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务必”思想孕育着毛主席晚年的基本理论与实践
——纪念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召开75周年
1949年3月5日—14日，党中央在西柏坡召开了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今年是这次重要会议召开75周年，笔者撰文纪念之。
这次会议召开的时间点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即将在全国取得胜利，也即将迈入社会主义革命的新的历史阶段，党的工作重心和历史任务也发生根本的转变。毛主席会议上做了重要讲话，要求全党和全军努力适应这种转变，提出和阐发了大家所熟知的“两个务必”的极其重要思想。笔者认为，“两个务必”思想是对中国民主革命实践的经验总结，也是社会主义革命的新的理论起点，它孕育着毛泽东晚年的全部思想和实践，或者说是毛主席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的萌芽和基础。
一、两个务必”理论实际上就是共产党人如何巩固政权、继续革命的理论
“两个务必”即“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它不仅是字面上的两层含义，实际是毛泽东整个讲话精神的集中概括。
第一，从夺取政权的斗争转向巩固政权的斗争。毛主席说，夺取政权之后，党的工作重心由乡村转移到城市。全党和全军同志“必须用极大的努力去学会管理城市和建设城市，必须学会在城市中向帝国主义者、国民党、资产阶级作政治斗争、经济斗争和文化斗争，并向帝国主义做外交斗争。既要学会同他们做公开的斗争，有要学会同他们做隐蔽的斗争。”毛主席特别强调“如果我们不去注意这些问题，不去学会同这些人作这些斗争，并在这些斗争中取得胜利，我们就不能维持政权，我们就会站不住脚，我们就会失败。”巩固胜利和巩固政权“则是需要很久的时间和花费很大的气力的事情”。
第二，夺取政权之后，党的中心任务是恢复和发展经济。毛主席讲话时南方还没有解放。但解放了的北方，“党在这里的中心任务，是动员一切力量恢复和发展生产事业，这是一切工作的重点。同时必须恢复和发展文化教育事业，肃清残余的反动力量，巩固整个北方，支援人民解放军。”那么全国解放之后，党的中心工作也必然是恢复和发展经济。毛主席的这段讲话完全符合《共产党宣言》在的基本思想。“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同时毛主席对如何发展经济做了深入细致全面的阐发。
第三，夺取政权之后阶级斗争并没有熄灭，只是改变了斗争的形式、方法。毛主席说，我们用武装斗争夺取了政权，但同资产阶级和反动派的斗争并没有结束，“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之后，不拿枪的敌人仍然存在，他们必然地要同我们作拼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如果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地提出问题和认识问题，我们就要犯极大的错误。”我们“要准备一副清醒的头脑对付孙行者钻进铁扇公主里兴妖作怪的政策。”
第四，全国胜利后，国内的主要和基本矛盾仍然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毛主席说，中国革命在全国胜利并且解决了土地问题以后，“中国还存在着两种基本的矛盾。第一种是国内的，即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第二种是国外的，即中国和帝国主义国家的矛盾。从这个意义上说，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共和国的国家政权，在人民民主革命胜利以后，绝对不可以削弱，而是必须强化。谁要是忽视或轻视了这一点，谁就将要犯绝大的错误。”
第五，夺取政权之后，党的队伍出现了骄傲自满、贪图享乐等严重状况。毛主席说，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敌人的武力是不能征服我们的，这点已经得到证明了。资产阶级的捧场则可能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
第六，夺取全国胜利，仅仅是中国革命的开始和序幕。毛主席说，这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如果这一步也值得骄傲，那是比较渺小的，更值得骄傲的还在后头。在过了几十年之后来看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胜利，就会使人们感觉那好像只是一出长剧的一个短小的序幕。剧是必须从序幕开始的，但序幕还不是高潮。中国的革命是伟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
正是讲了上面六种状况和情形后，毛主席面对着新的阶级斗争的尖锐特点和艰巨伟大的历史任务，意识到，完成这一艰巨的历史任务，必须更加重视自身的建设，对自己提出更高更严格的要求。因此他推心置腹、语重心长地向全党同志提出，“这一点现在就必须向党内讲明白，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设身处地地站在毛主席当年的立场和处境，提出和阐发这一要求对于迈入新的历史阶段的中国共产党人是多么极其必要和重要呢！
习近平同志在纪念毛主席诞辰120周年和130周年的讲话中特别指出，毛主席一生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高瞻远瞩”。毛主席的上述论述典型地体现了他老人家的这一特点。
1949年，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经过28年的的浴血奋战，牺牲了数千万革命志士，终于取得了了胜利。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多么高兴多么欢欣鼓舞呀！绝大多数人想的是“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想得是不再打仗了，不再革命了，不再奋斗了，可以享受了，睡安稳觉了。……别说普通党员、战士、群众，包括相当多的党的高中级领导干部又有几个人想到今后的历史任务更加艰巨、更加伟大，还要继续革命呢？唐代诗人王之焕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也正是毛主席他老人家，从无产阶级的长远和根本利益出发，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站在世界历史发展的高度做出了上述科学论断。这就是毛主席作为领袖的最伟大之处。毛主席离开西柏坡时，反复向其他领导同志讲，我们是进京赶考了，我们绝不做李自成。这显然是“两个务必”思想的延续。
二、毛主席晚年全部理论都是从“两个务必”作为出发点，全面系统深入地阐发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理论
毛主席“两个务必”思想的提出时间是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转折点和连接点，那么“两个务必”理论也是毛主席的民主革命理论和社会主义革命理论的连接点、转折点和枢纽。它孕育和蕴含着毛主席晚年的全部理论和实践，特别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从建国开始直至他去世，他的所有理论与实践都是“两个务必”思想逻辑的必然展开、延续、拓展、深化、系统化。
第一，建国后，他一二再再而三地强调“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任务之一，就是努力发展社会主义经济”。“我们一定要建设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国家。”“准备在几个五年计划之内，将我们现在这样一个经济上文化是落后的国家，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具有高度现代文化程度的伟大的国家，”从最近出版的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20卷）中我们可以找到无数条毛主席论述发展经济的重要论述。”那种污蔑毛主席不重视经济发展、只搞阶级斗争的论调完全是胡说八道。但毛主席讲的发展经济绝对不是“白猫黑猫论”的发展经济，而是“抓革命，促生产”，是无产阶级政治挂帅，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前提下的发展经济。
第二，1951年，轰动全国的刘青山、张子善案件证明“两个务必”理论的真理性。毛主席在党内对此案件的批语中说：“这件事给中央、中央局、分局、省市区党委提出了警告，必须严重地注意干部被资产阶级腐蚀发生严重贪污行为这一事实，注意发现、揭露和惩处，并须当做一场大斗争来处理。”
第三，1957年，在社会主义“一化三改造”完成之后，毛主席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和《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等文章中再次强调社会主义历史阶段阶级斗争的客观存在极其尖锐性。他说：“在我国，虽然社会主义改造，在所有制方面说来，已经基本完成，革命时期的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已经基本结束，但是，被推翻的地主买办阶级的残余还是存在，资产阶级还是存在，小资产阶级刚刚在改造。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阶级斗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时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在这一方面，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
第四，1962年面临着国外反动派的猖狂反华和国内各种敌对势力的复辟活动。毛主席在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向全党发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伟大号召，指出在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整个历史时期，在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整个历史时期（这个时期需要几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存在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被推翻的反动统治阶级不甘心于灭亡，他们总是企图复辟。同时，社会上还存在着资产阶级的影响和旧社会的习惯势力，存在着一部分小生产者的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因此，在人民中，还有一些没有受到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他们人数不多，只占人口的百分之几，但一有机会，就企图离开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在这些情况下，阶级斗争是不可避免的。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早就阐明了的一条历史规律，我们千万不要忘记。
第五，1964年，在《九评》中，系统提出和阐发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十五条基本内容。1967年在十月革命胜利50周年“两报一刊”发表的重要社论中又简化为六条基本内容，即：1、用对立统一规律认识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基本矛盾。2、社会主义历史阶段始终存在阶级和阶级斗争，存在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3、社会主义革命的根本问题仍然是政权问题。4、社会主义革命的主要对象是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5、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主要途径和手段是开展社会主义大民主。6、斗私批修。
第六，1975年，毛主席在关于理论问题的重要谈话中又指出，社会主义社会有没有阶级斗争？“一九四九年提出国内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十三年后重提阶级斗争问题，还有形势开始好转。文化大革命是干什么的？是阶级斗争嘛。”“为什么有些人对社会主义社会中矛盾问题看不清楚了？旧的资产阶级不是还存在吗？大量的小资产阶级不是大家都看见了吗？大量未改造好的知识分子不是都在吗？小生产的影响，贪污腐化、投机倒把不是到处都有吗？”“问题是自己是属于小资产阶级，思想容易右。自己代表资产阶级，却说阶级矛盾看不清楚了。”“一些同志，主要是老同志思想还停止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对社会主义革命不理解、有抵触，甚至反对。”“为什么列宁就没有停止呢？民主革命后，工人、贫下中农没有停止，他们要革命。而一部分党员却不想前进了，有些人后退了，反对革命了。为什么呢？作了大官了，要保护大官们的利益。他们有了好房子，有汽车，薪水高，还有服务员，比资本家还厉害。社会主义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合作化时党内就有人反对，批资产阶级法权他们有反感。搞社会主义革命，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就在共产党内，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一百年后还要不要革命？一千年后要不要革命？总还是要革命的。”
任何一个稍有政治和逻辑常识的同志都能够看出，毛主席晚年一系列基本理论与实践都与“两个务必”思想有内在的必然的逻辑联系，实质也是对七届二中全会“两个务必”思想的继承和发展。
【文/郝贵生，高校退休教授，红歌会网专栏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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