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参与修建了那栋高楼哦。
你知道吗?我参与铺平了那条大路哦。
你知道了?我参与修筑了那片公园哦。
……
我不知道啊,
毕竟修了那么多楼还是没有自己的房子
毕竟修了那么多路还是经常会迷路
毕竟修了那么多公园还是始终忙于工作
我没走过很多地方,却也行至北国北,南国南
我没见过很多名人,却也进过工厂看过拆迁现场
从未进入大我,却也不甘居于小我
有人说,我的眼里只有血泪心酸与不甘
有人说,我的世界一片灰暗,已是畸形人
我知道,只是多了一个还会发现,懂得看见的人
我说不了什么,发声呐喊,只会更加彷徨
我做不了什么,止于行动,只会更加迷茫
如果这个生活真的尽善尽美
我愿意一同分享
但是还有那么多的苟且
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每个城市总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或是清洁工,或是建筑工,或是路边小商贩。蹬三轮送快递或者摆摊卖菜,或者砸墙掏下水道,或者卖早点收废品。他们是唤醒这个熟睡城市的早行人,也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农民工。
每个城市总有一个不可或缺的聚落,或是弄堂,或是角落的村庄,或是城市繁华地带包围的城中村,几个不大不小的聚落,安置了这个城市几乎所有的自称为“底层人”的人。
李大叔过完年便在这城中村中租了一个十八平米的房子,孩子们都大了,剩下夫妻俩在附近的红枣厂上班。
房子不大,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上摆着做饭的锅碗瓢盆,一个独立的小卫生间。就是三室一厅的一室那么大,便是这个城市温馨的家。
每天早出晚归,这个房间很少做饭,因为夏天室内一做饭,便很热,晚上没法住。在夏天最热的那阵,只能晚上任凭蚊虫的叮咬在房顶入睡。
这栋二层的小楼上下住了十户,有的是做小买卖的商贩,有的是厂里的工人,有的是无业游民。很杂,虽然大家来自一个县市,因为彼此早出晚归,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虽然没有太多交集,大家却在面临房屋被拆迁附近无房可租的困难前,彼此相互交换出去寻租的信息。
“真的无房可租吗?倒也不是,谁又不想住进附近的那些楼房呢?没办法,租金太贵,一个月夫妻俩赚不到六千左右,租楼房的话花去一千多,吃饭啥的下来攒不了钱,只能再找一个便宜的村庄去租一间。一个月五百租金以下还是可以接受的。至于生活条件,有张床,有个做饭的地方就可以。”
大叔如是说道。因为马上面临拆迁,很多人都已经打包好了房间内的东西,看得出来,虽然已经住了大半年,还是没有多少东西。
我试着在五八同城上找了找类似要求的房子,很少,也许在一个以利益交换为目的的平台又怎么有如此廉价的租房。十八平米,二十平米的房子就是平台上提供的厕所吧。
平台上的吃穿住行水平信息与这些租房的人的生活可承受能力相差太多。于是,每天骑个电动车到附近还没拆迁的村庄去转转,找找合适的房子。整体似乎狼多肉少的感觉,得知要被拆迁的消息缓慢的人租房也遇到了困难。
走一步,再走一步呗。于是抱着这种心态只能搬到冬天再被拆的那个村子,住一天算一天。我走进那个传说中五六个月后被拆的村子,又住下了很多户。这里又将成为他们的暂时栖息地。萧瑟的地方又略显繁华,而又略落寞。
我知道在城市化如火如荼的进城中,被安置的只有那些房主,更为甚者房主的权益也不一定得到维护,毕竟强拆还是那么多。
但是基本上很多的房主住着远处的楼房,按月收着租子。每个月收租的时候就是电视上包租工、包租婆丑恶嘴脸的真实写照。
而靠租城中村生活的外来务工人员,又该流浪到哪一处。借以暂时安顿的地方慢慢的从这个城市版图消失,拔地而起的高楼又是我们遥不可及的梦想家园。
有一天,无地方可迁移,再回去那阔别已久的故乡,无地可种。苟延残喘在富丽繁华的城市,多了那么多蚁族,去为梦想拼搏。
年轻人还好一点,这些四五十岁的人员仿佛在修葺了时代的列车之后,赤裸裸的感觉到被时代的列车所抛弃。他们年过半百,他们在布满灰尘的流水线,他们围着轰鸣的机器,一天一天。一辆满目疮痍的车,在高速路上,无奈的前行,他们的人生有出口吗?
对于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生活与幸存就是一枚分币的两面,如果分币的一面朝上,另一面就只能向下,它们之间轻微的区别在于方向的不同。
临走的时候,要我记住大叔的手机号码,毕竟下一次再回来,不知道又搬到了哪里,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手机号了。
“我们的家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给不了回答,我也不知道答案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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