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致劳拉·拉法格
勒-佩勒 1889年10月8日于伦敦 |
亲爱的劳拉:
我们的法国朋友是一伙多么伤感的人!因为保尔和盖得没有成功,他们似乎对一切都绝望了,而保尔也以为越少谈这次选举越好!不过,我倒觉得选举的结果并不是失败,而相对地说是胜利,这在英国和德国都值得记载下来。在初选中,我们获得六万至八万张选票,这完全足以说明我们几乎比可能派强一倍;他们 只有两个人当选[注:杜梅和若夫兰。——编者注](其中一个[注:若夫兰。——编者注]快死了),而我们当选的有博丹、提夫里埃和拉希兹,还有肯定与他们三人共命运的克吕泽烈和费鲁耳。这样就是五比二,如果处理适当,这就足以使这两个可能派分子处在完全无能为力的境地。但是,不管在英国还是在德国,影响大小不取决于议席的数目,而取决于获得的票数。所以我要你注意,让我们能尽早收到(譬如说至迟在下星期一早晨,如果可能,更早一些)我们候选人在初选和复选中所得的票数,以供《工人选民》和《社会民主党人报》之用。我相信,保尔决不会滥用“懒惰权”[注:借用拉法格的同名抨击文的标题。——编者注],以致拒绝给我们做这个小小的工作。
自然,盖得的失败是一件不幸的事情,虽然我曾考虑必须尽一切力量来防止他的失败,可是在初选时他只得到一千四百四十五张选票,这以后我就不大相信他会成功。对于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好忍受。把布朗热主义排除,对我们来说好处更大。法国的布朗热主义和英国的爱尔兰问题是我们道路上的两大障碍,这两个次要问题阻碍着一个独立的工人政党的建立。现在布朗热已经被打败,法国的道路已经扫清。同时,保皇派对共和国的冲击也已失败。这就意味着君主主义从实际的政治逐渐过渡到感情的政治,保皇派同机会主义派[57]接近,由两派形成一个新的保守党,这个保守的资产阶级政党同小资产阶级和农民(激进派[78])以及同工人阶级展开斗争;而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者会在斗争中马上胜过激进派,尤其在激进派已经如此声誉扫地之后。我并不期望一切都以这个简单的典型的形式进行,但是法国发展的内在逻辑一定能克服一切次要因素和障碍,尤其是因为这两种过时的(不单纯是资产阶级的)反动形式——布朗热主义和君主主义已经遭到了这样的惨败。我们只要求把一切次要因素都排除,为法国社会的三大部分人,即资产者、小资产者以及农民和工人扫清进行斗争的场所。我想我们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另外,费里已被排除,我想克罗弗德大娘是对的,她认为费里甚至对于他自己的党也是一个障碍[258]。殖民的冒险不再拦住道路,而新的资产阶级政党的建立不再会因为必须尊重费里主义的传统而受到阻碍。
所以我一点也不失望,相反,我在选举结果中看到明显的进步,看到形势显著明朗化。自然,开始的时候你们会有一个保守党的政府,但是这不会是以前那个只有资产阶级单一集团的政府。机会主义派同路易-菲力浦及基佐的“满意者”[259]一样,仅仅是法国资产阶级的一部分:那些人代表金融贵族,而这些人代表竭力要变成金融贵族的人。现在,你们将第一次有一个真正是整个资产阶级的政府。在1849—1851年,在梯也尔的领导下,普瓦提埃大街[260]也建立了一个整个资产阶级的政府。但它是靠两个敌对的保皇派休战而建立起来的,就它的本质来说,是暂时性的。现在,你们的政府将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人们对推翻共和国已经绝望,承认它是不可避免的权宜之计,所以这个资产阶级政府将有足够的能力维持到最后崩溃。
因为法国的资产阶级分裂为这样多的部分、派别和集团,所以人民时常被它欺骗。你们推翻了一个部分,譬如说金融贵族,就以为推翻了整个资产阶级。可是你们不过是让另一部分掌握政权罢了。这里有:(1)土地所有者——正统派[51]或一般的保皇派;(2)路易-菲力浦时期的老的金融贵族;(3)第二帝国的第二金融贵族集团;(4)大部分还需要给自己捞钱的机会主义派[57];(5)工商业资产阶级,尤其是外省的资产阶级,他们实际上通常追随执政的集团,因为他们自己是分散的和没有共同中心的。现在,所有这些集团将不得不作为“温和派”和“保守派”联合起来,放弃那些造成他们分裂的旧信条和党派口号,第一次作为“统一而不可分割的”资产阶级来行动。就是这种资产阶级的集中,会使最近时常讲到的一切共和主义的集中和其他集中具有它的真正意义。这将是一大进步,因为它将逐渐引起激进派的崩溃和社会主义者的真正集中。
啊!这个好题目谈得已够多了。我希望龙格今晚能来我这里,我想听听他的高见。他的落选使我感到遗憾,因为对他来说,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牵涉到他个人的事情。
赛姆·穆尔经过塞拉勒窝内后至今没有消息。杜西曾去见他的兄弟,但是他的兄弟正好不在家。这样,我们就不知道他的家属是否有他的消息。
尼姆整个夏天都在大谈你的花园和那里的蔬菜和水果。现在她特别嘱咐要我告诉你,她正焦急地等待着她的那一份快要熟的梨、葡萄和其他好东西。
随信附上二十英镑支票一张,请交给保尔。
永远是你的 老弗·恩格斯
注释:
[51]正统派是法国于1792年被推翻的、代表世袭大地主利益的波旁王朝长系的拥护者。在1830年,该王朝第二次被颠覆以后,正统派就结成了政党。——第42、278页。
[57]机会主义派是对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代表大资产阶级利益的法国温和的资产阶级共和派的称呼。——第45、96、122、258、277、278、280、508页。
[78]激进派是八十至九十年代法国的一个议会党团。它是从温和的资产阶级共和派(“机会主义派”)的政党中分裂出来的,继续坚持事实上已被共和派抛弃了的一系列资产阶级民主要求:废除参议院,教会和国家分离,实施累进所得税,等等。为了把大批选民吸引到自己方面来,激进派也要求限制工作日、颁发残废者抚恤金和实行其他一些具有社会经济性质的措施。克列孟梭是激进派的首领。1901年激进派在组织上形成为一个主要是代表中小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党。——第71、96、113、258、277页。
[258]指1889年10月8日《每日新闻》上的一篇文章,题为《法国的选举。新议院的组成》(《The French elections.Composition of the new chamber》)。——第277页。
[259]“满意者”——1848年革命前夜支持基佐政府的法国众议院的反动的多数派。在议院讨论证明统治集团中存在营私舞弊的许多事实时,这些议员声明,他们对政府的解释表示“满意”。——第278页。
[260]指普瓦提埃大街委员会,即所谓秩序党的领导机关。秩序党是法国两个保皇派——正统派(波旁王朝的拥护者)和奥尔良派(奥尔良王朝的拥护者)——的联合组织。这个产生于1848年的保守的大资产阶级的政党,从1849年到1851年12月2日政变期间,在第二共和国的立法议会中一直占据领导地位。——第2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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