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郑强、崔永元他仨你愿意支持哪一个?
我这里说的“量”并不仅指“数量”、“轻重”等数理系统可以计数的“量”――比如各种广延量或强度量,也指宇宙、世界、时、空、运动中不可计量但是可以确定(定位、定时、定势、定能)的性质,以及逻辑中的全特(全称或特称)属性,我们说话时要同时考虑“定性”和“定量”――因为修辞或行文的需要,我这里一股脑的用“量”去涵盖他们吧。具体而言我这里说的“量”有三层含义:
1)自然语言中需要考虑“量”的前提。
比如一句话“车子开过来”,车子哪个方向开来的呢?由东向西开或者由西向东开?抑或南北方向开?这里涉及方向问题――我就把他说成“量”的前提。当然很多情况下说话有前后文、上下句,独独的“车子开过来”这句话中不需要显式出现“量”,但在法庭辩论等几种情况下,显式的表示出“量”的前提是很重要的。
有些语言就不存在“量”的前提,比如“啊!车开走啦,我赶不上啦”这句话,你无论怎样分析都不需要考虑“量”的前提。
大多数文艺修辞语句中都无需考虑“量”的前提。比如“风啊!把叶吹落”。究竟一片叶?两片叶?三片叶?或者满地的叶?或者许多的叶?这些修辞统统不需要,不需要考虑“量”的前提,因为他是感叹句,是文艺作品,他是一句诗,把那些东西加上去反而不美了。
我这里为何非得强调一下“自然语言”?因为有些人工设计语言他是强制性要求显式出现“量”的前提,比如有些门禁设计中,他强制性要求通过者说话时必须出现“量”的前提,由门禁判断,否则不开门。
2)思维中需要考虑“量”的前提
语言是思维的外壳,思维是语言的内核,思维借助语言向外表达,语言是社会过程,而思维是生物过程,是自然过程。语言需要考虑“量”的前提,但是思维是自然而然的,是通过成千上万次实践固化而来,什么场合需要什么场合不需要,都是自然而然的;比如考虑“乌鸦”的特征时立刻与“黑”关联起来,无需考虑一只还是两只,无需考虑“全称”或“特称”――而自然语言中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却是需考虑“全称”或“特称”的,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全称句式。
语言与思维的区别,导因于他们社会性与自燃性的区别,那为什么还要在思维中考虑“量”的前提呢?因为人的思维终点是向外表达,思维中多多考虑“量”的前提,早早的多做这方面训练,一旦需要语言输出,那就会很精致,滴水不漏;比如你思维中很自然会将“乌鸦”与“黑”关联起来,但你也可经常做做这类反思:“天下乌鸦一般黑”是我哪本书上看到的?是哪本教材上读到的?…,好像是听谁谁谁说?…,不是我生活中所有的乌鸦一只一只都去看一遍,然后得出的结论…。
等等这类反思,就是所说的思维中需要考虑“量”的前提。
3)与人对话(包括阅读他人文本)时需要考虑“量”的前提
比如以“天下乌鸦一般黑”为例,当某甲说这句话时你不妨质疑一下,难道你普天下所有乌鸦一只一只都看过一遍吗?抑或有过相当的经历经验得出这个结论?或者什么其他神秘体验?或者就是书上读到的?
等等这类质疑不免抬杠成份,但是需要的,人们的交流或阅读经常需要这类抬杠式的质疑,我这里仅指需要考虑“量”的前提,许多真理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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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以上满满的一大段铺垫,表达了一种意思:人们在交流时尽可能为“量”的前提多做准备,比如“数量”、“轻重”、“方向”、“程度”,等等一股脑儿的我用“量”的前提涵盖之――因为程序设计中有个“正则表达式”,他的功能犹如婴儿学语,你教他一两句,他就会成千上万句说出类似句式的语言;我这里的意思,你只要学会怎样使用“量词”,那么诸如“轻重”、“方向”、“程度”等等相关的词汇就都会用了。
交流时强制性做做“量”的前提准备,似乎有点抬杠,我可不是杠精,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因为语境的存在,有前后文、上下句,人们无需刻意,无需显式,这种前提准备自然而然就在那儿,甚至自己不会察觉,但又不碍交流;但在很多情况下确实需要刻意的、显式的将他呈现出来,特别在法庭辩论等思想激烈交锋场合。
近日白岩松“要解决老百姓有钱不敢花”的一段对话在网上传,遭到不少诟病,我转引一下我们论坛的一篇《有钱不敢花?错问又错答》:
――【白岩松向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王微提问道:老百姓有钱,但是他不敢花,也不愿意花,你怎么看待让人愿意花钱?】――
诟病由此而来:老百姓根本没钱,谈何“不敢花”?有些话还很重,比如“总是眉头紧锁,假装尖锐和深刻,假装社会良心”。
于是乎陷入久久的沉思,引出以上一大段思考和铺垫。
白岩松的“要解决老百姓有钱不敢花”我以为没错,诟病者的“老百姓根本没钱”也没错,为何会杠上?这里需要考虑“量”的前提,不考虑这个前提就会永远杠下去没完。
“老百姓有钱不敢花”这个情况肯定有的,并且很普遍,但是中国14亿人口,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这就是“量”的前提,“老百姓有钱不敢花”包含着这个前提,白岩松一定明白这个前提;如果全国14亿人中只有两个人这样――并且经过家家户户入室统计,确证仅有两个人这样,白岩松依然说“老百姓有钱不敢花”,那肯定有问题,他完全不考虑“量”的前提。
白岩松这句话没错。“老百姓有钱不敢花”在中国非常严重,非常普遍,也不是最近如此,而是一直如此,从来如此;如果换一种表述“中国人有储蓄的习惯”、“中国人储蓄防患未来意识浓厚”,大家也许更能理解,如果再换成这样的表述:中国人不喜欢欧美人那样的“寅吃卯粮”,而是量入为出,那么大家也许更愿意接受。
那就挑比较中性的说法“中国人储蓄防患未来意识浓厚”。这在我们具有深厚的文化基础和根本性,是一种民族性,在欧美白种人国家中,最与我们这个民族性接近的是日耳曼民族德国人,他们“防患未来意识”是西方人中最接近中国人的。但是随着城市化和工业化进程,这种意识过于强烈,那就带来严重问题,会造成经济不振,失业严重。
“二战”后各国政府的经济政策主要围绕“维持较高的就业率和较低的通胀率”,总在就业率和通胀率之间找平衡(资本主义经济有个规律:高就业与低通胀不可兼得),主要就是运用财政或货币政策来影响储蓄,以达到平衡目的;但在中国这件事一直没做好,三十多年前我们学西方鼓励超前消费,搞起了各种“消费贷”(比如房贷、车贷、学贷),结果民间的“防患未来”意识非但没有明显降低,“寅吃卯粮”、“超前消费”诸意识反而日趋严重,两种对立意识在当下中国同时存在,同时严重,这需要复杂的统计和精细的分析:
――比如包括各类“消费贷”、“房地产贷款”在内的贷款规模远大于经济增长,但是中国的物价指数历年来比较平稳,相比欧美还是比较平稳的,一般而言这与经济规律不太吻合,为什么会如此?主要因为中国维持着较高的储蓄率。用句大白话说:许多人不舍得花的钱被银行用来贷给超前消费者,甚至许家印这类地产商了――到底各占多少?我们的经济学家们是不太愿意公布的;一般猜测主要用在了“房地产贷款”项,多年来外国人一直有这项研究,这次许家印“恒大”出事,完全印证了这个猜测,各大银行巨额贷款都用在了“房地产贷款”项上。许家印们进牢房还不上了怎么办?如过于巨大,那只能印钱堵漏,那时物价指数必然暴涨――
――我死了管他洪水猛兽!近有传言“放水”???――
――咋回事???大家不妨议论议论――
这一切都是肉食者们东施效颦,一个丑鬼看人家美女皱眉头很美,她也去学人家皱眉头。当前中国治理严重依赖经济手段,而忽略了坊间传言的“顶层改革”――这在当前中国几乎无解、不可言说,但是数据摆在那儿。中国居民对未来严重缺乏信心(比如就学、就医、防老,“三座大山”压着一直无解),没有全社会共同参与的“顶层改革”,单靠经济手段闭门造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没法消除“同时存在,同时严重”现象的,反而日趋严重。
你还不能说,你要说就是看空中国。
因此我的看法,白岩松更完整的表述应该是:既要解决“老百姓有钱不敢花”问题,又要解决“寅吃卯粮”、“用居民储蓄穷凶极恶贷款房地产”问题。
但是,白岩松是个四平八稳的人,一个体制内普通工作人员,我们没法强求他这么做,没法强求他个人没法承担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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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我的看法,但就总体而言白岩松那句话没错,那是客观存在的。那既是我们民族的民族性现象,是传统的文化现象,亦是个策略问题――究竟是单靠经济手段闭门造车呢?抑或全民参与进行社会改造?
民族性及文化现象急不得,只能慢慢来,而策略问题是可以考虑的,这个就需要当政者们再思了。
有啥为难的吗?已好久啦!
“老百姓有钱不敢花”在中国已好久啦,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几乎伴随我们“改革开放”全过程(记得吗?上世纪九十年代起,持续二十多年的,全国性的“消费卡”现象,意图通过“消费卡”来促进消费),与中国社会两极分化现象并存,单靠经济手段是解决不了的。白岩松今天再次将他说出来而已。
我的副标题表达了另外一个意思――就是为了这个意思,我前面不惜浪费笔墨用了这么一大段铺垫,显得冗长罗嗦。已有朋友骂骂咧咧,老道说话就是罗嗦,以后要拔掉他一颗上门牙。
许多人诟病白岩松,其实不是冲着他这句话而来,而是他“总是眉头紧锁,假装尖锐和深刻,假装社会良心”。
我都看到了,感觉到了,最早我是从作家王朔那儿――当然他要尖刻得多。这是个人风格问题。我的直觉中国将进入一个大辩论时代,我们这代人也许赶不上了,也许还能赶上一点点。我从日益普及的平台或短视频嗅到这个直觉的,我们这代人也许赶不上了,但这个时代一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展开。
我在论坛发表的许多文章和看法,都与这个直觉有关,都为这项“展开”做准备。
伟人号召“要文斗,不要武斗”,辩论就是文斗的一种形式,但是辩论要讲规则,把个人风格牵涉进来就是不讲规则。最近我本想写一篇关于郑强教授的评论,郑强教授最近很火,我又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可思来想去找不到着笔处――既要契合论坛的风格,亦要符合自己的文风,总感觉下笔难,忽地论坛上读到纸上建筑的《有钱不敢花?错问又错答》,终于来了灵感,还有几篇同样来自这个灵感,今天算是系列的第一篇,于是用了长长一段铺垫,也为后来几篇铺垫用。
白岩松与郑强是两种风格,白岩松总体上是“四平八稳”型,是体制内常见的那种风格;我看了几段郑强的讲话视频,他的讲话大都正确的,我都是支持点赞的,他与白岩松风格迥异,他是大红大紫、大荤大素、起伏错落那种。
两种风格就看你接受哪种,也可以都不接受,也可以全都接受,青菜萝卜各自喜欢。标题还牵进来一个人,他就是著名的崔永元――我习惯称他“小崔”。他稍有棱角但又不象郑强那般大红大紫、大荤大素,“小崔”最大风格在于行为上的“敢作敢为”,性格上具有“进攻性”――他在“转基因”问题上最能体现这种风格。他们三个人中我最愿意接受“小崔”,在崔永元硬刚冯小刚、刘震云、范冰冰期间我就力挺“小崔”。
当然我接受崔永元,也不会因为喜欢他的风格而放弃原则,比如“转基因”问题上,他的每段视频看过后,我还要做许多功课,找许多资料反复阅读研究,弄懂后再决定是否同意“小崔”的做法和看法。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独立的意志,不为他人而接受,不为他人而泯灭,这是一种人格信条――在我们民族即将到来的伟大的大辩论时代,这样的信条是何等的弥足珍贵。于是我也不惜如此浪费笔墨,做如此冗长的铺垫!
不要拔我的牙好吗?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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