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会运动中的民粹派和取消派
(1914年3月7日〔20日〕)
我们在最近几天的左派民粹派的报纸上,除了看到对我们(真理派)从事“派别活动”的责难之外,还看到几个民粹派的宝贵的招供,说他们在工会运动这个重要问题上的观点同取消派的观点不谋而合。我们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听到我们的对手亲口的招供特别感到痛快。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同布尔什维克的分歧很大,因为他们视工会为自己的世袭领地〈!〉……‘孟什维克’〈民粹派分子不知何故不说“取消派”而说“孟什维克”〉认为工会是非派别组织,这个观点跟我们的〈民粹派的〉观点相同。也许,这就是过去我们所以在工作上同孟什维克关系好的原因。”《正确思想报》第6号是这样写的。
左派民粹派的这家报纸又补充说:“一直掌握在左派民粹派手中的工会理事会的行动路线同所谓取消派的工会的行动路线,没有丝毫差别。”
真是罕见的直率而又宝贵的招供!根据我们“左得不得了的”民粹派的自供可以看出,他们在工会运动中的表现同取消派完全一样。
由此也就产生了我们的报刊屡次指出的取消派和民粹派反马克思主义者的种种联盟(同盟、协议)。
民粹派的《坚定思想报》甚至公开维护左派民粹派同取消派的这些反马克思主义者的联盟。
《坚定思想报》第2号这样写道:“目前正当真理派在工会组织中占优势的时期……民粹派和光线派达成临时协议一点也不可怕,一点也不奇怪。”[注:该文作者波里斯·沃罗诺夫先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说在某个工会理事会的会议上,竟“讨论起帮助真理派刊物的问题、编辑的技术问题(如何更好地编排通讯栏等等)来了”,他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派别活动”。啊,多么可怕!为一个团结了9/10先进工人的报纸撰稿等等,这是多么大的犯罪行为啊!既然这样,民粹派怎么会不投到取消派的怀抱里去呢……]
取消派却不那么直率。他们知道,“这一套”可以做但不可以说。自称社会民主党人而同时又跟别的党联合起来反对社会民主党,——这种“策略”只能悄悄地采取。
但是事情并不因此而发生变化。在工会运动中(和在教育团体中),取消派和民粹派结成联盟是事实。而且在目前情况下,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取消派和民粹派之所以能在一切工作领域中联合起来,是因为他们都敌视彻底的马克思主义。而他们在工会工作中之所以能联合起来,是因为他们都是“软弱的中立主义”、“不由自主的中立主义”的代表。无论是取消派,还是民粹派,在工会运动中影响都不大。他们是软弱的少数,而又要力争同马克思主义者“平等”。只有站在中立主义的立场上,才可能“从理论上”维护这种要求。工人运动中影响微弱的各集团的“中立主义”就是这样产生的。
民粹派说,他们和取消派联合,“完全是为了维护工人组织的非派别性,抵制真理派的狂妄野心”。(《坚定思想报》第2号和第4号)
真理派到底有什么“野心”呢?他们对持不同政治观点的工人采取过关闭某个工会或团体的大门的做法吗?他们曾给某个工会加上“头衔”吗?他们分裂过某个组织吗?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我们的对手举不出也不可能举出一件事实。真理派不愿附和民粹派和取消派的小资产阶级政策,而且在统一的工会内部忠实地服从多数工人,为扩大自己的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而斗争,我们的敌人就把这称之为真理派的“狂妄野心”。
这是强加给我们的罪名,我们从未犯过这种罪。犯这种罪的正是民粹派和取消派。下面就是事实。几年前民粹派在铁路工会里获得了优势。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们依靠的不是工人而是铁路职员,还有其他一些偶然的原因。民粹派干了些什么呢?他们立刻给这个工会“加上头衔”,强迫这个工会接受他们的特别“纲领”,排挤社会民主党人和非党分子,迫使他们建立自己的平行的工会。
这才是真正的“狂妄野心”。他们迫不及待地用加上头衔的办法来巩固偶然获得的第一个胜利。至于民粹派没有在其他工会里这么干,那并不是因为他们有道德修养,而是因为他们在工人中的影响普遍是极其微弱的。
取消派也是如此。他们掌握五金工会的时候,就把这个工会变成取消派的分部。他们在工会机关报上刊登了反对地下组织的挑衅性文章(见《我们之路》杂志[181]第20期第2页;《五金工人》杂志[182]第3期等),尽管没有一次全体会员大会赞成取消派的路线。
真正的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把真理派力争工人自己按照多数的意志决定事情的做法叫作真理派的“狂妄野心”。如果在五金工人全体大会上有3000人赞成真理派,而只有100—200人赞成取消派和民粹派,那么,为了所谓的“非派别性”,我们就应当承认3000和200是相等的!取消派和民粹派的“非派别性”的含义就是如此。
我们不维护中立主义,我们反对中立主义。可是我们也不会采取民粹派和取消派由于偶然在某个工会获得多数所采取的那种做法。只有那些软弱的无原则的集团才会这样做,他们一旦取得“胜利”就失去理智,急忙利用10来票的多数来“巩固”自己的胜利。为了不致放过好时机,他们“急切地”仓促修改自己的“原则”,忘掉自己的中立主义,并且乱加头衔。马克思主义者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们不是工人运动中的不速之客。他们知道所有的工会迟早是会站到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来的。他们确信他们的思想将取得胜利,所以他们不去加速事变,不去鞭策工会,不去乱加头衔,不去分裂工会。
他们沉着而又满怀信心地宣传马克思主义,耐心地在现实生活的课堂上教工人学马克思主义。无论无原则集团之间进行什么样的勾结,都不能使他们偏离这条道路。
有一个时期,现在的取消派曾经要求工会具有党性,要求工会在党内有组织上的代表。有一个时期,民粹派曾经强迫铁路工会正式宣誓忠于民粹派的纲领。现在无论取消派还是民粹派都跑到另一边去了,都坚持起中立主义来了。他们政治立场的软弱性使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我们还是走自己的老路,这是全体马克思主义者早已公开宣布并且现在仍然坚持的道路。取消派有充分的权利去同民粹派结成联盟,但这种联盟是无原则的和软弱的。取消派—民粹派联盟向工会推荐的道路不是先进工人应走的道路。
载于1914年3月7日《真理之路报》第30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4卷第355—358页 |
注释:
[181]《我们之路》杂志(《Наш Путь》)是俄国五金工会的机关刊物《五金业工人》杂志为应付书报检查而使用过的名称之一。《五金业工人》杂志于1906年8月30日(9月12日)在彼得堡创刊,为双周刊。除《五金业工人》外,该杂志使用过的名称先后有《锻工》(1907—1908年)、《金属加工工人通报》(1908年5—7月)、《希望》(1908年7月31日(8月13日)—10月31日(11月13日)、《统一》(1909年2—4月)和《我们之路》(1910年6月9日(22日)—1911年8月21日(9月3日))。
这里列宁指的是1911年8月11日《我们之路》杂志第20期的社论。——[385]。
[182]《五金工人》杂志(《Металлист》)是俄国五金工会的机关刊物(周刊),《五金业工人》杂志的续刊。1911年9月26日(10月9日)—1914年6月12日(25日)在彼得堡出版,共出了45期。1913年以前五金工会理事会和杂志编辑部都掌握在取消派手中。1913年5月五金工会理事会改选后,工会和杂志编辑部的领导权转到布尔什维克手中。1913年《五金工人》杂志第7、8、10期(总第31、32、34期)上刊登了列宁的《1912年五金工人的罢工》一文。为杂志撰稿的有米·斯·奥里明斯基、阿·叶·巴达耶夫、格·伊·彼得罗夫斯基等人。
这里列宁指的是1911年10月27日《五金工人》杂志第3期的社论。——[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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