既然不能谈经济,那我们就谈理论。要谈就从有难度的计划经济问题开始。因为马云,计划经济这个“幽灵”正在得到主流媒体和主流经济学家的特殊“关照”。
对很多人来说,计划经济这个概念,可能很多年都没进入自己的视野了。主流媒体,对于计划经济早就是弃之若敝履。即便有时候谈到,也是作为证明市场经济机制优异的反面教材。
不只是如此,在中国的学术界,现在还能够从正面肯定计划经济优越性的,是绝对需要极大勇气的。因为这不但容易被主流经济学术圈边缘化,而且容易遭到政治上的边缘化。否定计划经济,庶几成为政治正确。
国内的西方经济学老师,一般开讲,都是先把计划经济痛扁一顿。计划经济已经失败了,以后也永远不会成功,已经成为国内主流经济学界的共识。
有必要先解释一些什么叫主流经济学。主流这个词很流行,因为掌握话语权的西方人喜欢这么说,在中国也跟着成为流行。“主流经济学”、“主流媒体”、“国际主流社会”,现在还有“主流科学界”,各种主流为前缀的概念,经常见诸媒体。还记得在柴静采访中科院院士丁仲礼的那个视频吗?为了说明西方提出的减排方案的合理性,柴静说“它(气温升高与气体排放有关)是得到主流科学界的认同的”,被丁仲礼质问:“科学家有主流吗”?“科学(家)是根据人多人少来定的吗?科学是真理的判断”?柴静心中的“主流即真理”的信条,在真正的科学家面前,显得那么有喜剧效果。
西方国家喜欢以国际主流社会自居,是因为他们信奉“强权即真理”。中国的西方经济学的学者,也喜欢以主流自居,是因为他们骨子里也相信“学术霸权就是真理”。至于自己搞的这套是不是有道理,那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在中国,所谓中国主流经济学,就是在中国经济学界拥有领导权与话语霸权、对中国政府经济政策的制定和实施起指导、主导和主要影响作用的经济学。根据现在的情况看,这个主流经济学,就是指西方经济学。
在学界有西经和马经之分,西经就是西方经济学,马经就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现在的主流经济学是指西方经济学,包括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西方经济学内部,因为学术流派林立,也有人继续确定哪个流派是主流。在西方经济学界,什么是主流经济学,并不是固定的,三十年代资本主义大萧条之后,凯恩斯主义为代表的经济干预主义理论成为主流。资本主义世界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遭遇滞涨困境之后,凯恩斯主义开始被冷落。八十年代,随着英国首先撒切尔夫人和美国总统里根的时代到来,新自由主义又成为西方经济学的主流。中国对外开放,正好处于西方经济学新自由主义开始兴起的时代,所以西风东渐的结果,中国的西方经济学内部,又以新自由主义为主流。08年美国次债危机引发全球金融危机,新自由主义遭遇质疑,因为中国避过了这场金融危机,所以中国西方经济学的新自由主义的霸权地位,还依然强势。主张国家有必要对经济实施干预的凯恩斯主义学者,不如自由派的声音大。林毅夫和张维迎的争论,差不多就是国内凯恩斯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争论。张维迎是新自由主义,林毅夫虽然主张超越凯恩斯主义,但还是倾向于凯恩斯主义。
同属于西方经济学的凯恩斯主义更有道理还是新自由主义更有道理?这个问题不如切换成另一个问题:西方经济学,是不是一门科学?恐怕没几个要脸面的人敢信心满满的这么说。
现在喜欢以主流自居的,一般都是包含着浓厚的意识形态价值判断,所指的也差不多都是指西方国家认可的东西,比如前面提到的那些冠以主流的概念。这里的西方,并不是指地理意义的西方,而是指意识形态意义的西方,也就是资本主义。西方经济学虽然主要产生并发展于欧美这些地理意义的西方,但马克思主义也同样产生于此,马克思主义就不能说属于西方经济学,就是因为这里的西方,是意识形态意义的分类。所以,一些推崇西化的人,在中国声称警惕和反对西方理论和价值观时,就出来反诘“马克思主义不也是西方的吗”,还自以为反驳的挺有学问的样子,其实这是没文化的表现。
把西方经济学冠以主流经济学,用丁仲礼院士告诉我们的逻辑,就可以把西方经济学的那套装神弄鬼给拆的差不多了。经济学家有主流吗?主流就代表正确?正确不正确,是凭人多人少来确定的吗?一般而言,凡是有人称自己为主流的时候,都说明存在着巨大的争议或者质疑,无法在理论上彻底驳倒对方的时候,就喜欢称“主流”来给自己壮胆:我们人多势众,所以你得信我的。
用主流来压制对手,是一种内心不自信的表现。或者可以这么说,正因为西经因为不是科学,所以就更需要用“主流”来显示自己的权威和不可质疑性。
关于西方经济学的各种笑话,以后还会详谈。说西方经济学不是科学,无论是从哲学基础,还是研究范式,它都是距离科学甚远,反倒离神学很近,有人就说过,西方经济学就是神学的变种。
这么说的理由很多,我们也先不多展开,后面慢慢的解剖。我们这里就先说个最重要的理由:因为西方经济学在构建的时候,就不依赖现实,而是依赖假设。它所有的理论,都离不开各种先验的假设。科学是从已知事实出发,从已知事实的性质和相互联系中,透过现象发现规律。已知事实都可以通过科学规律加以说明,并且不存在与之矛盾的已知事实。而经济学,则正好相反,是从假设出发,整个知识体系的大厦都建立在先验假设的基础上,经济学家做的是从这些先验的假设来推出经济学所需要的“事实”。当这个“事实”与现实出现矛盾怎么办?这个时候就可能会有人出来说:“请不要和我谈论现实,我们是经济学家”(马克.布劳格,当代最伟大的经济思想史学家之一)。
西方经济学最喜欢做的就是从主观到主观,从假设到假设。西方经济学除了喜欢假设,就喜欢运用主观因素来解释现实经济,让它看起来又更像心理学。
关于西方经济学是不是科学,有两种来自西经圈内人的说法,很有意思。一句是阿尔弗雷德·艾克纳的诘问:“(西方)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阿尔弗雷德· S ·艾克纳主编,苏通等译,《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0 年版),另一个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加林.库普斯曼的说法:“(西方)经济学作为一门科学而言,仍然处于一种未完成状态”。
其实,这还是客气的,更尖锐的说法是这样的:“当代西方经济学家就其社会作用而言,仍然只是一些说教者”(信息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乔治·斯蒂格勒)。什么是说教者?跟传教者的区别大吗?当代西方经济学家是说教者,那么西方经济学是接近科学还是接近神学呢?
西方经济学不是科学,却还特别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像科学,广泛的使用数学模型,让经济学家更像是数学家,但他们的数学又并非真的那么经受检验。“所有这些都不是数学运用于现实世界的经济问题,相反,是运用高度准确、精密的说法于一种完全虚构的理想世界”(西方经济学家约翰.布拉特)。
所以,有人就说西方经济学家是骗子,似乎也不全是人身攻击。经济学家保罗.克洛泽曼就说过:“纯粹的江湖骗子”,被称为世界级经济学家当中的惟一女性,有史以来最著名的女性经济学家,新剑桥学派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和实际领袖琼.罗宾逊也说过一句话:“我学习经济学,是为了不受经济学家们的骗”。
西方经济学存在的先天不足,不是修修补补就可以消除的。它作为一门非科学的学科,不是为了让理论如何能够解释现实世界,而是绞尽脑汁的琢磨如何让现实世界符合假设。或者说它的出生,就不是为了解释世界,而是为了某种利益提供辩护,所以在它的理论体系中,假设比事实重要,或者在西方经济学的视野中,符合理论构建需要的假设才是事实。哈耶克不就说过:“经济科学的‘事实’充其量不过是我们所做的关于个体行为的假设”。
哈耶克的脸皮也是足够了。信西经,得永生。
上面我们引用的还是中国主流经济学家膜拜的西经世界级大师的语录,他们对西经的一些批评,算是西经自己人对西经的反思,我们还没引用马克思主义者对西经的批判。用西经洋人大师的话,堵中国经济界西经南郭先生们的嘴,比其他的都更为有效。
作为他们崇拜者的中国主流经济学家,在中国耀武扬威还可以,在他们西经的学术江湖,地位很低,水平就更可想而知了。有人说中国的西经学者,其实是西经的理论搬运工,我觉得这话也不是故意贬低。
计划经济,就是被国内的这些主流经济学家集体判了“死刑”,他们甚至认为,计划经济已经失败,这已经不属于需要讨论,还有必要争论的问题,这不仅仅是他们的“共识”,而且是“常识”。
问题是,计划经济,真的已经被人类淘汰掉了吗?马克思不会答应,马云也不会答应。从2016年11月份起,在马云和国内的主流经济学家之间,爆发了一场论战。这是一场很重要的论战,未来,这场论战被写入经济学史的概率极高。
马云在2016年11月19日马云在“2016世界浙商上海论坛”上的演讲时候提到:“昨天在一场交流里,马克思主义讲到的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到底哪个好?我认为这个观念我们过去的一百多年来一直觉得市场经济非常之好,我个人看法未来三十年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计划经济将会越来越大。为什么?因为数据的获取,我们对一个国家市场这只无形的手有可能被我们发现”。
马云的整个表态,对国内的经济学界,不啻于一场睛天霹雳。虽然马云不是经济学家,但他是国内甚至也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他的影响力摆在那里,如果换成是别人来说这句话,国内的主流经济学界,可是完全无视,让这种声音,被主流媒体过滤在海量信息里就可以了。但是说这番话的是马云,那就不能装没看见了,而是必须又国内的西经学者“大腕”出来,对马云的计划经济论说不。
于是,在那段时间里,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钱颖一、被称为著名经济学家的吴敬琏、同样被称为著名经济学家的张维迎,都纷纷出来批驳马云,他们的共同看法是:马云错了,计划经济已经失败,未来就是有大数据也不能搞计划经济。
嗯,过去的计划经济被他们判死了,未来的计划经济他们也不允许出生。
马云显然并没有被这帮经济学家说服,他是明显不服气的。2017年5月26日马云在贵阳数博会上演讲时,再次提到计划经济:“去年我提了一个观点,我说由于大数据时代的出现,我们对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将进行重新定义,我们在过去的五六十年,大家认为市场经济要比计划经济好很多。但我个人觉得,未来三十年,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将会被重新定义。我这个观点在国内得到了很多的经济学家一致批判,大家觉得我是胡说八道”。
国内的很多经济学家一致批判马云,这丝毫不奇怪,因为马云的说法如果被人接受,那么这些西经学者汗牛充栋的研究成果,都是一堆废纸。这些经济学家的学术成就,成立的前提就是计划经济必须是失败的,马克思必须是错的。马克思主义如果是对的,这些没有理论创新能力只擅长理论搬运的西经学者也就废了。
马云提出的问题,实在是关系这些“大家”学术地位、甚至于学术饭碗的要害问题。马云如果是说其他问题,说其他新概念,任你从出不穷,都没关系,但是计划经济这个概念,已经被这些主流经济学家,五花大绑宣布了死刑,已经被逐出课堂,已经从国家决策层的会议上被驱逐干净,怎么可能会坐视计划经济的幽灵死灰复燃呢?
可以说,有计划经济,就没有现在的西方经济学的主流地位。这是所有主流经济学家心中的大是大非问题,管你是不是马云,给计划经济说话,就是不行,马化腾出来说,也是一样,必须反驳与批判。
这些经济学家在批驳马云的时候,暴露出来的“逻辑和学术水平”并不好看,否则马云也不会不服气。
回到这些经济学家对马云的批判上,我们看看她们是怎么完成所谓批判的:
吴敬琏:马云的判断不对。理由:有人说用现在的大数据和计算机来收集这个信息,建立全国网络,这个罗马尼亚做过,苏联也做过,七十年代网络就建成了,都没有成功。所以说有了大数据就能搞计划经济,这个说法是非常可笑的。
吴敬琏的这个论证有个什么问题呢?他认为苏联和罗马尼亚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用计算机和大数据手机信息,建立全国网络,都没有成功。先不说当时是不是真的没有成功,当时的计算机技术和大数据跟现在能比吗?当时的计算机技术条件下,这么做真的没有作用,就等于现在的技术条件下,就没有作用?马云就不认可吴敬琏这个刻舟求剑的说法,所以他反驳说:在大数据时代,特别是万物互联的时代,人类获得数据的能力远远超过大家想象,人类取得对数据进行重新处理以及处理的速度的能力也远远超过大家,不管是AI也好,MI也好,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将会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所以,吴敬琏虽然表现的气势汹汹,但他的反驳,与其说是在进行逻辑论证,不如说是在玩逻辑陷阱。
张维迎:有人认为大数据的出现可能会使计划经济重新变得可行,这完全是错误的。理由:“为什么?硬知识和数据尽管对企业家非常有用,企业家决策时确费用实也需要数据,但这些数据是谁都可以得到的,真正的企业家精神一定是超越这些知识和数据的,也超越我们现在讲的大数据。仅仅基于数据的决策只是科学决策,不是企业家决策。企业家必须看到这些知识和数据背后的、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不同企业家看到的东西可能完全不同”。“社会的进步很大程度上是企业家创新带来的,这种创新不是数据能提供的,包括大数据”,“企业家对未来的预测不是基于统计模型,不是基于计算,而是基于自己的心智、想象力、警觉性、自信心、判断和勇气”。
张维迎的反驳颇有些答非所问,马云的论点是“由于大数据,让计划和预判成为了可能”,他用什么企业家精神来认为马云说的不可能。为了反驳马云,还把企业家精神说的玄而又玄,好像他比马云还懂企业家精神似的。在真正的企业家马云面前,张维迎表现的比马云还懂企业家精神的样子,这让马云如何服气?
凝缩一下吴敬琏的逻辑:过去试过了,不行,所以未来也不行。
凝缩一下张维迎的逻辑:我只要证明计划经济不是万能的,就可以否定计划经济的可行性。
如果用同样的逻辑去评价市场经济,那市场经济被否定的理由可太多了,太充分了。对西经和马经,对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实行两套标准,这是西经学者混日子必须掌握的技术。市场经济遭遇太多失败,哪怕是在2008年西方金融危机爆发后不久,也不认为市场经济失败。但是,如果找出计划经济有一点不足,就可以说它已经失败了。
事实上,计划经济就是被这些学者用这套双标给宣告“失败”的。
把计划经济彻底否定,我觉得不能说明计划经济的失败,而是说明这些主流经济学家的失败。计划经济在西经学者的理论层面,已经被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但是在现实中,计划经济,虽然它有各种不完美,但绝对不是失败。最起码,在跟市场经济的同场竞赛中,计划经济并没有败给市场经济,而是表现优于市场经济。这个以后我们会详细论证。
跟计划经济一起被否定的惨不忍睹的,还有公有制。公有制和计划经济构成传统社会主义的经济结构。否定计划经济的,基本也要否定公有制。否定公有制的,基本也否定计划经济。在大多数场合,计划经济和公有制,一个被拿出来批判的时候,另一个是要陪绑的。
跟计划经济一样,公有制存在着问题,那就叫失败。私有制存在的问题再多,那依然叫成功。
相比较而言,计划经济比公有制,被妖魔化的更彻底。因为,贫富悬殊问题,已经让很多人在反思私有制,重新思考自己对公有制的认识。
我要给计划经济说几句话,并不是始自今日 ,从2010年,给计划经济正名的文章就写了一半,扔在那里,一直都没写完。
2013年,在三中全会已经把“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写进决议之后,我在2013年11月21日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从三中全会决议看,公有制为主体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成功的关键》,在论证了“以公有制为主体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唯一区别”(当然,如果公有制为主体这个条件(并不是唯一条件,但这是最重要的条件)不满足,那么跟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之后,关于计划经济,里面写了下面这段内容:
当然笔者并不认为公有制为主体只是社会主义搞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搞市场经济唯一的区别,我觉得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不同之处至少还有两个:一个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为了实现共同富裕,不同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是以满足资本利润最大化为轴心;还有一个是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的结合是在特定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进行的结合,这个初级阶段在经济上基本相当于新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经济之间一个过渡阶段,即不但坚持共产党的领导下,坚持国有经济的领导地位,对市场经济进行有限制的积极利用,而且要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这种在特定阶段的结合(应该)是为了最终要实现在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基础上有计划的进行社会生产。共产党带领人民搞市场经济改革,是基于中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样一个基本国情,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搞市场经济,是为了在市场充分发展的基础上建立成熟的有活力的计划经济新模式,最终为了实现成熟的社会主义进而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公有制和有计划的社会生产才是成熟的社会主义经济与资本主义经济的区别。
这种建立在市场充分发展的基础上的计划经济新模式已经不再是与市场对立的原有计划经济模式,而是借助于新的技术手段用看得见的手来实现比较理想的市场机制的一种模式。随着人类对经济规律的认识越来越深入,人类也越来越具有能力在资源配置上从必然王国走到自由王国,从市场的自发调节慢慢的走向市场结合调控,最后再发展到用计划的手段进行更为精确的市场资源配置。
人类的发展永无止境,人类的资源配置模式也并非一劳永逸一蹴而就一成不变。现在一个大的企业集团能够在内部用计划手段配置资源,当人类掌握了足够强大的市场信息收集能力和大数据处理能力,通过一定的数学模型,就可以在更大范围内收集和处理市场需求信息,把市场上不同种类商品的供求关系进行分析,可以在这种分析的基础上产生对未来一段时间的预测;当技术手段可以通过信息收集和大数据处理能力越来越接近西方经济学假设的信息充分状态,就有了用计划手段来实现接近理想市场的可能。
但是这种计划手段已经与以前实行的计划模式已经有很大的不同:这种计划经济模式不是传统的短缺经济时代的计划,不是生产什么用什么,而是按照需求进行比较精确的生产和供应;这种计划模式的主要思路是通过计算机对各种市场需求信息进行分析之后,根据不同商品的生产和供应周期进行不同周期的提前预测,提供给生产和供应部门进行提前准备。
这种新的计划模式建立在大数据分析基础上的预测,与实际的市场需求必然总会有一些误差,在供应和需求之间建立一种动态的相对平衡,不断的从一个相对平衡再到新的相对平衡,这比信息不充分条件下的市场自发配置资源更少盲目性因此也更有效率;这种计划模式是用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和预测分析模型来进行各种市场信息分析和市场需求预测,把市场的充分信息假说慢慢的接近现实,用看得见的手来辅助市场建立供需之间的信息充分流动,比市场用看不见的手来实现信息的传递要高效和准确的多,这就为更为准确的配置资源提供了可能;电商的充分发展也许会为未来实行这种新的计划经济模式提供了一种可能的模式,当电商发展到可以在更大范围内通过大数据处理把各种需求信息进行分析后,可以针对不同的种类和不同的生产供应在后期进行未来一段时间的预测,把预测的信息提供给不同的生产和供应部门,这就形成了新一阶段的计划经济模式的雏形;这个阶段的计划经模式是一种人类用有形的手能够驾驭的市场。
只有我们把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相结合的更高目标设定为未来在成熟的社会主义阶段、在市场经济高度发展的基础上建立计划经济新模式,才会构成从社会主义建设到改革再到更高级的社会主义、从原有的计划经济模式到市场经济再到更高级的计划经济的一个否定之否定的完整过程。缺失了这个更高目标,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市场经济改革就很难看到与社会主义的自我发展和完善之间的联系。
既然社会主义不断的从低阶阶段向高级阶段发展,与此相适应,计划经济模式也会不断的从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发展。等到社会生产力和技术条件达到一定程度,随着公有制为主体向公有制的转化,随着人类对于经济规律的认识继续深入,人类会在经济管理方面越来越接近自由王国,计划经济模式会迈向更高的阶段。当社会发展到实行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能够消灭商品和市场的时候,计划经济又会以新的模式迈入新的阶段,即马列所设想的计划经济。
在当时的情况下,写这样的话,是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的,甚至还会有人从政治正确的角度去进行否定。
时间过去了四年,今天重新找出来看,我并没有觉得这些话,有什么大的错误。虽然,当时因为篇幅问题,没有进行充分的展开,但是该说的要点也基本说到了。
计划经济,是再多的市场教旨主义者,用再多的精力,也无法否定的,无论是计划经济的历史还是计划经济的未来。
计划经济在事实上无法被否定,首先是因为市场经济自身的缺陷,是市场教旨主义者无法克服的。这种无法克服,不是因为这些人不努力,而是因为,他们所依据的西方经济学自身的问题和缺陷,让他们无法让所谓的市场机制变得那么令人信任。
西方经济学,给我们描绘了太多的市场“理想”状态。比如,所谓的市场自动均衡机制,就是真正的乌托邦。看不见的手,不过是经济学家通过理论假设制造的又一个“上帝”。
最理想的市场状态,就是供需平衡,通过市场的自发调节,永远达不到。市场的自发调节,会导向资本集中,资本集中的结果就是垄断,垄断到一定程度就是市场被操纵,被操纵的市场,也就很难说是市场的自发调节了。
用看得见的手,才能驾驭市场。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宏观调控,是这个“看得见的手”的初级形态,计划经济是“看得见的手”的高级形态。
马云提出在未来几十年,人类将重新定义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计划经济会越来越多,我认为这反映了马云的洞察力确实非同寻常,说明马云的成功,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我不认可他的很多看法和做法;虽然,马云并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他本来是一个信奉市场的人,他也不认可曾经的计划经济实践,他主张的计划经济也并不涉及公有制的主体地位;虽然他对新计划经济的展望还没有上升为理论体系,但是,惟其如此,由马云来启动计划经济这场争论,才更有意义。马云从一个市场经济主义者,转向一个新计划经济的主张者,这个变化,是西经学者最为恐惧的事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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