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教授: 您好!
看了您为纪念战友陈思华,写的文章《一个吴琼花,打败十个张启发》,深为感动。要靠吸氧来维持生命,却仍然外出参加会议和活动,并力主要获得成果,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和毅力,对真科学没有献身的精神,对社会和人民没有高度责任感,是不可能做到的。有你们这样的科学家,是社会之幸,人民之幸,在此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你们的精神一定会激励更多的人们去奋斗,去完成陈教授未竟的事业。
但振奋之余,又有几分悲凉之意,您的一句,“虽心有不忍,但不能不说真话,集体农业的梦是做不成了,陈静静地望着,许久未发一言”,使自己感到震撼,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思来想去决定给您写这封信。
本人是湖南的,而且离韶山只有二十公里的路程,又出身农村,退休后现在又回到了农村,所以对您所讲到情况,比较熟悉。韶山农民的经济状态,相对于周边地区确是要好一些,主要两个方面,一是超级旅游地,收入当然不菲,二是国家政策上的扶持。但作为农民来讲,十有九个不会去管什么原因使他致富的,只要自己过得日子,就不会想到要去改变现状,更不会去想其他形式是不是更好,至于他人是否过得日子,是不会关心的。本人所在地是县级市的郊区,大部分村民,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吃穿不用愁,压力也不大,个别家庭甚至还有了小汽車。对于搞得比较好的家庭,自己每与他们谈及农村当前的状态时,他们也总是说,现在分田到户的政策好。我说好在那里?现在这么多田荒了,吃粮都要靠进口了,一个政策的实施不能使主体行业兴旺强盛,反而是越来越衰败,能说这个政策好吗。他们则回答,只要有吃就行了,管他进口还是哪里来的,至于转基因,国家有那么多专家,他们认为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得不得癌症主要还是本身的事。他们评判是非的标准,首先是自己能否过得日子,至于如何达到这一步,不会历史的去看问题,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没有半点忧患意识,甚至还参杂讲运气的观念,第三没有半点国家安全的概念,也没有社会责任感。我说如果我们仍然是集体,肯定大家比现在还要好,一是用华西,南街等事例说明,二是自己当年生产队的情况,六九年我们每个工日就到了九角八分,而后几年都是一元以上,可当时全县的平均水平也就三四角,现在我们的收入达到了全市农村的两倍以上吗?他们无语,只是说集体的事难办。这讲出了实质,农民自私,又普遍的眼光短浅,毛主席都曾经说过,重点的问题是教育农民,不是集体不好,而是农民的思想意识难以跟上。实际大气候是集体时,大部分的还是跟得上的,不然怎么理解我们那个时候搞得不错呢,现在上面推行私有化,人们自私的心理自然会得到张扬,许多积极分子和党员也只能跟着形势走。我曾问过一个当时的大隊书记,说当时考虑过坚持集体道路的事没有,他说只听上面的要求,没有想过其他的。所以今日之大势,主要在上面,只要话语权真正掌握在马克思主义者手里,恢复集体是完全可能的。
当然如果大家都富了,那我们也不必非要去走集体的路,问题是有富就有穷,有日子不好过的。别的地方不讲,本人所在地,就有这么一部分人,甚至个别的还打着光棍,或半光棍,即结了婚,有了孩子,但三五年老婆就跑了,尔后靠与父母一起带着孩子过日子。不好过或生存压力比较大的应在20%左右,并这两年有扩大之势,笔者的几个熟人,六十多岁了,近两年又寻找打工的事了,听说六十岁上的不请了,则面露难色,可知他们生活也是艰难的。当问及对时局看法,一些人明显不满,对不满的现象,只不过归于人的能力问题,而没有从根上去找原因,实际问题是多年来积聚的结果,根源在方向上。而另一部分人则回答得明确,认为现在政策不好,一田荒了,二不同特点和年龄性别的人,没有各自相应的事可做。讲得多好,尤其是第二点,说出了真缔。集体化正好克服了这一弱点,使得各方面的人都有事可做,而且事事又有人做,正如现在南街村,刘庄等,全面发展,各项事业都兴旺发达。普通群众都能感觉得到,说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是何等的正确,伟大,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坚持自信。
郊区尚有不好过的,偏远山区就应更不待说了。比较共性的,年轻的人都外出打工,老的在家,包括孩子。这在改开初期,人们等于得到了双份收入,家里的农业收入不少,外面又多了一分直接的现金收入,就真是有点小康的味道了,不少人就在那段时间把房子建成了小洋楼,或许到城里买了房,在城里安了家。可是近年来,随着农产品价格的不断贬值,及社会生活成本的增高,农业方面的收入已从原来集体或改开初期,能满足一家老少的所需,包括孩子读书和老人看病等,到现在的十分之一都怕不到了,除了几粒粮食,其他都得来自外面打工者的收入,可以说是工人的家安到了农村。而“工人”的工资又不高,前年国家人社部公布的月收入是2600元。这点工资在城市要过体面一点的生活恐怕都不够,哪还有多少钱往家里寄?于是近年来,有了老人自杀的现象,并呈严重之趋势,有流浪孩子一次五个死于垃圾箱,和在家里四个孩子一起自杀的新闻。这种模式的家庭,在当今中国农村,应是主体部分。这样的两栖家庭,也认为现在的政策好,那一定是神经病,如官方非要这么说,如某位要员讲的,现在年轻人不想干农活,好像有了选择的自由,那纯粹是妄顾事实,强奸民意。
人们不满情绪之所以没有得到宣扬,一是媒体封锁,如去年四个孩子喝农药自杀,媒体的报道就是遮遮掩掩,半点都不涉及到政策好不好的问题。二是渠道闭塞,“不争论”和现在更扩大范围了的不能“妄议”,使得各种正规场合,要么缄口不言,要么只能跟着一起唱赞歌。三是在外面抛头露面基本已都是年轻的一代,没有集体的经历,不知道农村还可以有集体的组织形式,或许知道一点,但认为集体就是公共食堂,就是没有饭吃,就是饿死人,只能如历朝历代的做法,各做各的,私有化,至于贫富不均,日子难过,那就怨命,何况自己这一代不行,也许下一代还有希望,就没有去想穷人要发财,更是难上难,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没有钱又怎去受高等教育,现在好些不就只初中毕个业,甚至还没有毕业,就加入到第二代或第三代打工者的队伍中去了。当然不少的为了生计,疲于奔命,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谈论其他的问题了,但到气候合适,积聚在心中的不满,一定会如火山爆发一样的喷射出来。
对于两栖家庭,上面的计划是在近五年内,转一亿人口进城,以减少这个群体的数量。可能吗?一房价越来越高,谁买得起,至于个别地方宣布的减免某些费用,对于整个价款来讲,那只是杯水車薪,如再减,减到农民工能买得起,那已在城市买不房的人又怎么办,大家都补了,原来已有房子的,又怎么办。再是他们到城里又干什么呢,何况现在已进入“中高速”发展期,正号召农民工回乡创业。所以这种转移一个亿的计划,只能是一种愿望。
至于精准扶贫,那就更不现实了。小岗村国家的扶持还不精准,还少吗,扶了几十年,可《中国梦大事记》(标题记不太清了,大概这个意思)新闻纪录片解说词说,去年小岗村的人均年收入,达到了12000元,而这次两会中,农业部长公布的全国农村人平收入是11422元,这不就是全国的平均水平吗,这里的扶持,又起了什么作用?
所以不要被这些莺歌燕舞的假象,迷住我们的眼睛,坚持我们正确的判断,如真是我们判断错误,那世上就不存在唯物主义和社会科学了。
中国现代来源于半封建,半殖民社会,积弱积贫百多年,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这主要是从国家政治层面的要素来讲的,也已被历史所证实,然而今天的现实,更需要我们走社会主义集体化的道路,则是从基本物质条件的要素来讲的。我国最基本的特征,是人多地少,而且是人口第一大国,7%的耕地,要养活世界20%的人口。如此大的人口比例,粮食的问题只能操在我们自己的手上,正如总书记讲的,我们的饭碗只能装自己产的粮。7的耕地要养活20的人囗,土地的供养负荷显然是很重的,绝不会有美国等农业大国,土地隔年种的间歇时间,以恢复地力,而且一年内要种二季或二季半,甚至三季。而土地这样的使用频率,是绝不可能连续使用化肥的,否则造成土地结板,肥料吸收率下降,产量也自然下降,有专家分析现全国水稻,实际中低产量田已占了多数,其根源就在此。正确方法就是有机无机肥,即农家肥和化肥混合使用,当然如此就要增加人工成本,也就无法达到工业化的耕种,或某些人讲的现代化农业,再加上我们的土地属于山地,丘陵地的多,不利于大型机械化,使得人工成本将无法与国际接轨。正因为外面成本大大低于我们,才有去年在国家宣称十二连增的基础上,进口了生产总量的20%,一亿二千万吨粮食,才有去年北方农民秋收粮食卖不出,致使损失千多个亿,才有了传统优势的“东北大豆”,退出历史舞台。
现在南方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田在荒着,没有荒的大多也只种一季,水稻的种植,正在朝着“东北大豆”,被挤出历史舞台的结局迈进。农业的这种衰退,实际是小农经济,无政府主义,国家工业化,及我们固有国情,所发展的必然结果。只是特色理论的继承者们,没有去这么认为,尤其没有从我们的国情出发去看问题,认为市场经济有些此起彼伏是正常的,似乎只要加以调整就行了。可是调整的农补政策从05年开始,已实施了十余年,提倡扩大规模经营的土地流转,也实行了好几年,结果却是荒的田土越来越多,“东北大豆”被彻底挤出市场,粮食进口的幅度是越来越大,至于多少个“连增”,恐怕他们自己都难以信服。既增产,又进口那么多粮食,都到那里去了?也没有听说哪里的粮食过期了,被倒掉或做肥料了,或出口到那个国家去了,而事实上我们这里的农民,从没有谁来问过他们的产量。
粮补和土地流转实际是不起作用的(笔者前不久在《中国农业何以走向明天》一文中有较详尽的阐述), 所产粮食还能不能自给,这于他们心中也应是有数的,虽似乎还不到吃紧的程度,但田土荒芜的速度确是使人有些害怕,于是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转基因”上,企图以此降底成本,来增强竞争力,从而扩大种植面积,并以此来挽救农业,所以不顾一切反对,要进行实验,试产。可到底违背了自然规律,负面影响必定会显现出来,您这次文章中说到的,请来受害人现身说法,更证实这一逻辑的严肃性。
要靠虚假信息过日子,明的违背自然规律,还要把它做高科技来研究,说明一点,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到了这个时候,本应从更大范围和深度去研究问题,甚至反思整个的“理论”,可是没有,而是置人民的健康和国家的安全于不顾,继续一条道走到底,这就可见所谓“改革”的性质了。实际这己不是学术和方法的问题了,而是为什么人的问题了。为了自身的利益,坚持错误的立场,必定会走到事物的对立面,物极必反,定会使更多的人们觉醒起来,天道必定胜于王道,这就是我们的希望所在。
因人多地少的特点,中国农业无法与国际接轨,但又绝不能让它,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烟灭,那就只有一种模式,就如现在的南街村,刘庄,以一定区域内的人们为单位,组织起来,对外形成独立的经济实休,就如股份制企业,但相对于一般企业又有明显的优势。人多力量大,又各类人员齐全,适当安排,可以相应降低成本,更主要的土地是自己的,既省了粮食规模耕种的租赁成本,又为工业等非农项目的实施提供了发展空间,并可以做到通盘考虑,统筹规划,使单项投资多方收益,尤其农、林、牧、副、漁及农产品的深加工,有利于配合和资源互用,如牲猪养殖,沼气,居民生活,农业用肥等,从而提高农业投资效应。在人员组织上,做到强弱,长短搭配,各自得到相应的工作,使每个人的有效劳动时间得以延长,既扩大整体力量,又做到人尽其能,物尽其用。
正因有如此之功效,所以上世纪八十年代,好些大队(现在为村)就开始有了自己的企业,到九十年代初,有的已是好几个,并红红火火,但因为改革的需要,都卖给了私人。只极少数的既没有分田,也没有卖厂,加上后来又合起来的,不少成了闻名遐迩的名星村(实际有的成了镇),如华西,南街,刘庄,竹林等,他们的资产己达到几十个亿,甚至上百亿。现全国仍坚持集体的近二千个村庄,其收入早在一二年就达到了全国平均水平的两倍以上。
虽有全面发展的能力,但首要考虑的,必定是自己粮食的安全,包括绿色无害,因健康地活着,是现代人的第一需求,所以他们的工作原则只能是:一最大限度的保护耕地(因只有自己产的粮食才是最安全的);二最大面积和最高产量的种植,如南街村,刘庄等,不可能有荒地;三如国家征收价确实低于成本时,则自己可内部进行调节,不一定需要国家补贴,因除了本群体的需求,交给国家的粮食不一定还是多数,再说,农田基本建设或水利设施已完备,耕种成本只负担基本物耗和耕种者工资,这对于分工协作的群体来说,其直接成本应是远低于国家收购价的,如现在南街村、刘庄的情况,他们都是有利润的。但既可以放低至成本价,那还有什么进口低价不能销纳的?!
所以今天的集体化,已不再是单纯的人们共同富裕的道路,而更是中国农业生存和发展的必由之路,是杜绝转绝转基因最有效的措施。
话说多了,耽误了您的时间,请原谅,不正确的地方,还请您批评指正。祝您身体健康!
此致
敬礼
您真实的湖南读者 王建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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