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51年8月21日于日于曼彻斯特 |
亲爱的马克思:
你要我写的那篇文章[注:弗·恩格斯《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第一篇。——编者注]随信寄去。由于各种情况的同时影响,这篇东西写得不好。首先,从星期六以来,为了来个多样化,我闹了点病。其次,我没有任何材料,只好完全凭记忆信笔写了一通。还有,时间短促,工作又是约定了的,而对于这家报纸[注:《纽约每日论坛报》。——编者注]及其读者的状况又几乎毫无了解,因此,也就不可能有什么合适的计划。最后,这一组文章的原稿不能全部留在手边以照顾一下前后的行文,因此为了避免后面几篇文章中出现重复,就必然使文章的开头写得多少有些拘泥于条理。由于这一切,再加上我很久不写文章了,所以这篇东西写得十分枯燥,如果说还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那就是英文还比较流畅,这是由于我八个月以来已经养成了几乎完全用英文讲话和阅读的习惯。总之,这篇东西由你随便处理吧。
蒲鲁东的书[注:比·约·蒲鲁东《十九世纪革命的总观念》。——编者注]我已经读完了一半,我认为你的看法完全正确。他诉诸资产阶级,他回到圣西门那里去以及在批判部分的成百件其他事情,都证明:他把产业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看成实质上相同的阶级,他认为,只是由于革命没有完成,它们之间才发生对抗。假哲学的历史结构是十分清楚的:革命前,产业阶级处于自在的状态,从1789年到1848年处于对抗的状态:否定;蒲鲁东的合题要一举解决这一切。我觉得,所有这些是想从理论上拯救资产阶级的最后的尝试;我们关于物质生产是决定性的历史动因、关于阶级斗争等等的论点,有很大一部分被他接受了,但大多数都被歪曲了,他在这个基础上,利用假黑格尔主义的魔术,制造了把无产阶级反过来纳入到资产阶级中去的假象。合题的部分我还没有读到。在对于路·勃朗、罗伯斯比尔和卢梭的抨击中,有时也有一些不错的见解,但是总的说来,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他对政治的批判更高傲而平淡的了,例如,在他谈到民主的时候,在他完全同《新普鲁士报》和整个旧历史学派[262]一样在人数上高谈阔论的时候,以及在他恬不知耻地想根据小学生的琐屑的实际考虑来建立一整套体系的时候,就是如此。他认为,“权力”和“自由”是互不相容的对立物,任何政体都不能提出充分的道义上的理由,使他必须服从它,这思想可真够伟大啊!天呀,那末权力还有什么用处呢?
此外,我相信艾韦贝克先生已经把他翻译的《宣言》[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共产党宣言》。——编者注],可能还把你在《评论》上发表的那些文章[注:卡·马克思《法兰西阶级斗争》。——编者注]的译文也交给蒲鲁东了。有许多重要的思想无疑是从那里偷来的,例如,政府不过是一个阶级镇压另一个阶级的权力,它将随着阶级对立的消失而消失。其次是关于1848年以来的法国运动的许多重要思想。我不认为,这一切都是他在你反对他的那本书[注:卡·马克思《哲学的贫困》。——编者注]里找到的。
过几天,等我把这个东西读完后,再来详谈。另外,维尔特最近几天要到这里来,他象往常一样突然跑到布莱得弗德去了。因此,蒲鲁东的书可能要在我这里多放两三天。
请告诉鲁普斯[注:威廉·沃尔弗。——编者注],我已经和瓦茨谈过,他将尽量帮忙替鲁普斯在这里找个事干,而且看来很有希望。瓦茨认为,凭鲁普斯曾经担任帝国议会议员的资格[263],在这里找事毫无问题。他认识各种各样的具有自由主义色彩的教师和牧师,既然他愿意出力,那一定能够有点结果。我将在这方面为他鼓一鼓劲;再有消息,我马上就告诉鲁普斯。不过,无论如何这个瓦茨决不比其他类型的庸人差。由于他是一个英国人、社会主义者、医生和家长,所以,人们觉得,他七年以来一直不喝酒,而且甚至想要成为一个司徒卢威式的吃青草的东西,这毕竟是个长处。可是,他的妻子却大吃大喝两个人的东西。在曼彻斯特这个地方,通常最能交际的人,是平庸的小市民,这是可悲的,但是这是事实。他们喝酒,谈淫猥的事,都是共和主义者(象马尔滕斯那样),他们会使人觉得可笑。
你从德国听到什么新闻没有?在汉堡有三个人获释,有一个人再次被捕。因此,裁缝帮工诺特荣克的供词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是一个秘密的宣传团体的特使——多么了不起的发现!
你的 弗·恩·
注释:
[262]法的历史学派是十八世纪末产生于德意志的历史学和法学中的一个反动流派。——第335页。
[263]指1848—1849年法兰克福国民议会,威廉·沃尔弗是这个议会的议员。——第3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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