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5月11日,毛泽东主席填了一首著名的词《蝶恋花·答李淑一》,其中有“我失骄杨君失柳”,这个“柳”指的就是柳直荀。他是毛泽东青年时代的好朋友,1924年经何叔衡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经杨开慧介绍与李淑一结婚。1926年大革命高潮时任湖南省农民协会秘书长,后参加南昌起义。1932年在湘鄂西肃反运动中被夏曦杀害,年仅34岁。
说起来,夏曦和柳直荀曾经并肩战斗过。早年在湖南,他们都是毛泽东主席创办的新民学会会员,并共同参加了毛泽东领导的驱张运动,应该说互知底细,为什么夏曦执意要杀柳直荀?
根本原因竟然是因为太知底细了。
一九二七年五月,即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大屠杀以后,夏曦出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主持应对驻长沙的国民党许克祥部“可能发生的反革命事变。”然而,就在这时,夏曦得到情报说事变(即“马日事变”)将要发生,他竟在不通知其他同志的情况下自行离开危机四伏的长沙,在长沙领导农民自卫军的柳直荀很看不起他,这也种下了柳直荀后来被夏曦杀害的远因。
1932年,深受王明、博古信任的夏曦出任湘鄂西苏区中央局书记,兼任肃反委员会书记。在任上他以抓所谓改组派、托派、AB团、第三党、取消派为名,杀害了大批红军将士,造成了湘鄂西苏区的极大危机。贺龙曾说,夏曦的“肃反杀人,到了发疯的地步”。在两年多一点的时间里,夏曦竟然杀掉数万红军将士,湘鄂西根据地红军由原来的5万多人锐减到4千余人,他自己身边的4个警卫员,也被他亲手杀了3个。
肃反委员会成立不久,夏曦就先后逮捕了为创建根据地建立赫赫功勋的潘家辰、万涛等人,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潘家辰被捕以后,被连续毒打,后来以致神智不清,关节全被打断,最后他只求一死。万涛被捕以后彻夜拷打,哀号之声人不忍闻。
对于万涛的被捕,当时担任湘鄂西苏区红三军政治部主任的柳直荀非常不满,他对别人说:“夏曦就是对自己人狠毒,其实他是个十足的胆小鬼。”这话传到夏曦的耳朵里,联想起自己在马日事变前的行为柳直荀全知道,于是立刻决定逮捕柳直荀。据柳直荀的妻子李淑一回忆:柳直荀入狱后几乎每天都被拷打,直至深夜。执行死刑的那天,柳直荀和万涛等人其实都已经残废了,但还是被乱棍打死,连尸体都没找到。这一次被杀的有:万涛、柳直荀、潘家辰、彭国材、戴补天、刘格非等,都是创建湘鄂西苏区的杰出人物。在万涛、柳直荀的事件中,贺龙问过夏曦一句:为什么说他们是改组派?他们都是创建根据地、苏维埃的人。夏曦竟说:正因为他们创建了苏区,他们才是改组派。
这就是夏曦,他以最革命的名义,掩盖最自私的目的。睚呲必报,残酷无比,只关心自己在革命队伍中的权力和地位,并不关心革命事业的成败。
夏曦早年是激进学生,1922年赴莫斯科参加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受过列宁接见。1927年南昌起义后又去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参加中共六大,并成为“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之一。
据过来人回忆,夏曦瘦削的身材穿一件过大的红军军装,腰扎皮带,三七分头一丝不苟,给人一种古板严肃、不苟言笑的感觉。他在湘鄂西独揽大权,军事上瞎指挥。只准打仗,不准休整,只准打大仗、打硬仗,不要游击战,只准打宜昌、沙市、岳州、武汉等大城市,不准打小据点。独揽大权,一手遮天,挥舞一根红蓝铅笔,指手画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极为毒辣。
和王明、博古一样,夏曦的特点也是对“本本”倒背如流,言必称马克思,但没有最基本的同志情感,他站在最革命的一端,看谁都是不革命,而不革命就是反革命。刚愎自用,心如铁石,唯我独尊,一言不合就致人于死地。他的逻辑是,把这些不革命的人都杀光了,革命也就成功了。
王明、博古、夏曦们实现了蒋介石的最大梦想:使白区的革命力量损失百分之百,红区的革命力量损失了百分之九十。如果不是遵义会议确立了毛主席在党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红区仅存的百分之十的革命力量,可能也不复存在了。
1936年3月2日,夏曦在随红二、六军团长征时溺水身亡。愿他安息,也愿他的幽灵永远不要再出现在革命队伍和左翼爱国力量的队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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