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走在笔者所居住的城市街道上,有时会感觉像走在一只大鸡笼里。
为什么呢?
到处都是栏杆、隔离墩、栅栏。
栅栏、栅栏、栅栏……无穷无尽的栅栏。凡是需要建立某种秩序的地方,比如大厦的入口,一定会有栅栏。但让人费解的是,在并不需要建立严整、肃然的秩序,理应让市民感到自由放松的地方,也会有栅栏,比如街心花园或城市广场。
这不是把人当成鸡了吗?
鸡,属于一种没有自治能力、没有尊严的动物,所以,对鸡的管理,主要靠笼子和栅栏。
但人不是鸡,不能像管鸡那样管人。
绵密的、连绵不断的栅栏,是对市民自尊心的一种嘲弄,更会引发逆反心理,跨越或钻过栅栏,反而会产生“打破束缚”的快感。
尊重会带来自尊,自尊会大大降低管理成本。所以,一切管理,都应该建立在尊重被管理者基本权利、基本人格的基础上。
二
但这还不够。
教员留下的历史经验还包括,尽可能创造条件让被管理者参与管理,使每一个被管理者主动配合管理而不是和管理者博弈,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管理效率。
教员达到了最高境界的管理水平:管理者的管理目标成了每个被管理者的自觉行动。
这是教员总是能够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以劣(武器装备)胜优,战胜一切国内外强敌的根本原因。
在对立面,国军就是像管鸡一样管他们的士兵,但只要一撒开,国军士兵就会像鸡群一样一哄而散。
当然,要达到教员的管理境界,需要很高政治条件。
如今,即便达不到,也不能背道而驰吧?
处长平时都已经不见群众,科长运气好能见到,厅局长以上,就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露一次面,还把手缩在袖子里,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三年时间不算短,解放战争、抗美援朝,都只用了三年。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重要的是接受教训。
三
忽然想到一个理论问题。
中国有漫长的封建主义传统,所以,自由主义在中国,是有存在的合理性、必要性的。
这里,暂时不提关于“封建”一词的政治经济学定义,用罗列的方式来理解什么是封建主义。包括:人身依附、家长制、血统论、等级制、男尊女卑、从一而终……等等。
曾经在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城市街道上,看到了宣传“二十四孝”的招贴画,顿时有恍如隔世之感。
自由主义既然有存在的正当性,为什么式微了呢?
这是因为,中国的自由派基本上是一些右翼的王明式人物。
王明爱苏联胜过了爱中国,中国的自由派则爱美国胜过了爱中国。
王明相当自觉地把中国的共产主义运动当作苏联外交政策的工具,几乎毁掉了中国革命。
中国的自由派也相当自觉地充当美国对华政策的工具,他们并不真正关心中国人民的自由,而把主要精力用来反毛、反中国革命,以方便他们拆毁中国现存的一切。
并且,他们的品德很差,习惯于用造谣作为论战工具。自由主义在他们手中,逐渐变成了一根打人的棍子。
自由主义没有能够实现中国化。自由派把自由主义和美国捆绑在一起,当美国的特朗普运动兴起之后,自由主义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所以,中国自由主义的式微有内在的必然性,并不能抱怨别人。可以想见,如果中国革命一直由王明来主导,结局将会是什么?
不过,自由主义衰落之后,封建主义就抬头了。
所以,现在特别需要强调的是马克思主义中反封建的部分。
教员是五四精神的集大成者,他晚年的反封建思想尤其熠熠生辉。
四
目前的形势,让一些人惯于左右横跳的人,又开始了精彩表演。
这令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杂文《二丑艺术》。其中这样一段很值得引用在此——
“二丑的本领却不同……,大抵一面又回过脸来,向台下的看客指出他公子的缺点,摇着头装起鬼脸道:你看这家伙,这回可要倒楣哩!
这最末的一手,是二丑的特色。因为他没有义仆的愚笨,也没有恶仆的简单,他是智识阶级。他明知道自己所靠的是冰山,一定不能长久,他将来还要到别家帮闲,所以当受着豢养,分着余炎的时候,也得装着和这贵公子并非一伙。”
五
前两天,一位勇敢的年轻记者,黯然离场。
短暂的一生,就像绽放的礼花那样,在一瞬间灿烂夺目,随后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他经历过生死考验,并且交出了合格答卷,但奇怪地被疏离、被排斥了。
难道他真的不如那些只会靠关系、靠考试的人吗?
他的抑郁及黯然离场,意味着体制已经相当僵化,失去吐故纳新的能力,再也没有当年从优秀战士中培养指挥员,从工人农民中培养各级领导干部,甚至国家领导人的气度和胸怀。
但没有这些,就意味着和社会的有机联系被切断了。
外在于社会,并且凌驾于社会之上,这不是很危险吗?
【文/郭松民,红歌会网专栏学者。本文原载于公众号“高度一万五千米”,授权红歌会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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