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印象

瑞士，一个迷人的国度。它犹如万花筒，展示出多姿多彩的画面。日前，我作为由中国记协主席邵华泽率领的中国新闻代表团的一员，首次走进瑞士，目睹了它独特的风采。
“形象委员会”
我们乘坐的瑞航班机6月4日5时许准时降落在苏黎世国际机场。蒂季安娜小姐代表外交部“形象委员会”到机场热情欢迎我们，并为我们作全程向导。蒂季安娜小姐看上去二十多岁，身材高挑，面容清秀，说起话来很有条理。“形象委员会”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带着好奇心，同蒂季安娜小姐攀谈起来。
瑞士有德、法、意和拉丁罗曼语四种通用语言。蒂季安娜出生在德语区，毕业于苏黎世语言学院外语系，除母语外，通晓英语、法语和意大利语。她告诉我，“形象委员会”是由联邦议会批准、于2000年3月设立在外交部的一个机构，有二十多名工作人员。主要职能是负责向世界介绍、宣传瑞士，承担政府系统的对外交流与合作事项。重点是新闻、科技、文化和教育领域。形象委员会作为对外交流的一个窗口，发挥了重要作用。它每年接待四五十个外国代表团，增进了与别国的了解和友谊，加强了双边关系。
“业余政治家”
在访问中，我们参观了瑞士国会，了解了瑞士“奇异”的政治体制。
联邦议会从两院议长到一般议员，都不是专职人员，人们称他们为“业余政治家”。他们没有警卫，没有秘书，也没有办公室，但可配发一台手提电脑，有一张公交“通票”，可免费使用电、汽车和火车等公共交通工具。他们平时从事各自的职业，开会期间，按会期长短发给补贴。议员只在议会开会时享有“豁免权”。
联邦委员会是国家最高行政机关。有7名委员，由联邦议会两院联席会议选举产生。委员会实行集体领导，集体向联邦议会负责。7名委员各担任一个部的部长，但各部的重要事务，需这几名委员共同商讨，共同负责，共同遵守。议会从7名联邦委员会委员中选举主席（即联邦主席）和副主席（即联邦副主席）各一人，任期一年，不得连任。轮值联邦主席既不算国家元首，也不算政府首脑，只是主持会议，或在某些官方场合代表国家。一旦有外国元首造访，一般由全体委员集体接待。由于联邦主席更替频繁，很多瑞士人不知道联邦主席是谁。我们在日内瓦访问时，日内瓦大学一教授坦承，他知道中国国家主席是江泽民，但不知道瑞士联邦主席是何人。
“保护水资源就是保护生命”
瑞士是一个洁净的国家。不论是公共交通，还是公用厕所，都干干净净。这是我们在瑞士访问期间获得的一个很深的印象。走进火车车厢，但见窗明几净，绒布软座条纹清晰，小桌可以折叠，临窗的桌子下面藏有可旋转45度的小型不锈钢垃圾桶。
瑞士的公用厕所装饰考究。外部与建筑物浑然一体。内部用大理石或瓷砖铺就，洁净淡雅。有的厕所墙上还挂着油画等艺术品，充满了文化气息。
瑞士人重视水资源的保护。大小湖泊，河流小溪，都是碧水清清，令人陶醉。当然，瑞士人并非生来就具有这种环保意识。瑞中商会副会长孔丹青（中文名）说，瑞士曾有过痛苦的教训。20世纪60年代，瑞士只顾发展经济，忽视了环保，工业废水直接排放，污染了水源。后来，慢慢认识到，保护水源就是保护我们的生命。现在，瑞士全国1484个湖泊的水都达到了饮用水标准，这是瑞士最宝贵的资源。 
‘保护老城就是保护历史’
我们在参观中发现，瑞士之美，不仅在于风景秀丽，而且在于城市漂亮，老城古色古香，新城端庄凝重，新老城区协调统一，相映成辉。
瑞士第一大城市苏黎世是一座中世纪与现代化相结合的城市。苏黎世市副市长瓦格纳说，瑞士是多民族国家，各城市建筑风格迥异。独特的建筑样式体现了瑞士的历史和多样性，保护好有价值的古老建筑物，就是保护我们的历史。当然，城市要发展。但是，如果只注重建新楼，轻易拆掉旧楼，就是丢掉历史，是很可悲的。
与我国云南丽江结为友好城市的采尔马特市，是个只有6000多人的袖珍旅游城市。它处在群山环抱之中，山顶白雪皑皑，山坡苍松挺拔，山坳中具有150多年历史的古建筑群安谧宁静。到此，犹如置身仙境。布尔干副市长一边陪我们参观，一边介绍说，采尔马特市及其周边地区，每年接待游客170多万。为了保护好这座小城，市政府制定了规划，市民的所有建筑和大型维修计划都要得到批准；所有新建楼房必须是木制结构，而且最高不许超过五层；市内除警察局和急救中心可拥有少量必需车辆外，一律不许购置机动车，并禁止所有机动车辆通行，只允许市政府批准的350辆电瓶车运营。
卢塞恩市位于瑞士中部，依山傍水，风光旖旎，号称“欧洲十大旅游城市之一”，被认为是瑞士最美丽的城市。卢塞恩州州长乌尔里希·法斯勒和卢塞恩市市长乌斯·斯图德在具有180多年历史的古城堡饭店一边宴请我们，一边接受我们的采访。据介绍，卢塞恩州通过了保护老城的法律，州政府和市政府设有专门的老城管理机构，并有老城维修专项拨款，为的是使卢塞恩老城永葆诱人的魅力。
“金融帝国”的挑战
瑞士金融业举世闻名。我们在日内瓦采访了瑞士最大的私人银行皮克泰银行董事长皮克泰，对瑞士金融业的现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瑞士全国有376家银行，3199家分行，是世界上银行密度最高的国家，被誉为“金融帝国”。瑞士联合银行是世界第二大银行，管理的资产达11500多亿美元。银行业产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4%，份额比其他西方国家高三四倍。在金融业就业的职工20万，占全国就业人数的4%—5%。每年向联邦政府交税170亿美元，占税收总额的20%。
瑞士从1934年开始实施银行保密法。这也是瑞士金融业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保密法规定，银行工作人员或曾在银行工作过的人员，泄露任何客户账户、银行秘密，都要被开除并受到6个月的监禁，并处巨额罚金。
近年来，瑞士的银行保密法受到国际上的质疑。甚至有的指责说，瑞士银行“成了犯罪分子的金钱保险柜”。美、英和欧盟一直压瑞士修改银行保密法，交流金融信息。皮克泰称，瑞士并不保护犯罪分子的金钱，只保护99%的正当储户的秘密。他说，瑞士绝不会答应美欧的要求。表面上看，这是政治问题，实际上隐藏着经济利益，是一场经济战。
“永久中立国”的选择
从1815年以来，瑞士一直保持“永久中立国”地位。中立政策是瑞士国家的原则和外交政策的基础。瑞士百余年间不与他国结盟，不卷入任何性质的战争，不参加任何集体安全体系，严守中立。但是，近年来，为了适应世界形势的变化，瑞士对其中立政策进行了调整，由传统的中立向灵活、务实的中立过渡。在加入联合国的问题上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瑞士曾就加入联合国的问题举行了两次“全民公决”。1986年3月的“全民公决”未获通过。今年3月的“全民公决”则获得了54·6%的选民赞成和大多数州的同意，瑞士政府已向安南秘书长提出了加入联合国的申请。瑞士联邦委员、外交部长戴斯在会见我们时说：“加入联合国并不是要改变瑞士的外交政策，而是增加了开展外交活动的一个重要场所和手段。今后，我们要在联合国的框架内维护瑞士的国家利益。”
瑞士地处欧洲的“心脏”，但至今没有加入欧盟。在欧盟之外，它的经济、贸易等都受到了不利的影响。瑞士今后会不会加入欧盟，它能够永远置身“世外桃源”吗？在参观议会时，我向国民院议员、外交委员会委员加利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说，国内有不少人反对加入欧盟。他们担心，加入欧盟会丢掉自己国家的传统和特性，影响“永久中立”地位，甚至危及瑞士安身立命的联邦制度。但也有一些人支持加入欧盟，认为惟有如此，瑞士才能在国际社会发挥更多的作用。他说，去年刚举行过“全民公决”，绝大多数人反对加入欧盟，估计近几年不会再举行“全民公决”。当然，形势究竟如何发展，也许只有历史才能作出回答。
重视发展同中国关系
我们在访问中深深感到，瑞士人民对中国人民怀有友好之情，瑞士各界看好中国经济发展，看好中国市场，十分重视发展同中国的关系。
戴斯外长在会见我们时说，瑞中关系发展顺利，今后将有越来越多的瑞士企业到中国投资办厂。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经济会发展得更快，对经济伙伴来说，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表示希望进一步加强与中国各方面的关系。
雀巢公司亚洲、大洋洲、非洲区总裁简伟豪（中文名）说，中国经济蓬勃发展，充满活力。雀巢公司在中国的事业发展迅速，今后愿意更多地向中国投资。
荣格太平洋公司总裁楚博韬（中文名）说，二十多年前就同中国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现在，他每天都关注着中国，中国的投资环境越来越好，希望同中国建立更多的合资企业。
瑞士国家旅游局十分重视发展与中国的旅游关系。瑞方很早就在北京设立了办事处，中国国际旅行社四年前也在瑞士设立了办事处。弗尔拉副局长希望中国尽早将瑞士开放为旅游对象国，欢迎中国游客到瑞士旅游。
我们在访问中接触到的去过中国的人，都很羡慕中国发生的巨大变化，无不为之鼓舞。曾访问中国数十次、被昆明市授予“荣誉市民”称号的瓦格纳高兴地对我们说，中国的发展太快了，上海的发展速度更是惊人。中国的上海就像美国的纽约那样引人注目。
曾于今年3月应中国记协邀请访华的瑞士7名媒体总编辑与我们在瑞士相见十分高兴。他们目睹了中国改革开放后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惊叹在华的“11天访问胜过11年耳闻”。瑞士新闻俱乐部主席吉麦当说，今年下半年我还要访华，明年要组织德语区媒体负责人访华，年年要有新交流，我希望去北京三次、四次，他的话赢得大家一片掌声。（摄影　祝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