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在家,生活本就拮据;身体又不争气,偏偏又得了中耳炎。手头再紧巴,病总是要看的。本来以为只是小病,到医院至多百把块钱就解决了。谁知到了医院,诊断治疗确实不贵,可是开了一张检查单,到诊断室隔壁的检查室,用一种电子仪器伸到耳朵里查看耳朵里的发炎情况,然后拍出胶片,总共不到两分钟时间,竟开价95元。然后,医生开了药水让回家浸泡发炎处。两天以后再去做手术。说是手术,其实就是用类似吸枪的仪器把耳朵里面的堵塞物吸出来。手术费用也不贵,二三十块钱。可是又要到检查室检查上药。这次连上药费用竟花去170多元。到现在所有费用加起来已超过300元钱了。今天要去复查,估计还得花100多元。一个普通的中耳炎,竟要花去四五百元钱。因为我失业了,医保断缴,这些全是自掏腰包的花销。我们这儿的工资水平,每个月扣除保险能拿4000元就算很不错了,而我一个小病就花去了四五百块钱,大家可以算一下,我们穷人生的起病吗?
不知其他地方情况如何,总之我们这个苏北小地方,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看病,若是大病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来说当然是灾难,但是小病小灾的貌似一个农民家庭还是负担的起的。现在之所以看小病都这么贵的让人吃不消,这完全拜二十多年前我们市的制度改革所赐。当时在我们市当政的是仇和书记。也许是出于减轻市政府财政负担的良好愿望,也许是为了适应时代的需要推进宿迁的改革建设,也许出于加快发展宿迁经济的目的,仇和书记在宿迁市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其中的一条就是医疗行业的“公”变“私”。从此以后,宿迁市几乎所有的公立医院都交给了私人经营,直至今天基本还是如此。既然医疗行业跨入了“企业化经营模式”,那么人家医生,人家“白衣天使”,在给你治病的同时,也要从你身上尽可能多地赚些银两也就是天经地义的了。在医疗行业的这种符合时代精神的经营模式下,你一个小百姓又有什么理由去抱怨什么看病难、看病贵呢?我医院只要财源滚滚,哪管你小民病痛呻吟,况且我又不是没有看好你的病!当然,前提是要有钱可赚!
其实在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又何止一个医疗行业是如此呢?在哪个行业,不是把市场奉为圭臬?在哪个领域,不是用物质刺激来调动“人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在哪个部门,不是把一切推入市场,用市场来决定个体的“适者生存”和“优胜劣汰”?又有几个人不是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奉为自己的人生准则呢?还有几个人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许的确如此,人不为了自己而活着又为谁去活呢?既然人人都为自己,那么“他人即地狱”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既然所有其他行业都是如此,既然整个社会都是如此,那么为什么我们医疗行业就要做个异类?为什么我们医疗行业就不能如此呢?
把别人一甩干净的“人人为自己”固然有它的妙处,可惜的是并没有个“上帝为大家”。无论在何种情况下,社会上总有弱者,总有无权无势者,总有病痛呻吟者,总有含冤无告者。那么“人人为自己”的结果就是整个社会的重压都压在这些人的身上,整个社会都在喝这些人的血,他们承担着最多的社会义务,却拥有最少的社会权利。他们是这个社会的建设者。“建设者”本该是个光荣的称号,可在这个异化的社会里,“建设者”的含义不过就是“牛马”而已!
弱者并不天生就是“社会的建设者”,他们之所以是“建设者”并不因为他们天生道德高尚,而是所谓“竞争”的必然结果,是资本主义运作方式导致的。这种资本主义运作方式的必然结果就是最后的“劳者不获,获者不劳”。也许创业阶段的资本家真的有其筚路蓝缕、披荆斩棘的正面价值和积极意义,可是他们到后期的堕落和腐化却是必然的,他们成为社会的寄生虫和社会发展的阻碍者也是必然的。
资产阶级学者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是天然合理的,是应该永世长存的。他们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他们有他们的所谓“人性的假设”,也就是所谓“人性是自私的”。可是正如马克思所说,任何统治阶级总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整个社会之上,而其实,资产阶级所谓的“人性”不过是他们那个阶级的“阶级性”而已。人们经常谈论的“人性”,如果真的存在的话,它也并不天然就是自私的,正如马克思主义思想家和宣传家拉法格所言:“私有观念对于一切资产者是非常自然的,但当初跑进人们脑筋却不那么容易。当人们开始思想时,恰恰相反,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一切应当归大家。”资产阶级及其豢养的走狗文人之所以笃定“人性天然自私”,不过是在为他们的既得利益作辩护,他们的这种论调是为了他们的阶级统治服务的。要想改变这“人人为私”的社会现实,就必须革除“人人为私”社会的经济基础,进而革新以社会意识形态为根本的上层建筑,那样才会创造出一个崭新的人间。
【文/雨凡,作者原创投稿,授权红歌会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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