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观点
刘仰:性革命的荒谬
20世纪,一种叫做性革命或者性解放的东西在西方社会兴起,它涉及对人的认识,对男人、女人的理解;涉及到性行为的细节;性的商业化;新闻和媒体中频繁出现的性新'...
20世纪,一种叫做性革命或者性解放的东西在西方社会兴起,它涉及对人的认识,对男人、女人的理解;涉及到性行为的细节;性的商业化;新闻和媒体中频繁出现的性新闻、性报道和性观念(一些与性毫无关联的报道常常也要添加一个极具性暗示的标题);它还涉及到色情行业、性病治疗、同性恋、儿童教育、家庭婚姻;性甚至成为影响政治和国家政策的重要因素。这一源自西方的性革命、性解放的思潮乃至社会运动,也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屡屡兴风作浪,还打着“自由、民主、平等”的旗号,自诩成为反抗专制的一部分,而获得了“先进文明”的标签。
中国社会经常提到的“左右”形态其实很混乱,在性话题上,这种混乱也同样体现。革命、自由、解放,这些词本来都是充满左翼色彩的。然而,一旦与性挂上钩,变成性革命、性自由、性解放,在中国则变成右翼的标签之一。但是,它们对于传统、保守价值观的冲击又的确是激进的、颠覆性的。事实上,性革命、性自由、性解放都是极左。要认识这个问题,首先可以把“性”这个前缀去掉,单看革命、自由、解放这些概念。这些概念与平等、民主等一起,在欧洲启蒙运动后蔚为大观,并且成为一场巨大的社会运动。这场社会运动的重要成果之一就是马克思主义,他提出阶级斗争的理论,认为阶级压迫是大多数人不自由、不平等的根本原因。于是,要获得自由、平等和民主,就要革命,就要自己解放自己,或者解放他人。
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合理性本文不作讨论,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马克思主义作为历史和社会的理论,它所描述的自由、平等、民主,都是社会性的。比方说,他认为那都应该是每个人的社会权利、政治权利。然而,有一些人例如佛洛依德认为,即便每个人在社会权利、政治权利上都自由、平等了,专制依然会出现,独裁和暴政依然难以避免。为什么?因为不自由、压迫、压抑、专制、独裁等等,存在于每个人的潜意识中,从每个人的出生开始,这些与自由、民主、平等相违背的东西,就不断进入孩子的头脑,以至于留下深刻的烙印,最终在社会中体现出来。
这种观点对吗?它所指出的事实的确存在。比方说,一个孩子总要听父母的话,如果不听,父母的权威就能管教你,或者是呵斥,或者是体罚,或者是冷淡,或者是遗弃,等等。在这样的关系中,每一个孩子与父母的关系都是专制与自由的关系。这一关系还体现在性问题上。对于成年人来说,性是一种必然的现象,但是,对于孩子呢?这种基于平等的理论认为,其实孩子很早就有了性的意识甚至活动。然而,当人处于孩子的时候,他或她所有的性意识、性活动,常常遭受父母的打击、管制或镇压,哪怕父母只是规劝,也是对孩子自由的侵犯。由此,专制与反抗专制,在每一个人幼年的成长中就已形成。所以社会权利的自由、平等,并不能消除潜意识中的专制和奴役。只要潜意识中的专制依然存在,它一定会体现于社会和政治领域。
除了父母与孩子之间专制与自由、独裁与民主、权威与平等的关系外,即便在成人之间,专制、独裁、权威等等也同样存在,典型就是男女之间。家庭婚姻是这种不自由的体现,男女在生理上的分工也是不平等的,甚至男女生殖器的构造就决定了男人具有主动的侵犯性、侵略性,而女人则只能被动地承受。因此,在这些学者看来,男女之间的不平等显而易见。这种天然的、基于生理层面的、动物性的不平等、不自由,都是导致社会不自由、不平等,乃至专制、独裁的根本原因。所以,要想真正实现社会的自由、民主、平等,要彻底消灭专制、独裁和压迫,不光要消除每个人在幼年潜意识中就形成的专制、独裁痕迹,还要消除男女之间根深蒂固的不平等和压迫。
这些将自由、民主、平等投射到性问题和潜意识上的专家学者,为了追求社会和每个人真正彻底的解放,便发起了一场性自由、性解放、性革命、性民主、性平等强大的思想运动和社会运动。于是,在父母和孩子之间,女儿对父亲的性幻想、儿子对母亲的性幻想,都成为平等的体现。因为,基于平等的理念,母亲同样是女性,为何这个女性只能被父亲独占?儿子也是男性,为何不能对母亲有性幻想?哪怕只是幻想?所有的婚姻、家庭,以及一切对于性有所约束的道德观念,在这种理论看来,统统都是对自由的压制。毫无疑问,性的确是基于人类本能最强大的欲望之一,在自由、民主、平等的观念下,任何对性本能冲动的压制和约束,都是专制、禁锢、独裁的体现。于是,一切性变态都有了反体制、反专制的进步色彩,都等于是先进的文明。当传统的禁锢还存在的时候,一夜情、交换性伴侣等等,都成为自由、平等的体现。
性是有快感的,每个人感受快感的程度并不相同。于是,没有性快感或失去性能力,几乎等于没有幸福,这与自由、民主、平等的美好社会的宗旨大相违背。而性能力超强,性快感充分,并且能随时满足,成为自由和解放的重要体现。在这一点上,女性似乎比男性具有更加得天独厚的优势。性解放之后女人的无限性与男人的有限性,导致男人自卑感大于女人,虽说可能是另一种不平等,但却是令女权主义高兴不已的事情。然而,男女之间毕竟还有天然的不平等。为了消除这种不平等,性学专家们还发现了女人性快感的不同方式。性学专家说,女人阴道快感来自于男人,那就是不平等。即便用仿造的工具,那也是男权不平等的暗示。而阴蒂快感可以与男人无关,女人可以由此自己获得快感和幸福,而不再需要男人。它背后的原理就是自由和独立,不依赖于任何人,因为依赖就是不自由、不平等。这是他们的逻辑。
对于性解放、性革命、性自由所造成的大量混乱,不用一一描述。它的根本缺陷在于两个方面。首先,性在于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从根本上说都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性解放、性革命之类把手段当成目的,快乐或快感成为没有制约的单独存在,这是极不合理的。比方说,当人年老的时候,性能力自然消失,难道他们就没了幸福的权利?事实上,在西方文明主导的社会中,在性解放的舆论环境中,老人的确常常被抛弃在幸福之外。其次,西方文明从源头上说就是有缺陷的,启蒙运动形成的一系列观念,例如、自由、民主、平等,都是有缺陷的。最重要的缺陷在于,当年鼓吹这些观念的西方思想家,都延续一神教的传统,把这些观念绝对化,严重忽视了它们的必要限制和前提。比方说父母与孩子之间的不平等,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平等,都确实存在。然而,绝对的平等、绝对的自由要消除这些不平等,事实上就是荒谬的。正常的观念应该是认可和接受这种不自由、不平等,进而进一步接受所有的自由和平等都是有条件的,不是无条件的,不能是绝对的。将自由、民主、平等推到绝对化的程度,就是社会的灾难。
共产主义运动由高潮而低落,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把自由、民主、平等绝对化,结果反而伤害了自由和民主。用中国古话说,叫做“过犹不及”。在我看来,性解放等话题中,对于男女关系的描述,简直就是阶级斗争理论的运用翻版。阶级斗争理论要消灭压迫阶级,在男女关系中也得到体现。但由于不能消灭男人,因此,阶级斗争理论在这里就变成男人归男人、女人归女人,或者自由地变性。于是,同性恋、剩男剩女成为现代社会的突出现象。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基于绝对自由、绝对平等而产生的共产主义社会解放理论和实践,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反思,至少已经遭受冷却,但是,由此延伸的、在更深层次产生的性解放、性革命、性自由等等,却依然大行其道,对它的批评,依然会被扣上专制、独裁、落后的帽子,这是为何?
性革命、性解放在东西方社会的处境并不完全相同。在西方社会,性革命的政治意义现在已基本被抽空,女权运动也已式微,除了在同性恋等个别领域还时常能激发政治议论外,在当今西方社会,性革命更多已经被商业化了。性是出于本能的一种强大的欲望,而商业社会为了推销各种商品,正需要激发消费者的欲望,越强大越好。因此,性欲望顺理成章地成为商业社会最佳推动力。各种各样的商品在推销手段上几乎无一不与性挂钩。例如,汽车的性能暗示强大的性能力;服装、化妆品、美容等等都在激发性的吸引力;新闻标题常常涉性;影视作品由于检查制度、分级制度即便不直接表达性,也毫无例外地借助性的力量,从脸庞、嘴唇、胡须、肌肉、表情,到胸围、腰围、臀围、动作,即便被衣物包裹,也都是性的暗示。国内甚至有房地产商也以直接的性暗示做广告,连儿童广告也与性有关。如果不是有管制,真不知道会怎样。
直接与性有关的商业活动更是所向披靡。各式各样的猎奇、变态层出不穷。除了前文所说的反专制、反体制的自由外,猎奇、变态的泛滥还有一个原因几乎是纯商业的。常态的性行为、性吸引、性暗示,如同商品一样,流行一段时间往往会过时,必须推出新产品,哪怕是旧产品翻新包装,以不断制造新的流行。对于性来说,经常涉猎性商业的人,时间一长就容易对常态的性行为感到厌倦,不得不追求新的刺激。例如在性商业很发达的日本就有一种服务,专门向男人提供长得像他母亲的女性作为性对象,而不再是常规要求的年轻、漂亮、身材之类。日本的性变态由此可见一斑。虽然性变态哪里都有,但是,日本人登峰造极且不以为耻,实属罕见,我认为与他们发达的性商业有关。性商业的变化多端,某种程度上瓦解了社会革命的激情。
性的商业化,性本身成为可购买的商品,是值得深入探讨的话题。人类自古以来,性一般总是与某种价值挂钩,除了妓女的性交易外,婚姻内的性也不是与金钱财富一点关系都没有。古人说门当户对,现代人说结婚是一个长期饭票,不是一点没有道理。性与财富必然挂钩,源自于这一行为本身。前文说过,性并不是目的,它只是手段,性的根本目的是繁衍后代。而繁衍后代、养育后代长大就需要花费。人类与所有动物不一样,从胎儿出生到成年,时间特别长,因而,养育后代的花费就比较高。因此,即便婚姻中的性,也是间接与财富有关的,否则无法养育后代。
现代西方社会性革命所针对的对象之一便是性与金钱财富的关系。妓女、男妓之类的性交易首当其冲,家庭也被冲击。一位西方女权主义曾经这样写到:“妇女解放运动告诉我们每一个家庭里都养育着一个娼妓,而这个国家的每一条法律似乎都在保护这一状况”。因而,性革命、性解放要求破除所有性与金钱的关系,因为金钱、财富、私有制就是不平等。绝对的自由、绝对的平等在理想社会中,就应该随意发生性行为,它只取决于个人意愿,而非其他。避孕技术为这种自由提供了充分的保障。但是,当性快感本身成为幸福、成为目的,繁衍人口怎么办呢?于是我们看到,在提倡性自由、性解放的地方,无一例外地出现人口下降,其长远结果就是一个种群的消失。这就是把手段当目的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倒不太愿意批评西方的性革命、性解放,让他们这样下去好了,最终由他们自己消失。我只愿强烈批判中国人也接受西方这套荒谬思想。当然,西方人也许认为试管婴儿、人工养育等可以成为人类繁衍批量化、标准化、社会化的方式,而不再需要家庭了。只不过,这种观念太过荒谬,现在还没多少人能够接受。未来,当这种观念进一步以“解放、革命、自由”等美好的名义推销的时候,会不会成功地让西方人接受,也不好说。
在某些真正排除了私有制的激进革命者中,当他们形成了社会,也会觉得这种不受控制的性解放、性自由实际上是自取灭亡。所以,排除了私有制的革命者虽然也竭力排除性与金钱财富的关系,但总是不可避免地要设立一些新的性道德,例如走向另一个极端的性压抑。于是,基于自由、民主、平等的社会革命一旦在性问题上设置新的规则,立即就成为对革命和解放的背叛。激烈提倡性解放、性革命的都是极端的左派,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把性权利等同于人的政治权利。而当他们发现这一激进的性观念会造成人口这一重要生产力下降时,便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种情况造成的另一个结果是,东方民族在性解放、性自由上虽然也受西方影响,但的确不如西方那么彻底,因此,性革命、性解放在西方已经淡化的政治色彩,在非西方国家依然具有鲜明的政治色彩。这一政治实际上就是西方绝对自由、绝对平等观念对东方传统的冲击,包括对于观念、习俗、制度、法律等的冲击,因而具有颠覆政治的力量。
西方国家在性权利的政治色彩被淡化后,由于自由被主要被定性为商业的特性,例如自由贸易、自由经济等,性与商业结合后出现了另一种局面。西方社会的另一个极端便是个人主义的自由,性快感恰恰是非常个人的。从性快感的角度说,某些女权主义指出,普通家庭妇女在性快感上是受到压抑的,是专制的牺牲品,而妓女则是性快感最大的享受者,因而,妓女要比家庭妇女更快乐。于是,西方自由社会一方面像公有制社会一样废除了卖淫这一金钱交易方式,另一方面又因为商业自由而默认追求无限的性快感。因此,在号称自由的个人主义社会里,因为有了商业的绝对自由,性被重新套上了金钱的枷锁。性商业中,没有一项性产品或者没有一项与性有关的产品是不需要钱的,性产品的质量、档次、特色等等,还有着不同的标价。于是我看到:一方面在排除性与金钱关联的性革命中,性自由泛滥到严重破坏家庭的地步,造成人类种群灭绝的前景;另一方面在商品经济充分自由的社会中,性则成为金钱权利的普通可交换物。
所以,不管哪一种性革命,最终都成为反革命;不管哪一种性解放,最终都成为新的枷锁。没有一种性革命能够真正解放人类,没有一种性革命能够真正形成政治上彻底自由、民主的社会。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自由、民主、平等这些概念被西方绝对化了。这种绝对化本来就不可能实现,但西方人执拗于这种绝对化,将不符合绝对自由、绝对民主、绝对平等的现实,归之于专制、独裁基因的存在。而这种专制、独裁的基因又被他们发现存在于父母子女和男女关系中。因此,绝对的自由、民主、平等被运用到性问题上,他们认为只有在性问题上实现自由、民主、平等,才能真正实现社会政治的自由、民主、平等。西方的两种社会实践,不管是认可私有制还是消灭私有制,至少在性问题上都没有实现所谓的解放,都是最终形成新的枷锁。改变这一现象的根本在于,抛弃将自由、民主、平等绝对化的观念。清晰地认定:所有自由、民主、平等都是有条件,有限制的。因而,从人的自然本性和天性出发,有条件地认可父母与子女的不平等和男女不平等。而人的社会政治权利也顺势而行地建立在这种天然的、符合人性的自然关系上。父母对孩子的权威是应该的,只要别太过分;恰如政治的集权也是应该的,只要别太僵化。
一切性革命主张都是极左。所以,套用时下中国的流行术语,我是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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