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58年2月1日于[伦敦]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格拉弗顿坊9号 |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
五英镑收到了。看来,两封信同时送到(一封信我是星期四发的,另一封信是星期五发的)这件事,说明邮局扣留流亡者的信,并加以检查等等。
新确定的《B》字头条目是:《比达索阿〔Bidassoa〕》(会战)、《布伦海姆〔Blenheim〕》(同上)、《缅甸〔Burmah〕》(战争)、《博马尔松德〔Bomarsund〕》(围攻)、《博罗迪诺〔Borodino〕》(会战)、《布里西亚〔Brescia〕》(强攻)、《桥头堡〔Bridge-head〕》、《毕洛夫〔Bülow〕》、《布达〔Buda〕》(围攻)、《贝雷斯福德〔Beresford〕》、《崖路〔Berme〕》。德纳说“其中大多数我以前已经向您要过”,这是弄错了。他把你的《B》字头条目单同他自己的混淆起来了。他自己只要求写下面的条目:
《炮座〔Barbette〕》、《棱堡〔Bastion〕》、《刺刀〔Bayonet〕》、《巴克莱-德-托利〔BarclaydeTolly〕》、《Battery》、《会战〔Battle〕》、《贝姆〔Bem〕》、《卞尼格先〔Bennigsen〕》、《贝尔蒂埃〔Berthier〕》、《贝尔纳多特〔Bernadotte〕》、《贝西埃尔〔Bessières〕》、《露营〔Bivouac〕》、《掩障〔Blindage〕》、《布吕歇尔〔Blücher〕》、《勃鲁姆〔Blum〕》、《玻利瓦尔〔Bolivar〕》、《爆炸弹〔Bomb〕》、《炮手〔Bombardier〕》、《炮击〔Bombardment〕》、《两桅小炮艇,防弹工事,炮艇〔Bomb-Ketch,Bomb-Proof,Bomb-Vessel〕》、《垛墙〔Bonnet〕》、《博斯凯〔Bosquet〕》、《布里昂〔Bourrienne〕》、《桥〔Bridge〕》(浮桥)、《布朗〔Brown〕》(乔治爵士)、《布律恩〔Brune〕》、《毕若〔Bugeaud〕》。(所有这些,蠢驴都已经收到了。)
《弹射器》的材料(不多)我已给你准备好。《野营》的大部分也已经搞好了(不过,关于希腊的野营我还需查阅瓦克斯穆特写的《希腊古代》,关于犹太人的野营还需查阅德·韦特的著作[224])。由于必须列举许多各种各样的枪闩等等,《雷管》的写作弄得很详细。如果中间不是德纳下了新的命令,那我已经把这篇糟糕东西搞完了。现将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寄上。此外,每逢我去博物馆,都需要查许多材料,以致一眨眼时间就到了(现在仅开馆到四点)。而且到那里还要走路。这样就浪费了许多时间。
明快的拉萨尔所写的《晦涩哲人赫拉克利特》,实际上是一部非常无聊的作品。赫拉克利特借以阐明肯定和否定的统一的许许多多形象,拉萨尔都一一提到了,并趁此机会给我们献出黑格尔《逻辑学》中的某些片断,而这个逻辑学未必能因此就博得好评;而且他总是唠唠叨叨地说一大套,就象一个小学生要在一次作业中证明,他已经把它的“本质”、“现象”以及“辩证过程”都掌握了。如果一个小学生作这样的抽象推理,那末就可以深信:他的思维过程只能准确地按照开好的方子、按照神圣化了的形式进行。我们的拉萨尔也正是这样。看来这个家伙曾妄想通过赫拉克利特来阐明黑格尔的逻辑学,而且老是丝毫不知疲倦地一再开始这种过程。他竭力炫耀他的博学。但是每一个内行人都知道,只要有时间和金钱,并且象拉萨尔先生那样,能够随心所欲地叫人直接把波恩大学图书馆的书送到家里去,这种引文展览是不值什么钱的。可以看出,这个家伙自以为戴上这种闪闪发光的语文学的装饰品就显得非常“伟大”,他的一举一动都完全象一个生平第一次穿上时髦衣服的人那样文静娴雅。因为大多数语文学家都不具备赫拉克利特常用的思辨概念,所以每个黑格尔分子都有无可争辩的特长——能理解语文学家所不理解的东西。(如果一个人不精通德国哲学,而因为他学习希腊语,就精通了希腊哲学,这倒是很奇怪的。)拉萨尔先生不是简单地把这一点看成不言而喻的事情,而是把这一切用冒牌的莱辛方式奉送给我们。这是以烦琐的法学家方式的黑格尔的解释去反对语文学家因缺乏专门知识而弄错的解释。这样一来,我们就得到双重的享受:首先,给我们完整地复制了我们几乎已逐渐淡忘的辩证事物;其次,给我们拿出这种“思辨的遗产”,把它当做拉萨尔先生一种特别的语言学和法学方面的博学多才去反对非思辨的语文学家。可是,不管这个家伙怎样大言不惭,说什么赫拉克利特是迄今为止的一部深奥的著作,其实他对黑格尔在《哲学史》中所说的绝对没有加进一点新的东西。他不过说得详细一点,而要做到这一点,两个印张自然就完全够了。这家伙更没有想到要说出关于辩证法本身的某些批判思想。如果把赫拉克利特的片断全部印在一起,也不见得有半个印张。只有用可怕的“人”[注:指哈茨费尔特伯爵夫人,见本卷第259页。——编者注]的钱印书的家伙,才能以这样的借口把六十印张的两卷书拿去问世。
《晦涩哲人赫拉克利特》有一句名言,他想用这句名言解释一切事物都向它们的对立面转化,他说:“金变万物,万物变金。”拉萨尔说,黄金在这里就是货币(这是正确的),而货币就是价值。也就是说,是观念的东西,是一般,是一(价值),而物则是实在的东西,是特殊,是多。他利用这一惊人的论断,是为了在一个长长的注释中表明他在政治经济学这门科学中的发现的重大意义。每句话都是错误,但都是用惊人的自负的口气说出来的。单是从这样的一个注释中我就看出,这个家伙竟打算在他的第二部大作中用黑格尔的方式来阐述政治经济学[225]。但是使他遗憾的是,他会看到:通过批判使一门科学第一次达到能把它辩证地叙述出来的那种水平,这是一回事,而把一种抽象的、现成的逻辑体系应用于关于这一体系的模糊观念上,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正如我在接到他的第一封妄自尊大的信以后马上写给你的信中所说的,老年黑格尔派和语文学家们发现在一个享有伟大革命家声誉的青年人身上居然有这样古老的气质,实际上一定是感到高兴的。此外,他向各个方面阿谀奉承和鞠躬致敬,以期受人欢迎。这玩意儿我一浏览完,马上就寄给你。
祝好。
你的 卡·马·
注释:
[224]看来马克思指的是德·韦特的著作《古犹太考古导教科书,附古犹太史简述》(W.M.L.De Wette.《Lehrbuch der hebräisch-judischen Archäologie, nebst einem Grundrisse der hebräisch- judischen Geschichte》),该书第一版1814年在莱比锡出版。——第262页。
[225]指拉萨尔打算写的政治经济学的著作,后来该书第一版于1864年在柏林出版,书名是《巴师夏-舒尔采-德里奇先生,经济的尤利安,或者:资本和劳动》(《Herr Bastiat-Schulze von Delitzsch der ökonomische Julian,oder:Kapital und Arbeit》)。——第264、494、5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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