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悉尼奥运会系列报道
奥运场馆展匠心
本报驻澳大利亚记者 李学江
悉尼被众多旅游杂志评为世界最美丽的城市并非没有道理,它实在是一处玲珑的人工艺术与壮美的自然景观相映生辉之地。悉尼东临太平洋,一道天然海湾由东向西穿城而入,蜿蜒曲折,形成十数处小湾,从飞机上俯瞰,整个海湾如一枝嵌入陆地的珊瑚。碧蓝的小湾里白帆点点,像无数鸥鸟在水面上浮游。
这条悉尼湾约长20余公里,其顶端与从西而来的帕拉玛塔河相接吻。奥运公园正位于这一交汇点的夹角中:北部是帕拉玛塔河入口,东部为霍姆布什湾。湾中草长莺飞,红树丛集,被华人译为红宝树湾。
这里过去是屠宰场和垃圾堆放地,经过近五六年的整治,现已水碧树青,场馆林立,命名为奥运公园。公园分为两部分:东部是双百公园,为绿地休憩区;西部才是奥运赛事主场区,悉尼奥运会总共28项运动中,将有15项在此举行。在该区西部边缘和奥林匹克大道之间,由北向南成“L”形排列着一系列场馆:第一座是澳最大的室内体育馆,名为“大圆顶”(右下图),其外观犹如一顶巨大的贝雷帽罩于地上。这是一个融体育与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建筑,于半年前投入使用,篮球决赛和艺术体操将在此一展魅力。接着是鹤立鸡群的澳大利亚体育场,它是目前世界最大的体育场,能容纳11万人。这个主体育场于一年前竣工,已举行过多场全国性和国际性盛大赛事,奥运开闭幕式、足球和田径决赛都在这里举行。再向南依次排列的田径中心、热身赛场、曲棍球中心,也均告完工。而构成“L”顶端横头部分的则是于去年底建成的一系列网球场地:两个表演场、6个训练场、7个比赛场,中间是一个可容纳万人的主网球馆。在“L”形的臂弯中,兜着州体育中心的一组场馆,将在这里举行的有乒乓球和跆拳道比赛。
水上运动中心处于“L”右侧的中间位置,这是一个庞大的综合性水上娱乐与比赛场所。外观上,它像个卧倒的圆柱体,但由于下半部掩埋于绿地之中,看上去并不高大突兀。中心内分比赛厅和娱乐厅两个区。比赛厅包括一个跳水与多功能池和一个10泳道主竞赛池,可进行水球、跳水、游泳等竞赛。娱乐厅除游泳池外,还有蒸汽浴、按摩池、滑水和喷泉,椰树芭蕉点缀其间,是个别有洞天的乐园。
最令人惊羡的还是游泳馆的技术水平。不消说它偌大跨度不见一根立柱,也不去夸它节能型的通风采光系统,更不必赞它有水下观景窗和摄像装置,值得一提的是,这座游泳馆拥有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双管道臭氧过滤与清洁系统,能自动将水质永远保持在最佳水平;它的高效空调系统,能将水面气温与观众席气温分别保持在两个高低不同的温度上;它的主比赛池可以从50米缩短为25米,以适合短池比赛;它的训练池池底可自动升降,最终与地面平齐。难怪萨马兰奇在参观后说:“这是我平生见到的最好的游泳池。”此馆于1994年即已完工,赛区原只有4400个座位。但设计者早已留有余地,将观众席的后墙打开,向后上方延伸出去后,座位一下子增加到1.82万席,这一扩建工程现已基本收尾,本周在这里进行了奥运游泳选拔赛,有万人观看,证明赛场各项功能良好。再从外部看,在这个横卧的柱体侧面,似长出了一片插入云天的银色飞翼(左图),为这片绿茸茸的风景增添了不少亮丽。
在壮丽的奥林匹克大道右侧,聚集着长虫形的奥运火车站和皇家农展中心。后者分两部分:一是“小圆顶”体育馆引领着一队方顶体育馆,在这里将举行排球、手球、羽毛球、韵律操等比赛。另一部分是占地30公顷的露天棒球场。这两个场馆1998年4月交工,已举办过两届皇家农展会,接待过数百万观众。早于1998年10月就已落成的射箭场,位于东北部的千年公园内,占地6.5公顷,树环水绕,青翠葱茏。避风的自然条件和技术措施都无与伦比。
悉尼奥运第二大赛点,在市区心脏的达令港一字排开。这些早年建成的悉尼娱乐中心、展览中心和会议中心,已经过改装,成为奥运拳击、柔道、击剑、举重与摔跤比赛的理想场地。
接受采访的州政府奥运工程协调局副主任普林斯对记者说,20所新建场馆已全部按要求在奥运开始之前一年竣工。现有场馆的改扩建项目绝大部分也已完工,唯一例外的是沙滩排球场。这是个临时性赛场,将建于悉尼最负盛名的邦迪海滩。当地部分居民曾以破坏环保和妨碍游人休憩为名发起抗议,与警方发生了冲突。其实,政府为避免打扰游人,已最大限度地压缩了工期,并采取了种种环保措施。因此在人们眼中,这些人近乎无理取闹。不过,推土机已隆隆驶来,该馆将于8月初落成。普林斯表示,奥运场馆的建设进程远远超前于巴塞罗那和亚特兰大。他相信,悉尼奥运会将作为一次史无前例的盛会而载入奥运史册。
(文章所配照片均由李学江摄)
(附图片)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现场即景
新纪元巴黎曙色正浓
沈大力
21世纪来临之际,“启蒙城”里出现一座以1871年巴黎公社命名的纪念广场,至今仍执念于公社理想的人们莫不欢欣。
4月19日下午,巴黎公众聚集希望街与鹌鹑岗交汇处,隆重举行“巴黎公社广场”命名典礼。巴黎市长蒂贝里等莅临演说,重温法国历史的不朽篇章。广场上红旗招展,不同政治派别的群众高唱《国际歌》,声浪波及整个巴黎。当日,法国国家电视台报道了这一异乎寻常的事件。
早在1871年4月,巴黎人就将麦克马洪街改名为“巴黎公社街”。那年5月“流血周”,麦克马洪进兵巴黎,屠戮、逮捕和放逐了近10万人,野蛮镇压了巴黎公社。1880年,雨果等人呼吁“大赦”,流亡的公社社员纷纷返回祖国,在巴黎成立了“公社老战士兄弟会”,为现今“巴黎公社之友协会”前身。多年来,这个组织以传播公社理想为己任,在60年代就提出命名一座巴黎公社广场,纪念1871年春天的人民主权运动。历经40年后,今朝终于如愿以偿。广场命名前,巴黎公社协会召开会员大会。大会决议宣告:“我们生活在一个非人道的金钱世界,一切皆可能陷入绝望;但在我们的历史上确有过像巴黎公社那样孕育着希望的光明时刻。”著名作家贝洛发表了《晴朗的樱桃时节》一文,说:“在公社战士墙前献出生命的英烈,为我们开辟了未来。长久为人怀恋的公社,今天又成为吸引青年一代的希望。”
围绕巴黎公社广场命名式,巴黎展开了一系列规模空前的纪念活动。奥塞博物馆举办了“库尔贝与巴黎公社”画展,以百余幅作品及文献,表现一位19世纪伟大画家参加巴黎公社的热忱和他为此遭受的残酷迫害。组织者特地从苏黎世、伯尔尼等处,调来库尔贝在受难期间画的3幅《卢河鳟鱼》。作品以鳟鱼被人用钓钩强拉出水时无望挣扎的惨象,寓意画家困于生死场的剧烈苦痛,深深感动了纷至沓来的参观者。此画展对面,众多游人在观看另一“巴黎公社照片展”,仔细了解一个多世纪来为阶级偏见所掩盖的历史真实。
同时,自3月下旬起,奥塞博物馆的电影厅公映了英国导演瓦特金斯新拍摄的历史巨片《巴黎公社》。该片长达5小时45分钟,可见其规模之恢弘。制片人动用了200多位演员,再现巴黎公社时期一幕幕场景和诸如红色圣女路易丝·米歇尔及刽子手梯也尔等一系列人物,兼有纪录片和故事片的双重特色。瓦特金斯强调:“这部片子要显示,仅就其方式,即一些主要的革新者直接按照民众需求来推动社会进步而言,巴黎公社确是十分重大的事件,尽管她也暴露了仁慈的脆弱和内部冲突,并干了一些蠢事。”奥塞博物馆馆长鲁瓦海特补充道:“本馆此举在于对公众完成一项文化使命,让历史活现在所有人眼前。”据预告,影片要一直放映到5月28日,然后由法国电视台在黄金时间向全国播放。
此外,奥塞博物馆还筹办了“巴黎公社音乐会”和公众演讲会;巴黎三区区政府也将举行“巴黎公社与《国际歌》”报告会,更有“木剑剧社”准备演出反映巴黎公社斗争的话剧《街垒》。
整个纪念活动的高潮,自然是巴黎公社协会主持的“兄弟宴会”。今年,宴会在纪念公社流亡者归来120周年的气氛中开始。1880年,放逐新喀里多尼亚和流亡美国、英伦三岛的公社社员乘船回国,在芒什海峡的迪耶普港上岸,一齐来巴黎欢聚,形成“兄弟宴会”的传统。这一特殊宴会从不设主席台,来赴宴者一律平等,大家自然落座,彼此亲密无间,皆为兄弟。在今年的宴会菜单封面上,印着运载公社社员归国的三桅帆船和海岸上迎接他们的红旗。宾客们品尝佳肴,共饮香槟酒,听志愿者唱公社歌曲和朗诵诗,最后全体合唱《樱桃时节》和《国际歌》,不少人激动得泪水盈眶。宾客中不乏靓丽少女,为宴会增添了公社青春犹在的美感。
在有人宣称乌托邦业已终结,资本网络遍及全球的时代,巴黎何以涌现如此广泛追怀巴黎公社的思潮?法国刚出版的《巴黎公社与今天》给予了明确的回答。该书收集了法国各主要工会和不同政党23位负责人近来的有关论述,他们一致承认:巴黎公社是世界上首次人民当政的创举,具有不可磨灭的现实意义。巴黎公社协会主席维拉尔特别指出:“我们生活的社会中,金钱势力一统天下,鼓吹个人成功的迷信,从邪恶之兽腹中产生着种族主义、仇外和狂热。公共机关门楣上刻着‘自由、平等、博爱’的三位一体,其实完全流于形式。我们必须给其以实际的生命力。为此,要在今日和明朝的斗争中,让公社的丰富遗产发扬光大。”
笔者亲聆其教,应邀参加纪念公社的系列活动,故确信在金钱至上的当今社会里,巴黎公社仍是我们思索世界变革的精神源泉。
(压题照片由米歇尔·玛莱、贝纳尔·吉约曼摄)
(附图片)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走近普通人
泳友贝丽诗
夏达华
贝丽诗今年51岁,住在巴黎西岱岛上。四年前,她开始每天在塞纳河上游泳,成为当地一个“新闻人物”。
作为泳友,我们曾多次与贝丽诗一道畅游北京玉渊潭。贝丽诗很随和,用汉语与她交谈很容易沟通。她是一位教师,在法国教英语。贝丽诗随身带了一个小相册,里面有她居住的西岱岛的风光,她告诉我们,她的家就在巴黎市政厅对面,小岛周围一派宜人的水乡风情。她说:“我第一次在河里游泳纯属偶然。那是一个冬天,我一不小心从船上掉下水,于是,那年夏天,我便在河里游了几次。我非常喜欢学语言,1985年,我开始学汉语并坚持了几个假期。为了学习汉语,10年后我来到北京,在这里我遇到了北京冬泳俱乐部的会员。”贝丽诗学汉语采取的是直接与中国人交流对话的方式,为此,她几乎每天去玉渊潭游泳,并在那里结识了许多爱好冬泳的中国朋友。
时间过得很快。1996年秋,贝丽诗再次来到北京。因为她有一个靓丽的中文名,加之办证人员的疏忽,贝丽诗在泳友们的帮助下,成为当时北京冬泳俱乐部唯一的外籍会员。离京回国前,她向北京的泳友们保证:“我一定继续坚持游泳!”
贝丽诗果然恪守诺言。回国后,她每天都在塞纳河畅游一次。她自豪地说:“在我住的城市里,只有我一个人冬泳!”对她的作法,当地许多人曾不理解。贝丽诗一时成为警方的“监护对象”。现在,人们对这位“不太正常”的女士,独自一人天天在塞纳河里游泳已习以为常。
贝丽诗非常热爱中国文化,先后6次自费来华学汉语。在玉渊潭公园除了游泳外,她还拜师学习中国武术和气功。她说,她生活得很快乐,她为自己能像中国友人那样坚持冬泳而感到自豪。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域外社情
破产法的“仁慈”之弊
清溪
美国大多数州都制定有州破产法,且千奇百怪,相当注重保护破产人的权益。
在“阳光之州”佛罗里达,一位拥有300万美元的商人开车撞伤了3人,被索赔50万美元。为了摆脱受害者的索赔,他用全部积蓄买了一幢豪华别墅,紧接着申请破产,结果只付了1000美元即了事。因为该州的破产法规定,破产人对自己的住宅拥有永久居住权,债权人无权要求破产人变卖房产偿还债务。
在弗吉尼亚州,推销员温特为了逃债,干脆用仅有的60万美元家产买了匹赛马,然后去法院申请破产,并请求保留这匹仅有的赛马。这一要求得到法官的批准,结果使债权人没有得到一分钱。因为该州破产法允许欠债人保留一些家当、农具和“一匹马”。此判决暴露出该州破产法的漏洞,于是,州议员立刻将法律修正为只能保留“非谋利或销售之用的宠物”。
在康涅狄格州,根据州破产法规定,尽管债台高筑,还是可以保留欠债人的钻戒、貂皮大衣或高档家具。特拉华州的破产法规定,债主不能“碰”欠债人的墓地、缝纫机以及家庭藏书。伊利诺伊州的破产法则规定不准动欠债人的衣服、《圣经》、照片等。
上述法例大都制定于19世纪,本为保护欠债人不致沦为赤贫。但是,这些“仁慈的”立法加上仁慈的法官,使得执行中偏差颇多。一位破产的得克萨斯州健身俱乐部主管试图说服法官:“劳力士”表是他衣着的一部分,不能用于抵债。宽仁的法官便将这只价值不菲的名表裁决为维护欠债人“尊严”的必需品,责令债主让步。再有一例,推销员泽贝尔因欠债15万美元而申请破产,法官审理时,查清他拥有6万美元资产,但考虑到这6万美元不足以偿付所有债权人的债权,于是就作出“一刀切”的判决,即泽贝尔不必向其中任何一个债权人还钱。
如今,有不少美国人都利用破产法的漏洞和法官的仁慈,逃避本来有能力偿还的债务。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破灭的神话
——二战纪念日随感之二
江建国
如果从宏观上观察近几年来欧洲的发展,不难梳理出两条平行的线索。一条是向前看,欧洲统一货币诞生,欧盟的扩大也在谈判之中;另一条是向后看,即重新审视二战前后的历史。这股向后看的浪潮发端于瑞士黄金问题,冲击了大半个欧洲,至今还没有了结的迹象。德国正在与曾在纳粹德国做过强迫劳工的代表谈判赔偿事宜,而且几天前刚刚同俄罗斯互换了二战中掠走的艺术品;法国公布了法奸维希政府劫掠被迫害的犹太人财产的报告;荷兰议会也作出了向犹太人赔偿的决议……这股浪潮不仅继续冲击着德国,也冲击了战胜国法国,更冲击了当时的中立国瑞士和瑞典。而最令人震撼的,也许是法国宣传多年的“全民进行了英勇抵抗”和奥地利是纳粹受害者这两个神话的破灭。
法国神话的破灭,起因于对战后几朝重臣、法奸帕蓬的审判。如果说1987年对“里昂屠夫”巴比的审判主要是揭露了纳粹德国占领当局的罪行,1994年对图维埃的审判揭开了维希伪政权保安国的面目,那么,对帕蓬的审判就全面拨开了过去人为罩在历史真面目上的迷雾。大量事实证明,卖国贼贝当建立的维希政权,在反犹反共方面与纳粹德国一脉相承,罪行累累。它并非被动地听命于德国,而是在很多方面有发挥,有创造。例如1942年到1944年,7.6万名法籍犹太人被逮捕遣送死亡营,就是维希政权干的。
严重的问题还在于,战后自戴高乐到密特朗历任总统,都有意要从法国人的记忆中抹去维希伪政权犯下的罪行。几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法奸,如警察总监布斯盖,都因此逃脱了正义的审判,帕蓬竟爬到了政府预算部长的高位。戴高乐将军任用的全部政府总理———德勃雷、德姆维尔和蓬皮杜都在维希伪政权中任过职。直到1995年,希拉克总统才作为战后历届总统的第一人,首次沉痛地表示:“法国犯下了无法弥补的罪过。”他明确地说,要承担责任的不仅是维希伪政权,而是整个法国。
如果不是极右色彩浓重的海德尔领导的自由党今年2月进入奥地利内阁,奥地利的神话或许不会破灭得这样彻底。
奥地利的情况同法国不同。由于战后4个占领国承认了它作为希特勒侵略受害者的地位,奥地利从来就没有像德国一样清理过自己的历史,当然也就谈不上认真惩治恶人和肃清纳粹思想体系。尤其让人诧异的是,本人就是犹太人知名政治家的前总理克赖斯基,出于政治斗争的需要,包庇任用前纳粹骨干,并阻挠和压制社会上要求惩治他们的呼声。
1970年,克赖斯基领导的社会党为寻求自由党的支持,有意无视该党领导人彼得曾任纳粹党卫军军官、参加过在波兰和苏联的屠杀勾当的历史。他的11人内阁中有4个人是前纳粹分子,其党在克思滕州和施蒂利亚州的基层组织接收了大批前纳粹党成员。奥地利一位政论家尖锐地指出,没有克赖斯基,也许今天就不会出现海德尔。奥社会民主党新任领导人古森鲍威尔上月承认,社民党对纳粹暴政的受害人是“欠了账的”。
二战结束时,奥地利纳粹党成员及其家属约60万之多,但从1955年到1972年,总共才把18人送交法庭判了罪,有多少帕蓬式人物逃脱了正义之剑无法统计。最新的一个例子是曾参与纳粹罪恶的“无痛死亡”试验计划的医生格罗斯。战后,他钻进社会党,一路飞黄腾达,竟成了奥地利收入最丰、名望最高的精神病学权威。一场审判正等着他。
神话的破灭和偶像的失色,使很多人陷入“历史抑郁症”的痛苦之中,被拷问的灵魂辗转反侧。但是,这件工作非做不可。第一,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真相总要浮出水面;第二,这是为了未来。希拉克总统说,要想把现实置于健康和明确的基础上,前提是正视自己的历史。丘吉尔的一句名言说得好:“你越是回头看,你就越是能往前看。”欧洲近几年向后看的劲头不亚于向前看的努力,这该不是一种巧合吧?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娱乐休闲
英伦乡村之夜
薛奕明
到英国后,参观了不少名胜,颇多思索。然而在英伦乡村度过的夜晚,却太多悠闲,太多自在和舒适。
和我多年共事已在英国定居的李先生知我到来,周末偕妻及3岁幼女,驾着车约我去外地一睹田园风光,领略乡村文化生活。我欣然从之。我们随行,随停,随参观,几小时后已离伦敦100多英里了,下高速公路几经转弯,进入只能两车并行的乡村马路。环视两旁,有的树木参天,绿荫叠翠,有的绿色草坪一望无际,草砌成堆,乳牛、羊群绵绵,还有大片大片金黄灿灿的矮草,树荫中伫立形状各异的小楼。此时日薄西山,一轮红日洒向田间,彩色晚霞,望之神怡。
路旁有B&B招客牌。李告诉我,这是一种家庭旅馆,前一个“B”是床的意思,后一个“B”意即早餐,就是带早餐的客栈。这种客栈大多是房主把多余的房间让出来,供度假游客住宿,既解寂寥又有收益。
一扇镂空铁门虚掩着,推门而进有一两层小楼,迎接我们的是一位黄发微胖的中年妇女。她领我们观看,楼下有一间大起居室,有台球桌、沙发、彩电、铺着白布的长餐桌。楼上有五六间房,房间虽小,窗净被洁,盥洗设备精致,不似客栈有如居家。在我们之前,已有一家美国游客,夫妇俩带两个孩子,抵英后,租了一辆车,揣着公路地图,在英伦三岛纵横驰骋。
天降夜幕,我们踏着月光向街中走去。村里居民皆住两层楼,屋前均种花卉树木,披着月色,花草自有丽姿。有人家的绣花窗帘后,透过淡淡灯光,射映着门前锃亮小车,显示着富裕和文化素养。英国的乡村都是庄园式的,饲养牛羊、鸡群,农业生产机械化程度高,产品质量佳,庄民们也都能够购置车。向前望去,小楼鳞次栉比,月光溶溶。看此景,我思忖着:英国把全国主干公路和各城镇公路联成网,统一标号,对着地图和路标的编号,就可以在全国公路上四通八达,加之私家车普及,农村经济发展,城乡距离极大缩小,对立缓和了,差异多在于寻求生活爱好的不同,或闹或静,或喜绿荫或爱高楼,或事于闹区或务于田园。
镇上有个唯一的酒吧,此时正灯火闪亮。酒吧里的人凭几而坐,上备饮料。两位乐手在表演,吹萨克斯的很投入。人们静静地欣赏,随音乐的节奏微微摆动,电吉他手边弹奏边唱着当地的流行曲,听者津津有味。没有嘈杂的喧嚣,没有疯狂的激情,大家在音乐的旋律中进行着情感的交流。
走出酒吧,只见近旁树丛草坪上,放着多个用木条钉成的长方形联体桌凳,男男女女列坐其间,桌上放着啤酒,聊天纳凉。时值仲夏,岛国海风阵阵,习习凉爽,十分宜人,屋内音乐悠悠传出,遥望天际,群星闪烁。人们在安闲宁静中度着宵夜。
清晨,吃过英式早餐后准备起程,一个情景又吸引了我们。在对门一栋住宅前,两个刚届老年的夫妇,伴着晨曦在全神贯注地修剪花草、灌木,花卉安置有序,色彩缤纷。我们不禁上前观赏,主人知道我们来自远方又很欣赏他们的庭院,十分高兴和热情,临别时祝愿我们旅途愉快,李先生又驾着车向海边驶去……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周末,然而轻松愉快,英国有不少家庭就是这样度过他们的周末的。
(附图片)
瞧,这母女俩穿上大木鞋有多高兴。邸抗非摄于荷兰
【查看完整讨论话题】 | 【用户登录】 | 【用户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