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勇于著文揭露西方丑陋内里的前社科院研究员李建宏有一篇《撕开“皇帝”的新装,去揭穿那个本就不存在的西方神话》,她回首移民前夕的点滴:
“1999年盛夏,我正在兴高采烈地整理着奔赴加拿大的行囊,不料竟在一个晚会上与一位刚从加拿大海归的中年人不期而遇,我便趁机向他询问有关加拿大的详细情况。令我大失所望的是,他对我大泼冷水,把在异域生活的艰辛婉婉道来,可以听得出他在那里并不得志。当时的我则对枫叶之国充满了无限美好的幻想,早已在心中无数遍地演绎了我即将在那里开始的无比美妙的幸福人生。其实我是极渴望从他嘴里得到首肯,借以增添我的激动与盼望,哪里容得他如此玷污我的新国家、诅咒我的新生活,便鼓起三寸不烂之舌与他争辩了起来,以捍卫心中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梦想。记得临别时我们各自以复杂的眼光凝视着对方,我鄙夷地望着眼前这位选择了与我截然相反的人生轨迹的陌生人。在那时的我看来,选择西方就意味着选择民主,选择中国就是选择专制,如此便在心里暗暗将他归入了屌丝的行列,认定此人铁定是一个只能在专制的中国靠拉关系走后门往上爬的酒囊饭蛋,所以才会在靠真本事吃饭的民主国家寸步难行。对西方知之甚少的我却自不量力地以为,民主自由的西方只有对像我这样正直诚实且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堂。然而,在意气风发的我匆匆转身离去之际,却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怜悯之意。”
被洗脑而一头热者多年后才醒悟过来:
“当走投无路的我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独自苦熬着看不见尽头的炼狱般的苦日子时,所有对新生活的美好向往都在西方社会现实的无情重击下顷刻间化为乌有。彼时彼刻,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那模糊的面容会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只有那时我才算彻底读懂了他那悲怜的目光,原来他凭借实地的经验之旅,早已彻底否定了我臆想中那根本不存在的天堂,甚至料定了我即将大难临头的悲剧人生。如果我当初能够放下自命不凡的傲慢,肯用他的实践经验来验证我头脑中的虚无幻想,悲剧本可以轻易避免。而当我对加拿大的认知达到他那样的高度与深度时,已经是悔之晚矣,只能用一句英文成语来概括自己的感慨:Fools rush in where angels fear to tread(傻瓜冒然闯进了天使不敢踏足的地方)。”
然而在枫叶国炫人耳目的包装行销下,傻冒不绝:
“每当我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神采飞扬的新移民,悲怜的神色就会情不自禁地悄悄爬上我的眼角。作为历尽世事沧桑的过来人,我对他们的激动与憧憬了然于胸。而他们只有在经过漫长的移民生活的痛苦磨砺后,才会豁然明了我此时的心境。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终将发现移民在这个新的家园里命运多舛,一些人甚至会终生悲惨度日,真正能够实现自己心中梦想的可谓绝无仅有。”
可悲的是,无知无畏的飞蛾们还不让人灭火呢:
“基于对国外残酷生存现实的深刻了悟,我总是对有移民意向的亲朋好友尽可能地据实相告,以免他们重蹈前人的覆辙。谁知我的肺腑之言往往会招来一片质疑诘难之声与嘲弄蔑视之色,网民们对我恶毒的人身攻击更是让百口莫辩的我感到痛心疾首。痛定思痛之余,我猛然记起十多年前我投向那个陌生男子的鄙夷表情,我无可奈何地意识到此时此刻命定该由我来承担那个被人误解与轻视的角色了。”
“至今仍对自己在西方的悲惨遭遇耿耿于怀、心有余悸”者点破移洋群体不幸的根源:
“西方国家处心积虑地利用其在国际传媒界所占有的优势地位,经常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手段对中国进行花样繁多的文化渗透,例如用新闻、广告、电影与文学作品等或‘虚构现实’,或‘构筑文化幻象’,来‘误导人们对相关国家的理解’,‘宣传其政治、文化理念,通过反复传播,达到让人们崇拜西方产品和生活方式的效果,进而崇拜西方文化’。正是在这样的国际政治背景下,日薄西山的西方国家被无耻的谎言包装成人间天堂,大批国人才会纷纷放弃在国内优越的生活条件,走上移民这条充满艰辛的不归路,成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文化战中的直接受害者。”
让人痛心感嘆的是:
“大多数海外华人在不同程度地知悉了西方社会真相之后,并没有向国内同胞客观描述自己的真实生活境遇和大洋彼岸的真情实况,反而出于种种不可告人的个人目的加入了美化西方的敌对阵营。而在西方国家有组织有策略的强大宣传攻势之下,崇洋媚外已经成为我国社会大众集体追逐的时尚与潮流,并因此而获得了不容置疑的正统地位,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一切反对的声音贴上异端、疯狂与谎言的标签。在敌对势力的操纵下,对中国根深蒂固的偏见和对西方不切实际的幻想被同时提拔到登峰造极的高度。由于缺乏对时局的总体把握,普通百姓宁肯相信以权威姿态集体扰乱视听的主流媒体,也不会相信以一己之力揭露事实真相的零星个体……在对抗势力形成旗鼓相当的一股社会力量之前,任何试图抗衡这一社会趋势的个人都必将成为众人辱骂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很少有海外华人为道出真相逆潮流而动,毕竟以上当受骗者的悲剧形象出现会招来无数人的笑骂,他们更乐于去迎合大众的无知,姑息纵容人们的偏见,说人们爱听的话,按照社会的虚假期望将自己精心装扮成衣锦还乡的远行者,只有这样才会引来人们钦羡的目光。正是因为顾及他人的看法,在安徒生《皇帝的新装》中人们才会罔顾是非,众口一词地称赞皇帝那件根本不存在的华丽的新装。”
国人趋之若鹜的加拿大真的离天堂净土不远吗?2022年6月16日世界新闻网就有一篇“为了移民,我们夫妇失去了在中国的大学教职和稳定生活”者写的《移民加拿大三十年》,其告白倒不失坦率:
“抚今追昔,感慨良多。回想移民加拿大初期,那真是一段艰难的日子,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积蓄寥寥,前途未卜。”
全长1850字的文章有6处出现“艰难”或“困苦”等类似字眼,换句话说,每隔约三百字就描述一次于枫叶国的艰困时光,这不就印证李建宏“大多数人终将发现移民在这个新的家园里命运多舛,一些人甚至会终生悲惨度日,真正能够实现自己心中梦想的可谓绝无仅有”并非虚言。
声言“大人所经历的艰难困苦就不提了”的作者对帮儿子所买衣物失而复得的往事却予浓墨重彩的泼写:
“在附近一家Zellers商店帮儿子买了两件T恤、两条牛仔裤和两双运动鞋。由于经济困窘,我只能买大众化品牌,就这样也花费将近两百元,在当时那笔开销占了我有限积蓄的一大部分。谁知那天由于太过疲劳,在赶回住家的地铁上睡著了,突然醒来发现已到站便匆忙下车,竟把两个购物袋忘在身边的座位上。回到家又忙别的事,直到第二天又搭地铁才想起,心中十分懊恼。在培训课的休息时间与同学说起,培训老师听到了,她建议我到The Bay地铁站的失物招领处去查询,当天回家的路上,我抱著很无奈的心情去询问,内心根本不敢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经过一番对话,办事人员仔细听了我的叙述后,既没有找我要身分证件,也没有要我拿出购物收据,便立刻从里面架子上拿出了两个带有Zellers商店字样的塑料购物袋,让我打开查看。真没想到,衣物和鞋子全在,还有购物收据,我只需在一个登记物品编号的表格签名并填上电话号码,就完璧归赵了,我喜出望外地拿著两袋东西回到家里,一路上感慨万千。”
看点是她的心态:
“此事给我信心和力量,虽然当时一无所有,却对未来充满希望,我喜欢这儿的民风淳朴、诚实无欺、信任包容,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多民族、多文化、多肤色的人共存互信。我把失而复得的经历告诉儿子和亲友,大家都感慨良多,这不就是我们苦苦追求的诚实正直,和人际之间的相互尊重信任吗?这件事彷彿是黑暗中的一道光亮,在我们极其困难的移民初期,带来信心和力量。全家人互相勉励,相信在这块诚实无欺的土地上,凭自己的努力和坚持不懈,一定能找到立身之地,愉快生存。”
一次偶然的拾衣不昧,不意让作者上纲上线地感嘆于加拿大找到了“苦苦追求的诚实正直,和人际之间的相互尊重信任”,难道生养她的中国遍地都是尔虞我诈的贪鄙宵小吗?就在作者发文前一星期(2022-06-08)岳阳日报登出一则〈公交司机拾金不昧 3万财物“完璧归赵” 〉的新闻:
“近日,70多岁的冯奶奶找到岳阳16路公交驾驶员高霄雷、乘务员刘红梅,一再致谢。
5月24日,高霄雷驾驶16路公交车行至总站时,和刘红梅照例一起检查车辆,发现一个乘客遗落的挂包。打开包发现,里面有1万多元现金,以及2个金手镯、1个金戒指。他们立马将失物交给当班站务员,方便失主前来认领。
另一头,失主冯奶奶在下车后,发现挂包落在车上,赶忙回到公交站台,一辆一辆地询问过往的16路车司机。当刘红梅再次见到冯奶奶时,立马告诉她钱物都放在站务室。冯奶奶激动不已,她表示,要向高霄雷、刘红梅同志等人赠送锦旗,感谢他们拾金不昧的高尚品德。”
同月23日中公网〈重庆的哥拾金不昧 甘肃乘客千里赠锦旗〉的消息映入眼帘:
“‘在您身上我们看到了重庆人的耿直、热情,谢谢您……’6月17日,在重庆友谊出租车公司内,来自甘肃兰州的赵女士代表其公司合伙人汪先生,将一面跨越千里的‘拾金不昧,品德高尚’锦旗,送到该公司的出租车驾驶员江德荣手上。记者了解到,今年6月8日上午11时左右,江德荣送一名乘客到位于重庆汽博中心的一栋写字楼时,乘客不慎将手机落在车上。‘当时,乘客坐在后排,把乘客送到达目的地后,我也就驶离了。’江德荣回忆,约莫离开了十余分钟,他突然听到后排有铃声响起,便靠边停车后,接通了电话。
‘我把电话送给乘客时,他要给我一些报酬,被我拒绝了。’江德荣说,简短的交谈后,他才知道,这名乘客姓汪,从甘肃兰州来重庆办事……提及职业经历,江德荣十分自豪,他指着一面落款日期显示为2013年3月的锦旗说道,‘这面拾金不昧的锦旗,是乘客把手包、电脑等物品落在了车上,由于没有联系方式,我发现后,就在乘客下车的地方等了几十分钟,最终等来了乘客。’‘这面2020年收到的锦旗是因为我当天早上出车时,发现停在路边的私家车后排车窗没关,车内有皮包、箱子等,我就在路边等了3个多小时,直到车主到场。’……”
民风淳朴、诚实无欺的土地何必外求到万里之远?“苦过、累过、奋斗过、坚持过,才体会到过一份平常的舒心日子,比什么都强”者有一句总结三十年移民之路的话:“回想我们一家三口移民加拿大的‘洋插队’经历,不能不说这也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故事。”其实从著迷枫情“魅力”者的得失之间,吾人看到的是一副自贱、自虐于前,最终出之以自欺欺人的洋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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