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
伦敦2月17日。昨天议会又开会了。下院充满了颓丧情绪。它似乎沮丧地意识到最近三个星期政治上的勾结使它的威信完全扫地了。执政的依旧是以前的内阁,只是稍加刷新而已。两个不能和睦共处的老勋爵在内阁中消失了,但是同他们一起得不到信任的第三个老勋爵,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升到最高的一级。帕麦斯顿勋爵受到了庄重的冷遇。没有任何《cheers》〔“欢呼声”〕,没有任何热情。人们破例地用极其冷淡和怀着敌意的怀疑态度对待他的演说。同时,他的记忆力也反常地不听使唤了,茫然若失地翻着放在他面前的笔记本,最后还是查理·伍德爵士悄悄地提醒他应该继续说什么。看来,听众并不相信,换一块招牌就能使老商行免遭破产。帕麦斯顿的全部神态令人回想起红衣主教阿尔贝罗尼谈奥伦治的威廉的一番话:
“当这个人握住天平的时候,他是强有力的;但从他把自己投到天平的一端的时候起,他就软弱无力了。”
然而,最重要的事实是,无可争辩地出现了反对改组过的旧联合的新联合——以迪斯累里为首的托利党人同激进派中最坚定的人物累亚德、邓科布、霍斯曼以及其他等人的新联合。正是在激进派中,在梅费尔激进派中,帕麦斯顿一直有着自己最忠实的拥护者。一家内阁的报纸低声地说:累亚德要得到陆军部的一个职位的希望落空了。另一家报纸则暗示说:随便给他一个职位吧!帕麦斯顿勋爵在介绍自己的新内阁以前,简略地叙述了内阁危机的经过情形。然后他就开始吹嘘自己的货色:他组织的内阁
“具有足够的行政管理能力,足够的政治洞察力,高度的自由主义原则,充分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履行自己职责的决心”。
克拉伦登勋爵、潘缪尔勋爵、格莱斯顿先生、詹姆斯·格莱安爵士——每一个人都受到了恭维。但是,他说这个出色的内阁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出席这次会议的罗巴克先生坚持下星期四要任命调查委员会。议院干吗需要委员会呢?请回忆一下理查二世时代瓦特·泰勒暴动时期的一件可笑的事。年轻的帝王遇到了一群暴动者,他们的首领刚刚在他们的眼前死去。帝王就勇敢地走到他们面前大声地说:“你们失去了自己的领袖;朋友们,我来当你们的领袖吧。”“而我〈年轻的(!)独裁者帕麦斯顿〉这样说:如果你们,下院,同意不要这个委员会,那末政府本身就充当你们的委员会吧。”这样不恭敬地把议院比作一群“暴动者”和毫不客气地要求把内阁变成自己本身的审判官,受到了讥笑。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帕麦斯顿提高了嗓门,用爱尔兰的挑衅方式仰起了头大声地说——调查委员会追求的是什么目的?管理方面的改善。那很好!请听一下我们在这方面采取了哪些措施。过去你们有两个陆军大臣:secretary at war〔军务大臣〕和陆军大臣。今后你们只会有一个,即陆军大臣。至于军械部,则总的军事领导归最高统帅(Horseguards),非军事领导归陆军大臣。运输部门将要扩大。按照1847年的法律,过去服兵役的期限是10年;今后可以在任何期限——从1年到10年雇人入伍。不得雇佣小于24岁、大于32岁的人入伍。现在谈战区情况!为了在作战方面和战区的管理方面做到步调一致、坚强有力和有条不紊,帕麦斯顿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办法:在每一个职位上增设一个具有不定权力的监督员。腊格伦勋爵仍任总司令,但是辛普森将军将担任总参谋长,腊格伦应当“认为自己有义务执行他的建议”。约翰·伯戈因爵士将被召回,而哈利·琼斯爵士则被任命为军需部的总全权代表,具有无一定限制的独断权力。但是同时将派一个文职人员——约翰·麦克尼耳爵士(著名的小册子“俄国在东方的进展”[65]的作者)到克里木去调查军需部的侵占行为、无能和失职的问题。在士麦那和斯库塔里将建立新的医院,在克里木和英国本土将实行医务部门的改革;在克里木和英国之间运送伤病员的运输船只每10天往返一次。但是,除此以外,陆军大臣还要求保健委员会主席派3名文职人员到克里木去,以便在春季到来的时候在那里采取预防鼠疫的必要的卫生措施,并对全体医务人员的活动和医务工作的安排进行检查。由此可见,在职权问题上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是极大的。而腊格伦勋爵由于现在他的“最高指挥受到了合法的制度的限制”而得到一种补偿,即有权进行在君士坦丁堡建立一支由300名土耳其的街道清洁工人和掘坟工人组成的队伍的谈判。这些工人应当在解冻天气来临时把死亡的兵士、倒毙的马匹以及所有的垃圾抛到海里去。在战区将建立专门的陆上运输。可见一方面将准备今后的军事行动,同时约翰·罗素勋爵又将准备在维也纳签订和约(如果这是可能的话)。
迪斯累里。——听了高贵的勋爵对自己的同僚的“行政管理能力和政治洞察力”的赞语,很难相信他说的就是议院在19天以前所谴责的那些“无与伦比的犯错误的能手”!姑且认为约许的改进办法会付诸实现并将产生预期的效果。但是这些改进办法难道不是对唯一反对实现它们并把下院关于调查过去管理不当的原因的决定解释为对自己投不信任票的内阁的最恶毒的讽刺吗?就连约翰·罗素勋爵也说,军队无声无息地消失对他来说是不可理解的,调查造成这种情况的难以猜测的原因是必要的。议院本身是否一定要把自己置于愚蠢的境地,重新撤销它刚在10天以前通过的决定呢?如果那样,它就会长时期完全丧失它对社会的影响。高贵的勋爵和他的焕然一新的同僚举出了什么样的论据说服下院去任人愚弄呢?这就是一些诺言,而这些诺言,如果没有建立调查委员会的威胁,是决不会提出的。迪斯累里坚持议会进行调查。帕麦斯顿担任了崇高的职务之后,就开始威胁议会的独立活动。还从来没有一届内阁像阿伯丁勋爵的内阁——“上一届”内阁,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那样得到反对派这样的支持和这样的愿意为它效劳!迪斯累里说,这两个特洛来奥完全把他搞糊涂了;因此,最好是说:“上一届内阁和它目前忠实的继承者——它在内阁席位上的孪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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