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前我在延安
这就是“延安1938城”
《延安延安》剧照
在杨家岭,在毛泽东和斯诺曾经聊天的地方坐一坐
1993年的这个时候,我怀揣着自己的满满登登的都快溢出来的记者之梦,跋山涉水来到圣地延安,那次我是先是坐火车到北京,本想找王朔聊聊,怎么也没找到,却找到了新凤霞和汪曾祺,也不知是谁跟我说的,说延安有位作家叫高建群,写了本书《最后一个匈奴》,挺好的,于是我就买了张站票,从北京咣当咣当好久到了西安,24岁的小伙子精力真是强大,下了火车,吃了碗羊肉泡就坐上了从西安往延安开的一辆长途汽车。
娘的,想不到我是坐上了一辆山寨大客车,从西安到延安跑了十几个小时,沿途县市停了无数站,最搞笑的是车还钻进一家污染非常严重的煤矿拉客人(大约在榆林附近),有个老百姓居然赶着几只鸭子上了车,陕西的鸭子嘎嘎嘎的,与我们东北的一样,一点也没有陕西口音的那股垮搭劲哩。
当年来延安,我曾在一两天内就认识了好几位当地慷慨非常的朋友,他们几乎都是我随便走在大街上聊天时聊到的,那时候的人不但简单而且有闲,他们跟一个东北口音的同龄人聊几句就觉得投缘,就进小饭店喝起了啤酒,然后就胡吹海哨,再拉来更多的朋友,这些男男女女们第二天就奔上了宝塔山,一起回想起当年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带着红军进延安是一番如何的情形----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与其中一位哥们儿走在延安的街上时,他撞见了一个熟人,此人听说我从东北特地过来采访,就说,来家拉话吧,然后就真到他家去了,拉了大半天的话,因为他自己可能就是个延安的红二代,当时正做着行署专员。此人后来还做过陕西省的省长和省委副书记,现在是全国人口与资源环境委员会主任,而我的那群新交的延安朋友里,也有著名作家高建群。
离那次来延安,已经又过去24年,只留下一张宝塔山前的照片,当时我给自己所服务的杂志《生活月刊》写了篇文章叫《延安朝圣》,那张照片也登在杂志上,惹得居然有女读者给我写信寄个人靓照,她们说:
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你这样有信仰的年轻人,真的想认识。
怎么样,这话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恍如隔世?
想不到,24年后的现在,又因为一个机缘再次来到延安,过往的这些事就一下子漫过思绪,但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也没有觉得自己已经很“旧”了,只是对延安这个特别的地方,却有着特别庄重的怀旧情愫。
这次来延安,是为两件事,一件是一场叫做《延安延安》的“红秀”--红色主题演出秀,另一件是一部叫做《阿良的长征》的4D电影,它们都在位于延安老城以南枣园的“延安1938城”里演出,而“枣园”和“1938”,这些也都是延安作为革命圣地曾经的关键词汇。
当年毛泽东、周恩来和朱德带着长征之后的疲惫红军于1935年到达陕北,到陕北后,党中央曾在多个地方落脚(即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建都地),到西安事变发生并和平解决之后的1937年初,毛、周、朱才带着大队人马正式进入延安,并在此处一呆就是10年还多,直到胡宗南的部队进犯延安,毛泽东带着红军开始了著名的“转战陕北”。
之前,微博上曾广泛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日本军队在抗日战争期间从来没有轰炸过延安,却在一直轰炸重庆,这种说法换了无数种马甲时至今天仍然可以看得到,是被某些人作为抹黑中国革命的大料放出来的,但其实呢,由陕西文化投资集团在延安建设的这座“延安1938城”正可以回击这个谬论,因为这个名字的含义是,从1938年开始,日本军队为了阻止共产党的抗日,曾经十几次轰炸延安城,扔下了大约两千颗炸弹,别看才这么多炸弹,却把整个延安老城完全炸毁----与此同时,日本军队也在抗战期间向国民党政权的陪都重庆扔过不少炸弹,数量是投向延安的几百倍吧,但大家应该想到,其实小小的土城延安哪里能跟当时现代化的都市重庆相比,即使投了那么多炸弹,重庆在抗战8年里依然屹立不倒,还有,国民党政府是有自己的空军和美国飞虎队的,而延安城里的共产党军队只能朝日本人的飞机放枪。
有意无意之间,这座“延安1938城”倒是对互联网上的那些抹黑进行了最好的回击,我们也看到所谓的“延安1938城”正是现在的人恢复了1938年之前延安的市井街道的旧样子,算是另一种怀旧,而当年在受到日本人十数次轰炸之后,共产党的机关和部队都撤到了附近的山上,敌人再想炸也炸不到了,如此坚持,一直到1945年抗战胜利为止。
红秀《延安延安》,故事以3个普普通通的“延安人”为视角展开,罕见地没有在关于延安时代的故事里出现毛周朱这样的领袖人物,也没有其他我们熟知的任何著名红军(或八路军)将领,一个来自大上海的热血女青年白雁鸣,于1930年代末那段火红的革命岁月,如其他20万热血青年一样投奔到延安,追求自己救国救的革命理想,在这里她遇到了走过雪山草地九死一生的青年红军将领欧阳坚,以及在战火中失去所有亲人的陕北穷娃子栓柱,3个人在延安结下了最为朴实真挚的革命友谊----而这段热烈而真挚的革命情感,包括友情、爱情、亲情,又在抗战到来之后的战争岁月里历经淬炼与升华,最后亦与他们美好的青春一样,最后又匆匆地终结,他们3个人中的两个,都没有看到革命最后胜利的日子;这部红秀用极致壮烈内容和极致优美的形式,给现在的我们呈现出一个鲜活而生动的历史截面,这也是关于延安的革命题材文艺作品从前很少呈现的一个截面。
《延安延安》为了突出那种极致壮烈和极致优美,尤其是在声光色效果上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将剧场的观众包围在一个前方,及上、下、左、右5个方向舞台的表演之中,又将高难度的杂技和极限动作表演与变幻多端的多媒体视觉美妙地结合在一起,其中许多“玩法”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极其的耳目一新,极其震撼人心,极其大开眼界。
间中还有一段表演,正前方舞台显示出缤纷璀璨的视觉影像,同时,观众的上方、左侧和右侧更是以极限威亚表现1930年代末20万爱国青年奔赴延安的震撼性效果,时间为之停滞,空间为之颠覆,观看数日之后仍然回味不绝。
而另一部叫做《阿良的长征》的4D电影比《延安延安》采用的视角则更为普通,一个来自江西苏区的哑巴孩子阿良,为了寻找参加红军的父亲,于1934年10月追随中央红军参加两万五千里长征,期间阿良经过了湘江战役、飞夺泸定桥,也经历了爬雪山、过草地,他目睹了身边一个个战友的牺牲,却被长征途中红军战士面对困难所展现的大无畏精神所感染,被他们坚定的信仰所打动,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少年阿良逐渐成长为一名红军英雄,并于腊子口战役中立下奇功,最终阿良在延安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又与爸爸并肩投入到抗日民族解放战争中去。
阿良寻父的一路上,与《延安延安》相似,亦有几位善良勇敢的战友相伴,尤其是在腊子口,他是目睹着所有曾经战友的倒下之后,才真正顶天立地地站起来的----作为一部现场感非常强烈的4D电影,《阿良的长征》将密闭空间里的影像效果发挥到极致,观众不但能看到立体的人与物,还能在嗅觉和触觉上准确领会红军长征的种种艰难困苦,这种欣赏体会可以说也仅仅有“延安1938城”可以提供。
值得多说的是,《阿良的长征》的导演是著名的纪录电影导演金铁木,我们早在《圆明园》《玄奘大师》《大明宫传奇》里就见证过他的艺术创造力,而作为“延安1938城”的压轴之作,我相信金铁木的这部《阿良的长征》一定会创下他之前所有作品都不可能达到的观众收看纪录。
实话说,虽然这几天我也一直在寻找24年前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延安的蛛丝马迹,但24年来,延安与中国所有城市一样,也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观,延河上的桥多了,宝塔山的宝塔也增加了灯光效果,工商繁荣,车水马龙,像“延安1938城”所在的枣园地带当年还属郊外,现在已经是一派现代新都市风貌,在这样的氛围里,怀旧的情绪总会让自己觉得有些书呆子气,因为今天的延安除了是曾经的革命圣地,其实更是个崛起的畅快旅游之都,繁荣的消遣追梦之所。
对了,如果方便还可以在“延安1938城”的商业街里,刷刷支付宝或者微信,购买到当地原汁原味的一种婆娘酒,且不用你一直带在身上,只须同时再办个托运,只待你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你的好酒业已会同时寄达。
我买了4斤,两斤红枣的,两斤原味的,真是好酒啊,相信是连当年的毛主席、周总理也不曾喝到过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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