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7年6月22日[于伦敦] |
亲爱的弗雷德:
你将同这封信一起收到其次四个印张[注:《资本论》第一卷。——编者注],这是我昨天收到的。这些家伙对于我校正得很清楚的刊误还有很多没有改。《Children’s Employment Commission》[注:《童工调查委员会》。——编者注]我们错改为Childrens’。因为Children是复数主格,所以“,”是表示属格的符号。我再看蓝皮书[256]的时候,就立即发觉了这一点。
金来信说,《芬尼亚社社员》[313]还没有出版。他们将尽可能地拖延下去,并且力图拖延到议会会议结束时。
我希望你对这四个印张感到满意。你到现在为止所表示的满意对我来说比世界上其他人可能作出的任何评价都更为重要。无论如何,我希望资产阶级毕生都会记得我的痈。他们究竟怎样卑鄙,现在又有了新的证据!你知道,童工调查委员会已经工作五年了。在委员会的第一个报告于1863年出现以后,那些被揭露的部门立刻受到了“惩戒”。这次议会会议一开始,托利党内阁就通过沃尔波尔这株垂柳提出了一个法案,根据这个法案,委员会的全部建议虽然大大打了折扣,但都被通过了。受到惩戒的那些家伙,其中有规模庞大的金属加工厂的厂主,以及“家庭手工业”的吸血鬼,当时弄得很难堪,不敢说话。现在他们却向议会呈递请愿书,要求重新调查!说过去的调查是不公正的!他们指望改革法案[306]吸引住公众的全部注意力,让这件事趁刮起反对工联的狂风[316]的时候悄悄地私下了结。《报告书》中最丑恶的东西是这些家伙的自供。他们知道,重新调查的意思只能是“我们资产者所希望”的——剥削期限再延长五年!幸而我在国际中的地位使我能粉碎这些畜生的如意算盘。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是一个解除一百五十万人(成年男工还不计算在内)的痛苦的问题![317]
至于说到价值形式的阐述,那末我是既接受了你的建议,又没有接受你的建议,因为我想在这方面也采取辩证的态度。这就是说:第一,我写了一篇附录,把这个问题尽可能简单地和尽可能教科书式地加以叙述,第二,根据你的建议,把每一个阐述上的段落都变成章节等等,加上特有的小标题。我要在序言中告诉那些“不懂辩证法的”读者,要他们跳过x-y页而去读附录。[318]这里指的不仅是庸人,而且也是有求知欲的青年人等等。此外,这部分对全书来说是太有决定意义了。经济学家先生们一向都忽视了这样一件极其简单的事实:20码麻布=1件上衣这一形式,只是20码麻布=2英镑这一形式的未经发展的基础,所以,最简单的商品形式——在这种形式中,商品的价值还没有表现为对其他一切商品的关系,而只是表现为和它自己的天然形式不相同的东西——就包含着货币形式的全部秘密,因此也就包含着萌芽状态中的劳动产品的一切资产阶级形式的全部秘密。在第一次的论述(由敦克尔出版的)[注:卡·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编者注]中,只是当价值表现已经以发展的形式即作为货币表现出现时,我才对价值表现作应有的分析,从而避免了阐述中的困难。
你对霍夫曼[注:指奥·霍夫曼的《现代化学通论》。——编者注]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此外,你从我描述手工业师傅变成——由于单纯的量变——资本家的第三章结尾部分可以看出,我在那里,在正文中引证了黑格尔所发现的单纯量变转为质变的规律,并把它看做在历史上和自然科学上都是同样有效的规律。在正文的一条注释中(当时我正好听过霍夫曼的演讲)我提到了分子理论,但是没有提到霍夫曼,因为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给它上了一点光泽,而提到罗朗、热拉尔和维尔茨,后者是这一理论的真正创始人。[319]你的来信使我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这回事,因此我重阅了我的手稿。
在最近两星期,排印工作进展迟缓(只有四个印张),也许是因为降灵节的缘故。但是奥·维干德先生必须弥补这一点。附带说一下,你的书[注: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编者注]还可以弄得到。工人协会[注:伦敦德意志工人共产主义教育协会。——编者注]向奥·维干德订购了两本新的,并且已经收到了(1848年第二版[320])。
现在谈谈私事。
我的孩子们不得不在7月2日邀请其他的女孩子们来家参加舞会,因为她们在这一整年中没有请过客,只是被请,没能回请,可能因此失去自己的全部朋友。尽管我目前十分拮据,我不能不同意这件事,并且指望你的酒(克拉列特酒和莱茵酒),也就是指望你在下星期内把这些酒给我寄来。
第二,真是“祸”不单行,丽娜[注:舍勒尔。——编者注]也说下周来访。那时我的妻子欠她的五英镑必须归还,你知道,在挡住第一次债主风潮之后,我拿不出这笔钱了。
事实上,我对于那些答应给我钱而毫无消息(至少是到今天为止)的人非常愤怒。他们个人对我发生兴趣。我知道这一点。他们也知道,没有一定的安宁,我不能继续工作。然而他们还是毫无消息!
“高贵的”诗人弗莱里格拉特会得到一大笔款项[302]。这是由于向南美……中国(!)和西印度(!)的德国富人行乞获得很大的成功,因为这些人认为这是民族的事情!同时,弗莱里格拉特一家象从前那样生活相当阔绰,经常请客,经常赴宴。这就是伦敦的德国商人不是那么慷慨的一个原因。胖子本人(我的妻子曾去过他那里,她这样说)看来十分焦急、苦恼和沮丧。但是伊达[注:弗莱里格拉特的妻子。——编者注]容光焕发,象罂粟花一样,在她的生活中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愉快的时候。
热情问候莉希夫人。
你的 卡·马·
为了名誉的缘故,你必须替我要到龚佩尔特夫人的照片。
注释:
[256]蓝皮书(BlueBooks)是英国议会和外交部发表的资料和外交文件的总称。蓝皮书因蓝色的封皮而得名,英国从十七世纪开始发表蓝皮书,它是英国经济史和外交史的主要官方资料。
这里所说的是《童工调查委员会(1862年)》(《Children’s Employment Commission(1862)》)的五个报告书和《枢密院卫生视察员第八号报告书》,后一报告书附有医生汉特关于工人居住条件的报告,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二十三章中广泛地利用了汉特的报告。——第214、246、310、331页。
[302]指斐·弗莱里格拉特的崇拜者于1867年春天在德国居民中为这位因瑞士银行破产而破产的诗人筹募“人民补助金”的事情,为此目的在英国、德国和美国都成立了募捐委员会。关于募捐进展情况的报道,伦敦委员会经常在《海尔曼》报上发表。——第295、306、313、349、390页。
[306]1867年英国在大规模的工人运动的压力下实行了第二次议会改革。第一国际总委员会积极参加了改革运动(见注105)。新选举法规定降低选民的财产资格,在各郡每年缴纳十二英镑租金的承租人就有选举权,而在城市里,则赋与房主和房屋承租人,以及在一地居住一年以上并缴付十英镑以上的房租的房客以投票权。由于1867年的改革,英国选民的人数增加了一倍多,一部分熟练工人也获得了选举权。——第299、311、570页。
[313]指的是根据议会命令刊印的治安法官诺克斯和军医波洛克关于英国监狱中对政治犯(其中包括爱尔兰芬尼亚社社员)的待遇的报告:《英国监狱的国事犯待遇调查委员会委员报告》1867年伦敦版(《Report of Commissioners on the Treatment of the Treason-Felony Convicts in the English Convict Prisons》.London,1867)。——第306、310、317、322页。
[316]1867年2月任命了一个皇家委员会来调查英国工联的活动。调查是由于工联日益活跃而引起的,它旨在宣布工联为非法,或者至少限制它们的活动。为了对付政府的这个措施,工联在全国举行了许多群众大会和会议,并于1867年3月5—8日在伦敦召开了全国代表会议。皇家委员会并没有能够对工联提起控诉。——第311、314、350页。
[317]1867年对劳动条件进行的新的调查的结果,是1867年8月15日颁布了关于把工厂法的实施范围扩大到新的工业部门的法令;按照这个法令,不但在工厂工业中,而且在一系列部门的小企业中以及在家庭工业中,妇女和十八岁以下的儿童的工作日最长限制为十小时半。——第311页。
[318]马克思所写的、载在书的结尾的、《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章附录(《价值形式》),在该卷德文第二版和以后各版中,马克思作了某些修改,并且移入正文(见《资本论》第1卷第1章第3节);因此,在本卷第一版的序言中就不提这个附录了。——第311、319、328页。
[319]马克思是指《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版的第三章;在第二版和以后各版中,相当于它的是第三篇的五章(V—Ⅸ)。
在这里提到的第一版正文的注释中,维尔茨被说成是第一个科学地发展了分子理论的人。在对这个问题的历史作了补充的研究后,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的第二版(1872年)中没有提到维尔茨;在该卷第三版中,恩格斯还把对罗朗和热拉尔的作用的评价弄得更准确了(见《资本论》第1卷第9章注205a)。——第312页。
[320]弗·恩格斯的著作《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于1845年春天问世。未售出的那部分书,后来换上印有1848年字样的新的扉页出售。——第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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