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麦斯顿。——大不列颠统治阶级的生理现象
伦敦7月23日。如果保证给土耳其贷款[208]的问题今天晚上遭到像上星期五那样的反对,那末帕麦斯顿就一定会立即解散下院。一切情况都对这个狡猾的人有利。在过去,由于布尔韦尔提案而解散议院或由于罗巴克提案而解散议院——这两种做法都是同样冒险的。维也纳会议上的外交活动,冬季战役期间政府机关的活动——根据这些问题不向议会而向选民发出呼吁是很困难的。但是“保证给土耳其贷款”的问题出现了!布景、场面、情节都好像随着魔棒的挥动在变化着。现在已经不是议会谴责内阁背叛和无能。现在是内阁指责议会,说它阻挠战争的进行、使同法国的联盟有遭到破裂的危险以及让土耳其听天由命。内阁不再为了使自己摆脱议会认为有罪的判决而向全国呼吁了。它向全国呼吁是为了谴责议会。实际上贷款的条件是这样拟定的:土耳其直接得不到钱,而只是在对任何一个国家都大失体面的条件下受到保护,在这种保护下,所谓给予土耳其的贷款应由英国的专员来分配和开销。而且事实上,既然英国的管理制度在东方战争中显得如此卓越,那末怎能不情不自禁地要对他国赐以恩惠呢?西方列强把君士坦丁堡的外交部抓到了手,并且不仅是外交部,还有内务部。自从奥美尔-帕沙由保加利亚乘船到达克里木时起,土耳其就不再指挥自己的军队了。现在西方列强正把手伸向土耳其的财政。奥斯曼帝国第一次在借国债,而且是在得不到贷款的情况下借国债的。它陷入了这样一个地主的境地,这个地主不仅抵押土地来进行借贷,而且必须让抵押物的持有者有权支配贷给他的钱款。他剩下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把地产本身也交给抵押物的持有者。帕麦斯顿曾经用这种贷款的方式使希腊委靡不振,使西班牙陷于瘫痪。但是表面现象是对他有利的。主和派参加反对贷款的一派加深了这种表面现象。帕麦斯顿靠着玩弄诡计又作为战争拥护者的代表来反对代表和平拥护者的联合起来的反对派。他打算进行怎样的战争,我们是知道的。在波罗的海利用徒劳无益而毫无结果的大火使芬兰同俄国更牢固地结合在一起,在克里木使流血牺牲无止境地延长下去;而能使流血牺牲停止的只会是失败,不会是胜利。他按照老习惯利用外交联盟以争取在议会内获得成功。波拿巴已经命令他的所谓“立法团”批准给土耳其贷款。英国议会除了成为“立法团”的回声,即成为回声的回声以外,没有其他办法,否则联盟就有破裂的危险。帕麦斯顿一方面利用同法国的联盟作为挡箭牌来避开对自己的一切攻击,同时又为这个联盟受到攻击而感到高兴。为了证明“他把适当的人放在适当的位置上”,帕麦斯顿任命摩耳斯沃思先生为殖民大臣,而本·霍尔爵士则代替摩耳斯沃思担任王室森林和庄园大臣。摩耳斯沃思属于主张殖民地化的威克菲尔德学派[209]。这个学派的原则是:在殖民地人为地提高土地的价格和人为地降低劳动力的价格以达到“生产力的必要结合”。由于试图在加拿大采用这种理论,所以就把移民从加拿大赶到了合众国和澳大利亚。
现在在伦敦有三个调查委员会在开会:一个是由内阁成立的,另外两个是由议会成立的。由伦敦、曼彻斯特和利物浦的审判员组成的第一个委员会是为了调查海德公园事件而成立的,每天向它提出的许多证据,不仅证明警察犯了不可思议的粗暴行为,而且证明他们是按照上级命令蓄意那样干的。如果要公正地进行调查,那末调查就应该从主要的祸首——乔治·格雷爵士和内阁开始。由贝克莱主持的第二个委员会专门研究禁止“星期日出卖酒类”的法令的影响,它揭露了想用调整星期日休息时间来改善社会的那种伪善的庸俗的企图。因酗酒而造成的破坏社会秩序的事件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这些事件仅仅是部分地从星期日移到了星期一。由斯科菲尔德领导的第三个委员会,研究食品、饮料和一切与饮食有关的商品的掺假问题[210]。掺假是常规,质量好倒是例外。为了使不好的食品也具有色香味而掺进的物质,大部分都有毒,对健康起着破坏作用。商业就好像是一个庞大的欺骗实验室,价目表是掺假的物品的吓人的一览表,自由竞争则是进行毒害和遭受毒害的自由。
包括到4月30日为止这半年来的情况的“工厂视察员的工作报告”[211]已呈交议会两院。这份报告为说明曼彻斯特的和平拥护者和争取从贵族那里夺得治理国家垄断权的那个阶级的特点作出了无可估价的贡献。“由于机器而发生的不幸事故”在报告中分成下列各项:
(1)“死亡事故”,(2)“失掉右手或右手腕;失掉一部分右手;失掉左手或左手腕;失掉一部分左手;折断手和脚;头部和脸部受伤”以及(3)“组织破裂、内伤和上面没有举出的其他损伤”。
在报告中我们读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失掉了右手”,一个儿童的“鼻梁骨被机器压扁并由于双目受伤而失掉了视觉”,一个男人“左腿被折断,右手被折断三四处,而头部则被毁坏得很可怕”,一个青年人“被折断了一只手臂,还有其他损伤”,以及另一个青年人“两只手臂都被折断,躯体下部被压裂,以致内脏露出体外,头和两条大腿也被压碎”等等。工厂视察员的这份工业通报比关于克里木战役的任何一份通报都更可怕、更吓人。妇女和儿童不断地为伤亡者名单提供大量名额。死亡和受伤如同种植场主的鞭子在黑人身上留下的伤疤一样被看得平淡无奇。几乎所有的不幸事故都是忽视法律所规定的防护机器的结果。我们可以回想一下,曼彻斯特这个主和派的首府的厂主们曾经不惜任何代价派出代表团与政府纠缠,反对规定在使用机器时必须采取一定的防护措施的法令。既然厂主们目前不能达到废除法律的目的,他们就企图阴谋撤销工厂视察员莱·霍纳的职务,把他撵走,并以一个更好说话的法律维护者来代替他,但是目前没有得到成功。厂主们断言,装置安全设备会吞没他们的利润。然而霍纳证实说,在他的区里,如果花上10英镑还不能保障安全的工厂只是少数。在报告涉及的6个月中,由于机器而发生的不幸事故的总数为1788起,其中死亡事故为18起。对厂主所处的罚金、由他们缴付的赔偿费等等的总数在这段期间内达到298英镑。为了凑成这个总数,其中列入了因“在法律禁止的时间内工作”、因“使用未满八岁的儿童的劳动”等等所处的罚金;因此,因18起死亡事故和1770起重伤事故所处的罚金还远远没有达到298英镑。298英镑!这比一匹参加赛马的三等马的价值还少呢!罗巴克委员会和英国寡头政治!斯科菲尔德委员会和英国商业阶级!工厂视察员的报告和英国厂主们!在这三个标题下可以明显地看出现时大不列颠统治阶级的生理现象。
卡·马克思写于1855年7月23日 载于1855年7月26日“新奥得报”第343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奥得报” |
注释:
[208]1855年6月27日英、法和土耳其签订了关于英法政府保证给土耳其贷款500万英镑的协定。因此英国政府于1855年7月向下院提出了关于保证给土耳其贷款的法案,法案遭到了大多数议员的反对。辩论结果,法案以微弱的多数通过了,并在8月得到了国王的批准。——第424页。
[209]马克思后来把威克菲尔德殖民地化理论的评论收入“资本论”第1卷第25章内。——第425页。
[210]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第4章的注51内利用了这个议会委员会的材料。——第426页。
[211]“工厂视察员向女王陛下内务大臣所作的截至1855年4月30日为止的半年工作报告”1855年伦敦版(《Reports of the Inspectors of Factories to Her Majesty’s Principal 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Home Department,for the Half Year ending 30th April 1855》.London,1855)。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第7章的注32内利用了这份报告。——第4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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