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致南尼达·菲力浦斯
扎耳特博默耳 1861年4月13日于爱北斐特 |
南尼达小姐
我亲爱的表妹:
我从柏林寄出的一封信[注::见本卷第584—586页。——编者注],料想你已经收到,尽管你是那样残忍,连一句话都不赏给自己的崇拜者。请问我的忍心的小妖精,你怎样能证明这种行为是对的呢?难道你不知道,我受到一大群庸人的包围,数不清的迂腐的美女和讨厌的女学究想方设法要把我变成一头驴子?你知道,古代的瑟西把乌利斯的同伴们变成了猪。而这些现代的瑟西们实在文明,竟想把人变成驴子。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你就没有责任来搭救我吗?你小心我报复,我会同Waradje [注::这个废弃不用的荷兰字《waaràtje》(“真是如此”),是希尔德布兰德的小说《映画镜》中一个人物的用语。这里大概是指牧师罗德黑岑。——编者注]一起搞阴谋来破坏你那宁静的心境。
“到亲爱的祖国去”[注::席勒《威廉·退尔》第二幕第二场。——编者注]——是句很好的名言,但是我可以完全信赖地告诉你,德国这个国度美妙得最好不要在那里生活。至于我,要是我完全自由,而且又没有某种可以称作“政治良心”的东西驱使我,那我决不会离开英国而去德国,更不会去普鲁士,而且无论如何不会去这个可怕的柏林,不管它有什么“沙土”[545]、“教育”和“最聪明的人”。
在柏林,凡是有点血气,因而可能感到沮丧的人,当然都非常渴望有人同他们共患难。如果把完全笼罩着这个城市的苦闷,分给更多的人来承担,那末每一个人就有希望分担得少一些。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哈茨费尔特伯爵夫人,这个拉萨尔的埃吉丽亚,费尽心机要延长我在愚蠢的军阀制度的首都逗留的时间。昨天她作了最后一次尝试,我们之间有这么一段轻佻的谈话:
她:“只要一有可能,您就离开柏林,您是这样来答谢我们对您的友情吗?”
我:“完全相反。我把在这个城市逗留的时间延长得超过了预定的期限,正是由于您的殷勤使我舍不得离开这个撒哈拉。”
她:“那我要更加殷勤些。”
我:“那我就别无他法,只好逃跑了。不然我就再也不能回到伦敦,而天职在召唤我回去。”
她:“这是对一个女人的极好的恭维:她的殷勤竟至于把您赶跑!”
我:“您不是柏林。如果您想向我证明您的殷勤是真挚的,那就跟我一起逃跑吧。”
她:“但是我怕您在头一个站就要把我扔下了。”
我:“我不能完全担保不在最近一站‘离别姑娘’[注::套用古爱尔兰歌曲的叠句:“同我离别了的姑娘”(《The girl I left behind me》)。——编者注]。您知道,提修斯同希腊的美人[注::阿莉阿德尼。——编者注]逃跑后,在一个什么地方把她扔下了,这时巴考士神立即从奥林帕斯山降下,把被抛弃的美人抱在怀里,带到了一个永远欢乐的住处。因此,我不怀疑,有一个神已经在柏林外面的头一个火车站等候着您,如果我使您失去这样一次约会,那我就是一个最残酷的人了。”
好了,逗趣得够了。说实在的,我一想到很快又能看到你和在博默耳的全家人,就感到非常幸福。代我向你的“情敌”[注::罕丽达·范·安罗伊。——编者注]问好,请告诉她,最深厚的感情是最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她正是应该这样来理解我的沉默,理解我直到现在还保持着的尊敬的沉默。
我的小迷人精,再见了,不要完全忘了你的漫游的骑士。
卡尔·马克思
注释:
[545]柏林位于沙土壤很多的勃兰登堡省的中央。——第5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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