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论家札记
(1913年6月15日〔28日〕)
俄罗斯人政治上缺乏教养,表现之一就是他们不善于寻找准确的证据来解决有争议的重要历史问题,他们只是天真地相信当事人的叫喊、保证和誓言。
取消主义问题之所以纠缠不清,就是由于当事人(即取消派自己)勤于发誓赌咒,而“公众”又懒于寻找准确的证据。
问题的实质在哪里呢?在于对革命和地下组织的态度,在于想不想从事群众性的工人运动。
难道就没有准确的证据来回答这些问题的实际方面吗?
当然有的。只要不相信空谈家和自由派的言词就行。
关于地下组织的“问题”。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该不该问一问:谁在地下组织中工作呢?谁参加了地下组织呢?不显示自己的存在的地下组织等于零,等于欺骗,这不是很明显吗?
在彼得堡有两家报纸:一家是反取消派的报纸,另一家是“也是社会民主党人的”即取消派的《光线报》。其他城市里现在还没有工人报纸。
该不该设想取消派在彼得堡的力量要比其他地方大呢?在彼得堡究竟是哪些人在党内进行工作呢?
就拿资产阶级报刊上提供的证据来说。你们可以看到这样的消息:在1月9日前夕,在罗曼诺夫王朝三百周年的时候,在4月4日前夕,在五一游行示威前夕,都有人散发彼得堡委员会的传单。
你们有理由在这样的事实问题上不相信资产阶级报刊吗?
没有一个明智的人会说不相信的。谁只要稍微接近社会民主党,谁就会看到过彼得堡委员会的传单。
没有一家报纸讲到过彼得堡取消派“发起小组”[143]散发过与彼得堡无产阶级群众开展伟大革命行动的那些伟大日子有关的传单。
不管光线派分子怎样“信誓旦旦”,说他们“也是社会民主党人”,“也拥护地下组织”,说“列宁派”和普列汉诺夫无缘无故地“攻击”他们等等,——我们仍然要不厌其烦地用事实来揭穿《光线报》的捏造和谎言。
请给我们找出报道过取消派在1月9日前夕、4月4日前夕和5月5日前夕在彼得堡散发传单的消息的资产阶级报纸吧。没有这样的报纸。没有散发过传单。取消派没有在地下组织中工作。取消派不属于党的地下组织。取消派没有参加彼得堡委员会。取消派置身于党外,因为除了地下党,而在彼得堡除了彼得堡委员会领导的组织以外,不存在其他什么党。
我们有意不说中央委员会和组织委员会的传单,因为要证明在地方上散发过这些传单是比较困难的。而由组织委员会印发的传单我们在几乎整整一年之中只看到过一张维也纳的五一传单,而这张传单同彼得堡和俄国的工作没有任何关系。
取消派所以要回避就“地下组织”问题作直接的回答,就是因为其中没有他们。发誓赌咒,大声叫骂,都抹不掉这一事实。
忠诚为取消派效劳的托洛茨基,要使自己和幼稚的“欧洲人”(那些属于喜欢亚洲谣言的人)相信,取消派在合法运动中“比较强大”。但事实又把这个谎言驳倒了。
杜马选举。第二届杜马时布尔什维克占工人选民团中的47%。第三届时占其中的50%。第四届时占其中的67%。是相信这些事实呢,还是相信托洛茨基和取消派?
工人报刊。在1912年反取消主义的报纸出现得要早得多,并且拥有的工人团体也多得多(根据关于捐款的公开材料)。《真理报》拥有620个工人团体,《光线报》则拥有89个。
1913年,护党派已经在为两家报纸捐款,而取消派的一家报纸还有赤字,只好靠国外的和来历不明的(资产阶级的)援助维持。《真理报》拥有402个工人团体,有同一倾向的一家莫斯科工人报纸拥有172个,《光线报》则拥有167个。
是相信这些事实呢,还是相信《光线报》、托洛茨基、费·唐·之流的誓言呢?
彼得堡五金工会。按纲领举行的第一次公开选举,14人中有10人是《真理报》的拥护者。[144]正象一个被捉住了的贼喊“捉贼呀!”一样,取消派在喊谨防分裂!
1910年5月我们曾经公开地、明确地对取消派说(《争论专页》[145]第2号),他们是脱离了党的合法派-独立派[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19卷第278—291页。——编者注]。从那时起3年过去了。只有说谎成性或完全无知的人才会否认已经完全证实这些话的事实。
取消派是社会民主党机体上的寄生虫。在“欧洲”面前(组织委员会的德文小册子和谢姆柯夫斯基先生在《斗争》杂志上写的文章[146]),他们拿罢工来夸耀,而在俄国,他们却在《光线报》上写可耻的文章反对罢工,谈论“罢工狂热”,谈论革命罢工的“工团主义”。在欧洲面前,他们是拥护地下组织的(在天真的阿恩面前也是这样)。但实际上他们没有参加地下组织。他们在工人阶级中间软弱无力,只是依靠资产阶级精神上的(当然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支持才变得强大起来。需要有阿恩——《光线报》编辑部把他当作小孩来戏弄(见第95号)——的天真幼稚才会一方面维护地下组织,一方面又承认“公开的党”的口号!这就是把内容让给了取消派,而在形式方面则同他们争论不休。请阿恩仔细想想,敌视地下组织的资产阶级完全接受“公开的党”的口号,这是偶然的吗?
“公开的党”这一口号是“改良主义”的口号,在俄国目前的阶级和政治力量对比的情况下是放弃革命的口号。地下组织这一口号是革命的口号。
在目前的俄国,资产阶级不能够直接影响工人。1905年使得工人对资产阶级和它的自由主义嗤之以鼻。在工人中间“立宪民主党人”成了骂人的字眼,于是取消派就在工人中间起资产阶级的作用。他们的客观作用就是传播资产阶级影响、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资产阶级机会主义。
费·唐·在《光线报》上的全部文章,取消派的全部策略前提,都是以改良主义、以否定革命为基础的。你们没有证明革命是不可避免的,——取消派常常这样回答我们。你们关于革命的“预测”是片面的,——谢姆柯夫斯基先生这样喋喋不休地说,以此来向取消派摇尾乞怜。
对此只需作一个简单的答复。自由派先生们,革命的到来只能以革命正在到来作证明。而当革命到来的时候,胆小的自由派甚至完全偶然参加进来的人物和冒险分子都能够成为“革命者”。1905年10月和11月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革命者不是那种在革命到来的时候才变得革命的人,而是那种在反动势力极其猖獗、自由派和民主派极其动摇的时刻起来捍卫革命的原则和口号的人。革命者是那种教导群众以革命方式进行斗争的人,而要预见(作出“预测”)这门“科学”的结果是任何人都办不到的。
俄国的形势是革命的。无产阶级(只有反取消派才能同它步调一致、协力同心地工作)正在教育群众去进行革命,为革命作准备,为革命而利用所有一切合法机会。在为革命作准备的事业中,也就是在对群众进行彻底的民主主义教育的事业中,在履行我们的社会主义的职责(因为没有民主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事业中,革命的社会民主党起着积极作用,而取消派起着消极作用。
只有反对改良主义,只有反对取消派,才有可能在俄国从事真正社会民主主义的工作。
载于1913年6月15日(28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1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3卷第306—310页 |
注释:
[143]发起小组(社会民主党公开工人运动活动家发起小组)是俄国孟什维克取消派为与秘密的党组织相抗衡,而从1910年底起先后在彼得堡、莫斯科、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和康斯坦丁诺夫卡建立的组织。取消派把这些小组看作是他们所鼓吹的适应斯托雷平六三制度的新的广泛的合法政党的支部。这些小组是一些人数不多、同工人阶级没有联系的知识分子小集团,其领导中心是取消派在国外出版的《社会民主党人呼声报》和他们在俄国国内出版的《我们的曙光》杂志和《生活事业》杂志。发起小组反对工人举行罢工斗争和革命的游行示威,在第四届国家杜马选举中反对布尔什维克。——321。
[144]彼得堡第五金工会理事会选举于1913年4月21日(5月4日)举行,出席大会的达800人,另有400余人因会场容纳不下而未能进去。布尔什维克提出的理事会候选人名单发表于《真理报》第91号,并在与会者当中散发。多数与会者不顾取消派提出的“不分派别”地进行选举的要求,投票赞成《真理报》提出的人选。理事会的14名理事中,有10名是按布尔什维克提出的名单选出的。——322。
[145]《争论专页》(《Дискуссионный Листок》)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的附刊,根据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1910年一月全会的决议创办,1910年3月6日(19日)—1911年4月29日(5月12日)在巴黎出版,共出了3号。编辑部成员包括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最后通牒派、崩得分子、普列汉诺夫派、波兰社会民主党和拉脱维亚边疆区社会民主党的代表。《争论专页》刊登过列宁的《政论家札记》、《俄国党内斗争的历史意义》、《合法派和反取消派的对话》等文章。——322。
[146]指组织委员会1912年底在柏林用德文出版的小册子《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状况》和谢·尤·谢姆柯夫斯基在1913年5月1日《斗争》杂志第8期上发表的文章《俄国无产阶级的复兴》。
《斗争》杂志(《Der Kampf》)是奥地利社会民主党的机关刊物(月刊),1907—1934年在维也纳出版。杂志的编辑为奥托·鲍威尔、阿道夫·布劳恩、卡尔·伦纳、弗里德里希·阿德勒等。该杂志在左的词句的掩护下采取机会主义的中派立场。——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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