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文《党大还是法大?》在网上挂出来后,引起了混乱。
普世价值法律党流着鼻血跟我急,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那是必须的,我就不说了。看见他们像挨了打的猴子,我很高兴。
不过,有左翼网友也不以为然,说拙文“把明白人绕糊涂,让糊涂人更糊涂”。这让我有点内疚:“心有戚戚焉”也。
我为啥要写博文论证“党大还是法大”是一个伪问题呢?无他,因为这就是一个伪问题嘛。倘若我直截了当地大喝一声:“党大还是法大”就是一个伪问题!大家是不是就啥都明白了呢?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全怪我。“党大还是法大”既然是一个伪问题,就容易把人带进沟里。人一掉进沟里,就容易犯糊涂。都在沟里呆着也就罢了,若我还要讨论“党大还是法大”为神马是一个伪问题,就又带着大家在沟里绕了一大圈,绕来绕去,大家也就更糊涂了。
拙文让大家更糊涂,我有责任。责任在于我带着大家绕圈圈的时候,或者太“学术”,脱离了群众。有网友惊讶:“你要爪子?根本没有说清楚”。为了把我“要爪子”交代清楚,我给大家整个八卦。
我们财大校园在车辆进出的时候,都必须刷卡。这是校方的规定(“法律”),校长也不例外。假如(请注意,我这是‘假如’)有一天,校长大人进入校园拒绝刷卡,门口保安拒绝校长的坐骑进入。校长勃然大怒,回头就把保安给开了。之后的事情很符合法律党的逻辑演义,一个类似于“法大还是权大”的普世价值命题出现在各大网站上,题目是:“校长大还是保安大?”
一场争论由此展开:
甲曰:“校长凭借手中权力,不把保安放在眼里,悍然拒绝刷卡。这再次证明,全社会必须树立‘保安比校长大’的法治理念”。
乙曰:“校长当然比保安大啦,保安难道不是校长聘用的吗?”
丙曰:“怎么能说校长比保安大呢?保安依法治校神圣不可侵犯。保安就是‘法治’,法治是纯洁的、无瑕的、超阶级的、永远永远都是正确的。”
丁曰:“在人治社会,保安归校长管;在专制国家,校长比保安大。在文明社会,校长归保安管;在现代国家,保安比校长大。”
戊曰:“可以毫不犹豫回答‘保安大’!校长必须受到保安管束。不解决‘校长大还是保安大’,学校就形成不了依法治校的气氛。”
己曰:“要让保安成为信仰!”
庚曰:“进出校门必须刷卡,这是校长大人的决定,可见校长比保安大;保安严格执行校长的决定,对违法校长依法治理,可见保安比校长大。”
辛曰:“到底是哪个大?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壬曰:“校长不大,保安也不大,只有钱大爷大。”
癸曰:“有啥好争的,校长领导保安,当然校长大。法规是校长制定的,校长违反了该咋处罚就咋处罚,这跟‘保安大’扯得上吗?”
子曰:“阿弥陀佛麦嘎德。校长大,还是保安大?这是一个问题”。
我越听越糊涂,实在忍无可忍:“校长大还是保安大,这就是一个伪问题!”
诸位,以为然否?
补遗:或曰:“校长凭啥决定法规,他有立法权吗?”那么,我就再续一篇《业主大还是保安大》,如何?
附文:
赵磊:“党大还是法大”是一个伪问题
作者:赵磊 发布时间:2014-10-27 来源:乌有之乡
“党大还是法大?”这是普世价值法律党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一个伪问题”,则是我的鉴定。对我的这个鉴定,普世价值法律党一定会暴跳如雷。且慢跳,按照“某某大还是法大”的逻辑,我也提一个问题:“资本大还是法大?”
对我的提问,普世价值法律党一定会流着鼻血跟我急。为什么?因为在普世价值法律党看来,我这个提问简直有辱神圣纯洁的法治,是法盲才提得出来的问题。法盲提出来的问题,当然不是什么问题,只能是“伪问题”。
在“谁是老大”这个问题上,普世价值与马克思主义不共戴天,水火不容。然而,不论是普世价值,还是马克思主义,有一点必须承认:“资本”也好,“某党”也罢,都可划归于某某“利益主体”,或者说,都是某某“利益的代表”而已。既然都是“利益主体”或“利益代表”,那么,“利益主体大还是法大”的逻辑,对于利益主体究竟是“资本”还是“某党”,就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如果“资本大还是法大”是个伪问题,那么,“党大还是法大”凭神马又不是伪问题呢?反之,如果“党大还是法大”是个问题,那么,“资本大还是法大”又何来豁免权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党大还是法大”这个伪问题居然成了挑战中共执政地位的专业武器。昨天结束的四中全会对这个挑战做了回应。尽管左翼对这个回应未必满意,然“特别是”以来,这毕竟是一个令普世价值法律党很生气的回应。何以生气?你懂的,不赘述。
四中全会期间,白岩松神情肃穆地在央视主持了一档节目:《让法治成为信仰》。白主持的“信仰”,我总感觉到别扭,这倒不是强调法治的神圣性有神马不对。“让法治成为信仰”,这里的“让”,实际是一个比较概念。我不解的是,白主持究竟是在和什么做了比较之后,要“让法制成为信仰”的?如果拿“人治”做比较,说要“让法治成为信仰”,或可理喻;可如果是拿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做比较呢?
虽然白主持没说“和谁比较”,然而,根据一直以来“党大还是法大”的普世价值语境,私心以为,白主持的“信仰”,显然是在当下中国信仰危机之后的主观构建。当下中国信仰危机之前的信仰是什么?就是中共党章里明白无误写着的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理想信念。按照普世价值的问题域,白的“信仰”是不是有“共产主义是信仰呢,还是法治是信仰呢”的答疑解惑呢?
问题是,法治若能成为信仰,那么,“手段即是信仰”,“实用就是真理”。这个逻辑虽然符合“猫论”的精髓,可引申下去,困惑多了去:发展是不是信仰?生产力是不是信仰?科技是不是信仰?发财是不是信仰?等等。
何谓“法治”?通常的解读是:“依据法律进行治理”。这个概念有两个要点:(1)与“人治”相对,法治也是治理国家社会的手段和工具;(2)“法治”治理的依据是法律,至于这个法律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律,不同时代、不同社会有不同内涵。由此引申出两个基本结论,其一,“法治”不是目的,而只是达到目的手段和路径;其二,“法治”所依据的“法律”,绝不是超越时代、超越阶段、超越阶级的抽象的法律。
其实,抽象的法治没有任何意义。法是统治阶级的工具,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常识,也是阶级社会的客观事实。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在神圣的法治框架里面,总是装着,也必须装着统治阶级的意志。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两党制能超越“法是统治阶级的工具”这个法则吗?不能。别看普世价值不遗余力滴鼓吹“超阶级法治”,很悲催,如果法治是“老大”,是抽象的东东,是超越阶级的天外来客,可为什么“普世价值”的“法治”,绝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马克思主义,只能是而且必须是符合资本总体利益的“法治”呢?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所谓法治的阶级性吗?这样的法治,能超越社会存在吗?能是抽象的法治吗?所以,别跟我说什么“法大”了,在“普世价值”面前,法律还敢称自己是“老大”吗?
在阶级社会,法治以什么样的程序来建立、来执行,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法治的立场和法治的阶级性,而并不是什么“党大还是法大”之类的伪问题。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即使在程序上规定了“法大”,但这个“法”,本质上并不能超越资本立场所给定的范围。质言之,这个比谁都大的所谓“法”,在资本面前,也只是代理人、利益表达者。一句话,资产阶级的“法治”,不过是资本的保镖、普世价值的马仔而已。
“法大还是资本大”虽然是一个伪问题,但其中的争论肯定还是要继续下去滴。有个普世价值小喽啰在拙文《贪官属于什么阶级》后跟帖斥责我:“称美国民选总统给奥黑,既是搞种族歧视,又侮辱人格”。言外之意,宪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可见,关于“伪问题”的鉴定,普世价值法律党即使不跟我急,估计也得给我定一个恶意亵渎白主持神圣“信仰”的罪名,至于是否还要用“超阶级”的法律来起诉在下,那就不得而知了。
法是规范,法是秩序,法治是当代社会稳定的重要保证,人人遵法守法乃是法治的题中之义。通过法治的手段和路径,统治阶级意志的贯彻执行肯定要平滑得多,顺畅得多。法治社会、法治国家、法治政府,这些提法都不错。问题的要害在于,谁制定的法?哪个阶级的法?法治要维护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社会秩序?这些,显然比“党大还是法大”这个伪问题要真实得多,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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