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由派工人政策作的拙劣辩护
(1912年4月1日〔14日〕)
马尔托夫在《现代事业报》第8号上对《明星报》第11号上我的《执行自由派工人政策的机关报》[注:见本卷第165—168页。——编者注]一文作了答复。问题涉及到工人在选举运动中的基本路线,所以值得特别注意。
我把《现代事业报》叫作执行自由派工人政策的机关报,同时作了如下的论证:(1)马尔托夫和唐恩提出把反动派从他们的杜马阵地中赶出去,把杜马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的口号,不是民主派的口号,而是自由派的口号。在俄国反对“反动派”的斗争,不仅不局限于把杜马从反动派的手中夺过来,而且重点也不在这方面。(2)马尔托夫谈到他提出的目标能够实现的时候,一开始就粉饰我国的选举法。马尔托夫声称:“土地占有者和第一城市选民团的复选人在很大一部分省的选举大会上占多数”是有保证的。我指出如下事实:他们在所有省的选举大会上占多数都是有保证的;在53个省中,有28个省,单是土地占有者就已经占多数(在省的选举大会上),而且,在440名杜马代表中,这些省份要选出255名。(3)马尔托夫谈到把反动派从他们的杜马阵地中赶出去的时候,他忘记了,要使杜马从地主自由主义反对派的立场再前进一步,是办不到的。马尔托夫和唐恩的口号是把地主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的口号。(4)马尔托夫在谈到工人的切身利益是使政权转到“文明的资产者手中”的时候,他“忘记”指出一件事,就是:自由派的切身利益是怎样同普利什凯维奇之流瓜分政权,而又使民主派得不到“一件武器”!(5)马尔托夫谈到立宪民主党人在杜马中得到加强,从而“使他们便于取得政权”的时候,他忘记了俄国1905—1906年的经验,忘记了法国1789年及以后几年的经验,忘记了中国1911年的经验。这些经验表明:只有民主派违反自由派的意志取得胜利,政权才会转到自由派(或者比自由派左一些的派别)手中。(6)可见,马尔托夫只承认任何一个有教养的自由派都会接受的马克思主义。
在这6点上,马尔托夫回答了一些什么?什么也没有回答。他保持绝对的沉默。既然你决心闭口不谈,那又何必挑起论战呢?
马尔托夫避而不谈我提出的所有的理由,同时又想用我下面这段话“抓住”我:
“我们在选举中的实际任务决不是‘把反动派从他们的杜马阵地中赶出去’,而是加强整个民主派,特别是工人民主派。这个任务有时会同增加自由派人数的‘任务’发生冲突,因为5名额外增加[注:文中此处印错了:“额外增加的”印成了“坚强的”。马尔托夫本来不难看出,把“坚强的”民主派同“额外增加的”(即补充的)自由派加以对比是荒谬的。不过争论的实质不在这里。]的民主派要比50名额外增加的自由派对我们更重要,对无产阶级也更有利。”
马尔托夫引用了这段话,得意洋洋地(说是他抓住了“反动派的一个支持者”!)叫道:“我建议读者深入思考一下这段话。”我衷心支持这个深入思考一下的建议。马尔托夫开始深入思考了,并且终于想出这样的三段论法。现在法律已规定在各地进行决选投票。这就是说,“可能有的唯一情况”就是我们抛弃50名自由派而选出5名民主派。这种“情况”就是把民主派的选票出卖给黑帮以换取杜马的席位。
于是马尔托夫在整整50行文字中欢呼雀跃起来,他说:看,打死了黑帮的一个帮凶,并且在打死弗·尔—科之后,又“打伤了”威·弗雷,据说弗雷“也是倾向于那一方面的”。
马尔托夫把自己的读者估计得太幼稚了!这位写文章不动脑筋的作者,居然请读者深入思考一下,他是多么不谨慎啊。
我这段使马尔托夫深为不满的话,向善于思考的人提出两个问题:(1)杜马中5名民主派是不是真的比50名自由派对工人更有利?(2)实际上会不会有这些任务“发生冲突”的情况?
第一个问题,善于思考的马尔托夫完全避开了。这是枉费心机的。取消派先生们,你们自己回避政治,是为了指责我们偏爱算术。杜马中50名自由派给予人民的是一大堆腐蚀人民的虚伪的民主主义演说,以及一星半点的“改革”,而这种“改革”,第一,只限于脸盆之类的问题;第二,在国务会议里搁浅等等。5名民主派给予人民的是在杜马讲坛上从许多方面说明民主主义的道理(工人还要说明社会主义的道理)。什么对无产阶级更有利呢?
再看看第二个问题。马尔托夫说,选出5名民主派(“额外增加的”,即增加进现有代表名额中的)的任务同选出50名自由派的任务只有在他上面指出的那种情况下才可能发生冲突,这种说法正确吗?因为马尔托夫在请别人深入思考后,曾直截了当地说:“这是可能有的唯一情况。”
如果马尔托夫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读者就应当指责我弗·尔—科,为什么指出的是不可能有的情况,或者为什么暗中打算把民主派的选票出卖给黑帮以换取杜马的席位(我再秘密地补充一句:愚蠢的暗中打算是,普利什凯维奇想收买彼得罗夫第三和沃伊洛什尼科夫的朋友们的选票,代价是把沃伊洛什尼科夫选入第四届杜马。这一点,“善于思考”的马尔托夫写得象真有那么回事情似的)。
如果可能有这两个任务发生冲突的另外一种情况,那马尔托夫的说法就不正确。
总之,可能不可能有发生这种冲突的另外一种情况呢?毫无疑问是有的,这种情况就是,在决选投票的时候,民主派没有同自由派缔结协定,而是既同右派斗争,又同自由派斗争。
情况就是如此。[注:我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决选投票是一次新的选举,而不是两个候选人的斗争,难道马尔托夫的全篇文章是由于不了解这种情况写出来的?那么在选举中“同反动派斗争”之前,就应当先同不了解选举法的现象作斗争!]
善于思考的马尔托夫也同所有的取消派分子一样,被两个阵营的思想迷住了,看不到第三个阵营进行的既反对第一个阵营又反对第二个阵营的斗争!
紧接着我那段使马尔托夫恼怒的话的后面,我还说过这样的话:
“由此可以得出下面的结论〈可爱的马尔托夫,是“由此”得出的!〉,虽然马尔托夫似乎也承认立宪民主党人是自由派而不是民主派,但是他不喜欢下列结论:(1)在5个大城市进行决选投票的时候,只准许同民主派缔结协定来反对自由派;(2)在第二阶段,在进行任何投票和缔结任何协定的时候,首先应当同民主派缔结协定来反对自由派,然后才可以同自由派缔结协定来反对右派。”
马尔托夫提到的只是第二点,他说我说得不对,因为马尔托夫是同意这一点的(我们且看一看,是不是所有的取消派都同意!),至于第一点,马尔托夫却一字不提!再说一遍:或者默不作声,或者进行争论。
在5个城市进行决选投票问题上,总的路线是:联合民主派来反对自由派。同自由派缔结协定是禁止的(因为经验表明,总的说来这里没有黑帮危险)。
你是赞成还是反对这条禁令?请直截了当地说吧。
其次,这些决选投票可能有怎样的实际结果呢?选票可能几乎均等地分给三个阵营。相对的多数将起决定作用。我们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在100张选票中,右派得33票,自由派得33票,民主派得34票。民主派就当选了。如果社会民主党人减少一票,黑帮多得一票,黑帮就可能当选!
工人政策有两条路线。一条是自由派的路线,认为最可怕的是黑帮当选,因此应当不经战斗就把领导权交给自由派!一条是马克思主义的路线,认为不应该被自由派关于黑帮危险的叫嚣吓倒,要勇敢地投入“三角”(用英国人的说法)战斗。一般说来,黑帮危险是没有的,如果黑帮例外地当选了,那民主派也会在有的地方当选!……
要学会游泳,就必须下水。世界上没有可以预先料到一切可能性的斗争。如果工人被自由派关于黑帮危险的叫嚣吓倒,那就永远学不会怎样进行“三角”战斗。在世界各地,反动派阵营和自由派阵营都要比工人阵营团结得更早,组织得更好(当然,这是在反动法律的庇护之下)。在世界各地,自由派反复对工人讲的正是马尔托夫一再重复的话。
我们还要做最后的一件事,好向“善于思考的”马尔托夫指出思考这个词的意义。
在5个城市进行决选投票的时候,同自由派缔结协定是禁止的。而在其他城市进行决选投票的时候,并不禁止缔结这种协定。这是不是说,这种协定将来总是可以缔结的呢?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对不对?
如果没有协定,那在任何一次决选投票的时候,选票是不是可能几乎均等地分给三个阵营?
似乎是可能的,如果认真“深入思考一下”的话!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工人政策有两条路线。
自由派的工人政策:全国正向左转;“因此”……最可怕的是黑帮危险;口号是把反动派从他们的杜马阵地中赶出去,而能够把反动派从杜马阵地中赶出去的只有自由派;因此,不要“威胁”自由派,不要向自由派“强行索取”席位——“文明的”工人向自由派这样的好人强行索取是不是体面呢?——也就是说,在同自由派缔结协定的时候要作一切让步,要避开“三角”战斗。
马克思主义的工人政策:全国正向左转;因此不要相信自由派关于黑帮危险的鬼话;在同自由派缔结协定的时候,要竭尽全力威胁他们,向他们强行索取杜马中的席位;工人同志们,要使你们的威胁有力量,就不要害怕“三角”战斗;勇敢地投入这一战斗,在人民面前揭露自由派的反革命性;当然,没有失败的可能性的战斗是没有的,黑帮可能在有的地方当选,可是民主派也可能在有的地方当选;在杜马中,增加5名民主派比增加50名自由派更好;一般说来,黑帮是不会当选的,因为普利什凯维奇之流是太出名了,自由派是故意用黑帮危险来吓唬人民,以保证自己的领导权(尽管马克拉柯夫之流同黑帮差不了多少),并使自己避开“左派”的危险。
结论是:他对我上面提出的关于自由派工人政策的6点中的任何一点都没有作出回答。他“隐瞒了”关于在5个城市中禁止同自由派结成联盟的问题。关于决选投票时的三角选举的问题,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尽管他答应要深入思考。但是他做了两件事:(1)庇护自由派,使他们不受到“威胁”;(2)揭露沃伊洛什尼科夫的朋友们勾结普利什凯维奇的阴谋:他们想出卖选票给普利什凯维奇,代价是由普利什凯维奇把沃伊洛什尼科夫等人选入第四届杜马!!
载于1912年4月1日《明星报》第24号(总第60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1卷第224—229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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