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药　夺命散

【法国《周末三日》杂志5月22日一期文章】题：减肥不当夺人命
原文提要　大约有200人可能死于因服用一种如今已被禁止的减退食欲药物所导致的疾病，另外一些因服药而瘦身的幸存者则出现严重的后遗症。
上周，安娜·保罗斯赢得了她在1997年控告塞尔维耶实验室一案。这位年轻的女子指控该实验室向市场推出的减肥药使得她身患重病。这家公司被判向她赔偿50多万欧元。
减肥出了大问题
一切始于1991年。安娜决定减肥，让自己的体重减轻5公斤。在服用了3个疗程的右芬氟拉明（Isomeride）后，她突然感觉喘不上气来，并且“连一张纸都拿不起来”。诊断结果令人感到意外，因为医生认为，她只能再活两个月；如果接受心肺移植术，能再活5年。手术十分复杂，但她却毫不犹豫地在1994年接受手术。经过一次心脏停搏、一个月的重症监护和两周无菌室生活之后，她最终出院了。她说，到现在7年多了，自己还“超期”活着。
克洛迪娜·比西奥却没有这么幸运。她的儿子奥利维耶回忆说，她感觉气闷，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呼吸畅快。她比安娜早一个月做了心肺移植术，可术后只活了5天。她们两个人都患有肺动脉高血压。她们另外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服用了右芬氟拉明。
这种从芬氟拉明中派生出的减肥药是由塞尔维耶实验室在1985年投放到市场上的。该药针对的是肥胖人群。可是，它很快就被视为“瘦身阿司匹林”，因而也就成了时髦的减退食欲的药品。每月的销量很快就攀升到40万盒。有人服用这种药是为了让自己的体重减轻3公斤，也有的是在生孩子后为了恢复身材，还有的是为了不因戒烟而使体重增加。人们甚至在朋友之间互相传递药方。然而，长期以来，科学界人士一直对该药持怀疑态度。
难以确定的诊断
安娜眼看着自己所有的病友一一去世，而随着她提出起诉，她让其他受害者重新看到了希望。其中就有玛丽—奥迪勒·普托。这是一位热爱生活的女子。服用右芬氟拉明让她对糖感到恶心，她总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就好像腾云驾雾”。然而，她却不得不放弃工作，因为她被医生诊断患有严重的心机能不全。医生怀疑到了右芬氟拉明。玛丽—奥迪勒是因服用这种药而发展为心脏瓣膜疾病的为数不多的法国受害者之一。
肺动脉高血压涉及基因因素，尽管各种疗法可让病人的病情得以缓解，却无法将他们治愈。法国克拉马安托万—贝克莱尔医院的肺病科主任热拉尔德·西莫诺教授认为，右芬氟拉明“无疑是导致一种隐蔽疾病的因素”，而不是“唯一的致病因素”。
诊断难以确定，因为主要的症状（呼吸困难）会长期被忽视或被认为是很普通的现象。肺动脉内壁日益增厚，而在正常情况下很弱的血管压力增大了。因此，心脏负担更重了。它首先要用力，然后舒张，最后衰竭。病人稍用力气就会气喘吁吁。早期维持生命的办法往往是要进行移植术。有一半的病人在术后活不过5年。
44岁的安妮正等待做移植手术。她的心机能不全导致腹水，她的肚子里充满了液体，不得不每周抽取一次。1993年，她产后体重增加了大约20公斤。于是，她服用了半年多的右芬氟拉明。大约一年后，各种症状相继出现。1996年12月，她来到贝克莱尔医院就诊时已是“危在旦夕”。从那时起，她一边等待做移植手术，一边靠输液活着。
问题早就存在
在上个世纪60年代末，瑞士、德国和奥地利的肺动脉高血压病人突然增多。有人怀疑到1965年上市的导致食欲减退的阿米雷斯。最终大约有千分之一的消费者患上了这种病。在该药从市场上撤出两年后，肺动脉高血压这个“流行病”也就随之消失了。不过，这种药的化学结构与右芬氟拉明十分接近。安托万—贝克莱尔医院肺科医生马克·安贝尔教授是法国肺动脉高血压网络的协调人，他说，“最初的一批与服用含有芬氟拉明药物有关的肺动脉高血压病例是在1981年公布的”。肺科医生菲利普·加缪教授也证实了这一点。他还在网上公布了一些科学杂志刊登的有关含有芬氟拉明的药物的所有文章和疾病的出现。其中有一篇1986年发表的文章，题为《因服用芬氟拉明引起的肺动脉高血压是不可治愈的》。在1988至1992年期间，前往安托万—贝克莱尔医院就诊的肺动脉高血压患者有1/4服用过右芬氟拉明，差不多有10来人。在服用这种药几周之后，就可能突然出现肺动脉高血压的症状。病情发展得很快。
很显然，右芬氟拉明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因素。从1991年起，安托万—贝克莱尔医院的西莫诺教授和迪鲁教授就通过挂号信向塞尔维耶实验室和法国药品管理局发出警告。1992年，西莫诺教授因“这种病例频频出现”向卫生部表示了自己的“忧虑”，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1994年，医院发现与右芬氟拉明有关的肺动脉高血压病例出现了一个高峰。在接下来的一年，法国药品管理局开始对该药加以限制。前来贝克莱尔医院就诊的肺动脉高血压患者人数减少了。1997年9月15日，右芬氟拉明从全球市场上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