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开始排斥外地人吗?开始排斥说普通话的人吗?今年10月下旬一天上午走过香港衙前塱道街边杂货店兼卖猪肉的店铺,肉摊上摆放有许多切成了条状型的五花肉,一块一块紧挨着堆积,看样子没动过,是没人买吗?五花肉成色不好,白色肥肉与赤色瘦肉条纹不很分明,混淆模糊且似有猪血浸溢,是此缘故无人垂顾?猪肉以前港币四十块一斤,现在依然?港人生活日渐穷蹙,是猪肉太贵,港人普遍失去购买力?我问多少钱一斤?卖主说:“八十块。”晴天霹雳,我懵然晕头转向似觉乾坤颠倒了。他大概看出我失去反应能力一头雾水,立即于胸前举起两只手张出八个手指向我示意,他是不算年轻人了,大概也不能归类于中年人,不是正宗中年人,论年龄可能应该介乎青年人与中年人之间,不青不中,是劳动人民,是杀猪卖猪肉的人,样子看去很辛苦,一身穿着很油腻肮脏而不合身不得体,他即使举着手,说着话,我还很怀疑,一再问:“是八十块?八十?”他说:“是八十,八十。”说着辅助以点头,两只手依然放在胸前张开表示出八位数,像是对着一个哑巴说:“八十块。”几个月来香港社会动荡混乱,是这个原因而飙升八十块吗?即使原因特别,这种飙升也太“一步登天”,太瞬间,太夸张,太悖谬了!超出了想象,“石破天惊”!
中国内地有媒体包括电视媒体播报香港做为114个世界经济体中的一个其经济世界竞争力已从去年的排名世界第七跃居今年2019年的世界第三位,新加坡最强劲位居世界首位,没说美国,美国是处第二吗?香港紧跟美国之后,超越英法德日等世界强国,猪肉也跟经济同步飞速发展飙升“金贵”起来,港民“目不暇接”。香港是越乱其世界竞争力越超强,越乱经济发展越迅猛,越繁荣,跟安定才能发展的一般规律反其道而行之,真是个“特色”大都市。深圳猪肉包括五花肉一斤三十六块,卖主还说这是最低价不能再低,海南海口三十块,去年是十块,羊肉五十块,牛肉五十五块,有官媒包括电视播报说中国2019年整体消费比去年提高了百分之几,言外之音是什么?是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准一天比一天提高,一年比一年美好。消费高不是生活好的佐证和表现吗?同是一斤猪肉,你花钱三十块,他花钱十块,享受同等的分量,怎么能说你的生活水准比他高呢?他花费二十块能买两斤猪肉,还剩十块钱,你花费三十块才能买一斤猪肉,他享受比你好得多,生活比你宽裕剩余美好得多,你还好意思炫耀你的生活高消费藐视别人的生活低消费吗?生活低消费的生活水准比生活高消费的生活水准高得多美好得多,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客观事实,事实胜于雄辩、诡辩、炫耀。低消费生活强于高消费生活,今年老百姓难得吃上一块猪肉,去年随随便便还能吃得上,事实俱在!
他说八十块一斤猪肉,我猛然感觉是港民生活导入“死胡同”了,“天昏地暗”,说什么我都不敢相信,我很不高兴对他说:“不是以前四十块一斤吗?突然提升八十块,为什么?”他大概回答不出来,说:“是四十块,四十块。”我说:“是四十块一斤吗?”他不躲躲闪闪,点头说:“是四十块一斤,四十块一斤。”我半信半疑正色说:“你刚才不是说八十块一斤吗?为什么又变成了四十块?”他有些傻笑着对我说,是粤语夹杂普通话,似是故意夹杂的:“我见你说普通——就要宰一下嘛。”他不说完“普通话”,省去了“话”字,公然藐视普通话以及说普通话的人,我要是不“打抱不平”是不坚持天理公道了,我伸手指着他申斥说:“你这混账是畜生,见人说普通话就要宰一下,你这人还算是人吗?!”
我扬长而去,走了几步又见一个兼卖猪肉的杂货店,肉摊上杂乱放置的猪肉似乎也没人曾购买过触动过,卖主也是一个穿着很不雅的其年龄大概亦介乎青年人与中年人之间的主儿,我同样用普通话问:“多少钱一 斤猪肉?”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似乎很不愿意搭理:“七十八块。”为什么不说八十?是他看见了我曾经问人,为了不跟人相同,而减了两块吗?我又重复问了一两次,他是爱搭理不搭理,不看我一眼,我一生中没有遇到过这种冷淡,态度冷淡,语言冷淡:“七十八块。”
他不愿意跟我交易,愿意除非七十八块,不愿意跟我“沟通”,不愿意跟我搭话。是香港悄悄涌动一股排斥普通话和排斥讲普通话的人的“潮流”?我也不愿意相信,我相信的是可能有些反对“暴力”游行的港人存在这种排外心理。他们人数太少,形不成气候。“暴力”游行给诸如卖肉那样的人造成了困扰,壅塞了他们的财源,生活艰辛万分,像这两位卖肉人使我想象窍门顿然大开犹如插上翅膀飞回那个“华人与狗不许入内”的旧中国时代,那时代下层劳动人民一把辛酸泪无处诉苦的悲惨人生体现在这两位神态寂寞悲苦穿著油腻肮脏的卖猪肉人身上,他们的悲惨不是孤立的,很多人的遭遇跟他们不相上下,而私有制社会生活不能让他们紧密团结在一起形成某种气候。可是他们嫁怨于外地人是不是有些片面?香港财政司司长指出香港2019年全年经济呈负增长态势,经济已经步入技术性衰退,第三季度经济一边倒倒退。行政长官林郑月娥经常强调香港经济内外交困。这个罪过是应该归罪于说普通话的外地人吗?旺角经常受到冲击,旺角地铁站出入口的顶棚上都大画大写着红颜色的文字“贪官挡道”,“贪官”是指哪一方天洞的官?2019年香港经济世界竞争力已跃居世界竞争力的第三位,竞争力那么高强,经济发展必然一帆风顺迅猛飞跃,经济发展的天地一定“海晏河清”“宇宙回春”,这个“功劳”是应归“功”于说普通话的外地人吗?抑或归“功”于各方天洞的官?经济飞跃,经济衰退,那源头是什么?万物盛衰必有源头,是什么物质形成这个源头?这个源头形成必定不止一两天,短的可能几个月几年,长的可能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造成香港窘困的源头是一两天吗?几个月几年?是几千年?几十年?
我遭到冷遇的时候必迎来丽日徐徐升腾的好“天色”,似乎形成规律。表象背后有本质,表象使人肤浅,使人无头无脑,忘记了本质,错误判断,仅仅停留在这两个卖肉者的态度上会得出香港人仇视普通话和讲普通话的人的结论,那是冤枉其他香港人了。我不相信表象,一向如此,我不受任何表象迷惑,我不为不如意的表象忧虑、失意、悲戚。表象是狭隘的,片面的,它不全面,它是形而上学的,是唯心主义的,而它统治着大多数人的头脑,大多数人以它来排斥真理,排斥天理天道,甚至排斥很正常的公正公平,否定公正公平,主张不公正公平,而催生社会各种弊端,形成各种祸源,横生各种风波,大乱小乱,而又要以治标来治本,以治标代替治本,以形而上学代替唯物主义,以唯心主义的表象代替唯物主义的真相,人类社会永不得安宁,纷纷扰扰,人类趔趔趄趄不能自撑,不晓得自己站不稳脚跟的原因是走在歧途上。人类社会不能用管经济的人来管社会。
普通话是中华民族的通用语言,我不相信香港人都背叛了普通话。一个月前我来过香港,我说的普通话畅通无阻,我不相信颁布《禁止蒙面法规例》后,乾坤倒转一切变样。我飞跃上了一辆开往旺角的中巴车,我很健忘,以前曾经乘的车,车票多少钱都忘了。司机是个身材长相不错的人,要不是忙着招呼车外车内的乘客,以静态观之是一表人才。他以粤语招呼乘客,似是八面玲珑。他是个正宗的香港人,气质、神态、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个香港人文弱的气韵,不过他说话很强有力。他说话转换很快,对其他人说粤语,其他人都是香港人,对我说普通话,语种转换很流利,他很有一视同仁的气概。我从牛仔裤腰前的口袋中摸出六枚面值一元钱的硬币塞到他手里,还是不够,我拿出几张纸币从中抽出一张十元的港币,他伸手接去了,叫我张开手,真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说:“张开手,张开手,张开。”我张开了,原来他是把那六枚硬币放在我手里。他说普通话听来很准确,要不是他的气度气质完全不同于内地人,会让人猜想他是从内地来的,他可能知道我不会说香港话,因为我一上车即说普通话,嚷嚷着车票多少钱,所以他一律对我说普通话,毫不懈怠,我要是跟他交朋友,一定一拍即合。我感觉到犹如置身在大家庭之中,彼此毫无隔阂,车内人没有用怪眼神看我,显得很平常,正常,倒觉得那两个卖肉人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人了。那种人是很孤立的,无论我在街上,乘中巴车、列车,走进商店里都没有在内地人各为己冷漠刻薄的感觉,即使语言相同,彼此保持着格格不入的警戒心态,而香港这里纷扰的众人无论你怎么样大声说普通话,人们没有大惊小怪,各种语言融汇在一起,语言不同而意态相近,没有猜忌和戒心,即使老外无论男女都平易近人,毕竟是曾经繁荣富强的国际大都市。在列车里,列车里的气氛跟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这是情势没有给民众造成什么心理变化的征象。有个有些内向的女孩,她站在车门边,落落穆穆的样子,她个子不大,皮肤不是白皙的那种,是很健康很性感的那种紫赯色皮肤。列车每到一站有时上车的乘客很多,拥拥挤挤,连我也被挤到边边靠近她的地方。我转头问她:“你是个学生吧?”她说是。我以为她会抵制普通话的问话。我的问话反而促成了她对我的好感。以她的样子可能是十八、九岁吧?还在上高中不可能,我问她:“你是上大学吧?是大一学生?”她回答出乎我意外,她说:“是大学四年级。”我问是读什么专业?她说:“是英语专业。”我说:“你是十四、五岁上大学吗?”她说:“是十八岁上大学。”我说:“那么你是二十二岁的人啦?”他说“是。”我说:“你看起来像是十八岁的人啊。”我没想到这句话在她看来变成了一句夸赞她的话,触动到了她的心灵,她很感念、感动、感激,涨红了脸,有些害羞起来,眼神奇迹般的温和亲昵起来,似乎她碰到了知音,是打着灯笼不容易找到的知音,而我是她的知音,是精神支柱,仅为此,她大有衔珠结绳的念想,狠不得投怀送抱。这真是太神奇了,这种淳朴纯真而自然而然的情感剧变和快速升温,不是人类情感大观吗?女孩子经不住夸赞,一夸赞即要变成别人的俘虏,俘获女孩子的芳心仅仅是一句夸赞,这太简单了。即使陌生的女孩,一句夸赞,她跟你的距离就靠得很近,她对你的信任就增强了许多。我没有体验过这种神奇的情感效应,我对女孩子从来没有过称赞,都是一律的批评。这不是“无意插柳柳成荫”吗?她仿佛是一个缩影,她会说中国两种语言,一种粤语,一种普通话,她不拒绝普通话,她把自己当做中华民族的其中一员,她没有蔑视这个民族,这大概是大多数香港人共有的民族精神和信心。在旺角,经常受到冲击的旺角,我走进一个临街的小商店,原来是个卖药的药店,坐柜台的少妇问我要买什么吗?我说没有。我说的是普通话,问她一些不相关的事,她都以普通话一一回答,甚至你在里面悠转不走,她都不计较,一切随你便,你说什么话,她都跟你搭话,不会介意你的一言一行和说一口跟粤语相左的普通话。要是在内地,店主早已起疑心,加强戒心,恐怕你要偷了他的东西,早下逐客令。两地相比天壤之别。在从旺角到中寰的列车上,我将一个男士问烦了,他似乎站着打瞌睡,我老问他一些香港的地名,而且反复问同一个问题,他把手一挥说:“别问了,我要静一静。”
暴风骤雨,天晴气爽,香港都张开双臂迎接四面八方来客。媒体曾报道过游行示威试图冲击过中银大厦。中银大厦很高,是内地高楼大厦少有的高度,是香港引人注目的建筑物,当然不可能是香港最高的。顾名思义,中银大厦是中国银行投资兴建的,那天我走进了这座大厦第一层大厅,侧边有卖咖啡的,喝咖啡的人都不知道这座大厦有多高,有多少层,仅知道中银大厦不是中国银行投资兴建的,是租的。今年上半年可能是今年上半年我曾在离它几十米远的一个斜坡上观赏它的高拔,它似乎比深圳京基百还高,我问过路人包括老外都说不知道它高有多少米多少层。它似乎耸入了稀薄的云雾。此次问工作人员,说是七十层,非常令我失望,多少米高都不知道。它怎么看起来高过深圳最高建筑物京基百呢?京基百大厦一百层,它七十层,即使每层四米,京基百每层三米,也低于京基百,是我那天站在斜坡上目测产生偏差吗?中银大厦里卖的咖啡很贵,也卖茶,茶也很贵,咖啡贵很理解,最低价格二十多块港币一杯,现在港币与人民币比值差不多扯平了,二十多块港币几为二十多块人民币,跟太古广场一样贵,茶也很贵,二十多块港币一杯,而且杯子很小,这是什么茶?问卖者都不知道。这就怪了奇了,卖咖啡卖茶,不知道什么咖啡什么茶。这是“官僚主义”侵蚀到服务行业。整个香港卖饮料最贵的可能是时代广场。时代广场五楼有卖饮料,去年我上过五楼喝过饮料,曾遇过一个很善意的国际“友人”,他当然也算是香港人,而且可能是习惯于住在香港的正宗香港人。那天我走到服务台前,要喝饮料必先在服务台付费,不知道他是早已站在那里背对着我,还是他故意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当我走到他的背后站着的时候,他转过身冲我微微一笑,春风拂面,非常友好和气。仿佛他认识我已有半辈子。他蓝眼睛,大概是典型的英国人,曾经是很帅的小伙子,人到中年,依然不放弃对帅的渴慕。我以简略的英语问他不喝饮料?他摇摇头。我转过身去服务台买了一杯最低价的饮料,不是咖啡不是茶,三十七块港币,这是我没喝过的最贵的饮料。我感觉这地方坐下喝饮料是全世界最惬意的地方,倚栏喝饮料,可以俯视楼下一切景观。我找地方坐下,把眼环顾一下,原来他已有座位,一台笔记本电脑已打开搁置在茶几上,他回他的座位看他的电脑。我喝了几口饮料走到他的茶几旁,跟他打招呼,看他电脑上是什么资料,他的电脑荧屏上满是英文,大概是一篇很长的资料或文章。我很怪我自己都把英语全忘掉了,不能用英语跟他聊一聊。否则,我跟他必定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沟通。
我走出中银大厦,大厦门外的水池是较宽了,水很浅,池里有鱼,它们都游在靠近大厦墙脚的地方,离我较远。我站在池水边算是歇歇脚,一边看看它们。我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不一会儿,转过身看看水池,发现池里的鱼全都聚集在一起游到我的脚下,在我的脚下集合,静静地游来游去,游玩着,我觉得很奇怪,它们即在我眼下,我要伸手下去可以把他们捞上来。我没有这样近距离观赏过鱼,零距离,我仔细地打量着它们,它们可能各有不同种类,它们大概很金贵,有大有小,大的引人注目,大的有全身银白色的,有全身金黄色的,有全身黑色的,有全身银白色的背上有美丽红花斑的,一样大,一样的身体浑圆中略扁,长长的。我数了一下,大的共有十五条,究竟是哪一种更金贵?是全身银白色的,是全身金黄色的,是全身黑色的,是全身银白色的背上有美丽红花斑的?愈看愈觉得它们非同小可,都是稀有生物,难分高下。
我站在那个地方不动,那些鱼即安静汇聚在我的脚下,我不看它们,它们一样不离开。这时有个穿著炫目的皮肤有些黑色略有些胖的富态十足的妇女站到我的身旁,她可能是从大厦门口走出来的,是印度妇女模样,语言不通我没有跟她打招呼。鱼儿不因为多站了一个人被吓走,依然在那地方盘桓。奇怪的是当我离开了它们一会儿,几乎忘记了它们,再回去看他们的时候,它们已离开原地,无影无踪。我抬眼搜寻它们,原来它们已跑去靠近大厦墙脚的地方。那些鱼似乎感觉到我回来了,有的转过身来,有一条全身银白色的大鱼仿佛有意要向我游来,我向它招了招手,它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了,其它鱼也开始向它靠拢,它似乎是领头的,它张开了圆溜溜的大嘴,两眼瞪着我,快速地向我游来,它似乎很兴奋很快乐,其它鱼尾随着它,这真是太神奇了,令人难于置信,灵性多么十足的鱼儿,是老子抑或屈原似乎都说过万物都有灵性,不仅仅动物有,植物都有,你看鱼儿们都对我有好感了,要信任我,要亲近我了,鱼儿也有善恶之分,帅丑之分吗?鱼儿倾慕帅的,厌恶丑的吗?鱼能辨别人的善恶,美丑吗?它们似乎比人类还高尚,有善恶观念,不可思议!看着那领头的全身银白色的大鱼不顾一切地向我游来,给我增强了很多信念,鱼儿青睐我,欢迎我,何况人呢?是人不如鱼?我禁不住要开怀大笑起来。
2019-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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