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希望可以在让资产价格适当的调整的情况下,坚决的捍卫人民币!
我用最概括的话来讲:这个世界上没有既要、也要、还要的那种可能性,此事古难全。没有可能,你又保房价、又保股市、还要保人民币汇率,这是个选择题,你只能选一个,最多两个。我个人的建议:我希望我们伟大的祖国坚决的捍卫人民币,可以让资产价格适当的调整,我们不做第二个俄罗斯,我们不可以那样做,我们不可以利益了财阀而伤害了14亿老百姓,希望我们的愿望能变成最终的立法。
二、香港自己可以管理好一个主权货币,香港应该恢复主权货币。
我1995年来香港的时候,我就提出来香港的货币问题。我感觉,还是麦理浩的办法好,既然麦理浩可以管理一个主权性质的货币,而且用12年证明,这个管理非常有效。因为这12年,香港的经济腾飞了,经济增长是香港历史上最高的阶段,良好的财政政策、良好的货币政策,将导致资本大规模稳固,导致资本积累率攀升至两位数,这样的话是非常好的。
香港人要有信心,我们自己可以管理一个主权货币。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了不起的货币,其实,经济体都不大。比如,瑞士法郎是主权独立的货币,瑞典是,新加坡是,以色列也是,他们有的地方,比我们人口还少,经济体比我们还小。我们为什么管理不了?我们是可以管理的。我跟任先生本人说过,我说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香港人管理不了一个货币”。麦理浩能管理,我们就管理不了吗?不要说这种话,你这是侮辱香港年轻一代;我们能管理主权货币。
我建议在人民币未走向国际化的时候,我们不跟人民币挂钩;我们坚决不应该与美元挂钩,因为美国经济体和香港经济体截然不同。我们不能把我们的政策交给别人,甚至美联储还要派一个人在香港金管局做副总裁,是我们没得选的。是他必须进来的,还要看所有的账,这事情不合适。香港应该恢复主权货币。
香港是在麦理浩时代,当年是积极不干预的政策,就是他愿意让香港处于一种低税、高效率的状态,低税和高效率状态一直存在,但你知道这个世界不公平,他不会是公平。如果是麦理浩时代的货币政策一直延续到今天,你们知道吗?港币和美元不应该是1:7.8的,港币和美元应该是1:2或者是1:3,甚至是1:1。你们要知道,瑞士法郎现在兑换美元,基本上是1:1, 就是,如果港币极其强, 它就不会形成对老百姓的剥削。假如港币汇率,如果在今天和美元一比一,香港的财富不会出现这样的。
三、美国税改意味着大规模的资金离开香港,必然导致香港楼市和股市剧烈下调。
美国税改最主要的部分,是美国的公司所得税税率下调,从35%下调至20%,甚至15%,这次的调整幅度非常大。理论上,即便美国税改,对香港也不应该构成影响,因为香港企业税低。那为什么会有剧烈的影响呢?是因为美国的企业把在海外赚的钱,偷偷的藏在香港,一直不敢汇回家,因为他在香港这边是15%的税,他要回去就要补20%的税,所以长年藏在海外,其中有很大一笔。我们估计至少1000亿美元以上,主要藏在香港的楼市和股市里面。现在,他们可以回家了,所以我估计税改一结束就会有500亿美元离开香港。当大规模的资金离开香港的时候,意味着香港楼市和股市剧烈下调,同时为了捍卫联系汇率不断的加息,香港会经历1983年以来第三次大的波动。
至于韩战呢,就对香港不会有负面影响,只会有好的影响,但是我们不能发战争财啊。但是它确实没有负面影响,不用担心。
四、我们对资产持有和资本利得要累进制税,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香港是双转移,一个是阶层,就是钱,像控制土地和金融的人转移,同时,又从本土向外地进行猛烈地转移,这两个转移出了严重的问题,我们未来设计财政制度和金融制度。首先,我们要有自己独立的,能够控制的我们自己货币政策的这样一个制度安排。同时,我们也要考虑,不光是有间接税;我们也要直接税,我们对资产持有和资本利得要课以,不是重税,是课以累进制税,什么意思?以德国为例,德国人不喜欢住大房子,德国人自有房的比例非常之低,原因是这样的,他认为,你作为一个自然人,你不该占有那么多的空间;所以他对占有大量空间的人,给予惩罚性征税,比如说,你住500米以上的房子,这个房子是五千万欧元一套。他就是每年征收你一千万欧元房产税,五年收一次。他认为你既然这么有钱,这么想花钱,就把钱花了。然后他转移支付给那些只有50平米以下的人,去帮助他们,这是一种水平转移支付,也是解决资产,解决资本利得的一种方式。其实全世界在直接税上都是累进的,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包括遗产税、赠与税和离境税。
五、我们不应该去羡慕那些食利者,香港的审美观必须改变了。
其实,率先开始实行差额累进税,这样直接税安排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而且都是最民主的国家。最早进行直接税安排的是英国,时间是差不多150年前,你们知道香港的遗产税,也差不多有一百多年,是2005年给取消的。直接税当然是对有钱人的一种剥夺,不是全部,是一定程度的剥夺,它还不是土改,这种剥夺是符合天理人伦的。这个取长补短,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其实是人类共同的愿望。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讲,类似于像八级超额累进的房产税、遗产税,这些税对那些拥有很多房产的人家是好事,因为很多人,家里边有太多的产业及股权,以至于他的孩子们没有奋斗。他们把在香港晚上去喝酒,我们会经常碰到一些这样的人,我不讲名字。他是这样打电话的:下午4点卢先生今晚上吃饭,我说都吃了好几次了,他说今天这10万块钱总得花了!他们按时间去取家族基金的分红,每天大概是相当于10万块钱,他就想把它花掉,找个地方吃饭、喝酒去唱歌什么的把钱花掉,他精力在这方面,他不去创造价值。
再一个,香港的审美必须改变了,我们不应该喜欢收租子的那个人吧,把他当成英雄,我们不应该去羡慕那些食利者,不劳动的人每天就有钱的人,靠食租而肥的人,他们不应该成为社会羡慕向往的对象。我们应该尊重劳动者,那些辛辛苦苦,像你们一样读书、工作、劳动创造价值的人应该受到尊重。如果制度就这样安排了,那该是多么美好的制度,就是像德国人一样,你是那么喜欢住500米的房子,那就5年收你一次;你如果愿意跟大家共享,有共享,不愿意共享,就强制性的共享,这不是很好吗?我觉得,有的时候,阶级矛盾是个审美问题、伦理问题,当理解了以后,那些有钱的人也会接受,而且欣然接受。
六、从历史中找到所有的问题的本源和解决方法,以应对青年人对政府不满及社会经济诉求等问题。
我们今天来了这么多同学,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去解说,过去50年发生的事情,解读历史是找到原因的一个重要过程。为什么我们要从六七暴动谈起,香港的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他自己内在的原因和规律。我们对某些人、某些机构不满,是因为我们认为原因在他的身上,比如说,我们对大陆的某种抗争,或者是香港左派对英国人的某种抗争,我们把原因归结到某个国家或者是某一级政府上面。我刚才讲的香港这50年的历史,不是这样的,其中我高度赞扬了杨光和麦理浩,可是杨光到今天在香港也是不太让人,怎么说?不是说不可以说起,就是在一个比较高端的场合,会引起很多人不安的或者是不愉快的一个名字。你要说杨光,让很多人会感到很不舒服,他是这样一个情况,大家并不理解杨光和六七暴动的意义。大家能理解麦理浩吗?我们很多的时候,也不是宣传黄金十年、黄金12年,我们也不会去宣传产生这个12年或者10年的原因,也不会去宣传它。但是很有趣,这20年我们发展慢了,我们会有各种各样的解读,或者是解说,怨这边或者是怨北边或者是怨哪里,会产生剧烈的分裂,包括港独这个现象的产生。其实我觉得首先要解决的是认识问题,我们解读历史,从历史中找到所有的问题的本源,也就找到了解决方法,矛盾和冲突会降到最低,因为香港大部分的人99.9%以上的人非常理性,非常务实。
七、只要制度发生变革,香港迅速会来一个新的黄金十年和产业振兴。
至于香港未来怎么走,其实,只要制度发生变革,香港迅速会来一个新的黄金十年,香港的产业振兴是非常之快的。比如,我们已经向港府报出一个方案,我们说可不可以在香港恢复第一产业,我们不要搞高科技,太慢了。我们恢复第一产业,我记得我跟港府谈的时候,他们也很震惊,我说我们香港还有40平方公里的农业用地,但我们没有农民,我们现在香港还是剩下4000个农民,平均年龄在70岁以上,大概还有4000个农民。40平方公里全部是荒地。我们可以采用现代技术,其实现在新疆和内蒙都在用这个技术,羊草就是无土栽培。我去科大跟科大的老师讨论了这个问题,科大的农业还是很牛的。他们主要是在中药或者讨论了我们可以在香港恢复蔬菜种植和一部分的牧草种植,恢复蔬菜种植就是香港,完全可以满足这700多万人的蔬菜供应,不需要买,而且是最环保、最卫生、最干净的,甚至都不需要洗,可以直接吃。成本要比现在低一半,至少可能是1/3就够了。如果我们还可以大量种植牧草,我们可以养牛,那么,香港的奶和肉供济也解决了,我们可以增加多少就业?可以增加20多万人就业。
当然了,这个计划港府有压力。因为香港这个菜,进口是有渠道的。菜这个卖,他有场地的,百佳、惠康,还有好多的菜市场。新型的方式肯定是派送,就是成本低,就不会再有市场,这是摆渡车、摆渡船,港府可能暂时接受不了。因为有四个家族控制香港的所有的菜和肉供应,可能需要一个协商的过程。
但是香港完全可以做到,从第一产业就恢复企业,跟以色列跟欧洲一样,我们从第一产业开始做起。高端产业,其实在曾荫权当第二任特首的时候,我们就提出来了,就是动漫,当时其实要解决入境政策的调整,但是他拒绝,所以深圳把动漫搞起来了。
现在深圳动漫产业一项产业已经占到全球动漫产业的90%,就是深圳一万亿的规模,香港之后没有拿下。曾先生当时考虑别的事情考虑得多一点,他对这个事情,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只要我们下决心,即便是高端产业,也可以迅速的起来。
其实,制度变革才是根本,另外就是立法权。将来同学们有了立法权,这个事情港府想拦都拦不住,上立法会去讨论对吧。只是港府是来执行的,我们现在拿一个方案去给他们,他们基本上就会拦在门外。因为伤害到其他人的利益了,他嫌麻烦。香港有好几个卖菜的,又来了一个卖菜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所以,新的这个卖菜的你走吧,就是这样的。
(本文根据卢麒元在香港浸会大学作《香港制度变迁及未来挑战》演讲后问答的有关内容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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