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人”之争折射北约困境-品论天涯网

“掌门人”之争折射北约困境

■季澄

6月中旬，参加北约多国战备演习的英军“武士”步兵战车。

据多家外媒报道，在北约现任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明确表示无意再延长任期后，北约各成员国原计划7月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举行的峰会上宣布新任秘书长，但各方迟迟未就人选达成一致。这不仅体现了此次遴选的复杂性，更反映出在当前国际和地区安全局势影响下，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成员国越来越将北约视为其维护自身利益、塑造于己有利的地缘安全环境的主要工具。

继任者悬而未决

作为北约名义上的“掌门人”，北约秘书长的主要职责是维系成员国间的团结与协作，代表北约在特定议题上向世界阐述其基本立场、态度及诉求，并开展外交活动。

按照惯例，北约最高指挥官由美军将领出任，秘书长由欧洲资深政治人物出任。北约秘书长的遴选名单经由成员国间的非正式外交磋商决定，并在所有成员国达成共识后确定最终人选。北约秘书长任期为4年，可连任一届。受英国“脱欧”、新冠疫情和地区冲突等因素影响，现任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的任期经过了3次延期，被延长至今年9月30日。

事实上，北约内部围绕新任秘书长的“争夺战”早已开启。英国国防大臣本·华莱士、丹麦首相弗雷泽里克森、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和荷兰国防部长奥隆格伦等人均被列入考虑范围。

作为北约的核心成员，英国希望利用与美国的“特殊关系”在遴选中占据先机，以恢复其在欧洲政治和安全事务中因“脱欧”而受损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为此，英国首相苏纳克最近在出席七国集团峰会和访美期间，极力推动华莱士当选。然而，由于英法两国在移民、能源、核潜艇项目等问题上存在深度分歧，法国表态称，将使用否决权阻止英国候选人出任北约秘书长。这可能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美国的立场。同时，美国方面对华莱士仍有疑虑，美军官员对他试图操控地区行动“节奏”的做法表示不满。华莱士本人透露，他预计自己将落选，因为斯托尔滕贝格的继任者“必须同时取悦马克龙和拜登”。

相比之下，丹麦、西班牙等国的候选人能够在保持与美国的传统伙伴关系和代表欧洲多数国家的利益之间扮演“平衡者”角色，更容易被法国、德国等北约主要成员国所接受。不过，这些国家在提高国防开支方面与北约提出的目标存在一定差距，难以对其他未达标的成员国产生积极示范作用，这可能成为阻碍他们最终胜出的“减分项”。

分析人士指出，目前北约新任秘书长的潜在人选不少，但均不确定。一名美国官员表示，鉴于北约成员国眼下无法在维尔纽斯峰会前就人选达成共识，拜登政府考虑劝说斯托尔滕贝格再留任一年。

美国手握“拍板权”

在北约秘书长的遴选中，美国、英国、德国和法国凭借经济实力和军队规模，拥有其他成员国无可比拟的决策影响力。尤其是美国，由于其国防开支GDP占比远超北约其他成员国，实际上掌握拍板决定权。而美国在权衡最终人选时，主要参考两个因素。

首要关注点是候选人能否推动北约为地区国家提供明确的安全保障。今年6月，前北约秘书长拉斯穆森指出，如果北约成员国在维尔纽斯峰会上无法承诺向东欧部分国家提供实质性的安全保障，东欧和波罗的海地区的一些国家可能会视情况单独采取行动。

从中长期来看，能否有效配合美国的地缘战略布局、成为其全球霸权的维护者，是美方高度关注的问题。自拜登政府上台以来，美国已重塑与欧洲盟友的伙伴关系，并积极争取其参与到美国主导的“大国竞争”战略中。受此影响，北约在北欧和东欧等地区持续加强对主要对手的军事威慑力。比如，北约近期相继举行“欧洲捍卫者-2023”“北极挑战-2023”“空中卫士-2023”等多边联合军演，这些军演在参演兵力、装备运用、训练课目等方面均具有明显的针对性和挑衅性。

棘手问题待解决

报道称，无论谁将出任北约秘书长，都将面临多个棘手问题。

首先，尽快确立一个成熟且稳定的欧洲安全新秩序，是急需解决的一大问题。对于北约而言，只有在东欧地区保持基本的沟通渠道畅通，才能最大限度地管控风险，阻止冲突持续恶化。

其次，进一步明确北约和欧盟在欧洲安全事务中的角色分工，也是绕不开的话题。尽管北约声称愿意看到欧盟建立一支强大的防务力量，但现实是北约利用欧洲地区紧张局势，不断强化自身军备建设，并以避免重复建设为由，间接限制了欧盟在欧洲安全事务上发挥更积极的作用，可能导致北约和欧盟之间产生深层次矛盾。

最后，随着2024年美国大选日益临近，美国的国内政治和选举动态也将对跨大西洋伙伴关系演变产生影响。北约一些成员国已经意识到，如果继续走与美国深度捆绑的发展路线，不仅无法确保欧洲安全秩序的总体稳定，还可能阻碍全球和平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