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马克思致弗里德里希·波尔特
纽约 1871年11月23日[于伦敦] |
波尔特朋友:
昨天同时收到了您的来信和左尔格的报告。[336]
(1)首先谈一谈总委员会对纽约联合会委员会的态度。我相信,我当时寄给左尔格的那些信(以及给施佩耶尔的信,此信我允许他私下给左尔格看)[注:见本卷第315—316、320—322、323—324页。——编者注],已经消除了您所代表的德国人支部[337]的极端错误的意见。
在合众国,象在即将成立国际的其他任何国家一样,总委员会最初不得不授予个别人以全权,并委派他们担任国际的正式通讯员。[328]然而,自从纽约委员会有所巩固以来,尽管还不能立即取消这些通讯员,但他们相继停止了自己的活动。
同以前委派的全权代表的正式通信,早就只限于在埃卡留斯和杰塞普之间进行了,而我从您本人的信中知道,您丝毫没有抱怨后者。
但是,除了埃卡留斯以外,就再没有人和合众国正式通信了,只有我和杜邦例外,杜邦当时是法国人支部的通讯员,就他进行的通信来说,也仅限于这些法国人支部。
除了您和左尔格以外,我根本没有和其他人进行过正式的通信。我和齐·迈耶尔的通信是私人通信;他从未公布过通信中的任何东西,这种通信按其内容说也决不可能妨碍或者损害纽约委员会。
另一方面,毫无疑问,乔·哈里斯,也许还有布恩——总委员会的两个英国委员——在同纽约等地的国际会员进行私人通信。他们两人属于已故的布朗特尔·奥勃莱恩派[327],满脑子是诸如货币流通的愚蠢思想和虚假的妇女解放之类的胡思乱想。因此,他们是纽约第十二支部[338]以及一切与之气味相投的支部的天然同盟者。
总委员会无权禁止委员们进行私人通信。但是,如果我们得到证明,这种私人通信被冒充为正式的通信或者妨碍总委员会的活动——不管是拿去在报刊上发表,还是被利用来同纽约委员会争吵,——那末,就要采取必要措施来制止这种胡作非为。
这些奥勃莱恩派尽管很愚蠢,但是在总委员会中形成一种常常是十分必要的、与工联主义者相对抗的力量。他们比较革命,在土地问题上比较坚定,较少民族主义,不易为资产阶级用各种方式所收买。否则他们早就被驱逐出去了。
(2)当我知道德国人第一支部怀疑总委员会有些偏爱资产阶级博爱主义者和宗派主义者或浅薄之徒的团体以后,我感到异常惊讶。事情恰恰相反。
成立国际是为了用真正的工人阶级的战斗组织来代替那些社会主义的或半社会主义的宗派。只要看一下最初的章程[注:卡·马克思 《协会临时章程》。——编者注]和成立宣言就会发现这一点。另一方面,要不是历史的进程已经粉碎了宗派主义,国际就不可能巩固。社会主义的宗派主义的发展和真正工人运动的发展总是成反比。只要工人阶级还没有成熟到可以进行独立的历史运动,宗派是有其(历史的)理由的。一旦工人阶级成熟到这种程度,一切宗派实质上就都是反动的了。可是,在国际的历史上还是重复了历史上到处出现的东西。陈旧的东西总是力图在新生的形式中得到恢复和巩固。
国际的历史就是总委员会对那些力图在国际内部巩固起来以抗拒真正工人阶级运动的各个宗派和各种浅薄尝试所进行的不断的斗争。这种斗争不仅在历次代表大会上进行,而且更多的是在总委员会同个别支部的非正式的商谈中进行。
在巴黎,由于蒲鲁东主义者(互助主义派[339])是协会的创始人之一,在最初几年他们自然就掌握了巴黎的领导权。后来,在那里自然又成立了一些和他们相对立的集体主义派、实证论派等等的团体。
在德国有拉萨尔集团。我个人和声名狼藉的施韦泽通过两年信,并且无可争辩地向他证明了,拉萨尔的组织是一个纯粹的宗派组织,这种组织是和国际所追求的真正工人运动的组织相敌对的。他不理解这一点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
1868年底俄国人巴枯宁参加了国际,目的是要在国际内部建立一个以他为首领的叫做“社会主义民主同盟”的第二个国际。他这个没有任何理论知识的人妄图在这个特殊组织中代表国际进行科学的宣传,并把这种宣传变成国际内部的这个第二个国际的专职。
他的纲领是东一点西一点地草率拼凑起来的杂拌——阶级平等(!),以废除继承权作为社会运动的起点(圣西门主义者的胡说),以无神论作为会员必须遵守的信条,等等,而以放弃政治运动作为主要信条(蒲鲁东主义的)。
这种童话在工人运动的现实条件还不大发展的意大利和西班牙曾经受到欢迎(现在也还受到一定的支持),在瑞士罗曼语区和比利时的一些爱好虚荣的、沽名钓誉的空论家中间也受到欢迎。对巴枯宁先生来说,学说(从蒲鲁东、圣西门等人那里乞取而拼凑成的废话)过去和现在都是次要的东西——仅仅是抬高他个人的手段。如果说他在理论上一窍不通,那末他在干阴谋勾当方面却是颇为能干的。
几年来总委员会都不得不对这种阴谋(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法国蒲鲁东主义者的支持,特别是在法国南部)进行斗争。最后,总委员会根据代表会议的决议(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和第九项、第十六项、第十七项)给予了早已准备好的打击。[340]
不言而喻,总委员会不会在美国支持它在欧洲所反对的东西。决议的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和第九项现在给了纽约委员会一种合法的武器来消除一切宗派主义和浅薄之徒的团体,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把它们清除出去。
(3)纽约委员会如果能在给总委员会的正式信件中表示完全同意代表会议的决议,那就好了。
巴枯宁(此外,第十四项决议——关于在《平等报》上发表涅恰也夫审判案——使他个人受到威胁,因为这会揭穿他在俄国的卑鄙行径)正在尽一切可能,利用他的残存党羽对代表会议提出抗议。
为此目的,他与日内瓦和伦敦的一部分堕落的法国流亡者(不过人数不多)建立了联系。他所提出的口号说,总委员会受着泛日耳曼主义(或俾斯麦主义)的统治。这是指下述不可饶恕的事实而言,即我是德国人,实际上在总委员会中具有决定性的精神影响。(请注意:在总委员会中,德国人在数量上比英国人和法国人都少三分之二。可见,罪孽在于英国人和法国人在理论方面受着德国人的统治(!),而他们把这种统治即德国的科学认为是十分有益的,甚至是必要的。)
在日内瓦,在一个资产阶级太太安得列·莱奥女士(她在洛桑代表大会上竟无耻到向凡尔赛刽子手告发费雷[341])的庇护下,他们出版了《社会革命报》,该报在同我们论战时几乎完全使用了《日内瓦报》这个欧洲最反动的报纸所使用的语言。
在伦敦,他们设法建立了法国人支部,这个支部的典型活动,您可以在我附上的《谁来了!》第42号上看到(同时参看载有我们法国书记赛拉叶的信件的那一号)[342]。这个支部由二十人组成(其中许多人是密探),它没有得到总委员会的承认[322],而另外一个人数要多得多的支部得到了承认[343]。
实际上,尽管这一帮坏蛋耍阴谋,但是我们在法国和俄国仍进行着广泛的宣传,在俄国,巴枯宁得到应有的评价,我的著作《资本论》恰好目前正在印成俄文本[344]。
上述法国人支部(没有得到我们的承认,现在处于完全瓦解的状态)的书记,就是那个被我们作为密探开除出协会的杜朗[345]。
主张放弃政治的巴枯宁的信徒,里昂的勃朗和阿尔伯·里沙尔,现在是领取报酬的波拿巴奸细,我们手中有这方面的证据。贝济埃(法国南部)的通讯员布斯凯(也是这个日内瓦集团的),据地方支部报告,是个警察![346]
(4)关于代表会议的决议,应当指出,所有的版本已在我手头,我首先把它们寄给了最远的据点纽约(左尔格)。
如果在报刊上过早地出现关于代表会议的报道(一半是假的),那末,这是一个会议代表[注:指埃卡留斯。——编者注]的过错,总委员会已对这个人开始进行调查[注:见本卷第474页。——编者注]。
(5)至于华盛顿支部[299],它起初请求总委员会把它当作独立支部与它建立联系。如果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那末再谈这个问题就是多余的了。
至于支部,一般地需要指出如下几点:
(a)根据章程第七条[注:卡·马克思 《国际工人协会的共同章程和组织条例》。——编者注],希望保持独立的支部可以直接向总委员会提出关于接受的问题。(“并不排斥独立的地方性团体同总委员会发生直接的联系”。)条例的第二节第四条和第五条是:“每一个想加入国际的新支部或团体〈指“独立的地方性团体”〉,必须立即将其申请通知总委员会”(第二节第四条),“总委员会有权接受或不接受新的支部……”(第二节第五条)。
(b)但是,根据条例第五条[注:第二节第五条。——编者注],总委员会在关于接受的问题上应当先听取联合会或联合会委员会的意见,等等。
(c)根据代表会议的决议(见条例第五节第三条),采取宗派名称等等或者(第五节第二条)没有定名为国际工人协会支部的支部,将根本不予接受。
本信的内容请通知您所代表的德国人支部,并请遵照办理,但不要公布。
敬礼和兄弟情谊。
卡尔·马克思
《资本论》的英文本或法文本,都还没有出版。法文版的准备工作曾进行过,但是由于最近的事件而中断了。[347]
埃卡留斯根据我的建议被委派为北美各支部(法国人支部除外,其书记是勒穆修)的书记。但是,我仍将愉快地答复您或左尔格向我提出的私人质询。《爱尔兰共和国》上关于国际的文章,恩格斯已寄到意大利去发表了。
载有关于总委员会会议报道的《东邮报》,今后将按期寄给纽约的左尔格。
请注意:关于政治运动:
工人阶级的政治运动自然是以夺得政权作为最终目的,为此当然需要一个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在经济斗争中成长起来的工人阶级的预先的组织。
但是另一方面,任何运动,只要工人阶级在其中作为一个阶级与统治阶级相对抗,并试图从外部用压力对统治阶级实行强制,就都是政治运动。例如,在某个工厂中,甚至在某个行业中试图用罢工等等来迫使个别资本家限制工时,这是纯粹的经济运动;而强迫颁布八小时工作日等等法律的运动则是政治运动。这样,到处都从工人的零散的经济运动中产生出政治运动,即目的在于用一种普遍的形式,一种具有普遍的社会强制力量的形式来实现本阶级利益的阶级运动。如果说这种运动以某种预先的组织为前提,那末它们本身也同样是这种组织发展的手段。
在工人阶级在组织上还没有发展到足以对统治阶级的集体权力即政治权力进行决定性攻击的地方,工人阶级无论如何必须不断地进行反对统治阶级政策的鼓动(并对这种政策采取敌视态度),从而使自己在这方面受到训练。否则,工人阶级仍将是统治阶级手中的玩物,法国的九月革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格莱斯顿先生及其同伙在英国到现在还能够耍把戏也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这一点。
注释:
[336] 指北美各支部中央委员会关于1871年10月份的工作报告。——第330页。
[337] 指纽约德国人第一支部,它是在美国的国际最老的支部,来源于德国革命流亡者1857年创立的共产主义者俱乐部;在这个俱乐部中起重大作用的是一批以前的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和马克思的战友。俱乐部的成员在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德国工人联合会中起了领导作用。1869年12月,该联合会参加了国际,取名第一支部。第一支部对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者为自己的利益而利用在美国的国际组织的企图,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它坚定地支持总委员会反对巴枯宁派、拉萨尔派和工联派的斗争。——第331、421页。
[328] 在北美各支部中央委员会成立以前,总委员会与美国的国际各支部的联系是通过受总委员会委托的当地常驻通讯员。给齐·迈耶尔和奥·福格特的委托,是1868年9月29日由总委员会批准的。——第324、331页。
[327] 指布朗特尔·奥勃莱恩的社会改良主义观点的信徒,即前宪章派。他们提出了奥勃莱恩的建立交换银行的空想计划,在交换银行中,生产者可以用他们供给商店的成品取得交换证券。按照他们的计划,工人们应以所得的证券在专门的生产合作社中换取产品。在他们看来,实行这种生产合作社制度,就会使工人摆脱资本主义的奴役。——第323、331页。
[338] 纽约第十二支部(以及第九支部)是企图利用在美国的国际来实现其资产阶级改革纲领的资产阶级改良主义分子创立的。在总委员会拒绝承认它是美国的领导支部之后(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716页),第十二支部把一切小资产阶级分子联合在自己周围,掀起了反对总委员会的运动。这引起了美国的无产阶级支部和小资产阶级支部的分裂。总委员会于1872年3月把第十二支部开除出国际(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8卷第56—59页),此决定于1872年9月得到海牙代表大会的批准。——第331、669页。
[339] 互助主义派是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蒲鲁东主义者的自称。他们提出了一个小资产阶级的改良主义计划:用组织互助(如建立合作社、互助会等)的办法来解放劳动者。——第333页。
[340] 指1871年伦敦代表会议的下列决议:《关于各国委员会等组织的名称》(第二项决议第1、2、3条);《关于工人阶级的政治行动》(第九项决议);《关于社会主义民主同盟》(第十六项决议)以及《关于瑞士罗曼语区的分裂》(第十七项决议)(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451—452、454—456、458—459、459—460页)。——第334、349页。
[341] 马克思指的是安得列·莱奥1871年在和平同盟洛桑代表大会上的发言,莱奥在发言中把费雷和里果称为公社的仿佛曾要求采取血腥措施的凶险人物,而当时费雷被关在狱中。——第334页。
[342] 1871年11月16日《谁来了!》第39号上刊登了11月11日法国通讯书记赛拉叶以总委员会的名义致该报编辑韦梅希的信,信中指出,总委员会对该报根据非正式来源刊登伦敦代表会议决议一事不负责任。赛拉叶还指出对特别决议所作的歪曲;这项决议说:“德国工人在普法战争期间尽到了自己的职责。”(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457页)
1871年法国人支部的十五名成员在1871年11月19—20日《谁来了!》第42号上发表了《抗议书》,作为对赛拉叶的信的答复。他们怀疑1871年伦敦代表会议法国代表和总委员会法国委员的权力,并且反对赛拉叶本人。他们对上述决议进行露骨的沙文主义性质的攻击。——第335页。
[322] 1871年法国人支部是由一部分法国流亡者于1871年9月在伦敦组成的。支部的领导同在瑞士的巴枯宁派建立了密切的联系,同他们勾结起来行动,同他们一起攻击国际的组织原则。1871年法国人支部章程发表在该支部的机关报《谁来了!》上,这一章程在1871年10月14日总委员会的非常会议上被提交给总委员会,并交由总委员会的一个专门委员会来审查。在10月17日的会议上,马克思代表该委员会做了关于支部章程的报告,并提出一个决议案,这个决议案得到总委员会的一致批准(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471—474页)。在决议中指出,支部章程的某些条文与共同章程抵触,这使它加入国际发生困难;建议支部修改这些条文,以适应国际的章程。支部在10月31日的信中声明不同意总委员会的决议,并对总委员会进行了攻击,对总委员会的一般权力提出异议。支部的答复经委员会讨论后,于1871年11月7日被提交总委员会讨论。法国通讯书记赛拉叶提出了马克思写的决议案,这个决议案得到总委员会的一致批准(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499—504页)。以后支部便瓦解为几个小组。——第320、335、359、361、393、401、418、669页。
[343] 指1871年11月由巴黎公社流亡者的无产阶级分子组成的伦敦法语支部。1871年11月18日该支部通过了章程,并于1872年2月得到总委员会的批准。根据这个章程,任何国家的公民,凡承认国际工人协会的原则,均可成为该支部的成员。支部的领导是由七名委员组成的委员会,其职责是与总委员会保持联系,积极宣传国际的思想。伦敦法语支部的成员中有马格里特、勒穆修、沃尔弗斯等,该支部支持总委员会反对一部分法国流亡者(韦梅希等等)的小资产阶级观点的斗争。——第335、349、361、385页。
[344] 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俄文版于1872年3月底出版,其印数在当时来说是相当多的,共三千册。《资本论》很快就销售一空,这出乎沙皇书报检查机关的意料之外,沙皇书报检查机关所以允许发行这本书完全是基于下述原因,即认为《资本论》是“很少人能理解的著作”。马克思非常称赞的《资本论》第一卷俄译本是由洛帕廷和丹尼尔逊翻译的。——第335、478、488、679页。
[345] 1871年10月7日总委员会的非常会议审查了替法国警察机关效劳、并以1871年法国人支部领导者之一的身分混进国际的杜朗进行间谍活动的问题。杜朗同警察官员的来往信件曾被提交总委员会。按照警察机关的指示,杜朗应该打入伦敦代表会议充当密探,并且钻进总委员会。关于开除杜朗的决议是由恩格斯起草并在总委员会会议上提出的(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469页)。——第335、347页。
[346] 国际贝济埃支部和佩泽纳斯支部曾于1871年11月13日写给赛拉叶一封信,揭发布斯凯是在警察局服务的人,要求把他开除出国际。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社会主义民主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一文中引用了这封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8卷第429—430页)。——第335、350、386、396页。
[299] 北美各支部中央委员会建议所有支部向中央委员会提供自己成员及其职业和地址的名单。华盛顿第二十三支部在回答中声明,它打算不同中央委员会保持直接的关系,而同伦敦的国际总委员会保持直接的关系。
章程第六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6卷第601页。——第295、315、335页。
[347] 《资本论》第一卷法译本是由国际巴黎支部成员沙·凯累尔翻译的。凯累尔于1869年10月着手工作。他曾把译稿寄给马克思,马克思作了修改;到1870年4月大约已有四百页译稿。凯累尔参加了巴黎公社,公社失败后流亡瑞士,与巴枯宁派关系密切,因而马克思和他断绝了来往。《资本论》第一卷完整的法译本是由约·鲁瓦完成的。——第3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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