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到陕西省韩城市参加“欧亚经济论坛”的一个“分论坛”活动。我和几位嘉宾坐在台上,主持人问了一个问题,希望大家讨论一下:尼罗河文明与黄河文明。韩城就在黄河边,北有壶口瀑布,南有黄河大拐弯,大禹治水在这里留下了遗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典故发生在这里。韩城还是太史公司马迁的故乡。因此,主持人提出这样一个宏大的问题,自然有其道理。但这个题目太大,发言只能几分钟简单说几句。这里的内容是根据发言录音补充整理后的文字。
尼罗河与黄河相距甚远,相遇只是文学夸张。但黄河与尼罗河的确经常遇到。例如,当人们提到四大古代文明,肯定会将埃及和中国,尼罗河与黄河放在一起。所以,尼罗河与黄河总是在语言、文字中,在历史的眺望中结伴而行。
尼罗河文明与黄河文明确有相似之处,首先是地理的封闭性。尼罗河的封闭性非常突出。上游南方的努比亚地区虽然也有人类活动,但在古代很少对埃及产生破坏性影响。东西两面都是茫茫沙漠,很少会有威胁。古代埃及主要对外交往的方向是尼罗河下游的北方。来自地中海、东北方向、西北方向的威胁是古代埃及最主要的威胁。由于它的封闭性,在时间的积累中产生了耀眼的古代文明。最初,周边还没有产生其他强有力的文明,因此,尼罗河文明在环地中海地区孤独而悠闲地存在了很长时间。直到地中海沿岸受其影响产生了其他文明,埃及的历史才被外来者改变。
比较而言,黄河本身并不封闭,但以黄河为中心的华夏文明在扩展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达到了地理上自然边界的“尽头”。南边的崇山峻岭类似埃及的南方,滞缓了文明传播的脚步,对于华夏文明来说,来自南方的威胁相对较少、较轻。东面是大海,古代即便有其他人类活动,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直到近代才产生重大影响。西边一直到达巍峨的群山,基本上也可以看做是自然屏障。只有北边的草原地区,长期都是华夏文明最主要的威胁来源。因此,尼罗河与黄河文明的命运都经常因为来自北方的影响而改变。
其次,尼罗河文明与黄河文明还有一个非常相似的地方,两者都产生了象形文字。除此以外的其他重要文明,都没有象形文字,而是注音文字。就此而言,尼罗河文明与黄河文明在人类所有重要文明中,至少在表面来看是最具相似性的。
然而,尼罗河文明与黄河文明也有一个极大的不同。对于尼罗河来说,来自北方的威胁,曾经也没能撼动埃及的古文明,但是,埃及后来先后被希腊、罗马、基督教、伊斯兰教轻易入侵,又一次次接受入侵者的文明,最终使得自身的古老文明只剩下巨大的建筑物和地下埋藏的宝藏。以至于很多年后,尼罗河古老的象形文字无人能识。最终是一个名叫商博良的法国人破译了埃及象形文字,才使人们对埃及遥远的古代文明有所认识,但那也只能是凭吊缅怀了。
中国与埃及最大的不同是,在数千年的岁月长河中,虽然来自北方的入侵长期存在,但每一次都是华夏文明同化了外来文明。因此,不光是中国的象形文字没有断绝,没有成为后人不懂的图形符号,而且,数千年形成的文明体系也保持了延续性,在历史阶段的自我调整中,保存甚至坚定了自身的文明内核。这个结局是人类文明唯一的奇迹,近百年来,某些人声称要彻底抛弃中华文明,这种观念不光是对中国而且也是对人类历史最大的犯罪。我们难道不应该对中华文明独一无二的、极为顽强的历史生命力,以全人类、全历史的名义表示最崇高的敬意甚至膜拜吗?
此外,埃及等其他古代文明在外来文明的挤压下都没能存活,只有中华文明蓬勃而壮大地存活并且臻臻日上,这绝不是历史的偶然,它一定有着深刻的必然性,它只能表示这样一个结论:中华文明一定有它独特的优越性,才能使他在与一切其他文明的交往中永远保持同化他人的能力。有人把这种特性看的非常玄妙,用很多现代人看不懂的文字和词汇大加堆砌。我认为,复杂的描述并不能揭示中华文明独特的优越性。“大道至简”,中华文明旺盛的生命力,一定是简单明了的,它就在我们熟视无睹的眼前。
近代以来,西方文明用现代科技手段彻底打破古代华夏文明的地理封闭性,中华文明由此遭受了巨大的灾难和挫折,甚至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正如我们国歌所唱:“中华民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每个人都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然而,经过一代代仁人志士前赴后继的奋斗,中华文明依然能在当今世界成为万众瞩目焦点。如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景正向我们徐徐走来:自鸦片战争以来,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如此之近,我们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具有坚定的信心。
纵观历史,所有的文明排着队一个个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只成为考古学者研究对象。只有中华文明依然生存。近观历史,西方文明中一个个轮番崛起的“大国”,都摔倒了,即便如大英帝国那么自信满满的西方大国,摔倒在地,也难见再次爬起的可能。当今世界头号大国美国也是颓势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美国的脸上。古往今来,衰落的文明重新崛起,只有中国,唯独中国,没有其他。这个空前绝后的历史景象,背后一定有坚不可摧的道理。
“世界”这个词汇来自佛教,“世”代表时间,“界”代表空间。西方文明号称“普世文明”、“普世价值”,其实是一个错误的表达。正如大英帝国号称“日不落帝国”,对于西方文明正确的表述应该是“扑街文明”,输入法又同我捣乱,应该是“普界文明”。也就是说,西方文明企图使自己成为在空间上野蛮生长、占据地球所有角落的文明。西方文明今天的状态,在古代并不存在,充其量只是启蒙运动或文艺复兴以后的产物。即便说文艺复兴,西方文明今天的形态与古希腊也有天壤之别,否则,为何今天的希腊不能光耀祖先?那么,西方文明又如何能担得起“普世文明”的称号呢?连“普界文明”都已经在“文明冲突”和“历史终结”的悲哀叹息中无可奈何花落去了。而中华文明绵延不断地传承数千年,不仅没有断绝,而且依然势不可挡地生长。因此,只有中华文明才真正能享有“普世文明”、“普世价值”的光荣。
当黄河遇到尼罗河,当黄河遇到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当黄河遇到波河,当黄河遇到塞纳河,当黄河遇到泰晤士河,当黄河遇到密西西比河,当黄河遇到哈德逊河,当黄河遇到顿河、伏尔加河、亚马逊河……当黄河、长江遇到世界上一切河流,我们只能看到唯一的答案:中华文明才是经历了历史岁月无情冲刷后,唯一存活并兴旺的“普世文明”、“普世价值”。今天,我们需要清晰而准确地描述她,并通俗易懂地告诉当今世界、未来世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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