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卡尔·考茨基[221]
苏黎世 1884年9月20日于伦敦 |
亲爱的考茨基:
随信将稿子用印刷品挂号寄还。
你评洛贝尔图斯的文章[注:卡·考茨基《洛贝尔图斯的〈资本〉》。——编者注],有关经济方面写得很好,但我还是反对你在那些自己明知没有把握的领域下武断的论断,你这样也就把弱点暴露给施拉姆,这个人是很会抓住这些弱点的。
这特别表现在对待“抽象”这个问题上,一般说来,你的确过于贬低“抽象”了。这里的区别在于:
马克思把存在于事物和关系中的共同内容概括为它们的最一般的思想表现,所以他的抽象只是用思想形式反映出已存在于事物中的内容。
与此相反,洛贝尔图斯给自己制造出一种或多或少是不完备的思想表现,并用这种概念来衡量事物,让事物必须符合这种概念。他寻求事物和社会关系的真正的、永恒的内容,但是它们的内容实质上是易逝的。这样就有了真正的资本。这不是目前的资本,目前的资本只是概念的不完备的体现。他不从目前的、唯一实际存在的资本里面得出资本概念,却为了从今天的资本达到真正的资本,去求助于孤立的人们,询问在他们的生产当中能体现为资本的是什么。当然是单纯的生产资料。这样一来,就干脆把真正的资本和根据不同情况有时是资本有时不是资本的生产资料混在一起。这样一来,资本的一切坏的特性,即一切真实的特性就都从资本中排除掉了。于是他就可以要求真实的资本必须符合这个概念,就是说,它只行使单纯的社会生产资料的职能,抛弃一切使它成为资本的东西,然而它仍旧是资本,也正因为如此,它才成为真正的资本。
你对价值也采取了类似的态度。现在的价值是商品生产的价值,但随着商品生产不再存在,价值也就“变了”,就是说,价值本身还存在,只是形式改变了。实际上,经济价值这个为商品生产所特有的范畴,将同商品生产一起消失(见《反杜林论》第252—262页[222]),就象它在商品生产以前并不存在一样。劳动同产品的关系,无论在商品生产以前或以后,都不用价值形式来表现。
幸好,施拉姆在哲学问题上也不高明,而且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这些弱点你都很好地看出和指出来了。
其次:
(1)施拉姆知道不是产生于——直接或间接地——生产方式的物质利益。关于这个问题,可参看马克思的《批判》序言[223],在那里叙述得简短明了,只用了二十行字。
(2)洛贝尔图斯对现代社会的批判,早在他以前很久,英国和法国的空想主义者以及李嘉图以后的以李嘉图价值理论为基础的社会主义经济学派就已经提出来了,而且提得同样好,甚至更好;其中有一些马克思在《贫困》第49—50页上引用了[224]。
(3)马克思讲的鲁滨逊[注:《资本论》第一卷(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93—96页)。——编者注],是真正的鲁滨逊,即丹尼尔·笛福原书中的鲁滨逊,连次要的情节——从难船上抢救出来的零碎物件等等,都是从原书里取来的。他后来又有了他的星期五,他是一个遭遇船难的商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当时还贩卖奴隶。总之,这是一个真正的“资产者”。
(4)谈马克思主义历史学派,无论如何还为时太早。要是我,就压缩你的答复的这一部分,并首先引证马克思自己的话:《批判》中上述那一处,其次是《资本论》本身,特别是原始积累[225],施拉姆在那里也能找到有关母鸡和鸡蛋的材料。
一切资产阶级分子现在都聚集在洛贝尔图斯的周围,这实在是好极了。我们不能指望比这再好的了。
你们的《贫困》译稿[81],谅你们已经收到。我上一个星期日发出的一封信,内有捐给选举基金的钱,谅爱德也已收到。
杜西请求以后给她寄《社会民主党人报》等,地址是:
伦敦西中央区大罗素街55号艾威林夫人。
你的 弗·恩·
现将倍倍尔的信寄还。
1、2月间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了。
《今日》变成了真正的“诸家论坛”,就是说变成了谁都可以在上面写文章表示拥护社会主义还是反对社会主义的杂志。下一期将刊登一篇对《资本论》的批判文章![注:菲·亨·威克斯蒂德《对〈资本论〉的批判》。——编者注]他们约我反驳这篇文章,他们没有讲作者是谁。但是,我谢绝了。德赖斯代尔博士也在那上面写了篇文章[注:查·罗·德赖斯代尔《国家的治贫措施》。——编者注],他引用了你的东西;伯罗斯的回信已收到,他打听你。我已采取了必要的办法,但比较慎重,因为我不知道德赖斯代尔有没有你的书[注:卡·考茨基《人口增殖对社会进步的影响》。——编者注]。
注释:
[81]指的是把马克思用法文写的1847年在布鲁塞尔和巴黎出版的《哲学的贫困。答蒲鲁东先生的〈贫困的哲学〉》一书译成德文一事。最初是爱·伯恩施坦翻译,后来卡·考茨基也参加了。恩格斯校订了译文,专门给这个版本写了序言,并加了许多注释。该书由狄茨出版社于1885年1月下半月在斯图加特出版。——第73、80、99、136、138、147、150、166、191、202、205、207、211、212、282页。
[221]在这封信中恩格斯评论了考茨基驳施拉姆的文章。德国社会民主党人、改良主义者卡·奥·施拉姆曾把他的《卡·考茨基和洛贝尔图斯》(《K.Kautsky und Rodbertus》)一文的手稿送到《新时代》杂志编辑部发表,他在该文内猛烈攻击以前在该杂志发表的考茨基的一篇文章《洛贝尔图斯的〈资本〉》。施拉姆的文章和考茨基的题为《回答》(《Eine Replik》)的答辩文章,发表在1884年《新时代》第11期上。——第209、228页。
[222]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0卷第324—338页。——第210页。
[223]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7—11页。——第210页。
[224]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110页。——第210页。
[225]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781—832页。——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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