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到[动植物的]较低级器官时,我指的是发挥各种特殊职能的区别不大的器官;因为在同一个器官需要从事不同的工作时,这个器官容易变异的原因也许在于:自然选择对于每一形态上的细小差异的保存或抑制,不如在同一个器官专用于一个特殊目的时那样小心。比如,用来切各种东西的刀,大体上可保持同样的形状;但专供一种用途的工具,如作另一种用途,就必须具有另一种形式。”(查·达尔文《根据自然选择即在生存斗争中适者保存的物种起源》1859年伦敦版第149页)
分工的主要结果之一是同类用途的工具,例如切削工具、钻孔工具、破碎工具等的分化、专门化和简化。只要想一想,例如刀所获得的无穷无尽的不同形式就会清楚了,为了用于每一种特殊方式,它都要具有只适于这一特殊目的,而且是专供这一特殊目的用的形式!同一种劳动,更确切些说,为了生产一定产品即特殊商品而互相协作的不同种劳动,一旦分配给不同的工人来做,那就会发现,完成这些不同种劳动的难易程度,取决于过去发挥不同职能的工具是否有一定的改变。究竟应该在哪方面进行这种改变,则要根据经验和由于形式不改变而造成的特殊困难来确定。可见,劳动资料的这种分化、专门化和简化,是与分工本身一起自然产生的,并不要求预先认识力学的规律等等。达尔文对生物的器官专门化和分化的问题发表了类似的意见。(参看上述引文)
分化就是形式的划分和这些形式的固定化。专门化就在于,仅仅适合特殊用途的工具,只有掌握在本身已被分化了的那种劳动的代表手中,才能成为有效的工具。无论是分化或是专门化,本身都包括工具的简化,这种工具现在应该是只完成某种简单操作和同类操作的手段。
在以这种分工为基础的工场手工业中,由分工所引起的劳动工具的分化、专门化和简化——它们只适合非常简单的操作——是机器发展的工艺的、物质的前提之一,而机器的发展则是使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革命化的因素之一。[XIX—1160]因此,在一定意义上拜比吉的下列意见是正确的:
“如果由于分工,每一项单独的操作都使用一种简单的工具,那么,由一个发动机推动的所有这些工具的组合,便成为机器。”(拜比吉《论机器和工厂的节约》1833年巴黎版第230页)
我们在这里特别指出的,不仅是“每一项单独的操作都使用一种简单的工具”,而且还有这种情况所造成的后果,即分工导致了这些简单工具的创造。
就象在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家中一样,在英国的力学家中,可以遇到这样一些人,他们认为,机器与工具没有本质的区别;工具是简单的机器,而机器是复杂的工具,或者说,两者只有简单机器与复杂机器之分。从这种意义上说,甚至最简单的机械,如杠杆、斜面、滑轮、螺旋、楔、轮子等,也被叫作机器。
但是,在上述引文中,拜比吉并不是从这种意义上把“由一个发动机推动的所有这些工具的组合”叫作机器,他所说的,不是刚才列举的那类最简单机械的简单组合。几乎没有一种简单工具不是由几个这样的机械组合而成的。相反,拜比吉在这里所说的,是所有这样一些不同工具的结合即组合,例如,是在同一种商品的工场手工业生产中用来完成不同的独立操作的、因而由不同的工人使用的那些工具的组合。并且他所说的是,由一个发动机推动这一整套工具,而不论这个发动机是什么样的:是人的手和拳头、畜力、非动物界的力,还是自动机(机械动力)。
与此相反,另一些人则认为机器与工具的区别在于,工具的动力是人,机器的动力是畜力、机械力等等,总之,是异己的(不是作为人的特性而为人所固有的)自然力。根据这种观点,例如,普通的犁是机器,而珍妮机、走锭精纺机(用自动机械推动的走锭精纺机除外)、缝纫机等机器,以及最复杂的织袜机、机械织布机,如果是由人本身推动的,就都不是机器。
首先应当指出,这里所说的不是[工具与机器之间]在工艺上的确切区分,而是在所使用的劳动资料上发生的一种改变生产方式、因而也改变生产关系的革命;因此,在当前的场合,所说的正是在所使用的劳动资料上发生的那种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特有的革命。
从历史上看,必须区别向机器劳动过渡的两个阶段。
机器决不是到处都从工场手工业中产生的,也就是说,决不是到处都从把生产一定的商品的劳动分解成由不同的个人分担的各种手工操作这一点产生的。对机器来说,这仅仅是两个出发点之一。第二,机器是从那些以手工业生产为前提的工具中产生的,这些工具在城市工场手工业繁荣时期所获得的进一步发展,最多只不过是为数很多的这些工具和使用这些工具的工人一起,集中在一个场所,并采用简单协作的形式;在那里,生产费用的降低,主要有三个原因:(1)由于资本强制工人服从的纪律;(2)由于共同利用象建筑物、工具等这样一些一般的劳动条件;(3)由于大量采购原材料等等。
通过上述不同途径产生的机器的两个典型例子:
一方面,是从最古老的劳动工具(虽然逐渐地经过某些改进)中产生出纺纱机和织布机,而无须任何进一步的分工把这些工具所完成的操作分得更细。我们在这里所谈的分工,是指作为工场手工业基础的那种分工,而不是指把某一部门分成各种独立的手工业的那种分工。(就后一种意义来说,如织造业就有很细的分工。)
另一方面,是利用机器制造机器本身。[XIX—1161]这是在象制造纺纱业等等中的机器的那种基础上,即我们所知道的所有以分工为基础的工场手工业中最完善的类型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从历史上看,工业革命起源于第一个例子中所说的机器。在使用机器生产商品达到一定的规模以后,利用机器生产机器本身的需要才变得明显起来,这是很自然的。
在用脚的动力推动轮子,用轮子推动纱锭的脚踏式纺车上,直接与羊毛这种材料接触的那一部分工具,即纱锭,具有独立的存在,它实际上是一种与接受动力的轮子不同的工具。开毛和把羊毛捻成线,实质上也就是纺纱,原来是用手进行的,并且只有在这些手工操作完成以后,羊毛才被绕在线轴上。从工具本身承担了以前用手完成的操作的时候起,也就是说,从工具本身开始纺毛,即同一动力既推动轮子,同时又让工具本身纺毛,而工人的作用因而简化为推动轮子,照看并调整由工具所进行的纺毛过程(例如接断纱),——从这时起,脚踏式纺车便转化为机器,虽然是转化为手工业机器,即在手工业范围内采用的机器,也就是单独一人能够操作的机器,它最初还可以在手工业作坊中,或在家庭劳动中,或在农民家中(作为农业人口的副业)使用。从这时起,纱锭的数量也增加了;虽然工作机本身仍然由人力来推动,但是,不论是这种力的传送方式,还是机器中这个夹持材料和改变材料形状的部分的直接动作,再也不与工人的体力、他的技巧,与那些在工具承担操作以前要用工人的手来完成的操作相一致了。相反,在这里,工人的手只是用来纠正工具的差错。工具变成了纺纱工,而推动轮子的同一动力则把进行“纺纱”的运动传给机器的工作部分。产品的量再也不与作为动力的脚的体力强度相一致了,另一方面,手虽然在事后从事操作,但不是介入操作。在这里,大量的纱锭同时参与纺纱过程。因此,劳动工具本身现在是由同一动力推动的、许多原来独立的纱锭的组合。这样一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特有的工业革命,正是起源于同加工的材料直接接触的那一部分工具的改革,并且为把每台走锭精纺机上的纱锭数量从6个增加到1800个铺平了道路。在脚踏式纺车时期,只有个别的技术能手(一些奇人),能够双手纺纱。只是在大量的这种机器,这种机器的组合开始用水推动,进而用蒸汽推动以后,纺纱机才得以完善起来。完全依靠机器体系的劳动组织和劳动结合,只有在整个机器体系由一台自动机推动的机械工厂中才出现。
但是,工业革命首先涉及到的是机器上进行工作的那一部分。动力在这里一开始还是人本身。不过,以前需要由技术能手轻巧地运用自己的工具来完成的那些操作,现在是这样来完成的:把直接由人用最简单的机械方式(转动手柄,踩动轮子的踏板)所产生的运动转变成工作机的精细运动。
[XIX—1162]自从人由直接参加生产过程转为只起简单的动力作用的时候起,所要完成的工作的原理便开始由机器来决定了。现在有了机械;而动力以后可以用水、蒸汽等来代替。
继这第一次伟大的工业革命以后,采用蒸汽机作为产生运动的机器,则是第二次革命。
如果不正视这种情况,而仅仅着眼于动力,那就会恰恰忽视在历史上曾经是转折点的东西。
人们在驯服了牲畜之后,很久以来就拥有了活的自动机。利用牲畜作为搬运重物、乘骑和运输等等的动力,比人使用大多数手工工具要早。因此,如果以此作为决定性的标准,那么机器在斯基台人[注:斯基台人——希腊作家对公元前七世纪至一世纪居住在黑海北岸的居民的总称。——译者注]那里似乎比在希腊人那里更为发达,因为斯基台人更多地,至少是规模更大地,采用了这种活的发动机。用来使被加工的材料产生某种机械变化的劳动工具,最早是以牲畜为动力,如犁;只在很晚的时候才以水(在更晚的时候才是风)为动力,如磨。第一种形式是文明的很早阶段就已固有的,那时尚未发展到工场手工业,而仅仅达到了手工业生产。同样,水磨也没有引起工业革命;在中世纪,水磨与手工业生产共存,而晚些时候又与工场手工业等共存。的确,利用水力来推动一定的机械,作为一条特殊的原理曾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这一点从下述事实可以明显看出:后来出现的工厂开始称为“磨坊”,现在在英国还用“mill”〔磨坊〕—词来表示工场和工厂。
在上述两种情况下,所说的仅仅是一种最简单的机械操作——待加工材料的破碎问题,在一种情况下是指[谷物的]磨碎,在另一种情况下是指[土壤的]疏松。
如果我们研究一下那些取代了以前的工具的机器,无论取代的是手工业生产的工具,还是工场手工业的工具,那么,我们就会看到,机器中改变材料形状的那个特殊部分,在很多情况下都是由以前的工具构成,即由锭子、针、锤、锯、刨、剪刀、刮刀、梳子等等构成,即使这些工具由于要作为统一机械的各个部分来起作用而在形状上发生变化,情况也是如此(但用于产生运动,用于移动位置的那些机器,也就是供铁路和轮船等运输用的机器则是例外)。它们的主要区别,或者在于:以前曾是独立的工具,现在仅仅作为一整套同类工具的一个组成部分而起作用;或者在于:随着动力功率的增大,现在的工具获得了大得无比的规模。而任何一种机械的本来的任务,始终只是改变由动力产生的初始运动,把它变成与一定的生产目的和传给工作机的运动相符合的另一种形式。
“织造的机器:总的来说,它们类似普通的织机,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们是由同时开动的许多织机组成的。它们只不过具有用来摆动筘或综片,投梭和打纬的特殊装置。那个把纬纱从经纱中穿过去的梭子,很久以来所发生的变化并不太大。形状基本上仍保持原样。”(约·亨·摩·波佩《工艺学历史》1807年哥丁根版第1卷第279、280页)
磨[见波佩著作,同上,第1卷第104—110页]:
最早是把谷物砸碎。起先是用石头把谷物砸碎。以后,开始采用容器或臼,把谷物放在里面用杵捣碎。后来人们发现研碎比捣碎更好。因此,人们使臼内的杵作旋转运动。这最好是用一个手柄来完成,手柄固定在杵杆上,并由人来转动,和我们现在用的咖啡磨差不多一样。手磨就是这样发明的。开始是由女奴隶来磨,后来是由农奴来磨。以后,人们把杵做得更重,用辕杆代替手柄,把马、犍牛以及驴子套在辕杆上。这些牲畜被蒙上眼睛不断地转圈,以转动磨碎谷物的杵。这样,就有了[XIX—1163]马拉磨(molaejumentariae,asinariae[注:用役畜、驴拉的磨。——编者注]),其效率比手推磨高。接着,马拉磨得到了改进,杵有了更为合理的、最初是球形的形状;杵在其中旋转的臼也变得更为方便了。以后,人们把杵改成大而重的圆柱形石块,它在另一大石块上转动,以磨碎谷物。上面的石块称为上磨盘,下面的石块称为下磨盘。在圆柱形的上磨盘中央有一个孔,谷物从孔倒入,在上磨盘与下磨盘的表面之间磨成粉……
水磨是密斯腊达特、尤利乌斯·凯撒、西塞罗时代发明的(这些水磨是从亚洲传入罗马的)。第一批水磨是在奥古斯都时代之前不久,在罗马的台伯河上建成的。维特鲁威描述了其中一台:
“齿轮和传动装置与水轮的轴相联,把水轮的运动传到磨碎谷物的磨盘上。”(波佩,同上,第1卷第110页)
犁完全不包含新的原理,而且根本不能引起工业革命。它完全适合于小生产的范围。在这里,牲畜的作用和以前一样,是搬运和拖拉重物,也就是作为活的动力。牲畜和人一样,具有活动的自由,而人早已学会使牲畜的意志服从人的指挥。单是由于土地不平整,活动就是不规则的。人不仅要经常驾驭牲畜,而且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帮助牲畜,例如在大车陷入泥里出不来的时候。动力和工作机的结合也同样不包含新的原理。把犍牛或马套在犁上,或者套在大车上,是同样容易的。在单纯采用畜力的情况下,随意运动的原理仍然占主导地位,纯机械动作隐藏在随意运动的外表之下,因而不引人注意。然而,例如在磨坊,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在这里,牲畜被蒙住眼睛牵着或赶着绕圈行走。在这里,运动已经是反自然的,并且形成有规律的机械的路线,形成圆圈。对于新、老农民来说,正如冯·哈勒先生在其《国家学的复兴》[1816—1834年]一书中所认为的那样,牲畜是“助手”,而决不是机械。牲畜一般是人的最古老的工具之一,杜尔哥就曾经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113]。蒸汽犁不仅要求有大规模的农业,而且要求有平整的土地,正如火车头要求有路轨一样。
相反,磨可以被看作是最先应用机器原理的劳动工具。在磨中应用机器原理,要比在纺纱机和织造的机器等等上容易,因为在这里,机器用来克服阻力和夹持加工对象的工作部分本身,一开始其动作就与人手无关,并且不需要人进一步干预。无论我把干燥的谷物用杵在臼内捣碎或者研碎,手仅仅起简单的动力的作用。在发现研碎比捣碎更为有利,也就是说,旋转运动比上下运动更为有利之后,开始逐渐形成这样的想法:杵不一定要用手直接抓住,在杵与手之间可以装上一个使杵旋转的装置。随着杵的体积与重量的增加,就要对杵施加更大的力量,手柄的尺寸也增大了,逐渐变成了辕杆,辕杆先是由人推着转动,后来由牲畜推着转动。当然,与此同时杵和杵在其中转动的臼的形状也改变了;但是,经历了很长时间,臼和杵才被两块圆柱形的石头所代替,其中一块在另一块的上面转动;并且经历了更长时间,这个运动才开始由水的自然降落来产生。随着水磨的建造,力学原理——应用机械动力并利用机械装置来传递这一动力——才真正在很大的程度上得到应用,因为水轮(水落在它上面),水轮的轴(它通过齿轮系统将运动传给磨盘),包括了机械运动的完整体系。
[XIX—1164]因此,就这方面来说,从磨的历史可以研究力学的全部历史。
在这里,我们可以找到按一定顺序相继采用的、而在很长时间内又是同时并用的所有种类的动力:人力、畜力、水力、船磨、风磨、马车磨(磨装在马车上,靠马车的运动来带动,在战争等时候使用),最后是蒸汽磨。
同时,在磨的历史上,我们看到,从罗马时期由亚洲传入第一批水磨时起(奥古斯都时代以前不久),直到十八世纪末美国大量建造第一批蒸汽磨为止,经历了极其缓慢的发展过程,这里的进步只是由于世世代代的经验的大量积累,而且这一进步的成果在以后也只是被零散地利用,并没有推翻旧的生产方式。从单个的机器发展到机器体系,即几台磨用同一个动力来推动,这一过程进行得十分缓慢,这部分地是由面粉磨坊作为农村副业的性质本身决定的,部分地也虽由产品的性质决定的。在美国佬的国家里,面粉贸易第一次获得了大规模的发展。
在罗马[波佩在上述著作第1卷第110页中指出],水磨还是一种例外的现象。
“目前,还不是所有的手推磨和马拉磨都被水磨所代替。”(同上)
在536年,在维利萨里时期,出现了第一批船磨。水磨从罗马流传到其他国家。[同上,第111、112页]
从磨的历史还可以探索机器发展的这样一个特点:以前与磨碎谷物本身分开并且成为独立工序的工作,后来开始用同一个动力来完成,从而与磨碎工作在机械上连成一体。
“最初人们没有想到把面粉与谷皮或麸子分开。后来人们用手摇筛子筛净磨碎的谷物。很久以来,磨碎的谷物一从磨盘底下出来,就收集在一个特殊的箱子里,这个箱子后来称为筛粉箱。以后,在这些箱子里装上筛子并且构成这样的装置:筛子能够由曲柄带着晃动。这样一直持续到十六世纪初,在德国才发明了真正的细磨细罗装置,在这种装置内装有拉成筛子形状的网,靠磨本身而发生震动。细磨细罗装置的发明,使得有必要生产一种特殊的织品,即以后由工厂生产的所谓罗底布。”
{这就是机器的采用和改进如何引起社会内部新的分工的例证。}
“旋转式磨筛是十八世纪末由奥利弗·伊文思在费拉得尔菲亚发明的。”[波佩,同上,第1卷第114—119页]
“风磨是十世纪或十一世纪德意志发明的。只是在十二世纪,它们才得到广泛应用。在此之前,它们是罕见的。从十六世纪开始,荷兰成了风磨之国,荷兰人,总的来说,尼德兰人,对风磨进行了改进。以前在荷兰,风翼多半是用来带动水车,把水淹的地方抽干。”[同上,第130—134页]
改进:
“能够使磨立即停止转动的制动装置……架子磨,所谓德意志风磨,是十六世纪中叶以前唯一著名的一种风磨。强大的风暴能够把这种磨连同支架一起掀倒。十六世纪中叶,有一个佛来米人找到了一种可以使磨不被掀倒的办法。他只把磨的转动顶篷做成活动的,这样,为使风翼迎风转动,只要转动顶篷就行,而磨的支架本身则立在地上不动。[这样的风磨被称为:]荷兰风磨。只是到十八世纪,德意志和其他国家才仿效这种风磨的建造方法,因为架子磨要便宜得多。截头圆锥体形的荷兰风磨支架,不仅仅是用木材建造的。以后不久,有人试验把风磨安装在往往是塔形的石头支架上,并获得成功。磨的顶篷安装在一些滚轮上〈要使顶篷能够不断迎风转动,它必须是活动的〉,[XIX—1165]它或是借助于由固定的起重器推动的杠杆来转动,或是借助于杠杆推动咬住篷子齿轮缘的齿轮轴来转动。直到十八世纪,才进行了改进,使这些机器的运转较为轻快和适用。”[同上,第135—137页]
(在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荷兰成为占统治地位的贸易和殖民国家;进口粮食,进行大规模的谷物贸易;在国内,畜牧业取代农业而发展起来;兴修水利工程;基督教占统治地位;资产阶级发展起来,产生了共和制自由。)
“各种磨的所有部件仍然需要大大改进,但是,一直到十七世纪末,都很少有人关心。
各种磨得到十分认真的改进,是在十八世纪,部分地是由于更好地利用了动力,部分地是由于磨内的部件的结构更合理了,例如磨盘、细磨细罗装置和整个传动体系更合理了。发明了新式磨,磨的新部件,以及关于磨的更好的结构的新理论。正象在整个机器制造业中那样,理论往往明显地与经验相矛盾,不实际,不正确。
通常的手磨,在许多世纪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在某些大庄园等等地方常见的还是那种样子。它通常是装上一根由人力推动的转动手柄。两个人借助手柄可以转动这种磨。这些磨往往也由人一推一拉的连杆来推动。但是,动力很不均匀。由于使用飞轮,这种缺点已被消除,因为即使动力在某一段时间内减弱,飞轮仍然继续按同一速度转动。早在孚耳阿伯的著作(1616年和1625年)和德·科的著作(1688年)中,就已介绍了飞轮。安装在曲轴上的飞轮使运动轻快,并且使运动更加均匀。研究磨上的飞轮运动对各个方面都有益处。这种运动不仅适用于飞轮和飞翼,而且特别也适用于磨盘、水车、风翼,总之,适用于一切进行旋转运动的部分。”[同上,第138—140页]
“行军磨,马车磨或由畜力推动并可用马车从一处运到另一处的磨发明了。据认为,它们是意大利人波姆彼奥·塔尔冈纳在十六世纪末为了战争需要而发明的。他是斯皮诺拉侯爵的工程师。十八世纪出现了更完善的行军磨,它的上磨盘是在行进中由马车本身的车轮带动的。
在制磨技术还处于幼年时期,水轮带动的主轴,只推动一个上磨,也就是一台磨,后来发现,有可能〈在十七世纪?〉利用比如由水轮转动的磨的主轴来推动两个上磨,也就是两台磨。只是需要在主轴上加上一个圆柱齿轮,使这个齿轮同两边的两根与主轴相平行的轴上的齿轮相互咬合。其次,还要在每一根轴上装上一个梳状齿轮,这样一来,每一个齿轮都可以借助于垂直安装的齿状传动装置来推动本身的上磨,结果可以推动两台磨。但是,现在问题决定于水量,因为这种中间传动装置和齿状传动装置需要更多的动力。那时人们很少注意给机器装上一种尽量减少摩擦,能够用尽可能少的动力来推动机器的装置。人们唯一指望的只是动力;认为它应该克服存在着的摩擦和弥补机器的缺点。一直到十七世纪末叶,关于摩擦的学说并没有加以认真研究。最多不过是给相互摩擦严重的部件涂上油脂或油。由于从摩擦学说中获得正确认识,齿轮和轴颈等得到改进。十八世纪关于摩擦学说的研究,已达到相当高的程度。后来,为齿轮的轮齿找到了外摆线形式……根据这种曲线,轮齿磨成圆形,保证了旋转的同一速度;[XIX—1166]它们不会受到碰撞和震动,咬合时的摩擦也大为减少,从而使得运动更加轻快和更加完善。”[同上,第145—155页]
“在建造最初的水磨时,谁也没有想到是否可以用更有利的方法来调节供水量,或者是否可以用更适当的方法建造和使用轮子〈水轮〉。运用于水磨上的水的运动学说,是由波列尼(《论水的运动》1717年版)、达兰贝尔(《论流体平衡及运动》1744年版)、波绪(《流体力学的基本原理》1775年版)等人,以及别尔努利、欧勒等人深入研究的,特别是他们全都想要在水的运动速度及其阻力方面获得令人满意的成果。为了实际确定水的运动的速度,在十八世纪还发明了专门的仪器——流量计。水准测量或水位测定,即确定倾斜度,或河流、水渠、水溪底部的坡降等,在修建磨时是同样重要的。一直到十八世纪,才适当地采用水准测量,主要是用水准仪或水准器。在不太宽阔的河流中利用了人工坡降。为了使水流加速,在水车附近把水引向弄窄了的水道。为此,采用了水槽这样的设备。在德意志,很久以来通常是通过多少有些倾斜的水槽将水流引到水车上。在法国,磨坊工人几乎总是利用水平槽,这种槽没有自然坡降,也就是没有斜面和水平面之间的任何上下高度。一直到十八世纪中叶,还没有真正的水槽理论。在这个时期以后,才发现对上射和中射水轮说来,最好是按照抛物线来建造水槽……牛顿、马里奥特、约翰·别尔努利、丹尼尔·别尔努利、达兰贝尔、欧勒等,以自己的研究成果,把关于水流阻力或压力的学说大大地向前推进了。”[同上,第160—165页]
(在下射水轮上,水以本身的速度产生作用,在中射水轮上,水以压力和重量引起转动,而在上射水轮上,水主要只是由于重量而引起转动。关于上述各种类型的水轮哪一种最为合适的问题,取决于现有的水量和落差。)
“十八世纪其他许多科学家为了探究出确定水的压力的一般规律,[进行了十分有益的实验]。总之,在十八世纪,水力学和水利工程学为许多发现所充实,其中大部分对于磨的建造业同样很有益处,但是,磨的建造业进展很慢,尤其是在德意志,跟在理论进展的后面。特别是从十八世纪初叶起,对水轮本身也进行了更加详细的研究,目的在于创立专门的理论,以便根据这种理论来最合理地建造水轮。这些人是:帕朗、皮托、卡西尼、德·拉伊尔、马丁、迪博斯特、威廉·韦林、菲·威廉斯、德帕西厄和兰伯特等。水轮理论是困难的,因此这一理论被诽谤为空洞的思辨;磨的建造者们对这一理论很少关心。同时在水轮理论的发展方面,还有很多东西要留待十九世纪去研究。”[同上,第165—171页]
“十八世纪下半叶出现了英国人巴克的发明:无水轮和无针状齿轮的水磨。这种水磨是应用所谓反作用机或塞格纳水轮的结果。一个顶端开口的圆筒轻快地旋转着。在筒底装有大量的水平直管,圆筒中的水可以流入这些管子。[XIX—1167]这些管子的顶端必须封闭;每一根管子都在靠近管端的地方,从侧面开一个小孔,水能够经过小孔沿水平方向流出。当水从侧面的小孔中流出时,圆筒就朝相反的方向旋转。实际上是,水以同等的力量从各个方向压向管子的侧壁,而在有孔的地方,水未受到阻力,因此可以自由流出。在相反的一面,水对管壁的压力仍然存在,而因为这种压力并未被与它相反的同等压力所抵销,所以,它便把管子推向这一面,并推动圆筒旋转。巴克把圆筒的轴同磨盘以及与磨盘有关的全部机构联结在一起,于是,他就用这种办法制成了碎谷磨……”[同上,第173—174页]
“用蒸汽机推动的磨,最初在英国进行了试验。例如在伦敦出现了所谓阿尔比昂磨坊,它拥有20台磨,用两台蒸汽机推动。1791年3月2日,它被烧毁。在十八世纪,蒸汽磨还很少。十九世纪最初10年内,在德意志还未见到过这种磨……
有弗吉尼亚的奥科库安河上,托马斯·埃利科特建造了一台水磨,它独自完成研磨方面的一切工作,几乎无须人的协助。它有3架水车和6台磨。人不需要先沿着梯子把谷物拖上去,然后再倒进磨上的漏斗。磨自己就做到了这一点,它借助于按水平线输送谷物的活动的阿基米得螺旋结构,并利用带有旋斗的回转链条把谷物垂直提升,一直送到顶楼,从那里再经过磨上的漏斗把谷物倒入磨盘。在谷物撒下以前,要先用一种专门的机器把谷物弄净。在面粉冷却以后,机器自动把它送到放着面粉桶的地方,并自动装进桶内。”[同上,第183—186页]
在德意志,最初贵族断言风归他们所有;但是,后来牧师反对,宣告风归教会所有。
“1159年,弗里德里希一世皇帝把水磨纳入自己在水利资源方面的特权之列。有一段时间,只有一些小的、不能通航的河流不在此例。特权甚至扩大到空气。大家知道,早在十一世纪,拥有统治权的邦君就责成自己的臣民只许在他们主人的磨上磨谷,并须用实物支付一定的报酬。特权磨或强制使用的磨。”[同上,第189—190页]
“十八世纪前半叶,荷兰人也在实践中学习建造磨。”[同上,第192页]
* * *
[由此可见,]在罗马帝国存在的初期,水磨就从小亚细亚传入了罗马;从那时起,磨在自己的发展中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
中世纪。手磨、由牲畜推动的磨和水磨。(风磨是十世纪或十一世纪德意志发明的。只是从十二世纪起,风磨才开始广泛应用。在十六世纪中叶以前只是使用风磨。)具有特征意义的是,德意志贵族,然后是牧师们,竟把风宣布为自己的财产。在1159年,弗里德里希一世把磨宣布为自己的特权,后来又把这种特权扩大到空气。老爷们的特权磨或强制使用的磨。摩西说:牛在打谷的时候,不可笼住它的嘴[114]。但是,德意志基督教老爷们“在农奴劳动的时候却把一块大木板套在他们的脖子上,使他们不能伸手把面粉送到嘴里”。
水磨的唯一改进:很久以来,面粉一从磨盘底下出来,就收集在一个特殊的箱子里;现在在这种箱子里装上手摇筛子(以前人们用它来筛磨碎的谷物)并使筛子能够由曲柄带着晃动。
十六世纪。十六世纪初期:拉成筛子形状的网,细磨细罗装置;靠磨本身而发生震动。
十六世纪上半叶,风磨在荷兰非常普遍。它们从德意志的风磨变成荷兰的风磨。在这个世纪的中叶,荷兰已经应用风翼来抽水。风磨的活动顶盖。磨的石头支架。可以立刻停止磨的工作的制动装置。按风向调整顶盖方向的机械装置(磨的篷),但还很不完善。这是按下述方式做成的:通过顶盖的转动,[XIX—1168]风翼随风向调整。安装在滚轮上的顶盖靠杠杆等等来转动(换方向)。在十六世纪末叶,为军事上的需要而发明了活动磨,野战磨,马车磨或畜力推动的磨,即可以用牛车从一处运到另一处的磨。
十七世纪。有些不以水为动力的磨(手磨)由人一推一拉的连杆获得自己的运动。在这里作用于它们的动力是很不均匀的。为了使运动轻快和更加均匀,(在曲轴上)安装了飞轮。关于飞轮、飞翼和一般飞轮运动的某些理论研究。
十八世纪。用一个水轮来推动两台磨(这在十七世纪就已经开始了)。即水轮转动主轴,主轴又转动两个上磨,这样就推动了两台磨;水轮是靠平行轴、齿状传动装置和中间传动装置来对上述两台磨发生作用(参见前文)。但是,现在需要更大的动力。发展了关于摩擦的学说。外摆线形轮齿、轴颈等等。
研究动力本身即水的更好利用;水的调节。测定流动水力的必要性;它的一定数量是否足以达到既定的目标,是否需要全部地或仅仅部分地利用它。关于水的运动、运动速度、运动阻力的理论著作。测定水的运动速度所用的流量计。总之,首先,动力的测量。
其次,承认水准测量或水位测定(即河流、水溪、水渠等等底部坡降或坡度的测定)是重要的(这种看法早在十七世纪就有,而其不完善的形式实际上好象更早)。十八世纪出现了水准仪或水准器。人工坡降。水槽。从十八世纪中叶起出现了水槽理论。上射水轮和中射水轮的水槽形状是抛物线。关于水是以自己的速度还是以自己的重量发生作用的问题。关于水的阻力或压力的理论。牛顿、马里奥特、别尔努利家族、达兰贝尔、欧勒等人(测定压力的定律)。关于水轮最合理形状的研究。水轮理论是困难的。在这里,实践只是缓慢地跟在理论后面。
十八世纪下半叶。无水轮和无针状齿轮的水磨是靠轻快地旋转的、顶端开口的圆筒来转动;在这个圆筒的底部装有大量的水平管子,这些管子的顶端封闭着,每一根管子都在靠近管端的地方,从侧面开一个小孔,水能够经过小孔沿水平方向流出。这里的原理是:水对管壁产生均匀的压力。如果水是从它没有遇到阻力的那一面流出,那么在相反的那一面,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使压力得到平衡,因此推动着管子。原理实际上与蒸汽机是一样的,——由于动力平衡的消失而产生运动。
用蒸汽机推动的磨。与此同时,在这里产生了机器体系。英国伦敦阿尔比昂磨坊的20台磨用两台蒸汽机推动(阿尔比昂磨坊在1791年被烧毁)。
十八世纪末。水磨成为[机器]体系,——不仅利用六台磨的组合,而且沿着梯子自动地(借助于阿基米得螺旋)把谷物送上顶楼,再通过与磨联接的机械把谷物弄净以后,从那里经过磨上的漏斗把谷物倒入磨盘,然后,当面粉冷却时,机器自动把它送到放着面粉桶的地方,并自动装进桶内。这种磨是由托马斯·埃利科特在弗吉尼亚的奥科库安河上建造的。现在有了磨的自动机器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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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X—1169]由于国内河流缺乏大的水力坡降,促使荷兰人(自1579年成为联合省而脱离西班牙)利用风力。{在荷兰,完全没有创办现代工厂所必需的矿。在这里,从未出现过任何大型的锻工场和工厂类型的冶金企业。}{在这里现有的工场手工业中,最完善的是毛纺、丝织和亚麻等手工工场,油坊和锯木厂,造纸厂和染料工厂。早在十七世纪末,几乎所有这些生产部门都已达到自己发展的最高水平。从这时起,它们的发展就走下坡路了。}{烟草工厂。}
美利坚合众国。它同西印度的贸易(其中包括谷物和面粉的输出)。特别是谷物和面粉向英国、法国、西班牙、葡萄牙和许多其他欧洲国家的出口,在革命战争时期(1793—1807年等等)增加了。对美国面粉的需求[增大了],(而在此以前,需要它供应面粉的只有西印度)。1791年,美国出口的面粉为619681桶,而1793年为1074639桶。{在这里也象以前在荷兰人那里一样,最初出现的是与贸易和航运有密切联系的生产部门。}{在中世纪极其有限的谷物贸易,在十七世纪已具有一定的意义,在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发展起来。可以说,世界市场范围内的面粉贸易正是美国首先进行的。}
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而印刷术则变成新教的工具,总的来说变成科学复兴的手段,变成对精神发展创造必要前提的最强大的杠杆。
而水(风)磨和钟表,这是过去传下来的两种机器,它们的发展还在工场手工业时代就已经为机器时期做了准备。因此,人们用“磨”[“Muhlen,mills”]这个词来表示一切由自然力推动的劳动工具,甚至表示那些以手作为动力的较复杂的工具。在磨中,已经具备或多或少独立的和发展了的、相互并存的机器基本要素:动力;动力作用于其上的原动机;处于原动机和工作机之间的传动机构——轮传动装置、杠杆、齿等等。
钟表是由手工艺生产和标志资产阶级社会萌芽时期的学术知识所产生的。钟表提供了生产中采用的自动机和自动运动的原理。与钟表的历史齐头并进的是匀速运动理论的历史。在商品的价值具有决定意义、因而生产商品所需要的劳动时间也具有决定意义的时代,要是没有钟表,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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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就已经使用脱粒连耞。腓尼基人就拥有脱粒架和脱粒车(脱粒机)。”[波佩,同上,第1卷第194页]
最初用来碾磨谷物的水磨,可以用于任何相似的目的和各种不同的材料,当然,在工作器具方面要进行一些改革。因此,在工场手工业时期,凡是可以部分或全部使用这种动力的手工工场,均采用水磨,等等。
榨油机。油坊。植物油。
“从种子和果实中取油的操作过程,有时就是单纯的压榨,但往往是将种子或果实捣碎和磨碎,再进一步加以压榨。古代人已经用压榨器或挤压机榨油。荷兰就有许多油坊。”[同上,第220—227页]
针和别针工厂——亚·斯密把它当作[分工的]例子——本身就是生产劳动工具的工厂。纽伦堡是以手工业生产为基础的工具发明中心,从制造钟表(“纽伦堡鸡蛋”[115])起,直到制造和装置别针针头的机床,都是这里的发明。顶针也是纽伦堡的发明。[波佩,同上,第2卷第4—14、95页]
[XIX—1170]“自古以来就有锯。现代锯和古希腊锯在形状上的区别不是很大。在四世纪时,就有用水推动的锯床。1387年,在奥格斯堡已经有了锯床。1530年,在挪威建成了叫做‘新技术’的第一台锯床。早在十六世纪,就有安装着许多活动锯条的锯床,这些锯条可以同时将一棵或几棵树锯成许多块木板。欧勒《论锯的作用》(1756年);南卡罗《磨和锯床计算法》(1794年)(锯床的完善理论)。”[同上,第33—42页]
“在十六世纪时已经有了钻木管的钻孔工厂。把已浸染的和稀有的木材锯成薄板的层板工厂,是十六世纪奥格斯堡人格奥尔格·伦纳发明的(纽伦堡人和奥格斯堡人是制造精美木器的能工巧匠)。”[同上,第43—46页]
造纸厂。
“用破(亚麻)布造纸,大概是德意志于十四世纪发明的。在破布造纸发明之后不久,就开始利用机械装置捣碎和磨碎破布。第一批造纸厂是用手作为动力的,只是过了多少年以后,在开始大规模生产纸时,才出现了用水作为动力的造纸厂。这产生于十四世纪时的德意志(纽伦堡)和意大利。一直到十八世纪的头二十五年,在德意志才知道有破布切碎机。直到十七世纪末,把破布变成浆料,只是采用锤或杵来捣碎的办法。但是,德意志当时已经发明了一种打纸浆的机器,叫做‘打浆机’或‘荷兰机’。一根圆木钉着许多铁箍,并借助于齿轮体系用水轮来推动,在一个很结实的木桶中,把从槽中倒入的破布打碎。德意志人不重视这种机器的效用,把它抛弃了。荷兰人把它据为己有。最初,他们用手来转动它,过了一段时间,开始借助于风翼来推动。
在荷兰造纸厂繁荣起来。荷兰人完全用工厂方式进行纸张生产;在他们的造纸厂中,每一道工序都设有专人;他们比大部分只采用手工业方式的德意志造纸业者工作得更快更好。”[同上,第196—222页]
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初的荷兰造纸厂,可以看作是与机器有关的工场手工业的主要例证,其中的单项工作由机器完成,但整个体系并不是机器体系。同时,这里还有十分明显的分工:
“破布的分类和洗涤。水的澄清。破布的漂白……纸浆被舀出后,流入一层层的毛毯子中间,一层层叠起来,然后结结实实地加以挤压。长期以来,造纸厂中的所谓拉杆式压榨机或杠杆压榨机,一直是用人力作为动力。上光。蓝漂。”[同上,第205—217页]
机械过程和化学过程的结合。
“磨玻璃业。古代人只有取火镜。当时他们不知道镜子可以使物体放大。我们在十二世纪的阿拉伯人伊本·阿尔·哈桑那里发现了使用放大镜的最初痕迹。眼镜是十三世纪末才发明的(罗吉尔·培根)。古老的磨床最初是由胡克(1665年)加以改进的。望远镜或天文望远镜。放大镜或显微镜(十六世纪末)。现在的望远镜是1609年才从荷兰传来的。第一个天文望远镜是詹森于1590年制成的。欧洲从伽利略那里才学会了制造完善的天文望远镜,并把它应用到天文学方面。后来,刻卜勒又对它进行了研究。”[波佩,同上,第2卷第244—260页]
马车手工工场。
“在其中工作的,有各种独立的手工业者:马车匠、马具匠、铁匠、钳工、铜匠、旋工、饰绦匠、玻璃匠、彩画匠、油漆匠和描金匠等等。后来,这些劳动者在马车工厂中联合在一起,每一个人都同别人协作劳动。”[同上,第330页]
不使用挽具而借助于齿轮传动装置的自动推进的板车,于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出现在纽伦堡人那里。[同上,第348页]
[XIX—1171]冶金工厂。
捣碎机和锻工场。
“古代人熔化矿石已经需要先将矿石捣碎或粉碎,洗矿和淘选。这样做,部分地是为了加速熔炼,部分地是尽可能以最少损耗而获得金属。在捣臼中将矿石捣成[粗]粉末,然后,将这些粉末放在普通的手磨中再研磨,以便进行淘选和洗矿。对粉碎得很细的矿石进行洗矿,是用筛子进行的。德意志于十六世纪最初几年间,发明了现在的碎石机或装有捣槌的捣碎机,这些捣槌在捣臼中将矿石捣碎。也就是说,把包着铁头的捣槌安装在水轮轴的前面,当轴转动时,轴上的栓钉就将捣槌向上提起。最初只有旱捣碎机,就是在使用它时,并不向捣臼中注水。但是,在这些碎石机工作时,由于捣碎矿石而扬起浓密的灰尘,使工人无法忍受,而且随后进行的金属熔炼也不完全合乎理想。因此,不久就产生了采用湿润碎矿法或用水浸湿矿石的想法。在十七世纪时,捣碎时用的杵和臼等等已建造得比较好了,不过,只是到了十八世纪,它才被改进得更加完善”等等。“洗矿装置”。[同上,第380—386页]
鼓风吹火装置。
“最古老的鼓风吹火方法——就是用一块皮子、树叶或绿叶满枝的树枝。后来则使用芦苇,通过芦苇杆用口吹火。希腊人很早就知道使用鼓风皮囊。用人手的简单压力,把大量的空气经过与贮箱相连接的管子不断地排出去。在熔炼炉上也使用了用手拉的这样的大鼓风皮囊。这样,一直沿用到十四世纪初。大约就在这个时期,出现了以水轮为动力的第一批鼓风皮囊。代替鼓风皮囊,人们开始使用木制风箱,它的耐久性十倍于鼓风皮囊”等等;“它是早在十六世纪中叶以前在德意志纽伦堡发明的”。[同上,第387—390页]
“在十三和十四世纪,建成了一些大型锻工场,从事锻打金属,特别是铁、铜、黄铜和铅,它们用借助于水轮轴上的栓钉起动的沉重的大铁锤,把金属打成条块或板片。最初,它们象所有以水轮作为动力的工厂一样,是极不完善的。一直到十八世纪,水轮轴上的栓钉的形状,水车的结构等,以及鼓风机构才大大地改进了,尤其是瑞典科学家所做的改进。”[波佩,同上,第2卷第428页]
{波佩(在他的《工艺学历史》[见第1卷第10—29页]中)证实,从十一世纪起,与商业和科学相联系的城市手工业在城市里已发展起来(在那里,手工业已成为自由民的专门职业);与此同时,手工业者的行会,同业公会,联合会,简言之,既是工业的又是政治的社团,也都发展起来。很多这样的“团体”产生于十二和十三世纪。当时的德意志几乎在每一种手工业里都有优秀的匠人。法国的路易九世在1270年以前,通过斯特凡·布瓦洛的协助,命令手工业者联合成立同业公会。弗里德里希一世和弗里德里希二世皇帝力图再度取消不听命的手工业者的联合组织。手工业者在城市中的影响增强。君主们镇压同业公会的一切努力均无济于事。同业公会的意义日益增大。手工业者用强力要求不仅参与市政管理,而且要求拥有管理城市的独占权。手工业生产在尼德兰繁荣起来。在这里,毛织品织工起着最重要的作用。1304年,荷兰人和佛来米人发生了海战,前者获胜。十四世纪时,手工业者和市政当局进行斗争。手工业同业公会不断地时而被削弱,时而又巩固起来。甚至每一个手工业行会都拥有全副战斗装备。十四世纪时,有过很多发明和发现。所有各种织造业,金属加工业,金银制品业都大为改进。十五世纪时,在手工业生产组织方面,没有发生大的变化。这个世纪末,纽伦堡成了德意志城市中最繁华的城市。十六世纪:手工业和技艺不断发展。德意志又以自己的发明而出众。西属尼德兰。英国。
“十七和十八世纪,产生了现在的手工工场和工厂,尤其是在英国和法国。”[同上,第31页]
“手工工场和工厂——这是许多手工业者联合起来并为达到一定目的而工作的企业。如果在企业中生产[XⅨ—1172]商品时直接使用工人的双手,或在人手不足时使用机器,这种企业就叫做手工工场。如果生产商品时利用火和锤头,这种企业就叫做工厂。有一些工作,除非大规模进行,是不可能完成的,例如制造瓷器、制造玻璃等等,因此它们从来就不是手工业。早在十三和十四世纪,某些行业,如织造业,就是大规模进行的。”[同上,第31—32页]
“在十八世纪时,许多科学家热心对手工业、工场手工业和工厂进行详细的研究。其中一些人把这个领域作为自己专门研究的对象。直到最近,力学、物理学、化学等等与手工业〈应当说,与生产〉之间的联系,才得到应有的理解。过去在手工业作坊中,规章和手艺由师傅传授给帮工和学徒,这就造成了保守的传统。以前与科学相对立的是偏见。1772年,贝克曼第一个使用了工艺学这个术语。早在十八世纪前半叶,意大利人拉马志尼就写过一部论手工业者疾病的专门著作。列奥弥尔和肖为深入研究包罗万象的工艺学奠定了基础。前者将自己的计划通知了法国科学院。结果,自1761年起开始出版《皇家科学院院士编辑或赞助的技艺和手艺概述》巴黎版(对开本)。”[同上,第62—64、81—82、91—92页]}
纺和织。
(1)毛织品。
“十世纪以前,德意志的毛纺织工场手工业在欧洲最负盛名;它是尼德兰工场手工业的培育所。根特的制呢厂早在十二世纪中叶就已很繁荣。从十三世纪开始,佛罗伦萨、米兰、热那亚和那不勒斯的工场手工业最为著名。”[同上,第243—244页]
“古代人对剪下的毛不预先进行加工是不把它捻成适用的毛线的。相反,人们一开始就把毛上的污物和尘土粗略地清除掉。为此目的,需要把毛抖开和打松,也就是弄松它和敲打它,然后洗净,并涂上橄榄油或动物油,使它更加柔软,最后加以梳理,也就是粗梳。古代人在洗毛时,用过洗毛草(stru-thium)这样的植物。开毛或打毛使纤维很好地分开,这对古代人来说,并不是难事。后来才出现了专门的开毛器具。早在十三世纪,在纽伦堡也已有了这样的开毛器具。十八世纪初,可能更早一些,毛就是用机器加工的,也就是说,用一种特殊的机器——开毛机来把毛扯松。在英国,最近对这种机器进行了改良(Giggingmills,Towningmills,Machines for twiching Wool)。
普林尼已经知道用梳子、铁扒、梳针,也就是用带铁齿的工具来松毛、开毛和梳理毛。这种铁扒后来有所改进,而且增加了铁齿数等。然而,在毛纺织手工工场中把大量羊毛抖松和梳理,仍然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并要求有很多人手。不过这种简单的工具一直延用到十八世纪下半叶。1775年第一次使用了用水轮或蒸汽推动的梳毛机或粗梳机。理·阿克莱第一个为这项发明铺平了道路。5万名梳毛工人向议会请愿反对他。他的机器性能良好,生产效率较高而且较便宜。这种机器由装置着梳子的几根轴组成,而且总是两对轴同时工作,轴上的梳子是交叉排列的……
梳过的毛通过纺捻成线,变成纱。为此目的,古代人使用的是纺锤。纺车是近代的发明。最初是手摇纺车,这是大轮子,人用右手转动,同时用左手牵线。一直到1530年,不伦瑞克附近乡村的尤尔根斯才发明了小型脚踏式纺车。德意志还发明了一种可以同时绕两根线的双筒纺车,或双轴纺车。在这以前,还进行过实验,想使一个人经过长期练习后同时在两台纺车上纺线。实验成功了,但是,腿的活动令人疲劳不堪。十八世纪中叶,还出现了同时可以把纺出的[XIX—1173]线退绕、双根并合和加捻的纺车。”[同上,第265—272页]
“精纺机或加捻机。这种或用人手转动摇捍,或用水车,或用蒸汽机推动的机器,可以同时纺成60、100和更多根非常细的同样的线;同一个发动机在推动它时还可以同时推动开毛机和梳毛机。
精纺机在十八世纪最初的二十五年已为人所知(当时只作精纺羊毛用),大概最早出现在意大利。1775年阿克莱首先发明了完善的棉纺机。从十八世纪初起,在英国,就遇到阻挠使用这种机器的困难;甚至在阿克莱的发明出现以后,在法国也还发生这样的困难;这些困难起初是被棉纺织手工工场主,后来是被毛纺织手工工场主克服了……
为了把纱分成缕、绞或捆,发明了摇纱机,起初出现的是简单的手工摇纱机,以后是一种形式比较精致的快速跳绞式或计数的摇纱机。十八世纪时,更加精致的各种类型的摇纱机,是同纺车连接在一起的。甚至还发明了一种用刻度盘上的指针显示已绕线的长度和缕数的摇纱机……
在呢绒的剪毛和压固技术发明以后,毛织品(呢绒)的起绒和整理,便成为高水平的技艺,以致只有熟练的织呢工和呢绒剪毛工才能进行操作,而这些人早在科学复兴时代就是属于最受尊敬的手工业者之列。十八世纪,在英国的呢绒工厂中安装了不需要人手就可以起绒和剪毛的特殊的起绒机和剪毛机。1758年,埃弗雷特制成了第一台水力剪毛机。几百个失业工人焚毁了这台机器。
在英国,尤其是在十八世纪下半叶,出现了轧光机或滚筒机取代了普通的轧平或碾平操作。
为了洗净和压缩呢绒,使它更结实一些,采用了缩绒办法;罗马的缩绒工是用脚踏呢绒的办法来缩绒的。缩绒机发明以后,呢绒的洗净就同其他加工形式,同起绒、压平分离开来。早在十世纪末就有了缩绒机。它或是压实的,或是拍打的装置。这些装置都是用来压固呢绒的。”[同上,第273—276、286—292页]
(2)棉织品。
“当荷兰人把葡萄牙人从大部分印度领地上排挤出去时,他们在欧洲人中首先掌握了印花布的生产。十七世纪末,在荷兰出现了第一批棉纺织手工工场,其实,它们只是把从印度廉价买来的白布进行加工的印花企业。过了一段时间,荷兰也出现了印花布生产,后来这种生产又出现在瑞士,出现在汉堡、不来梅、奥格斯堡,出现在奥地利、萨克森和劳西兹等地。用来加工印花布的压花机、印花机。”[同上,第313—316页]
{大型的手工工场一旦获得一定的发展,对于单独的简单操作,如磨碎、打碎、捣碎、缩绒、压固等,就采用单独的机器了,但是,这些机器的动力还要克服工作机构的一切不完善的地方。}
“清棉比开清毛容易。分离棉纤维的操作比较难。印度人和希腊人用弹毛的弓把棉纤维分开或分离,就象现在制帽工人处理他所使用的毛的方法一样。一直到十八世纪中叶阿克莱发明了自己的梳棉机时,简单的梳子、铁扒或梳针,才停止大规模使用。在古代世界和印度,都曾用过纺锤纺纱。1775年,阿克莱获得了自己的纺纱机的专利权……
梳棉机把加工的棉花完全除杂以后,就轮到使用[XIX—1175][注:在马克思编的页码中漏掉了1174页。——编者注]粗纺机(rovingmill)了,它吸入棉花,并做成粗的条状的粗纱(rovings)。把粗纱加工成细纱,现在是由用许多纱管组成的精纺机进行的,它把粗纱夹住,加以牵伸和加捻。环锭精纺纱(water twist)比走锭精纺纱(mule twist)的加捻度更大,阿克莱发明的精纺机叫做走锭精纺机。不久又制成了专门纺纬纱的机器,而走锭精纺机大部分只用于纺经纱。一种新机器叫做‘珍妮机’。最后,通过把走锭精纺机和‘珍妮机’结合起来,制成了只纺走锭精纺纱的第三种机器,但是现在这种纱在织机上也常常用作纬纱。所有这些从粗梳到精纺的机器,都是用蒸汽机推动的。”[同上,第336—337、340—342页]
(3)丝织品。
“在法国革命以前,法国织造了几百种丝织品,其中仅自1730年起,就发明了150种。按照阿维尼翁当时的法律规定,每个学徒始终只能从事一种生产,不得同时学习织造几种织物,这种法律促使生产大为改进。”[同上,第413—414页]
(4)编织技艺。
“织袜机或针织机是英国发明的;由于有了这种机器,一个没有特殊劳动技能的工人几乎在一瞬间就能织出100个线圈。这是现有机器中最精致的一种。整个机器用铁制成,由2500个以上的部件组成。数百根针同时运转。这种机器是十六世纪末(1589年)剑桥圣约翰学院硕士威廉·李发明的。”[同上,第463—464页]
尤尔在谈到棉纺业时,提到用于开棉和清棉的除杂机和清棉机。人们使用两种清棉机,第二种叫做末道清棉机或成卷机。然后使用梳棉机。在精纺时,先使用头道粗梳机,后使用末道粗梳机。牵伸和并条。皮辊(牵伸并条机)。制成粗纱。翼锭粗纺机(粗纺机的一种)。最后,精纺机。[116]
* * *
首先是关于机械能源的问题。
“原动机……伟大的工作者,如果没有它的威力强大的帮助,人手的劳动只能产生微不足道的效果。工厂中又重又大的机器,如果全都不能进行连续不断的运转,就会成为无用的设备。原动机是:蒸汽机、风车、水轮、用热气发动的机器、电磁发动机等。这是用来传授运动的机械组合。其中有一些产生推动它本身运动的力量,例如,蒸汽机、电磁发动机等。另一些则只是从水或空气的自然运动取得机械能的装置。属于第二类的发动机依赖于能的递送,这种递送本来就是不经常的,往往中断,如果能的递送不足,也不是人力所能增强的。然而,蒸汽机以及与其相连的机器,处于人的完全支配之下,它们能够纳入任何操作制度,能够在任何[XIX—1176]时间开动,并能立即停车。”[《各国的工业》1855年伦敦版第2部第61—62页]
“蒸汽机经过调整,可以完美地自我服务,向炉膛添料,向锅炉注水,而且还能调节自身运转的速度。”[同上,第68页]
“埃里克森的热力发动机。埃里克森先生说:‘这种发明在于,对能够在温度提高时大大膨胀的大气或其他固定气体或液体进行加热,通过这种办法来产生动力。加热的方法是:热在引起扩散或膨胀而产生动力以后,传导给一定的金属物体,经过一定时间,或在发动机进行每一连接的运动时,又重新从金属物体那里回到传导热的介质中来。结果,热的传送基本上就不以燃烧或消费燃料为转移了。’……[1853年2月19日《雅典神殿》杂志[117]写道],‘推动机器的同量的热,被反复用来维持这种运动;这里无须补充热,除非需要弥补渗漏和辐射而造成的少量损耗。’”[同上,第97—98页]
用于加工工业、代替从事工业劳动的人的机器。[同上,第120页]
“在把棉花变成纱之前对它进行第一阶段加工的一切出色的机器,其任务在于弄净纤维,去掉杂质,使之具有同样的质地——尽可能均匀和平行的纤维。”[同上,第122页]
新的和原有的机械织机。
“旧的机械织机(其中较好的)可以生产的织品数量相当于工人在新织机上生产的织品数量的1/3弱;而且在一定的时间内生产这一数量的织品时,使用旧的织机要付出双倍的劳动。一个有经验的工人在工厂中每周劳动60小时,使用两台现代织机,可以生产26匹幅宽29英寸,长29码,每1/4英寸有11根纬纱的印花布。这样的织工织的布,每匹要花费5+(1/8)便士。如果同一个工人使用一台旧织布机,他只能织出4匹这样的布,每匹就需要花费(仅花在织布上)2先令9便士。”[同上,第156页]
织袜机。
在最好的现代化的(对十九世纪说来)织袜机中,最新的一种是
“勋章获得者克劳生的回转织机,它通过连续回转运动来制作各种针织品。它可以用蒸汽或人力来推动。它与普通织袜机的主要区别是,在这种织机上,线圈排列是螺旋形的,而不是平行的;线圈也是在织机周边的各个部位上同时形成的。袜子的线圈不会由于线圈有毛病或断裂而‘脱落’。回转织机的运动是连续不断的,而且只是朝着同一方向,并不象普通织机那样来回移动,不会在回程上浪费时间,因此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完成更多的工作。克劳生式织机曾于1851年在大展览会[118]上展出。它的周边有1200根针,可以在一分钟内轻快地转动80转,因此,织成的线圈数或针迹数等于1200×80,也就是说,每分钟织96000个线圈,这只是由一个工人的手的力量完成的”[同上,第164—165页]。
[XIX—1177]丝织品。加卡式织机。
“普通织机只能生产无花纹织品,不能织提花织品……为了织提花织品,必需有一种专门的装置,具有这种装置的织机,叫做加卡式织机……如果在织造过程中,一根或两根经纱被提起或落下,而其余的经纱仍保持原状,那么,在已生产出的织品上这些升降的纱所在的部分,就具有与其他部分不同的形状。织品表面上就会出现一定的花纹;如果纱的升降是有规律的,那么,这些花纹就会每间隔一段距离重复出现,这样一来,在织品上就织出了一定的图案。这就是加卡式机器的主要作用……
在大展览会上展出了巴洛先生的发明。在他的织机上使用两个〈代替以前的一个〉打了孔的圆筒,纹板按交替次序装在圆筒上,这样,当一个圆筒运转时,另一个圆筒就调换它的纹板并准备开始工作。由于有了这样的装置,织机工作的速度能够超出普通结构的织机40%。它的运转的均匀程度也大大提高,而经纱的张力也减小了。”[同上,第159—160、162页]
花边(英国网布)织机。
“在织袜机和回转织机上生产的织品,是没有经线或纬线的。织品只是由线圈和一根连续不断的线所组成。花边织机上的经线与普通织机上的经线并无多大区别;主要的特点是纬线,以及极为有趣的和极其灵巧的梭子装置,它在这种机器上叫做小木轴。”[同上,第166—167页]
这就是尤尔[119]所提到的那种机器。他说,这种机器就其在机械方面实现的多种多样的发明来说,胜过最精致的天文钟,就象后者胜过翻动烤肉叉子的简单机械装置一样。
缝纫机。[见《各国的工业》1855年伦敦版第2部第174—1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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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压机也应该归入原动机之列。
“水力机在原理上与蒸汽机没有什么区别:前者是水柱作用于汽缸内的活塞,而汽缸的结构与蒸汽机构造相同。水压机具有令人惊异的各种用途,既可以用来把手帕打成包,又可以用来举起大型构件。”[同上,第107—108页]
工具的专门化和分化的例证。
“据调查证实,在北明翰制造了不下于300种各式各样的锤,其中每一种都只适用于某种专门的生产。”[同上,第388页]
钢笔尖的生产。最初是实行分工,后来是机器生产。
“钢笔尖大约在三十年前就开始使用,当它们最初受到公众赞许时,每一个钢笔尖价值6便士。而现在这些钱可以买到124个这样的笔尖,甚至是质量更好的笔尖。1820年,最初一罗[注:一罗是12打,即144个。——编者注]钢笔尖售价为7镑4先令。1830年,售价降到每罗8先令,而且继续下降,直至降到每罗6便士,即降到当前售价的极限。北明翰的一家工厂每天生产960000个钢笔尖,或每年生产289528000个钢笔尖。北明翰各工厂主的总产量每年最少为10亿个笔尖。在制作钢笔尖的过程中,钢的结构经历了极其惊人的变化。最初它象铅一样软,后来象玻璃一样脆,最后,经过热处理,[XIX—1178]达到了最接近于鹅毛笔的那种弹性状态。”[同上,第391—392、394页]
北明翰的钢笔尖生产的初期情况——约在二十五年前——是以分工为基础的现代工场手工业。在有些生产过程中,部分地使用了类似机器的工具,部分地使用了机器(初期的工场手工业,当达到一定的水平时,就已使用机器了),局部地使用了蒸汽推动的机械,但是,这种机械的工作有时中断,这时就用手工劳动。
“最初把适当宽度和厚度的钢板加以过细地轧制和退火。在这个阶段,为用压床把它切成钢笔尖做好准备;压床上装有用来切割‘钢坯’〈这里的“钢坯”就是“薄板”〉的相应的压模。在这里压床是用来对安装在它上面的压模施加均匀压力的。这些压床由妇女操作,她们很灵巧,一个能干的女工在一个十小时的工作日内平均可以加工出200罗或28000个钢笔尖。钢板的宽度可容切成两个钢笔尖,半成品的宽部形成小圆筒形,笔尖部分切割得非常准确,因此废料很少。然后应当给‘钢坯’穿孔,这时由另一台压床打出一个小的中心孔,并切出两侧的隙缝。接着要把这些半成品钢笔尖放进退火炉予以软化,然后‘打上商标’:在背面用脚一蹬打上带有厂主名字的戳记。然后把这种半成品的小工具放进一个半圆槽内,并用机器使它从以前的平面变成圆筒形。这叫作金属的‘隆起’。装进带盖的小金属箱内的钢笔尖,又被放入‘马弗炉’内烧到白热程度。然后从炉内倒出,立即倒进一个装着油的大器皿中,在那里,钢笔尖变得如此之脆,好象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下一个过程就是‘净化’;然后需要‘淬火’,这是使钢笔尖恢复应有的弹性,作法是:把钢笔尖放入用白铁皮做成的一端打开的大圆筒中,就象烤咖啡那样在火上转动。加热改变了钢笔尖的颜色——最初它变成灰色,接着变成草黄色,后来变成咖啡色或古铜色,最后变成蓝色。还要消除表面上的粗糙部分,为此,把钢笔尖放进装有少量铁屑的白铁桶中。这些桶按水平方向装置在框架上,借助于蒸汽的推动来旋转,钢笔尖互相摩擦,从而被净化。经过‘抛光’过程(这个过程是把已淬火的钢笔尖,放在装满捣碎的坩埚料或其他研磨材料的铁圆筒中,圆筒借助于任何动力转动,钢笔尖通过摩擦取得了光洁的表面),在这之后,钢笔尖就进入‘磨尖车间’,在这个车间里,每个钢笔尖都从背面按互成直角的两个方向,或者更确切些说,按彼此交叉的方向来磨尖;笔尖的质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道工序。一个少女用钳子夹起笔尖,在极其暂短的时间内把它轻轻地触一下转动着的‘打磨砂轮’,磨尖即告完成。这时钢笔尖进入‘切口车间’进行纵向切口,钢笔尖被放在压床上一瞬间即完成这道工序。然后进行检查,按质分类,之后,把它们涂上树胶溶液,就算是可供出售的成品了。”[同上,第392—393页]
总起来说,工序超过十二道,而且还要加上从一个过程到另一个过程的转移。
仿照这类工场手工业,
“吉洛特先生在北明翰建立了生产钢笔尖的第一家大工厂,在这家工厂中进行的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钢笔尖的生产,是现在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在这个工厂中工作的有1000多人,其中大多数是妇女。从1850年5月到1851年5月这一年之内,生产了18000多万个钢笔尖,生产这些笔尖所消耗的钢板,重量不下于268800磅或120吨〈一吨合2240磅〉”[同上,第392页]。
[XIX—1179]“有一段时间,在钢笔尖生产中使用机器,看来遇到了不能克服的困难,因为,一般认为在钢笔尖生产中,没有任何可能采用类似连续不断的操作过程。但是,这种困难终于克服了,而且在大展览会上〈1851年〉展出了完成这项任务的机器——现在它已经得到推广。这种机器是北明翰‘欣克斯—威尔斯公司’发明的。它是完全自动操作的。把带状的薄钢板送到机器上,机器在一次运转中就切割两个钢笔尖,并对它们穿孔和开缝,同时完成6道工序。”[同上,第393—394页]
自动化工厂。
造纸厂(现代的)。从前,在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初,特别是在荷兰人那里,纸的生产是十分发达的真正意义上的工场手工业,其中部分地即在个别的过程中最初使用手磨,后来使用水磨或风磨。[120]
恰恰是具有工场手工业形式的这种生产,由于化学过程和机械过程是交替进行的,其特点是内部没有多大的联系。
“准备过程。切碎破布,然后除去一切异物,包括染料。”
(1)[第一个过程。]“第一台机器把破布切成小碎片,同时除去污物。这台机器由一个大贮槽组成,槽中贮存一部分水,在整个过程中水不断地从龙头流进来。贮槽中贯穿着一根转动的轴,轴上安装着带钢刀片的木头圆滚,底部有一块带槽的木头,上面也安有刀片,机器的这些部件互相挨得很近,破布从它们中间通过时,就被夹住,并切成碎片。带刀片的圆滚借助于传动皮带迅速旋转,而皮带是由蒸汽机推动的主轴来带动的。机器一直工作到破布变成打得很碎的浆料,即后来所称的纸浆。在整个过程内,水不断地流过贮槽,但是水量逐渐减少,而污物则通过装有筛子的孔中流出。结果,剩下的只是纯净纸浆和水。这时纸浆看起来仍然很脏。”
(2)第二个过程。“除去颜色和进行漂白。在一开始就使用纯白亚麻破布的时候,漂白过程不仅无益,而且有害。如果使用各色破布或写过字的旧纸以及类似的材料,那么,漂白过程就是必要的了。半液体的浆料穿过与生产纸浆的机器相联结的大管子注入槽内,进行漂白。纸浆贮在槽中,与漂白液混合在一起。颜色很快退掉,纸浆被漂得洁白。”
(3)第三个过程。“这时纸浆在水压机上进行挤压,以便缩减体积。”
(4)第四个过程。“为了除去漂白粉,再次洗涤。”[《各国的工业》1855年伦敦版第2部第183—185页]
从工场手工业或手工业过渡到机器生产时,(在机器加工之前的)准备过程的道数往往大大增加;这是由于待加工的原材料,如棉花、纸浆等等,为了适合于纯机械过程,必须变成质地十分均匀的物质。这一点,总是靠在不同程度上重复同一过程来达到。
(5)第五个过程。“造纸需要把材料打得更碎。这是由另一种破碎纸浆的机器来完成的,它叫作打浆机。这种机器与前一种机器不同之处,只不过是圆滚上的刀片更密,转速更快。打碎作业要延续几个小时,而且散发出的潜热是那么多,以致使纸浆热得烫手,打得非常碎。达到这种程度以后,纸浆就适合于造纸了;这时它进入大槽,从这里送入抄纸机。”[同上,第185页]
[XIX—1180]现在该考察抄纸机本身了。这里事先也要经历几个过程:测定纸浆,然后过滤。[同上,第186—187页]
漂白,看来是一个独立的过程,就象水压机的应用一样。相反,抄纸机本身完全是一种自动机。
“促使成功的两大原理,充分体现在这种奇异的自动机上。加工工业的一切部门中最重要的原理之一,是生产的连续性。加工工业中采用的最完善和最经济的机器,是能够连续生产的机器。如果材料的加工,从它被机器加工的第一阶段到最后阶段,可以不间断地进行(也就是说,不停顿地进行),那么,这里生产出的产品,必定比材料的加工在每一个阶段都必须从一处转移到另一处的情况下所生产出的产品要好,而且花费要少。迄今为止所发明的机器,没有一种比这里所描绘的抄纸机更能令人惊异地证实这一点。它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因为原料从一端送入机器,而从另一端出来时就是制成品。
这种机器在另一个原理方面也显示出结构的优越性,这个原理就是,机器是完全自动化的。它不需要人的帮助,而是靠它的部件的组合和发挥相应的职能,来完成它所负担的任务。如果说在某个方面还需要人的协助,那只是为了排除偶然的故障,而不是在生产中予以帮助。机器工作的特点还在于高速度;从纸浆进入第一个过滤器起到制成纸卷为止,一般只需要几分钟。”[同上,第190—191页][注:所有这些未注明作者的英文引文,均引自《各国的工业》第2部《工艺、机器和工厂的现况概述》1855年伦敦版。——编者注]
总之,机器本身体现出:生产的连续性(也就是原材料加工所经历的各阶段的连续性);自动化(只有在排除偶然故障时才需要人);运转迅速。由于使用机器,更可以进行同时作业了,例如,在制造钢笔尖时,机器在一次运转中就对钢“坯”进行切割、穿孔和开缝。[同上,第392、394页]
(一种生产使其他生产成为必要的例子:
“由于钢笔尖的生产,引起了笔盒、笔杆以及使用钢笔尖时所需要的各种小附件的大量生产。”[同上,第395页])
* * *
纸的生产经过下列制造过程:造纸的纸浆一经制成(经过第二道机器加工),它便“进入大槽,从这里送入抄纸机”。[同上,第185页]
第一个过程。“纸浆首先进入两个大贮槽,槽中安装有搅棒或搅拌器,用以搅拌纸浆,防止它沉降于槽底。”[同上,第186页]
第二个过程。“纸浆从这两个贮槽中被导入叫作纸浆流量器的装置。这个灵敏的装置保证把纸浆均匀地送入机器的后面部分。该装置是由在圆槽中旋转的一组旋斗所组成,这个槽中注满纸浆,而旋斗浸入槽中时灌取一定量的纸浆,然后将它连续不断地倾入与机器第一部分连通的溜槽。在连绵不断的料带形成的各个过程中,如在梳棉、梳毛等场合一样,为了保证备料形成料带的均匀度,极为重要的是,材料必须按测定的分量送入机器,为此通常要对材料进行称量,然后再送入机器。把这个原理运用到抄纸机上还是新鲜事。”[同上,第186—187页]
[XIX—1181]第三个过程。“然后,纸浆便从流量器流向过滤器。当纸浆通过溜槽时,从另一个与纸浆流量器作用相同的装置中向纸浆加入少量的水。水的作用是,把纸浆稀释到下一步作业所需要的适当稠度。然后,稀释了的纸浆便沿着一条管道流向除砂器。”[同上,第187页]
第四个过程。“除砂器——这是个溜槽,里面装着许多带沟纹的金属隔板,纸浆穿过它们向前流去。在这样流动时,较重的脏的成分便沉降在槽底,而比重较小的洁净纸浆则向前流去。”[同上]
第五个过程。“纸浆流到除砂器的末端,便流进叫作除渣机的过滤器内,它的结构与上述过滤器是根本不同的。它是一个溜槽,里面有一定数量按纵向紧密排列的黄铜片,它们是精制的,平正而光滑。这些钢片被置于活动的框架之中,这个框架借助杠杆来摆动;因为这些铜片紧密地贴连着,所以,只能使纸纤维通过。纸浆中可能存在的任何小浆团都被截住并沉降在铜片上部的表层上,这时,纸浆便经过过滤并进入贮浆槽。至于小浆团,则由看管机器的工人根据积沉情况加以清除。”[同上,第187页]
第六个过程。“然后,纸浆又被渗滤或过滤,这次是用上升流动方法。纸浆通过上述过滤器向下流入金属箱时被导入第三个溜槽,槽中装置着类似上述的铜片,不过,却是倒置的。现在,纸浆向上流动,经过这些铜片,释出一切滤泥而变得匀净,于是便成为将要经过奇妙过程的备料了。”[同上,第187—188页]
第七个过程。“纸浆从最后的过滤器流出后,沿着皮槽流向一个不大的溜槽,槽内装有叫作刮板的双浆式搅拌器。这个搅拌器把纸浆切实地搅匀并防止它沉降于槽底。然后,纸浆就流向移动着的无端铜网。”[同上,第188页]
第八个过程。“无端铜网是由黄铜线编成的。在这里,纸浆第一次开始释出水分,水穿过铜网流入装在下边的木槽。但是,这种水中含有少量的纸浆细纤维,而它又是十分宝贵的浆料,不可抛掉。因此,水便从这个贮槽导入溜槽,使其回流到用来稀释纸浆——纸浆和水一起从流量器流出——的装置中。这样一来,从纸浆中释出的水,一次又一次地加以使用,看来,这里大概不会再丢失纸浆的任何部分了。纸浆不停地流到不断向前移动的铜网上,纸浆和网一起向前移动。在和网一起这样移动时,纸浆的两边被网的两边上叫作定边带的皮带挡着成为平行线。这些皮带和网一起移动,最后,纸浆同皮带分离开来,它的边沿已经有些凝固,并具有了一定的形状。在纸浆流经网上时,网振荡着,使水排出去。离开过滤器越来越远,由于含水量不断减少,纸浆就越来越稠,不过,即使到了铜网的末端,纸浆也还是很松软的。”[同上]
[XIX—1182]第九个过程。“现在,如果需要的话,应该在纸上印出叫作水印的标记。这些标记实质上是改变一部分纸浆的分布,使纸张的一些地方变得非常透明,方法是当纸浆还软的时候,用上面包着金属网的有着各种凸花纹的小辊来压挤纸浆。这些花纹在浆面上复印出来,就象图章打在火漆上一样。无论花纹如何复杂,软的纸浆都能最准确地把它复印和保持。用很简单的方法就能做到这一点。在纸将要脱出铜网之前,它在用黄铜线包着的小辊——小辊的表面上有着用金属线制成的花纹——下面通过,于是,这个小辊的压痕就留在纸上了。”[同上,第189页]
第十个过程。“在纸浆从铜网脱出之前,为了更充分地从中吸取水分,机器中有一个非常灵敏的装置。它是一个金属箱,安装在移动着的网的下面,并和三个大功率的真空泵连通。这些真空泵是用蒸汽机推动的,使箱内的空气极为稀薄或造成真空。这种装置对于在它上面移动的纸浆层的作用是,吸取水分和使纤维最大限度地相互交织,从而大大地提高纸的牢度。”[同上]
第十一个过程。“在网上把纸抄成后,就返转来对下一批原料依次加工,这时,纸就从网上脱出,穿过上面包着毛毯的两根轧辊。这两根用毛毯包着的轧辊压榨出大量水分,此后,纸就相当紧密了。不过,水分仍未完全脱出,而纸也还不是完全干的和结实的。”[同上,第189—190页]
第十二个过程。“还是湿的但却相当光滑的纸幅送到一个大烘缸上,烘缸旋转着,里面充满高压蒸汽。湿纸幅这样一遇热,水就被蒸发,于是,纸很快就成为几乎完全干燥的了。但是,为了使纸完全干燥,它还要穿过很多同样的烘缸,而最后,精美的白色的光滑的连绵不断的纸幅便从最末一个烘缸上落下来。”[同上,第190页]
辅助过程或以后的过程。
纸的压光。“如果需要把纸压光,则使它在抛光和加热的烘缸之间通过,承受很高的压力。”[同上,第191页]
纸的施胶和蓝漂。“十分明显,把明胶、淀粉或颜料这样一些物质掺进纸浆里,便相应地改变制出的纸的质量和颜色。比较高级的纸一般是在它被抄成后浸以明胶或普通胶。这个作业应该是在纸从槽中出来之后进行,不然的话,机器中使用的毛毯就会受到损坏。另一方面,在可以使用明胶代用品的情况下,在槽内施胶有许多优点。这样的代用品有好几种。目前,大陆上的工厂主,在槽内施胶时广泛使用明矾和松香混合剂,它预先溶解于纯碱中并拌以马铃薯粉。这样制成的纸,书写时较少润渍,不过,保持墨迹的情况不如施过明胶的那种纸。迄今为止,在英国生产书写纸时比较喜欢在后面的过程[在纸已被抄成之后]中使用明胶,而这一作业是借助浸在胶槽中的小辊来进行的。在肯特的乔因森先生的各工厂中,目前正在制造上等书写纸,它施以明胶,经过烘干并切割成纸张;一分钟可生产长60英尺宽70英寸的纸张。另一个大型造纸厂每年生产1400吨纸。仅在大不列颠,每年就生产13000万磅纸。”[同上,第191—192页]
[XIX—1183]信封的生产(折纸机的一种)。最初,信封的生产具有工场手工业性质。
“在一般的生产方法下,折叠、胶合与压出花纹〈即在信封封口纸的上端压上凸花纹、图案〉[是单独的过程],在每个信封上这些操作的每一项都是分别完成的。在这里,由于采用机器,就得到很大的节约。在使用手工劳动时,生产过程各阶段分割开来,大大地增加了生产费用,而造成损失的原因主要是由于从一个过程到另一个过程的单纯转移。在用手工压花纹时,一个少年一天大概可以压8000或9000个,不过,这时他必须有一个助手,在信封的上角压出需要的花纹后,把信封的上角折回,并把信封一叠一叠地摆好。”[同上,第200页]
在工场手工业的条件下,在进行这样的手工劳动时
“信封的折叠是借助骨制的‘折叠棒’完成的,一个有经验的女工一天可折信封约3000个,而机器的生产率则是一小时约2700个。”[同上,第198页]
从手工业生产(例如,甚至是在精巧的织机上织成的各种织品的生产)和工场手工业(在那里分工占统治地位)向大工业的过渡是不停地进行的,其中大量新型的劳动,如制作针、钢笔尖、信封等,仅在很短的时期内是用手工方法进行的,然后是用工场手工业方法,此后很快就用机器方法进行了。当然,这一点并不排除其他部门是直接在机器的基础上建立的——在一开始就要求大量供应货物的场合(如运输),或由于事物本身要求使用机器的场合(如电报等)。
以分工为基础的工场手工业,可以举出铸造印刷铅字作为例子。这里有五道主要工序。
(1)铸造铅字。“每一个工人一小时可以铸造400到500个铅字。”[同上,第203页]
(2)分切铅字(铸造时含有的铅和锑毒害从事这项工作的幼童)。“铅字需要分切,以便具有相同的长度。进行这项作业时,伶俐的儿童一小时可以分切2000到3000个铅字,虽然,这里应该指出,一个经常摆弄新的铅字的工人由于金属毒物的腐蚀而失去了拇指和食指。”[同上]
(3)“在平展的石块上磨光铅字,除掉它们边角上的一切粗糙的地方或‘毛刺’,并把它们的‘头’和‘足’修齐。一个优秀的磨字工一小时可以磨好约2000个铅字。”[同上,第204页]
(4)“成年工人或儿童把铅字摆到特制的长约一码的排字工作台上,铅字是缺刻向上地排列着,一小时可以这样摆上3000到4000个铅字。”[同上]
(5)“这些铅字的底部表层,经过第二道工序仍然粗糙时,便用刨子将其刨平。然后,铅字又翻转来缺刻向上,于是便用显微镜对一排排铅字仔细检查。废铅字被剔出,然后,把余下的铅字从排字工作台上取下,堆在一起。”[同上,第204页]
由上可见,如果一个铸字工一小时铸造500个铅字,而一个儿童一小时分切3000个铅字,则用一个儿童,需用6个铸字工。而由于一个磨字工一小时磨好2000个铅字,则用一个磨字工,需用4个铸字工,如果一个堆放工一小时摆放4000个铅字,则用一个堆放工,需用8个铸字工。
在分工中劳动者互成倍数时,必须注意下列情况。假定总共划分为三道工序。如果第二道工序需要一个人来加工第一道工序[2个人]生产的东西,则在第一道工序中应当雇用2个人;如果[XIX—1184]第三道工序需要4个人来加工第一、二道工序的产品,则这道工序应雇用4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雇用的人数应当是:第一道工序——2个人,第二道工序——1个人,第三道工序——4个人,总共——7个人。这些倍数是在分工原则的基础上形成的,这样,尽管各道工序需要的时间各不相同,但所有工人都能同时并在同样长的时间内仅仅从事于上述各道工序。某一工序(即为在生产过程某一阶段上制造一定量产品,或为完成一定劳动,如熔化、修理机器等)所需要的时间越少,则完成其他工序的工人数目就应该越多,这样,这种工作才能成为一个人的专业。
相反地,如果按照倍数原则,使用大量铸字工,因而也同这一数量成比例地使用分切工、磨字工、堆放工。那么,这是简单协作的原则。一般地说,分工只能在生产的一定规模上实行。
为了用机器方法铸造铅字,进行了多次试验,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成效。这就保证了成功。某一种生产在其发展中一经采用工场手工业形式,就出现了要把它变为使用机器的工厂的强烈愿望。
由于使用了机器,特别是在现有的机器不断改善并为新的机器所代替的地方,厂房节约了,因而生产费用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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