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谈抵制杜马
(1905年9月27日〔10月10日〕)
《解放》杂志第76期刊登了地方自治人士七月代表大会的简短记录。现在,在关于对待国家杜马的策略的问题引起了普遍注意的时候,谈一谈这个能说明地方自治人士和解放派究竟怎样议论抵制的独特的材料,是极其重要的。当然,谁都不怀疑,在缔结和约以前,在关于杜马的法令颁布以前,他们是比现在革命一些或者是竭力装得比现在革命一些。但是,他们的论据的性质对于检验我们对问题的估计仍然是很有益处的。因为反对党和革命党同时讨论具体政治步骤,这在俄国政治史上恐怕还是第一次。
自然,促使资产阶级民主派提出抵制问题来的,不是他们的总的斗争纲领,不是一定阶级的利益,而首先是他们因为处于矛盾的、尴尬的境地而感到有些难为情和羞愧。施什科夫先生问道:“怎么好去参与一件被我们狠狠地批评过的事情呢?人民会以为我们是赞成法案的。”可以看到,这个自由派一想到抵制,就联想到人民的问题,他本能地感觉到,参加杜马就是做了一件对人民不大说得过去的事情。他摆脱不掉和人民走在一起的那一丝良好愿望。另一位发言人拉耶夫斯基先生把问题提得更为抽象:“我们过去一直是站在原则立场上,而现在在策略方面走上了妥协的道路。结果是:我们谴责了布里根草案,可是我们又很想当人民代表。我们不走这条不可靠的道路。”这当然是拉耶夫斯基先生的小小的夸大,因为解放派从来就没有站在原则立场上。把问题归结为完全否定妥协也是不正确的,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精神实质的革命的社会民主党人一定会对这位发言人说,绝对否定现实生活所强加于我们的妥协,那是可笑的,问题的实质不在这里,而在于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清楚地认识到并且不屈不挠地去追求斗争的目的。但是,我们再说一遍,资产阶级民主派是根本不会产生对问题的唯物主义提法的。他的疑惑不过是资产阶级民主派各个阶层内部发生深刻分裂的征候而已。
在拉耶夫斯基先生发言以后起来发言的空谈家罗季切夫先生解决问题很简单:“我们曾经反对过新的地方自治条例,但是我们又参加了地方自治机关……如果我们当时有力量实现抵制,就一定宣布抵制了”(最可敬的先生,难道不是因为私有者的利益和坚定不移地同专制制度作斗争是不相容的,和工人农民是相敌对的,所以才“没有力量”吗?)……“兵法的第一条:及时逃跑……”(千真万确,特维尔自由主义的骑士就是这样说的!可是,自由派还讥笑库罗帕特金呢)“这样就是抵制:如果我们在参加杜马以后就作出第一项决定:‘我们退出杜马。这不是真正的代表机关,而没有真正的代表机关你们总是不行的。请把真正的代表机关给我们吧。’这就是真正的‘抵制’”(当然该说“请给”!——对地方自治机关的巴拉莱金[150]说来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为“真正的”呢?难怪当戈洛文先生告诉他们说他“毫不费力就说服了”莫斯科总督,使总督不再担心地方自治人士代表大会会宣布自己为立宪会议的时候,他们竟这样高兴地笑了起来)。
科柳巴金先生说:“前几位发言人是这样提问题的:‘或者参加布里根杜马,或者什么也不做。’(《火星报》提问题和君主派资产阶级右翼的这“前几位发言人”正好一样)应当面向人民,人民都会反对布里根杜马的……面向人民吧,真正实现言论和集会的自由吧。但是,参加这个毫无用处的机关,你们会毁掉自己。你们在那里将是少数,这个少数在人民面前是会毁掉自己的。”在这篇发言中又可以感觉到抵制思想和诉诸农民的做法是相联系的,抵制思想的内容就是离开沙皇走向人民。对科柳巴金先生的发言了解得非常深刻的舍普金先生赶忙极其坦率地反驳说:“如果在人民面前我们犯了错误,这不要紧,但是,我们要挽救事业”(……资产阶级的事业,如果工人出席了这次高贵的会议,他们也许会对这位发言人这样喊的)。“我并不否认,也许我们很快就要走上革命的道路。但是常务局的草案(反对抵制的决议草案)想要避免这一点,因为我们无论就所受教育或者就感情”(阶级的教育,阶级的感情)“来说都不是革命的。”
舍普金先生的议论真是高明!把所有的新火星派分子加在一起,也还不如他那样懂得,这里的问题实质不在于选择手段,而在于目的的不同。应当“挽救”现制度的“事业”,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不应当冒险去走革命的道路,这会使工人和农民得到胜利。
但是饶舌家兼废话家德·罗伯蒂先生发表了同新火星派分子完完全全一样的意见:“如果草案因为毫无用处而成了法律,那怎么办呢?拿起武器来起义吗?”(罗伯蒂先生,您怎么啦,怎么可以“把起义和杜马联在一起呢”!?多可惜啊,您不认识我们的崩得,否则他们会告诉您,不能这样联系。)“我认为,起义将来一定会到来。而现在,抵抗可能是纯消极的,或者是消极的但又随时可以转变成积极的。”(啊,多么可爱的激进派呀!他真该使用新《火星报》的“革命自治”的口号,——那他会唱起多么多么好的咏叹调啊……)“……代表委托书只能给那些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完成变革的人。”看我们的吧!我们说帕尔乌斯正是同这种解放派分子见了面,并且拥抱在一起,我们说新《火星报》上了能说会道的地主的漂亮话的当,难道说得不对吗?
载于1905年9月27日(10月10日)《无产者报》第20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1卷第299—302页151 |
注释:
[ 150]巴拉莱金是俄国作家米·叶·萨尔蒂科夫-谢德林的讽刺作品《温和谨慎的人们》和《现代牧歌》中的人物,一个包揽词讼、颠倒黑白的律师,自由主义空谈家、冒险家和撒谎家。巴拉莱金这个名字后来成为空谈、撒谎、投机取巧、出卖原则的代名词。——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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