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文化战线继续革命
1.我和关锋的共识: 在文化战线继续革命
2.编撰《中华易学大词典》
3.编著《论语译说与孔子批判》
4.编著中国历史人物论集
5.关锋的著述与我的其它著作
6.关锋与我的部份书信来往
1.我和关锋的共识: 在文化战线继续革命
1981年,关锋被判处免予刑事处分,即从秦城监狱出来,和他的夫人周英团聚,定居北京。关锋出狱后,我还在秦城服刑时他和周英就到处打听我的消息,想和我取得联系。我出狱后,很快就联系上了关锋,不久我就去了北京,在他家与他见了面。已是近20年的分隔,能再次相见,我们都百感交集。
我和关锋商量,我们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做点什么?
毛主席说过:“今天的中国是历史的中国的一个发展,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都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
我和关锋很快取得共识,我们要在文化战线继续革命。我们本来都是搞文化的,关锋专长研究哲学,我专长研究历史。现在否定文革的人,都攻击我们中央文革小组是毁灭、破坏一切文化的,是否定中国传统文化的。现在我们两个应该携手合作,按毛主席的教导,研究从孔夫子到孙中山的中国历史、中国文化,批判继承我们祖先的一切珍贵的遗产。我们要用我们研究的成果,用事实来证明,我们不但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糟粕的批判者、破坏者;同时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的保护者和发扬者。
2.编撰《中华易学大词典》
经过商量,我和关锋一致的意见,从《易经》开始我们的研究工作。
关锋很早就研究《易经》了。我在监狱里也用“心读”的方法对《易经》作了反反复复的思考和研究。
由于《易经》的内容博大精深,里面包含着非常丰富而且深刻的思想。千百年来,有许多学者对它作了深入的发掘和研究,取得了相当的研究成果。但在另一方面,它却更多是被许多人用来算命。因此,我们商量编纂一部“易学大词典”,以汇集历史上的研究成果,为今后进一步的研究打下基础。
这件事情的工作量很大,不是几个人可以完成的。我们就商议成立一个编辑委员会,并且邀集了蔡尚思、胡道静、苏渊雷等著名学者一起来参加。
蔡尚思当时是复旦大学的副校长。一开始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思想顾虑,可能是因为我和关锋都是“刑余之人”的缘故。但蔡先生的女婿却对我们很信任和支持,他对蔡先生说,戚本禹、关锋被判刑、坐牢,那都是因为政治斗争的缘故,他们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罪犯。这样,蔡先生才同意出任这个编辑委员会的主任。
胡道静先生是国内最大的研究“道家”的权威,而《易经》则是道家的基础理论。
苏渊雷先生在上世纪30年代就已经是很出名的学者了。苏先生好酒,他不管跟谁交往,都先要喝酒。我不会喝酒,但还是跟他喝了三杯。
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在2008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发行了《中华易学大辞典》。关锋生前还为这部词典写了献辞,只是他和我一样不能用他真名关锋,只能用化名——古棣。
在“中国文化热”的大潮中,在编写《中华易学大辞典》时,我们看到,也有一些落后的东西,由糟粕变成了时髦,而曲解《易经》占卜算命的江湖迷信,竟也成了所谓传播传统文化的热点之一。我们有责任宣讲我们对《易经》的解读。90年代初,中国书店的彭卫国编辑与我们一道策划,先行出版了《周易十日谈》一书,就是为了编著一本既让人们充分了解《周易》一书的思想精华,又能让人们摈弃其占卜迷信内容的小册子,以期为中国优秀文化的传播作出一点贡献。著名学者胡道静先生为本书的出版写了序言。
《周易十日谈》出版已近二十年,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和鼓励。一版、再版、三版、四版,发行量数以万计。台湾、香港也以《周易十讲》书名出版发行,并收入其“现代人文库”、“人文史丛书”。国家有关部门还授予此书“全国优秀古籍图书奖”。2003年由世纪出版集团出版增补本时,我们将书名统一采用为《周易十讲》。
3.编著《论语译说与孔子批判》
孔子与《论语》无疑是中国两千多年来,最有影响力的思想家与著作。我们要承继中国历史、中国文化这一份珍贵的遗产,不可不认真研究孔夫子与《论语》。而上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对孔子的研究,中国哲学史界形成有深远影响的两大学派:一派以冯友兰为代表,被称为“抽象继承派”;而另一派是以关锋为代表的,被称为“批判继承派”。对于孔子的评说,是这两派争论的焦点之一。冯友兰认为,孔子是革新派,是顺乎时代潮流的。关锋等认为,对教育家的孔子与作为政治思想家的孔子应加以区别:孔子前半生对教育事业等作了重要贡献,应予以肯定和继承;从政以来的孔子是没落奴隶主的代表,是逆乎时代潮流的,应予以否定和批判。1962年在曲阜召开的孔子学术讨论会上,两派的争论还是平和的。
这种学术争鸣,我们认为是完全正常的,必要的,是促进文化繁荣进步的。不幸在文革运动中,这种正常的学术之争演变成了政治冲突。往当时那种背景下,我们支持了谭厚兰带头在曲阜进行的讨孔造反,亦批斗了持不同意见的学者、专家,这完全是错误的。我们有我们应承担的责任,也借此向他们表示我们的歉意。
而在文革运动的后期“批林批孔”时,冯友兰著文放弃了原来的观点。而关锋和我当时都被关押在秦城监狱,被剥夺了任何发言权。而文革运动后,社会上现代新儒学鼓吹和掀起了一股尊孔的新热潮。对孔子,对《论语》,我们现在仍持什么态度呢?我们认为应该有我们的声音,我们要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应该回到学术争鸣。为此我们合作编著了《论语译说与孔子批判》,在国内我们只能以古棣、周英、戚文署名出版。2012年9月,香港中国文革历史出版社以我们的真名:关锋、周英、戚本禹出版发行了这本书。
我们认为,要科学研究孔子与《论语》,首先要正确把握理解《论语》的本义。两千多年来,历代学者对《论语》的注释的书籍应有两千多本。而目前国内最有影响的是杨伯峻先生的《论语译注》,发行高达60余万册,被誉为最佳注释,并被选用为学校教材。我们经过认真的考证研究,认为杨伯峻的《论语译注》中有译注不妥和谬误之处多达317处,而为其纠正,提出了我们认为正确的注释。正确解读《论语》,一定要首先区别《论语》的本义与后人加予的有违本义的注释。在古籍校勘训诂上的学术争鸣,现在已经少有了。而《论语》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极重要的一部著作,对其本义的学术争鸣应是有其意义的。
在《论语》译说力图准确把握《论语》本义的基础上,我们力求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为指南,对孔子生平和思想作出实事求是的分析和评价。我们在本书中,再次坚持和表明了我们的态度:我们坚持对孔子批判继承的主张,不赞成目前有些人要再把孔子捧成神的作法。
4.编著中国历史人物论集
我的专长是研究历史。而我对历史的兴趣与研究,得益于追随毛主席身旁时,跟着主席读书和聆听他的教诲。毛主席对历史的研究与重视,对古今中外历史的知识,我认为党内无人可比。毛主席把历史的研究与对马克思主义和当前情况的研究,看作是取得革命胜利的三大保证。毛主席说过:“没有革命的理论,没有历史知识,没有对实际运动的深刻了解,要取得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而毛泽东的传家作家R•特里尔评价毛主席时说过一句话:“兵权之剑,倚在史书之旁”。
跟着毛主席读历史,读毛主席的书,看到毛主席直接、间接评论过中国两千多年历史中的大部分有影响的历史人物。我就有了编写中国历史人物论集的想法。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我就写了一部分。1968年进了秦城监狱,虽然没有多少参考资料,我亦凭着过往的记忆追叙撰写。出狱后,找来参考资料补正与继续补写,共写了近二百个历史人物。我的计划起自黄帝,大禹,终到洪秀全、孙中山,其中有帝王将相、草莽英雄,还有圣哲豪杰,文人学士,约两百余万言,六个分册。其中《先秦人物论》、《秦代人物论》、《两汉人物论》、《三国人物论》已经结集出版。还有《晋唐宋元人物论》、《明清人物论》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也能与读者见面。而这些书在国内也只能以戚文署名出版发行。
5.关锋的著述与我的其它著作
关锋是哲学专家,尤其对《老子》、《庄子》有深人精到的研究。关锋出版的《老子通》上下册,140万字,获吉林长白山学术一等奖和比利时世界太极学会1996年度社会科学一等奖。关锋与周英还出版了《惠施思想及先秦名学》、《法和法学发生学》等书。
这些年,我自己,以及与他人合作,还出版了以下著作:
《孙承宗》,中华书局出版。
《评李秀成》,香港天地图书有限公司出版。
《大人物的变态心理》,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
《孙子兵法大辞典》,上海科普出版社出版。
《墨子十讲》,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孙子兵法十讲》,安徽文学出版社出版。
《十家论丛》第一辑(共八册)。
《十家论易》,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十家论管》,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十家论老》,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十家论孙》,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十家论墨》,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十家论庄》,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十家论佛》,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今古奇观正续编》,江西百花出版社出版。
《三国图说》,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出版。
还有已完稿的《屈原与〈离骚〉》,正在联系出版中。
6.关锋与我的部份书信来往
我出狱后,与关锋恢复了联系。在我们共同坚持继续革命中,我们常有书信来往。现照录一部份来往书信如下:
老戚:
一位朋友借给我穆欣的回忆录。我立即读了一遍。立即向“中央党史出版社”函购两本,近几天可到,当即给您寄去一本。望您将其有关你的、我的与文化革命的仔细读读、想想,来京时认真共同研究一下(听说不久来京)。
还有一个有趣的信息:王某在京郊买了两座住宅,高级轿车一辆,雇用汽车司机、厨师、打字员、保姆等八名。这是一位朋友在电话上告诉我们的,可靠。
听周英说,您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什么病?甚念。
关锋
95年4月2年晚
老戚:
三月十一日收到来信,当晚复信如下:
(一)究竟您收到的是几封信,还有没有没找到的。(1)挂号退回稿件,据来信是收到了,但其中有代拟的《十家论丛总序》与《出版说明》,也应是收到了,但来信未说。(2)同时(你一月二十七日)寄出三封平信,是三次陆续写的,信末所署日期不一。第一封是我给您和陈宁宁的信,我给您的信和周英写的“庄子两篇译解和批判简介”,从来信看,这封信您收到了;第二封,讲政治情景与看法的多,其中说我们的那位糊涂朋友云年(您一想就知道是谁),也说刘笑敢其人,其中说不要告陈宁宁,免得传到北京引起不必要的庥烦——从政治谈到《总序》和《出版说明》——我对“总序”并不满意,可修改,但不要往右处修改;又说考虑到政治气候,似用“总序”不宜,故又拟了《出版说明》,请二者择一,或者是干脆不宣而战(即不要《总序》或《说明》),将来看时机再论。“总序”或《出版说明》说到的原则,能够贯彻就行了,不必先挂招牌。这封信,收到没有?请查找一下(其中不宜于外人言的内容不少)。但《总序》与《出版说明》二稿,您总是收到了吧。第三封信,即未写地址您终于找到了,我又给您寄去复印件的一封。
(二)《十家论庄》,您说照我的意见办,那么我的意见再说明白一点:
①入选名单——(按时代顺序)胡适、冯友兰、吕振羽、郭沫若、侯外座、杨荣国、李泰荣、任继愈、关锋、张恒寿。
②不选章太炎。他的《庄子故》、《齐物论释》不仅是王四前的人,而且重要的是训了古体,如选入论丛,自乱其例。
③不要陈鼓应当主编,也不选他的东西(他的庄子今注今译,去掉注、译也没有什么东西)而主要是此人不能信,与我等非一道也。他与陈宁宁连手捉弄我们,差一点(如不是我最后从陈宁宁寄来书稿中找出那封信,就被马虎过去,上当了)。这种人,岂可与之共事。为人家作了宣传,还被人利用,还捣我们的鬼,为什么不把撂在一边呢?尤其是在当前政治情况下,尤应如此。我以为,再让陈鼓应当主编,引为十家论庄之内,是万万不可的。近半年内也对陈某有所了解。
④关于陈宁宁由您斟酌。由您作主编,再找一个副主编,陈宁宁也作一个副主编未尝不可,但大权不能交给她。我还是原来的想法,抢一段时间,处理些事,有转还余地。您要小心陈宁宁。
假洋鬼子们,实在可恶。老华侨、华裔大都有爱国心,发起反击李志绥污辱毛主席的,就是美国华侨。而建国后主要这几年,从大陆跑到美国去的成了美籍华人的,台湾跑到美国成了美籍华人的,他们又来到大陆,或经商赚钱(往往是昧心钱),或充学者,捞取政治,名誉资本,此辈没有爱国心,大都是假洋鬼子。同这种人打交道要十分小心,最好是不打交道。不知是否说清楚?如原则一致,具体的事情不清楚,也可意会而知。
(三)《十家论丛》,台湾的有则有,无则无。可能有若干种,从台湾选不出一个来(如是,也没有什么不好)。关于十家论孔(或论儒),绝不选一个台湾的新儒家。可考虑选熊十力的《原儒》,他在政治上对共产党是友好的。台湾新儒家有捧他的,说的学术观点没有变,不像冯友兰在文革批儒中投降了共产党,有些人骂他,未逃台湾,留在大陆,投降了共产党——人家的阶级性、党性极强!
(四)《周易大辞典》,您关照下——最好亲自看一下,对我的言辞不要乱改,绝不能删去要用以阶级斗争为核心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来研究。
周英说,他要写几句。
戚文同志:我想说几句,就是我们的这种处境,常受人骗,咱们想办点事是非常非常困难。在社会上我和老关都没有能耐了,只有您还能办成几件事,但困难也不少。我们做事的目的首先要宣传马列毛基础原理,在原理指导下的学术研究,另外留下的东西在历史上站得住,对人民有利。因为我们处境困难,有些事也得留点灵活,譬如十家论选人首先有学术水平,有社会影响,起码还有要爱国心、民族自尊心。如有学术水平差些,人品一般的人,能在经济上帮助的(出书),也可交朋友,也可选到我们编的书中。如经商的愿资助出书的人,也可给他个顾问到主编等等的名义。那些无学问,又没名、没影响,对我们又不友好的人,选他的东西干什么。我们也得学得乖巧点,不被假洋鬼子利用。陈鼓应这人不好,他来中国,是企图借大陆人像章[辛]冠洁之流给的名、利,以这做资本再去外国或港台骗人。现在辛冠洁借他没法利用了。孔子基金会也让山东接了。辛一无钱(其会的钱他拿不到了。他自己卖书的钱也不会给陈鼓应),一无名义,辛什么也不是了,谁还给他出书,谁还请他开会。在这情况下陈鼓应要找可利用的新人了,他要参选台湾的,也是为了到台湾让这些人报答他。台湾的学者(社科方面)没什么名人,他们想在大陆出名,不那么容易。辛从去年下半年就遇到危机了,今年已经不再算基金会的人了。写到这里行了,告您一件新闻:辛冠洁为基金会告文化部、告民政部,在港反动报刊发匿名文章大骂谷牧(辛某不久之前的后台),为台湾《中央日报》利用。有好戏看了。辛某结局,恐怕很悲惨的。这封信,请看后烧掉。此信挂号寄出,接到后望速告。
有什么需要讨论,再来信。
关锋 周英
1996年3月11日
老戚:
前信及简介谅已收到。本拟等二天接着写,不期出去买了两本书,就放不下,翻阅起来了。一本是陈际宁著《牟其中真骗、假骗》,十六开本,208页,对牟其中《南德公司》揭露得淋漓尽致(是一本杂志,安徽出版的《作家天地》1988年第一期)。可以说是私营企业的聚集点,不独是一个牟其中问题。看来牟氏一定反扑,因为并没有得到处理,至今逍遥法外。我希望您也买一本认真看看。我也是粗阅,细看的章节不多。另一本是《苏联兴亡的沉思》,李振诚著,改革出版社出版。粗翻了一下,重点看了一些章节。此书提供若干少有人知的资料,基本立场是好的,唯作者患了时代性通病——恐“左”症。但仍给予人很大很有益的启发。这两本书,我还准备仔细看。我建议您也认真看看这两本书。您在焦思的那个问题,也许可在这两本书中找到根本性的答案或有益的启发。
现在说说师东兵。1986年及稍后,我同辛某打版权官司时(此事不知您了解否?另有机会详告),此人找上门来,要写报导,他写了,经我修改。后来说在山西《青年法制文摘》发表了,临来忘记带了。过了很久,才知道山西根本没有这样一个杂志。我受了他许多骗。我有一篇长文《论技术革命的战略问题》(就发展中国家而言),他说帮我发表,还从我这里借了好几本书去,还抄去我拟的《智力的胜利——中国人民解放战争》(提纲),他统统不还了,再也不见面了。我还带他去见过刘格平同志……。这是个坏人。看来土里土气,像个农民出身的,没有想很会装,很能骗人。后来有人把他见我之前写的所谓报告文学(“文革”初期),对我恶毒的造谣咒骂。这些年,他在香港陈玉书的出版社出了好几本“文革”的书,陈玉书送给关成华一套,我翻了翻,却是无根据的瞎说(讲了我不少,却是编的,不过这回没有咒骂)。他跟陈玉书不认识,大概是从我这里听到陈玉书的名字,知道有个繁荣出版社,而自己硬闯的,正投了这个出版社的机(陈玉书也是投机分子,坑害我国的坏资本家)。最近北京市上出了一本书《短暂春秋》,写华国锋“时代”,署北京红旗出版社出版,师东兵著。上边查这本,出版社是冒名,和红旗出版社无关。据说查书号,师东兵不承认是他写的。(我估计是这个人写的这个人没有上层政治背景,他是山西省侯马市(县级市)文联主席,“六四”时发表过一篇,很引起高层领导的反感。师东兵不可能看到密件,说看了“密件”稿,那是吹牛,不可信。您看他什么书,听什么人说“他能看那么多密件”?这个人在高层政界名声很臭(以我们观点看来也是坏人),很能钻,恐怕是看了道听途说而加想象——以上是我所知道的大概。
再说“智力开发”。
我觉得那三本书的提纲,都不对头。例如《人类思维创造来右脑》,“大脑的生命线在于希望”,都极为片面,夸大。我们可合作写一本《智力开发》,但不必列到这社出版的丛书中。我看了三个提纲,认为提纲作者,所知了了,而且有很大片面性,用此提纲框作者,是很难合作的。西方对脑科研究有重大的进展,但有其局限性,把智力开发看作纯粹的生理问题(因而热中(衷)于发明开发智力的仪器——当然仪器也不是完全无用、忽视了社会性,据介绍《情绪智商》(被认为一本很重要的书,是哈佛大学的一位教授写的,哈佛大学极力吹他们的脑科学,说他们培养了六位总统——还有若干名科学家),似乎也有这种片面性,不过我还没看到这本书,报载上海X出版社最近已出版,您最好找这本书看看。另外,也有忽视或轻视“左脑”的倾向。我们写一本的话,要吸收脑科学知识,避免其缺点,发挥我们的优势:与认识论(不仅是创造新知识的认识论,还有学习前人收获知识的认识论),结合起来,系中国古典名著的理性思维与形象思维相结合的典型材料。英国人写的《大脑的功能与潜力》(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较好,美国人写的《超级大脑——智力开发的最新科技的成果》,虽有很大片面性,也很有用。中文版海南公司出版。另一本也是海南的,《战胜左脑》,题名“安生编著”。我看是一本“抄书大杂烩”,不可靠。弄不清哪是脑科学研究家的,哪是现在的——恐怕一点也没有,介绍走了样恐怕不少,又不注出处,也无法查对是否介绍错了。我看错的不少,也有若干过时的知识。以上是我近期看的三本书。“智力开发”,确是一个很重要的课题。哲学不重视“智力开发”,不行;“智力开发”,抛开哲学也不行。您的看法如何?我们如果搞,自由自在的搞,不能拴在出版社要求的格子里。
《简介》如何处理的,望告。《论语》二书在湖南(哪个出版社)如何碰钉子的,亦望告知详情。还有些事要谈,过一、半天再写。
关锋
98年2月20日
请周英、关桐任编委(分担孔、老),勿忘!
老戚:
上月28日信收到。北京,依然很热,在35℃-33℃左右,高于上海;今日稍减,给您写这封信。
关于《十家论孔》。
我的意见:(一)新儒家一个不选。理由是书名是《十家论孔》,新儒家们并非论孔,而是接着宋明理学讲或接着陆王新学讲;有的还杂有佛学(熊十力),而梁漱溟,则是伯格森加阳明学(以上却不是我的发明)。毛主席对梁漱溟的批判(五卷,本质上正确、深刻),至于当代新儒学家,他们已都声称是新儒学第三代,都是为当前的一应政治服务的。一句话挡回去,他们不是研究的历史上的孔子,而是创立其自己的思想体系(而今日之名流,炒冷饭者尤多)。
(二)正面的准标准提出三条:(1)在海内外学术界的影响;(2)创新,有自己的独立见解(炒冷饭者一概不取);(二)科学性——不是指争论中的问题之结论是否科学,而是指(1)论证的逻辑性(2)所用知识资料(包括历史资料)的准确性(3)对于失去学术研究的价值(包括将来证明错误但有其重要的反面教材价值——正面言之,即提出确有价值的问题,研究上开拓了新界域等等)。
我想有(一)(二)两条,可以顺理成章地拔除那批所谓新儒家,可以保证从总体上是马列主义占优势(此语似目前不宜公开说)。我想这两条可以写在《十家论孔》绪言中去——这一本建议由你作主编(名义上如是副主编适宜,实际上也是你主编工作,我可以帮助您写一篇绪言(我证)的受您的托代写《十家论丛》绪言,不知还有否?我想以上(一)(二)的若干想法可写到《十家论……》绪言中去)。
《十家论孔》名单已确六家,我没有意见。——关于冯友兰选其《中国哲学史》与《中国哲学史新编》中论孔子的章节及五十年代、六十年代关于论孔子的争鸣文章,完全排除他的所谓贞元五节。蔡老,选其《孔子写李体系》一书及其关于论孔的文章,不选其《传统思想总批判》(正续),可在蔡老部分的叙述中提到《正续》,予以较高的评价。
另外四人,我意选胡适、赵纪彬、杨荣国、匡亚明(正好作为蔡书之的)。赵纪彬选其《论语新探》(用五十年代末或六十年代初人民出版社本),其他论孔文章(从其《国学录》《国学二录》选其论孔文章)及《关于孔子诛少正卯问题》(1973年人民出版社出版单行本)——这两天我又重读了这本小册子,认为这本书是严肃的考证文字,没有当时批林批孔的极端倾向,赵氏汉学家功底很厚(中共党员中的学者恐只此一人,此书发挥了他的特长)。杨荣国在批林批孔时的文章就不必选了(我看他把荀况也说成儒家,把一部中国思想史说成儒法的斗争史——过了极端了。我这是在秦城读文所得的印象,不知准确否?)
关于关锋文选文章,初步意见是:
(一)论孔子
再论孔子
三论孔子——在《春秋哲学史论集》中——关锋、林聿时
(二)《老子通》下之二十二章(略作删节)——关锋、周英
(三)《代表奴隶主阶级的孔子的政治思想为何成了封建社会的统治思想》——在未发表《论语十日谈》中。——关锋、戚本禹
(四)《〈论语〉释义方法论》——关锋、戚本禹。此之有四万余字。如此时已太多,此文不要。
陈伯达的论孔不选为宜。从政治上考虑,不捅这个漏子。据叶永烈云,他看过档案,陈伯达确自首过。其论孔、论老——价值也不大。
鲁迅谈到孔子的,确是犀利、深刻、发人深思。但都是杂文、结合当时政治而就一定言之。不是哲学史家论孔子(关于老子的亦然)。所以《十家论孔》中不选为宜。至于毛主席著作中论到孔子的,那是我们研究中国哲学史的指导思想,自然不能选入《十家论孔》中。
《十家论管》——王德敏同志仍休养,前年来过一次,有好转。他的女婿于孔资在《管子学刊》任副主编,你给王德敏云信寄《管子学刊》,肯定能收到。看他能否做这个工作。如身体条件许可,由他做,比较好,(也可考虑由孔宝作副主编,做具体工作)。
《十家论老》不必打可曦作副主编了。她的女儿在美混得“很好”,他去了一趟,住了将近半年,回来后不久拟再去。他可能要作“周景芳”了。他对此事已不会有兴趣。如找一个人,为主编《十家论老》在北京做点事,关桐倒是可以做点助手性的工作。
《十家论老》,关于我的选什么?《春秋哲学史论集》的,《老子通》的,我没有想好,想听听您的意见。《十家论老》选哪十家,考虑后再告。现在酝酿着有些什么意见,望告。
太热,就写到这里。
曾经有一信,您谈论章太炎与“移花接木”的,不知收到否?
关锋
2000年8月4日
老戚:
9月1日来信及时收到。因为我遇到了一件亟须处理又很费劲的事(后面再述),所以隔了数日才给您写这封回信。现在先谈来信要讨论的事。
“关于陈、李并收”,您提议加上“易白沙”,很好。前几年我还读过一遍易文,很有水平。至于鲁迅,我的印象里没有论孔子的论文(我读了《鲁迅全集》)。前几年看到批林批孔时所出小册子——好像名字叫作《鲁迅批孔》,那是一本语录,大抵是从杂文中抄录,见大都是批“所谓现代孔夫子”的。为不乱其例(《十家论孔》的体例),还是不选为宜。
至于论孔选关的,我上次开出了一个单子,倒是要听听您的意见(其中还有一篇您我合作的《孔子的代表奴隶主的政治思想为什么成了封建社会的统治思想》)(在原定《论语十日谈》中)。另外,入选者最高定额是多少字,请告知,以便斟酌。我的意见尽量不用节选。像匡直的《孔子评论》,没有办法,只好节选了。
关于《十家论老》
我看郭志还是入选。在当时以及后来还是很有代表性的。胡适的也应有,同此道理。高崇不必选——笔证等只好不选,因为此类文章在古史辩甚多,只好全部放弃。来信中的一批人名中,我看吕振羽应选——是最早用马列批毒的,蔡尚思——文章可否与其他相近者合并选立(可与蔡志商合)。任继愈的论点,质量是很低的,但有代表性,(一)不懂古字古义,不懂古汉语语法,颇有代表性;(二)实际是受苏联物兴(性)论影响而大讲老子唯物论的代表。从其有代表性、反映时代的某些特点这个角度来说,应该选。再加李泰芬和陈鼓应(台)就够了。其他,就不必考虑了。陈伯达,不必考虑。一不必捅这个马蜂窝,(二)他的老子唯物论,没有代表性。三十年代讲老子辩证唯物论的是叶青(是一本书,其中考证老子时代倒是颇有价值)。我这里有一本(不知来源)1951年四川成都大学印制《陈伯达文选》,我看是陈伯达自己选的(因忙了,以不要打乱原来的企业机构),而未及正式出版,其中也没有关于老子的文章。
我看应把苏联杨兴顺的《中国古代哲学家老子及其学说》,应选入附录(太长,可节选),它影响中国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中国学术界,一些人一哄而起。大讲而特讲老子唯物论,盖由于此(不是陈伯达,也不是叶青)——这是历史,故应选入之。《十家论老》序中也需提到。(每一“十家论”),是否附一个可以来论之的书之目录。
还有一个大问题——关于老子其人、老子其书的争论,要不要选。按理应选,但篇幅太大,只要割爱了。或在序言中,每个选入去的介绍中略作介绍。我也拿不定主意,请您再考虑一下,听听有关方面的意见。
《论老》选定的,您也替我考虑一下,选那些好。太多了,反而不好选。
最近碰到的费劲未处理的是:吉林人民出版社瞒着作者将《老子通》之几部从整体中印出来,以《老子校诂》名义(作为一本独立的书)出版(1998—版2800册第二次印刷3000册),严重侵犯版权并删去作者的周英名字,又严重侵犯人权,错乱严重——全书52万字,错字2914,超过新闻出版署规定(不及超过万分之一,即一万字只能有一个错字)的56倍,这又严重地败坏了作者的学术名誉。我们细读这本书,请律师协商,化了不少时间。大约下周可以发出律师致吉林人民出版函——我们已授权律师进行交涉以至起诉。——昨天律师来,签起委托书(此事千万保密——当是暂时的)。
另外,吉林还交由台湾复文书局出版了《老子通》,他们不承认已经出版。我看是打混。所以,请您设法从台湾买到《老子通》,这是最硬的,无二话可说的证据。希抓紧。谢谢。
此事亦需保密。
关锋 周英
2000年9月12日
请看反面
第一任总理
反对袁世凯和北洋军阀
唐绍仪与孙中山的合作
第二次南北会谈
唐绍仪与西南新军阀
唐绍仪与蒋介石
中山县长
唐之晚年
死亡之迷
历史评价及教训
请看背面?
戚文同志:
您信上说小华党校里有可给关亦洲介绍的对象,希望小华帮这个忙,如能促成,等关亦洲结婚时当重谢。祝您和小华互敬互爱,幸福健康!
周英
8月6日
老戚:
(一)先说您的来信——只有一封,是6月4日您写的信。其中装有①给“周英‘关老”,末署6月4日;②给关桐的信,末亦署6月4日;③《关锋论孔》的单子开了六篇文章,大概拟选这一些,征求我的意见。——此外,至今未收到您的信件(到6月15日)。你6月4日的信,我是6月11日(星期一)看到的,该日一上班老干部处就打电话说“有您的一封信”,我们就立即去取了。所以等到今天回信,因为不仅我没法想,也没与关桐商量,看他能不能担任您的委托的工作。
(二)关于论孔十家,我的意见,我①坚决不同意选上钱穆——此人学问了了,是一贯反共,并逃亡台湾,从学术考虑不必选,从政治上考虑绝对不能选——不能为反动资产阶级作义务宣传;②坚决不同意选梁淑冥(溟),近20年有些人抬梁、骂毛主席,选他干什么?他的东西——特别是论孔,哪有什学术价值?③可考虑吴虞与胡适合并,如这样可选周宇(予)同(一定要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而不选金景芳(他的书我仔细读过的)④胡、吴均编为陈独秀一起,不可;吴虞入陈,胡另列亦不可。我意,入选名单要有两个考虑:(一)学术水平;(二)政治上的考虑,是有差还是有利?
(三)《十家论孔》选我的,同意您的意见,唯要添上《孔子欲应公山弗揸召、佛肸召“考辩”》。
——弥崔述《洙泗录的一个考证》(见《春秋哲学史论集》)
您开的单子,随信寄回。
(四)十家论老——选关的什么文章,过十几天即告。
(五)可由周英写一介绍关锋论孔的文章。我意不能用评述。您大概还记的“十家论庄”编选时与陈宁宁的矛盾,我反对序,或介绍对被选入各家作评价、批评,编委会没有这种权威,而且一般亦不宜,当年我就反对人民日报仲裁学术的做法,曾引起轩然大波,结果我胜利了,这由于毛主席裁断、保护——你大概知道吧。《十家论庄》关于介绍关锋及庄子研究(署名康北海),我忘记题目了,请查一查告我,以便周英写介绍我的“孔子研究”。
(六)可由关桐写一介绍关锋的老子研究。其他,他不能担任,任务压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去翻论老之书。
(七)我没有答应写“十家论孔”的绪言,您记错了(我最近没有精神搞些事),我是应您的要求写了《十家论丛》绪论,大约将近三万字,已按时寄给了您。不会丢了吧。我希望能用,不能用即请掷还。
(八)选冯友兰,一是建国前,其在中国哲学史有孔子或“儒家”一章(对五四的反动),建国后争鸣文章及其中国哲学史新编中的章节。批林批孔冯的《孔子其人》入选不入选——可考虑。如不入选,在介绍中要重点介绍。
关锋
2001年6月16日
周英并关老:
您好!
上海人民出版社希望现在编的十家论丛三部印好一起推出,因而编辑工作要加紧。
十家论孔,关著篇目已拟好,请审示。十家已初定:一、陈独秀;二、李大钊;三、胡适,吴虞附;四、码友兰;五、蔡尚思;六、赵纪彬;七、杨荣国;八、郭沫若;九、关锋;十、匡亚明。
十家论老关著篇目,已拟好,关桐先看:(已遵示聘他任编委),由他请示您,十家论孔,拟请编委周英写个五六千字评述,是否可以
专此
敬礼!
戚文
二〇〇二、六、四
老戚:
6月12日来信最近才收到。
来信所说零碎家务事等等,没有什么意见,您照您的想法与可能办就是了。
王力的两本厚书《王力反思录》,香港友人(此人曾写过访问我的报导——没有添油加醋,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给我寄来了一套。粗看一下,问题之八十五以上是造谣,歪曲事实,美化自己,简直是无耻之尤。周英正在细看。大出我的意料,大概也出乎您的意料。怎么对付?您什么时候来京,看过细商。
写字,不会爽约,您来京即可拿走。
请速回信。周英嘱代问华铮好。
(我怕收不到)
关锋
2002年6月23日晨
周英、老关:
26日信收到。
王力的书,我一直未收到。但我相信你的判断,等我拿到书再详加研究。
初步意见,我们应有个批驳,否则后人无法弄清问题真相。
您能否先写驳王力的书,就像马克思写福格特先生那样,现在能驳斥王力的已没几个人了,所以从来的革命,其最危险的敌人常常是来自内部。这些从革命内部破坏革命的蛀虫最可怕。王力究竟是背叛文革还是他当年的革命就是假的?想想他当年在文化大革命中慷慨激昂的革命呼喊,他不像假的呀!怎样这样180度的大转弯?这样攻击文化大革命。您怎样看他这种大转变?
修派理论家,又出来个李君如(党校校长呀!)吴敬琏(学部原来的造反派呀)他们陆续有修著出版、华怡芳告我,七月吴要出一本大书《转轨中国》,驳李君如的有魏巍(我过去的好友,一直很好,坚持革命气节),驳吴的有吴易风(人大的左派教授)。
李曦同志情况如何?他一定要移居美国吗?能否告诉我他在美国的电话和地址。原来在人大您有一位姓肖的好友,现在表现如何?疾风知劲草呀!十家论庄快出书了,论墨明年出,论孔论老大概也一起推到2003年。这一套论丛出来后,我不想再编其他书了。
您的人生感悟对我启示很大。
希望周英快快恢复健康!
戚文
2002.7.3
老戚:
来信及时收到。北京天气极度闷热,难熬,又不敢开空调。昨睡下了狠心才开空调,故迟至今早才复信。
穆、王之书粗粗翻过,周英正在细看。二者坏极了。一、无耻;二、丧尽“天良”(赤子之心),在我读过的同类书中是最坏、最坏的。叛徒,也是敌人,但人们最恨叛徒——实为至情至理。穆书送老阎一本,我也没有买到。王书,据云很香,尤其大量进口,当即大量重印,还是托你那位朋友即时买一本。
这两位,回想起来,我认为不是从好变坏,不是从红可粉红变黑的,从其人生观说是一贯如此,“投机分子”可当首位,我在想,我们(尤其是我)当年为什么一点也没有觉察呢?!
我好久没有去书店了,你说的正、文这本书我都不知道。太热,不愿动。等凉快天,去找找。魏巍的处境究竟怎样?有若干传说未必属实。既然华锋与王为忘年交,可写信问问。中国还有魏巍等一些好同志,可慰毛泽东(主席)在天之灵。
李曦夫妇因病已回北京住院,通过一次电话,还未见面,介绍老、庄的短文,当天气凉快一些即着手写。
天热,又烦闷,开了空调也极不舒,大概到阴历八月才能好一些。今年奇怪,不知为什么气温经常比上海要高,仅低于海南,周英代问小华好。
关锋
2002年7月8日
周英并老关:
7月8日信收到。
上海天气炎热,昨前尤甚。北京当比上海更闷。因为它是大陆性的热。特别是近年北京周围(西北、东北)风沙化厉害,森林破坏,水库没水,温更是居高难下。你们没事千万别出门,家里一定要开空调,只要不对着人体吹,不要紧。老关一定要保护好头脑(避免头脑患扩张性病),为的是多给人民留下点好著作。我最近因为写两汉人物(张良韩等等)重读孙子兵法文献,老关对太公兵法和(三略)所作的分析,实在是高水平的。这部概要大部都是关写的,它是近年古代兵学研究的大作品。仅从(三略)来信,从古到今没有能说清它的来历,老关却一语道破它是张良的作品,往往有理有据,发人未发。被捧到天上的陈赏修有这样的水平吗?再看老关的理论分析,他在论述(广武君)中说的,“历史规律是有弹性的,而不是机械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社会历史规律观,它包含或融合概率论,使人的主观能动作用与不以人们的意志力为转移的客观规律高度统一起来,这样才能既防止机械又防止非决定论,历史唯心的侵蚀。”这里说的是何等好啊。这样的理论论述在他的文献概要中比比皆是,编辑出来就是一本很好的《历史规律论》。
王力的诗,你们看看,那可以叫诗吗,他怎么不懂“藏拙”呀!写好了,至少推敲一番再发表不是更好吗?诗要给人以美的享受呀!
再请注意保健!
戚文
2002.7.26
老戚:
在天气闷热、头脑发昏、笔下难涩之际,接到你的来信劝“要保护好头脑”,立即停笔休息,立秋之后再干。得知在写《两汉人物》,甚好,当比《三国人物》更上一层楼。不过,我虑两汉人物范围太广,不易集中探讨杰出人物的作用与历史规律的问题,而易于一般化。我意不如探讨项、刘之争这个较短时期(关系到后若干年的历史发展——给中国封建社会上半朝打下了特有的印记)的十六、七名表现各不相同的历史人物——从陈胜起,到吕后止。摆脱成见,大胆地客观地探讨。如项、刘,不一定肯定他们是农民起义领袖(如仍认定是农民起义领袖亦须独立地研究其根据)。这段历史是丰富多彩的,作为一个历史的转折点,又是集中的。总之,是大有可为。当然决心写两汉人物也可,我意亦经分若干历史关键时期。不过就是汉初人物或刘、项之争时期的历史人物,深入写下去也是够二、三十万字的小册子了。不知以为然否?你赞扬的我的那个观点,一星闪光而已,未能从探讨历史发展规律的角度去研究一个系列的历史事件或一个系列的历史人物,而从历史唯物论进行总结。我们的哲学之贫困实在严重,我看病象就是教条主义,不研究中外历史,空口讲历史唯物论,可写到的有血有肉的原理也被我们弄成了教条。我之有虑于研究中国哲学史,动机便是想摆脱这种困境,而投入之后又逐渐地“明察秋毫而不见舆薪”,结果至今也未搞出什么象样的东西。——此来些零碎新见,也未能系统的整理。太热。过几天再写。
关锋
7月27日下午
周英、老关:
八月四日关于十家论孔的信收悉。此前关于章太炎信没收到,请查一下是什么时发的。
十家论孔不收新儒家,您的理由充足。我亦不主张收,但说不出充足的理由。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中,有论孔五章是否都收。
赵纪彬的书,您主张用六十年代,但他七六年二月版修订之处颇多,而且修订合理,故可否采用七六年版?又《论语新探》篇幅很大,三十二万字,再加上其他论文,字数太多,可否择其重要编选(只选上部、中中)望提示。
杨荣国拟收他《中国古代思想史》中孔子思想第四节及文革前两篇论孔的文章,文革后写的《奴隶主思想家孔子》小册子和两篇论文拟不收。
匡亚明的《孔子评传》全收,篇幅太大,可否只收代序、导论、生平仁学及教育部分?
2002.8
老戚:
来信悉。收到您的信数日之前数日,就收到了沈善增先生来信及他的《还吾庄子》。我先读了《还吾庄子》将及一半,认定这不是一个认真做学问的人,因此不愿同他作朋友,于是一封应酬信,没有将拙作赠他——《老子通》,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版,我也只余一部了(这是实情),故无法赔之,歉甚。
来信所问之事,我不知就里,提不出什么意见。一般而论,暂时不发新文(可以写出来珍藏)也未尝不可,保护自己,也及重视。
近来我倒不是“忙于写书”。是这么回事,若干年前所写一本书稿《假借字典》,一百多万字,前年北京一家出版社要出,今年元月前送来清样,我校阅这本书稿费了二十条天时间,早已将校阅稿归还了。此书,不知今年能否出版。
《非典》,北京闹得厉害,看来不能很快过去。我们平日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会出什么问题。
再谈。
关锋
5月8日午后(2003年)
老戚:
9月2日来信及寄来复印件,都收到了。
我认为那份“复印件”不可信,是坏人的恶意造谣。你不是不久来京吗,可把当时你我知道情况互通,研究一下这个问题。信上不好谈。
敬礼
关锋
9月15日
老戚:
很久未接来信,甚闷。李毅强来京,怎么不让他带封信来。希来信详告近况。
广州的潘国璠先生要去上海拜访您,并给您带去一本书《晚年周恩来》(香港出版),我初看了。其中引王力若干说。对了解王有用。
您不是秋末来京么?怎么没有来信。
请速来信告知近况。我同周英身体均好,忽(勿)念。希速来信。
敬礼
关锋
2003年11月16日
老戚:
怎么很长时间没有接到您的来信了。不知何故?您不说秋后到北京一趟吗?
大约数日前广州的一位朋友叫潘国璠记者,是现住广州的狱友解耀宗介绍(这是可以依赖的一位老同志),打过几次交道。他向港报写过我的介绍,经我看过(审阅过)发表出来,一字不差)……所以我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依赖的。所以替他写了介绍信,他持信去上海见您……。不知此人您见过否?我想,此事不至于引起您的反感吧。怎么您一直不来信呢?盼您来信,有什么意见说说。不说,会叫坏人钻空子,造成大误会……。
急盼来信。
关锋 2003年12月28日上午
老戚:
12月23日的来信,今日上午读悉。备悉一切。昨天午间给您发了一信,怪您不来信,晚间关洲来告诉我,您给她几次电话,告诉她转告——她自己搬住新居,离我这里不近,不能常来。所以她昨晚来了,我才看悉一切。我怪您的话,错了,请谅。
春节您能来京,太好了。多少年没见面了,极想一见。
我身体尚好(届85岁),每日读写,思想尚能集中、活跃。大概还可再活十余年。您劝我锻炼身体,甚是。我的活动太少了——从今日起决心每日在房内步行2000步。穆某人,与王力一样坏,造了很多谣。“穆欣说:江青在67年曾指着周恩来的鼻子骂周……”云云,那是绝对没有的事。我的记忆力还相当强,如有这种事,我不会忘记……近是穆欣云的一句话也没有。这是穆某的恶意造摇,明白事理的人,一看穆某所云就知是编造。“疾风知劲草”,诚哉斯言。
望春节协[携]夫人来京,就住在我家——虽然,比起宾馆来,条件太差,但谈话方便。周英同样欢迎您们。
为了您收到昨日信后即刻接到此信,就写到这里,也许明日再写一信。
敬礼
关锋
2003年12月29日
老戚:
二月十五日来信及时收到。因为周英病重住院,三个儿女轮流守护,我心中忐忑不安,焦急烦燥,所以未及时回认,请谅。周英病已在痊愈中,据医生分析,估计一周之后可以出院,届时我当去信告知。希望暮春协[携]夫人来京,那时春暖花开(不会有“倒春寒”),周英当已恢复健康。潘兄并没有一个名字叫余汝信,我看那是另外一人。让李毅强在网上找,说已被封了,打不开。港、澳对这类东西不会封,你那边如有朋友,请查从网上查找余汝信发表的《访问》,不难。
寄来的材料,很有意思,我认真看了。并在思索。
关锋
三月一日
老戚:
来信说到的第一件事:杨成武的回忆录说:“林彪写信找我(“我”——戚本禹……关锋注)商量520事件,我又找您。”怎么我记不得?我记得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是直接到林彪处开会,不可能林彪再找、找您等等情节。是我记忆力坏了,还是杨氏胡说?希望您看后告我。——我记得比较清楚:纯粹杨成武胡说。这个人,没想这么坏,大出我的预料,当年我是认为这个人是比较好。
我有一个想法:关于这段历史,我仍各样各种说法(互相通报),专门下功夫研究(包括回忆)。就一些重要问题,您想我也想,您分析我也分析,并且找机会见面商谈——回忆历史事实,也需要互相启发。分头思索,当面讨论,找一段时间交流,而且整理成文字(当然包括我们的分析),留给后人。这也是我们无可推诿的责任。不然,只是我们通信说说,起不了作用。您看,我这个想法如何?——当然第一步是:各自将所见的各种胡说,告知对方。
来信谈到的《十家论……》事,李毅强回京后好可着手办。也是很费时间的事,不能太急了。
我同周英身体均好,勿念。
关锋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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