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它包含两方面的描述:一是非物质描述,比如说,时间就是财富,信仰就是财富,知识就是财富等;一是对物质支配能力的描述,通常有货币财富(现金、证券等)和实物财富(房产、矿产、土地、商品、工业等)。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中国发生了巨大的财富分化现象,引起这种变化的根本动力是资本,它推动的不只是财富在不同阶级之间的数量分配差别,更重要的是对财富取得的权力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它催生了“议价财富”的诞生。
什么是议价财富?简单讲,议价财富是指以一定货币财富、实物财富和江湖地位为基础、借以特殊的权力、用不公平的议价原则获得远远高于原有价值的超额价格符号。议价财富的基础是实物、货币和江湖地位,它的最大奥秘是“特殊的权力”,它的社会表现形式是财富泡沫化,它的最大危害是掠夺无议价权百姓的财富。
议价财富也是一种符号财富,比如说,有些号称“万亿帝国”的富人,其实,你甚至很难看得到其巨大财富的社会表现,他攫取到万亿符号的过程是神秘的,由几亿到一千亿、二千亿、三千亿、五千亿再到一万亿,变来变去的是“记帐”,权力可以将不同范围的财富都划归到他的帐上,富人和他的财富数量均慢慢地抽象为一种符号——权力的符号。
议价财富的多寡取决于议价权,议价泡沫的多少取决议价权的大小。那么,谁能拥有财富的议价权?
要弄清议价权在谁手里,必须首先弄清楚经济政策权在谁手里。有人因为拥有财富被送进了牢房,因为他的财富被认为不合法,而有些人拥有财富则被认为是光荣的代表,因为他的财富都源自政策所得,说来讲去,谁掌握了政策的合法性,谁就拥有了议价权。
中国的经济政策权在部委人员手里吗?从政策落地的那一时刻看,政策权在部委手里,但从政策形成的过程看,政策权不在部委,在资本养育的机构手里。这一性质与美国政策的产生过程是极为相似的,或者说“中国模式”约等于“美国模式”。“美国模式”的特点一直被标记为“政策出自民意”,而实质上,美国政策从来都是机构的议定物,美国的资本意愿就基本等价于民意,各类基金会,企业圆桌会议,对外关系委员会,布鲁金斯学会,经济发展委员会等等,掌控这类民间机构的全是财团,而几乎美国所有的政策最初版本均来源于这些机构,也就是说,实质掌控美国的不是总统和国务院,是财团和财团操弄下的“民意”。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我们一直在学习美国,这里面包括对“美国模式”的复制。有很多人一直在谈论“中国模式”,从经济角度看,我不承认有“中国模式”,如果硬要冠以“中国模式”的名头,无非是在“美国模式”的箩筐上面压一株有中国背景的特色之花。
自从“民意”这面大旗被神圣般地抬出来以后,政策服从民意的潮流就一发而不可收,其接受度以不可阻挡地速度在扩张,谁反对这种潮流,就是自寻死路。现在,问题来了,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谁操控了中国的民意?人民天天在什么样媒体看什么新闻?人民的心意天天在随什么而动?中国的社会撕裂是谁制造的?中国的资本化和美国化是谁引导的?我现在很想告诉大家的是:除了一些非经济类的插播式社会新闻,中国经济方向变化的每一步都是资媒催生品,中国经济的每一个新政策都资本的结晶,没有例外。
资本操弄了民意,政策的初议权放在哪里?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让大家看看下面这些机构:天则经济研究所,人文经济学会,中国经济50人论坛,正和岛,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人民大学,党校等。大家认认真真地去看看这些机构里的人物,中国几乎所有的政策初稿都源于他们之手,很多官员和高级智囊本身就是前四大机构的成员,这些机构的政策能力和社会动员能力远远超过部委,尤其要指出的是,这些机构中的大量人物都有西方背景(有些人身份甚至与欧美民间机构混为一体),他们都是复制“美国模式”的重要推手,他们都是“用资本改变中国”的核心集团成员。
放在部委的政策,不过是“资本民意之树”结出来的一枚果实,树不是部委所栽,它只不过是卖果实的最后一位商人。回顾一下近二十年来的中国经济脉络,谁敢否认资本决定一切的特色式走向?谁敢否定资本未来继续决定中国走向的事实?
好,我现在先做第一个结论:中国政策的初议权在资本手里。接着,我想做第二个结论:“议价财富”的议价权也在资本手里(包含资本养育的学者)。
搞清楚了议价权问题,我们必须接着问,他们愿意对谁进行议价?他们习惯于何种议价模式?
简单一点讲,谁愿意让资本最大限度地自由扩张,资本就愿意给谁定价。一个红人,可能因为一件事被用于资本炒作,其价格可以在一夜之间暴涨万倍,一个小官员,可能因为一类举动或一种倾向,瞬息之间成为炙手可热的ZZ明星,一家做资本的皮包公司,因为它的背后有庞大的势力,几年之间就可以被议价成中国的帝国公司,一些空壳公司,也可以标价为几十亿。资本议价的最常见模式是制造泡沫,也就是说,“议价财富”是整个社会财富泡沫化的根源所在,因为议价的巨大弹性,造成了中国财富贫富阶层倒吸的特殊现象,资本越发展,两极分化越严重,批发亿万富翁的速度越快,泡沫的最终担责者永远是多数老百姓。
是不是每个资本主导的国家都处在“议价财富”盛行的时期?不一定。法律和民主保障做得很好的部分欧洲国家,不合理议价已经较为困难,“议价财富”的空间相对较小,美国则是资本主义国家财富畸形的一个特别现象。在配套制度落后的国家,资本的病毒性特点越明显,其传染性越强,危害性越大。
在国内,很多人仍喜欢纠结于低利息高通胀对普通百姓财富的掠夺,这只是表面现象,造成低利息和高通胀同时存在的祸因恰恰是财富泡沫的恶果,有人认为房产、矿产等资源可以抵抗财富缩水,其实也错了,真到了泡沫破灭的那一时刻,房产也不值钱,矿产也销不出去,你守着百亿的矿产,投资加经营,最后可能赚点钱,也可能亏本,而有些人,今天开个公司,明天就可能被议价为8亿财富,守产的人始终守不过议财的人。大家不妨再回顾一下资本主义国家的历次经济大危机,每一次危机过后,不是诞生出更多的大资本家吗?谁看到过哪个国家在经济危机过后富人总数变少的吗?没有。每一次危机都是一次极佳的财富掠夺良机,因为一遇危机,资本家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团就会统一意见,就会坐在一起讨论新的一轮“议价原则”,救资本家永远优先于救穷人,当新一批富人被议价成功过后,危机便宣布成功渡过。“议价洗劫”才是最大最血腥的洗劫,议价泡沫中隐藏的灰色元素是最难被普通百姓看清和根除的(背后的人复杂难读,有些财富表面看姓马姓王姓吴,实际可能还姓ABCDEFG,议价权能被释放给资本并非无缘无故),高明的人会让泡沫的外表鲜光表现为“帮助穷人”。
工薪阶层永远是社会的大头,也是最不清醒的一个群体,富人能看清财富的奥秘,不会犯糊涂,穷人因为绝望,对财富的理解往往朴素而又直入真谛,只有中间阶层最糊里糊涂,说他们没财富,他会很有意见,认为自己有几套房子和一点存款,说他们有财富,其实,社会稍有动荡,自己就可能变成穷光蛋,守财思想最严重的是中间层,患得患失。在“保护财富”的运动中,中间层是最容易被资本家操弄的群体,因而,一旦提到“私产保护”,媒体宣传总能获得近乎一至的支持,资本家自己不用说话,中间层就轻易用“民意”帮他们保护了。工薪层,不管白领、蓝领还是无领,拥有的都只是生存基本保障,算不上什么财富,没有议价权,没有成为被议价的对象,始终只能是财富泡沫的最主要冤大头群体。“劳动不创造财富”正成为主流权贵的共同思想,一种不宣而认的思想,“议财富”比“劳动创造财富”更快。
在特定的时期,社会财富会遵守“财富即时守恒定律”,如果在某时间点,一部分人财富突然发生高议价膨胀,那么,超出实际财富的高议价部分必然要分摊到无议价权的那部分人身上,“财富大者”是“财富小者”的主人和剥削者。
未来怎么变?
大体上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复制美国的梦想,建立一个美国式中国,让“议价财富”成为社会潮流;另一条路是废除少数人的议价权,走社会主义道路,让政策权回归到人民之手。
到底会走向哪里?很明了!看资本市场的议价权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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