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作家賈平凹出了一本新书《极花》,写的是一个被拐妇女的不幸遭遇,引起了一些争论,其焦点就是对于农村衰败的看法。
显然,正是由于农村的日益凋敝,人口特别是女性的大量外流,造成光棍危机,引发拐卖妇女恶行。賈平凹在小说中写到了被拐女的痛苦挣扎,特别是遭遇不幸后还受到世俗冷眼歧视,更加重了对她们的伤害。这些描写应该都是有现实基础的,如郜艳敏的故事就是一个典型。在賈平凹看来,作为迫害被拐女的村民固然应该谴责,但也是事出有因,其情可闵,因为对于极度贫困的农村来说,村民不通过拐卖妇女组成家庭,就只能打光棍,整个村子最后就只有毁灭。而有议者认为,像这样野蛮衰败落后的农村本应就不该存在,灭亡才是符合时代发展潮流,因此不应表现出如賈平凹式的留恋之情,对农民也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侵犯了女性权利。持此种观点的人甚至列举出农村歧视女性的种种陋俗,并与城市的现代文明相比,认为农村的衰败很正常,城市才是现代中国的方向。与之相反的观点则认为,上述所论完全是站在城市中心主义立场,没有考虑到农村和农民的实际境遇,强调所谓女权主义,固然可以保护女性权益不受侵犯,可是对于对于贫困农村的光棍来说,谁又来保证他们的婚配权、生育权。可见,问题的纠结之处就在于,无论是男权主义立场还是女权主义立场,城市中心主义的角度还是农村农民的角度,似乎各执其理,又各有偏差,难以调和。
在笔者看来,我们讨论被拐女问题,或者农村的光棍危机,以及农村的种种衰败现象,都只是事物的表象,要搞清楚的是事物表象背后的本质原因。三十多年来,中国实行了一条资本主导的发展道路,资本的本性就是增殖和获取最大利润,哪里增殖空间大,哪里能获取最大利润,资本就流向哪里,从改革开放初起,中国的东南沿海地区和大中城市凭借其优越的地理条件和综合优势,首先受到资本青睐,从而率先发展,而支撑其发展的基础则是对广大中西部地区和农村地区人力物力各种资源的吸取,正是这种“城市吸取—农村输送”的发展模式,创造了中国经济奇迹发展的奇迹,也造成了一个城市中国与农村中国分裂的局面,也就是说东南沿海地区及大中城市有多繁荣,中西部地区和广大农村就有多凋敝,可见,由于发展失衡造成的地区、城乡差别的扩大,并导致广大农村的衰败,并非是必然形成的,而是由于中国选择了资本主导的经济发展方式的结果。
也就是说,要保持国家的均衡发展,逐渐缩小包括城乡差别在内的三大差别,从而彻底改变农村的衰败趋势,并消灭由农村衰败造成的包括拐卖妇女在内种种社会丑恶现象,必须从根本上转变改变资本主导的畸形发展方式,落实真正的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模式,城乡的发展不是建立在资本主导的剥夺与被剥夺的基础上,而是重新贯彻共产党领导下的工农联盟的政治路线,实现城乡发展的一体化。因此,从这个意思上讲,上述争论的所谓男权主义、女权主义,或者城市中心主义、农村中心主义都是伪议题,都不能解决问题的实质,如果单纯地陷入这种讨论,实际上掩盖了中国社会存在的阶级分化和阶级矛盾,说到底在资本主义的逻辑发展下,城市的光鲜背后掩盖不了其腐朽堕落的一面,而传统农村公序良俗的式微、野蛮落后的回潮,也正是市场化、私有化发展的恶果,而资本主义的发展不仅是对男权或女权的侵犯,更是对全体普通劳动者的侵犯。
所以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必须摆脱资本对人自由发展的奴役控制,建立全体人民共享共赢,均衡持续发展的制度。那么现在面临的农村凋敝、光棍危机都将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拐卖妇女的丑恶现象也自然会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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