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共和国[196]
伯尔尼3月10日。就象比利时是立宪的资产阶级和思想家的“模范国家”一样,大家都知道,瑞士是共和主义的资产阶级和思想家的理想。在瑞士,没有国王的统治,不存在贵族,赋税适度,国泰民安;——唯一可指责的是些往事,耶稣会教徒和宗得崩德[58]的活动。甚至最近还有一家激进报纸《新德意志报》对瑞士的安宁和知足表示羡慕。我们感到痛心,我们干扰了瑞士公民对幸福和安乐的纯朴观念,我们不得不指出在“最真切反映自由的镜子里”的丑陋污点。我们首先想评论一下几次民众大会。3月5日,在申比尔和伯尔尼州举行了一次所谓共产主义者大会,无产者踊跃地参加了这次大会。讨论的题目是济贫事宜和移民问题。演讲者关于瑞士劳动人口的状况的描述,证明有必要更迅速、更彻底地进行救济;但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方式方法,暴露出它是无能为力的,并且表明,即使存在着各种共和主义的制度,无产者对自己的地位和解放的方法却还不很了解。保守派成功地利用了这一社会运动。最激烈地谴责伯尔尼的激进政府,特别谴责财政管理部门,现政府的拥护者的申辩只是部分地取得成功。作为救济的方法,是决定修改宪法[50]。然而,许多讲演者声明,采用合法途径只是暂时的和试验性的。由于修改宪法是保守派,特别是伯尔尼的显贵[197]企图排斥现政府的工具,因此他们煽动无产者反对政府的这一计划才能暂时得逞。最近在伯尔尼的克勒斯特利召开的伯尔尼州移民协会中央委员会的会议上,这种真正耶稣会的倾向表现得更为明显。为数约一千人的二十五个行政区的代表聚集一起,寻找各种方法,来处理好这个关系到拯救成千上万失业和挨饿公民的移民问题。由于大会议[56]在答复州委员会委员施奈德的报告时对这个问题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毅力和牺牲精神,所以在这里势必对宪法进行修改,而不去考虑,排斥现存激进政府只会使旧制度的那些人再回来。
为了这一目的,应在所有行政区发起请愿,一旦征集到宪法规定的八千个签名,就可以采取解决这一任务的相应措施。由于失业和粮食匮乏日益严重,特别是在伯尔尼高地,移民问题到处都成为讨论和交谈的话题,所以这些签名不一定征集不到,这将会给现存政府制造巨大的困难。
圣加伦的工人运动也有进展。
《守卫者》说:“当《工人报》对社会共产主义进行理论上的探索时,他们已开始在加斯特尔地区,在霍夫施蒂特尔的议长的主持下,把它付诸实现。他们要把利率降低到百分之二,等等。”
事实上,激进党人可能要在他们统治的地方,用漠不关心的态度把工人从自己那里推开,以保住自己。瑞士的无产阶级大部分还是所谓的流氓无产者,他们把自己出卖给任何能向他们许以金山的人。僧侣和贵族当然不会使饥饿的人民想起农民曾经不得不向牧师和地主缴纳什一税的年代;他们只过问,“现政府在为你们做些什么?”而政府的忠实拥护者们却什么也答不上来。如果瑞士无产阶级足够强大,而且受过足够的教育,能成为一个独立的政党,反对现存的激进主义,无疑会是有道理的;但是,在目前情况下,同激进党政治家的任何对抗,都是对保守派的让步。激进党人完全应该更活跃、更积极些。仅仅向反动人物发动进攻和对宗教开一些不恰当的玩笑,那是不够的。关心对外政策的党派与中立的政治家斗争时应该表现出奥克辛本先生及其同伙与耶稣会教徒和宗得崩德成员斗争时的那种劲头。延误时机在目前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危险。十分之九的瑞士人民不顾联邦委员会空洞怯懦的解释,而使雇佣兵条约[75]问题得到解决。这一问题为激进党提供了足够的武器以便立即结束当前的困境。政治部(富勒尔的)提交瑞士联邦委员会的关于雇佣兵条约问题的报告,被大部分报纸,特别是《新苏黎世报》称颂为登峰造极的政治上的英明之举。这份报告使我们深刻地看到联邦委员会靠几个巴茨[198]和民法原则来调整外交政策的杂货交易。
富勒尔问道:“这笔赔偿金从哪里开销呢?从联邦国库抽出这样一笔相当大的款项,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这笔款项应由各州负担。但如果冷静和公正地估量一下各种情况,而不是凭热情盲目行事,那么就会相信,征收这一笔款项同样是件不可能的事,特别是在将来,即使承认现在有一种使人鼓舞的影响存在。”
在另一个地方说: “一个从来也不能够负担几个团兵力的庞然大国,是难以长期保证独立和政治自由的。”
意大利的几个共和国有朝一日一定会为瑞士共和国这位首席官员的这份官方声明而向这个毗邻的国家表示应有的感谢。联邦委员会主席的半官方机关报《新苏黎世报》曾声明,这项把废除现有雇佣兵条约看作各州主权范围内的事的决议,是由联邦委员会一致作出的。这是不正确的。意大利人弗兰西尼没有出席,而“不断革命”的拥护者德律埃准备向联邦议会提出建议:“意大利和瑞士的形势需要的话,就废除雇佣兵条约”。
他还建议,在问题解决之前,停止为那不勒斯团征兵。而这是问题的关键。奥克辛本先生,这位宗得崩德战争的拿破仑,不仅要引进普鲁士的洛鲍威尔[199],还要引进普鲁士的军服。但这一值得赞扬的计划,由于费用问题而告吹。
几个法国人关于在瑞士开设赌场的提议,激起正直的共和主义者极大的义愤。德国赌场老板如果不是被可敬的法兰克福国民议会的决议[200]吓坏了,他们是不会把宗得崩德各州掌权的先生们置于必须在巨大的金钱利益和承袭的道德之间作出选择的困境之中的。在琉森,大会议以七十九票对六十七票否决了一位比亚斯先生的这种提议。那里的人民同盟支部也向联邦当局呈递了一份同样内容的请愿书;此后企业家又向施维茨(施坦茨)和圣加伦(拉珀斯维尔)提出请求,然而他们并未如愿以偿。现在,这几位先生不得不来领教霍姆堡赌场老板的干劲了,他说他的赌场将比所有的法兰克福议会存在得更久。
几天来,大会议又在开会,尽管蒂利埃先生有叛国嫌疑,但象过去一样,会议仍由他主持。会议逐条讨论了工商业法。我们认为,其中除了政治流亡者无需进一步证实其业务能力即可就业这一条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此外,内务部还提议,拨出八千法郎供科学、艺术等等使用。
弗·恩格斯写于1849年3月10日 载于1849年3月15日《新莱茵报》第246号 原文是德文 |
注释:
[50]瑞士共和国宪法于1848年9月12日通过。它巩固了进步力量对宗得崩德(见注58)取得的胜利成果,使瑞士由各邦联盟成为统一的联邦国家。成立了由国民院和联邦院两院组成的全瑞士联邦议会。联邦委员会成为最高行政机关,委员会主席执行共和国总统的职务。曾规定,建立统一的关税和统一的邮政机构,实行统一的货币制度。同时各州仍保留着广泛的自治权。
宪法规定,凡年满二十岁并在本州享有选举权的一切瑞士公民均得参加全联邦代表机关的选举。在一些州,其中包括夫赖堡州(弗里布尔),政府把承认新宪法作为参加选举的必要条件。在夫赖堡州,这项措施为的是对付教权派要把自己的代表塞进国民院的企图,但是,国民院只从形式上看问题,认为这样进行选举损害了普选权,并宣布夫赖堡州的选举无效。关于此事的详情,见恩格斯的《联邦法院的选举》一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6卷第40—42页)。后来,联邦议会重新审查并撤销了宣布夫赖堡州选举无效的决定(见本卷第49—50页)。——第44、49、59、228页。
[56]瑞士大会议是根据1803年宪法建立的城市州的立法组织。
关于夫赖堡的选举,见注50。——第48、80、91、229页。
[58]宗得崩德是瑞士经济落后的七个天主教州在1843年缔结的单独联盟,目的是要反抗在瑞士实现进步的资产阶级改革,维护教会和耶稣会教徒的特权。1847年7月瑞士代表会议决定解散宗得崩德。因此宗得崩德便在11月初对其他各州采取了军事行动。1847年11月23日宗得崩德的军队被联邦政府的军队击溃。——第50、62、90、94、228、388、469页。
[75]雇佣兵条约是指瑞士各州和欧洲各国订立的关于提供一定数量雇佣兵的条约。实际上这种条约在十五世纪就已经开始缔结,一直继续到十九世纪中叶。在西欧许多国家中,以这种方式招募的瑞士雇佣兵曾被用来作为君主反革命势力的工具。
在这里指的是1848年伯尔尼和其他几个州与那不勒斯国王斐迪南二世的反革命政府缔结的关于提供雇佣兵的条约。利用瑞士军队镇压意大利革命运动的作法。在国内引起了极大的不满,最后导致这种条约的废除。——第80、86、96、98、230页。
[196]本文补充了弗·恩格斯在1848年11月—1849年1月被迫居留瑞士(由于科伦当局宣布了逮捕他的命令)时所写的一组关于瑞士的文章和通讯。恩格斯于1849年1月中返回德国后,停止了关于瑞士这个题目的系统论述,但是,瑞士的形势继续吸引着他的注意,这一点从这篇看来是根据瑞士和德国刊物上的材料写成的文章中就可以看出。文章开头提到的“模范国家”比利时,恩格斯暗指马克思的《“模范国家”比利时》一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5卷第367—370页)。——第228页。
[197]伯尔尼的显贵是市民中的最高阶层,从中世纪起独揽管理各州的要职。——第228页。
[198]巴茨(Batzen)是从十五世纪开始在伯尔尼铸造的价值三十到三十二芬尼的硬币。——第230页。
[199]指的是伯尔尼联邦委员会对军事科学教授鲁道夫·洛鲍威尔的聘请。他过去是激进派政论家,曾在普鲁士政府出版的报刊工作过。关于这方面情况,见恩格斯《弥勒先生。——拉德茨基对德森的攻击。——联邦委员会。——洛鲍威尔》一文(本卷第89—91页)。——第231页。
[200]1849年1月8日,法兰克福国民议会通过决定,规定从1850年1月1日起在全德国查禁赌场。——第2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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