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华侨日报》(中文)二月六日文章】题:雾重庆作者:胡廉
离开西安,坐飞机只两小时就抵达了重庆机场。我住在北碚北温泉宾馆。面对嘉陵江,走出阳台,可眺望江上的景色。记得抗日战争时期,有一首很流行的歌曲,叫做《嘉陵江上》。那歌词是:
“那一天敌人打到了我的村庄,我便失去了我的田舍和牛羊。如今我徘徊在嘉陵江上,我仿佛闻到故乡泥土的芳香。一样的流水,一样的月亮,我已失去了一切欢笑和梦想。江水每夜呜咽的流过,都仿佛流在我的心上。我必须回到我的家乡,为了那没有收割的菜花,和那饿瘦了的牛羊。我必须回去,从敌人的枪弹底下回去,我必须回去,从敌人的刺刀丛里回去,把那打胜仗的刀枪,放在我生长的地方。”
抗战八年,多少人家破人亡,流浪后方。这首歌词正表露远方游子,思念家乡和国破家亡之痛的心情。
抗战时,我先后在重庆附近住过六年,如今我又重回到这个地方来了。一样的流水,一样的月亮,我已寻回了我的欢笑和梦想,不再有国破家亡之感了!
重庆不只是多雾也多雨,几天来连绵的秋雨,晚上只能在宾馆里和服务员用四川话谈天。有两位还是从合川来的,我曾在那里住过两年。她爱人原来是天府煤矿矿工,儿子参加解放军,她和她的儿媳在宾馆服务。她们的生活比解放前是要好多了,对国家大事都相当了解,他们曾谈及惩越战争,川军连夜火车运往前方扭转战局,“直捣谅山”,叶帅和邓副主席都曾嘉奖川军,他们都很得意。因为川军从来是善战的。
在重庆和北碚的几天,因为几家工厂都在北碚附近,每天在不同的地方举行座谈会,汽车来往有时也停下来在小市镇浏览一下。四川是天府之国,物质供应比较丰富,虽然受四人帮破坏很大,恢复也最快。我住的“重庆宾馆”,设备和饮食都是十足的四川风味,供应大曲酒、四川豆花、回锅肉、鱼香肉丝。房间很大,但很阴暗,早上起来从窗口看外面,整个山城在雨雾蒙蒙中。快近中午时候,浓雾才渐渐的消失,那时才感觉到阳光的温暖。下午我们在市中心都邮街浏览,冠生园,华华公司原址,现仍是一大百货公司。往来的人很多,街边有一些自由市场。几家大银行的原址仍在,去中国银行找外币,行员和我用四川话交谈,临走时说:“二天欢迎再来”,“你说的四川话硬是要得”。
抗战末期,陪都重庆话剧最风行。舒绣文、凤子、张瑞芳、白杨都在那里演出曹禺改编的巴金的小说《家》,以及《北京人》、《雾重庆》、《重庆二十四小时》和郭沫若的剧本《孔雀胆》、《南冠草》,风行一时。张恨水的小说《八十一梦》也是那时出版的。胜利前夕,很多美军在重庆,跳舞也流行,演奏的是一些糜糜之音。以后抗战胜利,还乡前夕,又出现一些新剧本,如王丹凤主演的《还乡日记》、白杨和陶金演出的《一江春水向东流》,现在我对他们仍有深刻的印象。
重庆附近的南温泉、小温泉是风景区。战时我曾在那里上大学,现在对外仍未开放。陪行的王总工程师特别安排我去参观。
抵南温泉时,我们在小温泉休息的地方,是侍从室第二组原址,系由国民党C·C巨头陈果夫领导。中央政治学校的大礼堂、仙人洞及飞泉的旧址仍在。花滩溪畔建了一些小型的公园,很多年青人在那里听收音机的音乐跳舞。南温泉的市面也无多大的改变,公共汽车站以前的那些小饭馆,仍认得清楚。一九四七年的秋季,我从湖南乡下经桂林、贵阳乘长途汽车赴重庆入中央政治学校。自日军偷袭珍珠港后,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机“疲劳轰炸”重庆。南温泉也落下了炸弹,时常一架日机可骚扰到几百万人昼夜不安,对日本人真是恨透了,正值“空军飞行军官学校”在各大学招生,那时满腔热血,在学校鼓励下,投入空军。从戌前夕,曾收到许多师友的祝贺诗词,还记得一位湘籍教官写给我的两句唐诗“倘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渡阴山”,和一位北方女同学写的“愿君胁下生双翼,乘风飞到天尽头”,那种意气昂扬的壮志雄心,和缠绵悱恻的情意,现在回忆起来,颇有昔不如今之感,而今倭奴已灭,国恨全消,南温泉风景依旧,人物已全非矣。
抗战胜利后,来美西学,转瞬三十多年,幼者壮,壮者亦老矣!远托异国,不管物质生活如何的好,总不如回到自己的国家亲切和自在,和故乡一草一木的可爱。现在还记得,一九五一年在威士康辛大学求学时代,晚饭后,常与志同道合的中国同学在湖边散步,都有故国乡关之思,正值祖国刚解放,很多人都作回国的打算,曾记下来一首旧词,以表达客居异国的心情。
“月缺花残,云山梦断,再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只怕是两鬓皆斑,白云悠悠,杨柳低头,秋水望穿,宫阙迷漫,故国河山依旧,枫叶满江头,冷雨秋风后,是何时候。巴山夜雨难回首,征夫漫吟,野草低头,韶华复何留。生民水火谁之任,壮士昂藏天下游,九洲三岛成云雾,八方风雨会中州,忆昔相识碧荷,夭桃杨柳袅袅,曾几何时,海岛宫阙,飘渺长空万里。寒鸦归巢,默默无语,就是那样别了!光阴过客,韶华流水,烽烟遍地,郎归无期,只有这狂潮怒浪,来寄托这流浪的悲怆。”
一九八○·一月于旧金山
【法新社巴黎三月十六日电】马赛大主教、法国天主教会首脑罗歇·埃切加莱刚刚结束对中国的两周访问回国。他今天说,在中国,虽然有着自由化的迹象,但是那里的教会仍然困难重重。
埃切加莱在接受法国电台记者采访时说:“积极的迹象是,双方都决心寻找会晤的机会。这不是容易的事,但我相信我们可以抱有希望。”
埃切加莱说,中国当局邀请他访问中国,这一点就表明,中国当局“愿意恢复同天主教会的接触。”
他说,他能够非常自由地对中国进行考察,除了同基督教徒会见外,还能够同穆斯林和佛教徒见面。这位法国宗教领袖说:“中国是一个幅员广大的国家,它正在作出人们难以相信的努力来控制它的命运。”
【德新社马赛三月十六日电】埃切加莱红衣主教在接受法国电视台记者采访时说,天主教会同中国实现关系正常化还需要一些时间。
【美联社华盛顿三月十九日电】国务院今天对它昨天提出的疑问作了进一步的阐明。它说它认为在苏联去年发生的所谓生物战灾难中“有相当多的人死亡,也许有几百人死亡”。
国务院的发言人戴维
·帕西奇重申,美国政府怀疑去年春天在苏联的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附近发生了一起事件,在这次事件中使用了被禁止使用的生物战剂。
一位官员说,美国得到的消息表明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突然蔓延开来的也许是炭疽病,这是由病菌传播的一种疾病。
【合众国际社华盛顿三月十八日电】(记者:吉姆·安德森)美国今天在指出去年春天苏联的一种“疾病神秘地突然蔓延开来”的现象时怀疑苏联人可能正在发展一种生物战的能力。
国务院发言人戴维·帕西奇说:“有一些消息表明可能出现了违背生物战公约的现象。”
“有些令人不安的迹象表明一九七九年春天一种致命的疾病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突然蔓延开来。这些迹象引起人们怀疑这种疾病的突然蔓延是否可能表明苏联有同禁止生物战公约不协调的物质。”
美国和苏联以及其它八十五个国家一九七五年签订了一项禁止生产和使用供生物战用的物质的公约。
【美《纽约时报》三月十九日刊登格韦茨曼专稿】美国今天说,美国得到的“令人不安的迹象”表明,在苏联一座较大的城市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有一大批人一年前可能偶然遭到了一种“致命的生物战剂”的毒害。
国务院发言人戴维·帕西奇说,苏联一座拥有一百二十万人的城市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暴发疾病”一事使人怀疑苏联是否违反了一九七五年签订的禁止研制、生产或储存生物战剂或毒素的公约中所规定的条款。
这件事是以一种特殊方式暴露出来的。星期五,美国外国广播新闻处的《每日报道》转载了汉堡的《图片报》报道的两条消息。
分别于一九七九年十月二十七日和今年二月十三日刊登的这两条消息报道了据说是制造细菌武器的苏联工厂发生爆炸的消息。
一名官员说,据信,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事故中逸出的菌苗是炭疽杆菌,人吸入了这种杆菌差不多总是能致死的。他说,几小时内可能死了三百至五百人。事故发生时,军队已将该地区封锁起来了。
情报官员说,关于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发生事故的情报的根据是那个地区的苏联移民提供的情况,未能从不偏不倚的方面得到证实。
西德《图片报》的报道(一些官员说该报报道大概有些夸张)说,在一九七九年四月三日一家制造细菌武器的工厂发生爆炸后,“致死性细菌污染了空气”。报道说,人们由于吸进了菌苗而受到感染,一家医院设立了一个专科,由军队的医护人员负责处理这些病例。
《图片报》文章说,感染上这种细菌的人是没有办法医治的,他们住进医院后不到四小时就死去了,因为他们的肺和气管失去了功能。
【路透社华盛顿三月二十日电】美国官员们今天说,苏联已经告知美国,有关苏联平民由于研究细菌战的活动发生事故而丧生的消息,是根据炭疽病的合乎自然规律的突然蔓延而传出来的。
苏联是在华盛顿的官员们暗示一种生物战武器在苏联工业城市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造成数以百计的人死亡之后通过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作出上述解释的。
根据苏联的解释,炭疽病是由于对食品处置不当而在那个乌拉尔城市蔓延开来的。炭疽是在包括牛羊在内的动物身上产生的,能给人突然造成致命的呼吸问题。
【路透社华盛顿三月二十一日电】国务院的官员们今天说,对于苏联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发生的是一场流行病而不是由于禁止试验的生物武器引起的这个问题,美国的情报专家们意见有分歧。
国务院的官员们透露,美国情报专家们对于炭疽病是否可能是自然地突然蔓延开来这一点,有“某种分歧”。国务院发言人今天宣读了一个字斟句酌的声明,似乎对苏联的解释有怀疑。
他对记者们说:“我希望指出,我们在向苏联人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对迹象进行研究时,我们就认为自然因素不大可能是说明这个事件的原因。”
这个问题是上周在日内瓦召开的有关一九七二年禁止细菌战武器协议的会议上提出的。
【日本《读卖新闻》三月十五日报道】最近一再传出这样的消息:苏联对阿富汗的山区游击队使用了毒气,越南、老挝两军对老挝的山区游击队使用了毒气,南也门对北也门使用了苏联提供的毒气。这也许是制造新的冷战气氛的一个组成部分,美国政府当局也没有正式确认。然而,消息灵通人士根据目睹者的谈话、间谍卫星拍的照片、收听当地共产党军队的广播,认为使用毒气确属事实。
最近,据消息灵通人士说,苏联在一百八十二万五千名地面部队中,化学武器专家有十万人,在各个地面战斗团中,编制了化学防御连。另外,据说,苏联战术导弹的三分之一都安装了化学武器弹头。还听说,地面部队基本上所有人员都有防毒服和防毒面具,坦克和运兵车几乎都有密闭式过滤器装备。而且,由于在一千多个地方进行毒气实战训练,所以,每年甚至有十几人中毒死亡。
与此相反,美军地面部队在七十万四千人中,化学武器专家只不过二千人,陆军化学战斗军团事实上处于解散状态。因此,驻欧美军司令约翰·波利说:“苏联打化学战的能力在进攻和防御两方面均有大幅度增强,并且有使用这种能力的想法。”
布朗国防部长在一九八○——一九八一年会计年度国防报告中强调说:“由于还没有禁止使用化学武器的适当的协定,而且苏联也在增强打化学战争的能力,所以,美国必须拥有可以信赖的打化学战的报复力,以作为抑制苏联打化学战的力量。”据说,这随着美苏缓和的破裂而表面化了,实际上,这是在苏联入侵阿富汗之前就制定了的方针。
美国陆军正在研究制定五年期间要恢复、增强十亿美元的计划。
当前的预算:用于火箭发射毒气弹头的研究是二百万美元,用于继续在丹佛市落基山武器库储藏毒气是四百二十万美元。此外,也已开始搞预防、对症疗法,制造消毒器材、车辆,进行避难所防毒、毒性探察、防毒训练,购买防毒服和防毒面具。
化学武器能在进攻前扰乱敌炮兵阵地。如果使用具有糜烂性、持续性的芥子气,就能防御进攻的侧面,把敌后方的预备部队钉死在原地,断绝敌人前进与后退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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