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就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在国内是如此,在国际上也是如此。在著名的抗美援朝战争中,中国经过几年的作战,居然由弱转强,最后迫使美国政府乖乖地主动回到谈判桌上,低下高昂的头。这是中国自从鸦片战争110年以来第一次与外国军队独立打赢的第一次胜仗(抗日战争有盟国的支持)。有趣的是,美国人回到谈判桌,竟然是由毛泽东一步步成功导演的。
1950年10月下旬,毛泽东果断发起抗美援朝战争,经过两年的较量,到第二年11月27日,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同朝中达成以实际接触线为军事分界线的协议。随后,双方边打边谈。又经过一年时间,1952年10月8日,停战谈判终于由于美方原因嘎然中止,中国谈判代表团无意和他们打无效的口水仗,多数人干脆回国参加祖国火热的建设去了。
但是,这场战争继续打打停停,又持续了9个月,美国损失更加惨重。单从1952年12月至1953年7月的战斗中,美军就伤亡约14万人,其中阵亡36570人,负伤10万余人。志愿军伤亡18万余人。然而,“联合国军”被志愿军击毁击伤坦克2006辆、汽车3165辆、装甲车44辆、飞机10629架、各种炮583门。志愿军损失坦克9辆、飞机231架、各种炮4371门、各种枪87559支(挺),但缴获“联合国军”坦克245辆、汽车5256辆、装甲车51辆、飞机11架、各种炮4037门、各种枪73262支(挺)及大量物资和装备。这样巨大的损耗对比,美国成了大输家。
参加“联合国军”之一的土耳其人后来说:“我们陷于与中国交战状态。这是曼德列斯政权最大错误之一。”确实,这一错误使得满怀希望前来参战的美国和“联合国军”毫无所得,在朝鲜就像抱住一只烫手山芋头,打又打不赢,不打又不甘心,在矛盾中挣扎。几年激烈较量的结果,是“弱小”的中国跳了出来,落入泥坑的反而是强大的美国人和那一堆联合国军。
1952年是美国的选举年,人民再次成为了战争贩子们一把致命杀手锏。为获取总统、副总统宝座,美国那些战争狂人终于自己把自己套进了要命的锁套,任由选举这只无形之手拨弄。为了竞选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不得不顺应多数人要求早日结束朝鲜战争的强烈愿望,向选民信誓旦旦地许诺:如果当选,他就亲自去朝鲜,设法结束这场给民众带来伤害的战争。这个诺言果真使他获得大量选票,在激烈的竞争中当选美国第三十四届总统。
艾森豪威尔不得不去履诺,12月初秘密前往朝鲜。回国后,他对外承认:朝鲜战争对于美国“是最剧烈与最痛苦的”,“不能容忍朝鲜冲突无限期地继续下去”。
1953年1月20日,艾森豪威尔正式宣誓就职。在演说中,他不得不呼吁和平:“我们寻求的和平,不只是让大炮停止轰鸣,减轻战争的痛苦;也不只是避免死亡。和平就是一种生活方式。和平不只是精疲力竭的人们的歇脚站,它更是勇敢者的希望。”但过10天,他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2月2日,他发表第一个“国情咨文”宣布,解除“台湾中立化”,即企图动用蒋介石在台湾的武装来威胁中国大陆,并且还公开说:“我们确实没有责任去保护一个在朝鲜同我们作战的国家。”次日,他与出兵朝鲜的各国代表协商对中国实行封锁的“种种细节问题”。
2月7日,毛泽东在全国政协一届四次会议上针锋相对地提出:“只要美帝国主义一天不放弃它那种横蛮无理的要求和扩大侵略的阴谋,中国人民的决心就是只有同朝鲜人民一起,一直战斗下去。这不是因为我们好战,我们愿意立即停战,剩下的问题待将来去解决。但美帝国主义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好吧,就打下去,美帝国主义愿意打多少年,我们也就准备跟他打多少年,一直打到美帝国主义愿意罢手的时候为止,一直打到中朝人民完全胜利的时候为止。”
艾森豪威尔的硬,撞上了毛泽东的更硬。
1月29日,“丁字山”战斗结束,志愿军当场给了艾森豪威尔一个下马威:双方伤亡比例是一比九。其中美国就是这个可怕的“九”,中国是“一”。也就是说,志愿军一人换九个美国兵。美国国会议员惶惶不安地说:“不管采取什么方法,美国的死亡名单必定更长。”
2月10日,在朝鲜指挥联合国军作战22个月之久的美军将领范弗里特垂头丧气地“被退役”,灰溜溜地回华盛顿。他除***当年与毛泽东作战的蒋介石一样,只学会了对毛泽东领导的军队一个简短称呼“共军”外,就是累累败绩。美国陆军部主管作战和行政的副参谋长泰勒中将接替他,信心百倍来到朝鲜,迎接他的,是更惨痛的失败,仅三四月时间志愿军胜利出击100余次,歼敌三万以上,其中,一次歼敌1000到2000人的战斗就达四次之多,一月两次。被俘的美军王牌第7师官兵悲哀地说:“金化前线的秋天是可怕的,老秃山前线的春天也是可怕的!”
更叫艾森豪威尔头痛的,是中朝军队在朝鲜东西海岸作了充分的抗登陆准备,美军就是利用海军优势再演仁川登陆的如意算盘,也难实现。毛泽东在远离战场的北京还告诉人们说:根据最近情况,大体可以肯定:美国在战场上耍不出什么花样来。解除台湾中立化,只是自欺欺人的拙劣把戏;封锁搞不起来;两栖登陆困难更大。
艾森豪威尔本欲借扩大战争来吓人,可是打下去,伤亡就更大,无法向支持其的资本方面交代,不得不要就此转弯,想着法子让自己下台了。没过多久,金日成、彭德怀分别收到美侵朝军总司令克拉克的信件,建议在战争期间先行交换病伤战俘。——美国方面主动发出了恢复谈判的试探信号。但是,在毛泽东的导演下,金日成、彭德怀没有立即答复他,先把它晾了一个月。
结束战争,有利于中国进行大规模经济建设,毛泽东为什么不答应?因为他分析,联合国大会决定2月24日复会,在联大复会前的前二天,美国方面发来这样一个信件,是否诚心诚意,尚有待事实证明。由于美国在联大尚未死心,对战场亦未完全绝望,如果我们正式在板门店通知对方无条件复会,美国态度将是拒绝的居多。于是,毛泽东的结论是一动不如一静,让现状拖下去,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一个月过去了,艾森豪威尔再不敢也没玩出什么新花样。金日成和彭德怀便复函克拉克,同意交换病伤战俘,并建议立即恢复在板门店谈判。克拉克马上响应,表示愿意恢复谈判和交换病伤战俘。
6个月僵持的局面终于打破了。
艾森豪威尔被迫放弃了上台后扩大战争的道路,令其代表团回到了谈判桌前。
美国方面要和谈,而中国和谈代表团多数人已回国了,恢复谈判中方却没人与他们谈了,周恩来下达指示:凡是原在开城工作的同志,不管现在干什么一律返回。4月初,中方谈判代表团工作班子基本配齐,杜平任党委副书记,主管战俘工作。李克农尚未到达,党委书记暂缺。另外,谈判正式代表也做了调整,由于国钰、柴成文代替边章五和解方。中方代表团这才恢复以前编制,设有秘书处;参谋处、遣俘处;还有新闻处、管理处、通信处、机要处等。
4月6日,朝鲜停战谈判双方联络组会议在开城召开。
经过五天严肃的谈判,到11日,双方签订遣返病伤被俘人员协定,计划在4月第三周开始病伤战俘的交换活动。僵持的局面终于打开了突破口。
这次病伤战俘交换活动到5月3日结束。我方共遣返美方病伤战俘684人,美方遣返我方病伤被俘人员6670人。这次“小交换”活动成为恢复板门店谈判的先导。
病伤战俘的交换成功,表明红色中国也有“和平诚意”,美国便表示愿意回到谈判桌上来。这可急坏了南朝鲜总统李承晚。4月9日,他写信给艾森豪威尔,要求停止恢复停战谈判。艾森豪威尔在回信中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拒绝在体面的基础上先行停战,然后用和平方式解决遣留问题,就很难言之成理了。”战争狂人终于不敢再“狂”下去了。
4月19日,谈判双方在联络组会议同意双方代表团大会复会,时间定于4月26日。
谈判恢复前两天,毛泽东给中方谈判代表团发去指示:为准备我方建议的具体实施方案,有如下三个关键问题需要加以考虑,为此他提出了三个方面的问题:
(1)未被直接遣返的其余战俘交给中立国,是送到中立国去,还是由中立国在朝鲜接收和看管。
(2)这批战俘在中立国管理下的时间上有无限制。
(3)这批战俘经过有关方面解释后,仍未得到解决的,应如何安排。
以上三种情况,他提出了两个解决方案:
第一方案:将不直接遣返的战俘,送到几个亚洲的中立国去,在规定时间内(譬如半年或三个月),派人前往解释,使之各回祖国。在规定期满后,如尚有在中立国看管下的战俘,其处理办法应由停战协定草案中规定的政治会议协商解决。
第二方案:将不直接遣返的战俘转移到经双方协议的地点,交给停战协定草案中规定的四个中立国委员会接收和看管。在规定时间内(半年或三个月)派人前往解释,使之各回祖国。在规定期满后,如尚有在中立国委员会看管下的战俘,其处理办法应由停战协定草案中规定的政治会议协商解决。
两个方案的不同点,在于将不直接遣返战俘送中立国看管,还是由中立国在朝鲜看管这一条。毛泽东告诉他们说:在两个方案中,我们倾向于第二方案,因为较第一方案简便易行,且易为中立国接受;但为在谈判桌上有进退余地,在谈判恢复后先提出第一方案,估计对方接受的可能性较小,在弄清对方全部意图后,可准备第二方案与之妥协。
对于敌方老狐狸,毛泽东也授予了一个欲擒故纵的锦囊之计。那么,这些狐狸们会上套吗?
4月26日,朝鲜停战谈判双方代表团大会复会。根据毛泽东的锦囊策略,会议一开始,中朝代表团就先打出第一方案。不出所料,美国首席代表哈里逊当即表态拒绝协商,反对将不直接遣返战俘送往中立国,并拒绝以亚洲国家作为中立国。狡猾的狐狸们上套了。
此时,毛泽东把智勇双全的李克农从国内派回开城,继续担任中方代表团党委书记。
经过近两个星期唇枪舌战,李克农和杜平认为打出第二方案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报请毛泽东“出牌”。毛泽东同意了。5月7日,在谈判会议上,李克农提出了第二方案。
正像毛泽东当初预料那样,美国方面没有断然拒绝,哈里逊只是提出一连串的询问。这说明美国有可能接受我第二方案。但他误认为我方谈判立场有所改变,于13日提出一个长达26个段落的冗长的“反建议”,无理要求将3.5万名朝鲜籍战俘于停战日在南部朝鲜“就地释放”,只将非朝鲜籍战俘移交中立国委员会看管和“解释”。此方案多数建议不符合关于由中立国看管未遣返战俘基本原则,而正是这个原则才是停战谈判得以恢复的基础。当哈里逊刚读完这份包藏祸心的冗长“反建议”后,李克农等人马上站起来,将其一一驳回。
哈里逊顽固地坚持了三天,但理屈心虚,只好宣布休会四天。以后,他又要求延长休会五天。5月25日复会后,美国方面终于被迫撤回了他们的“反建议”,并要求谈判转入秘密行政会议。
这日大会,南朝鲜谈判代表崔德新没有出席。这为李承晚后来破坏停战埋下了伏笔。
总的来说,谈判恢复后,哈里逊不再像以前那样蛮不讲理,老实了许多,加上国际和战场形势均对我方有利,6月8日,双方就第四项议程终于达成协议,且签订了“中立国遣返委员会的职权范围”文件。
根据协议,双方应在停战协定生效后两个月内遣返一切坚持遣返的战俘。至于未被直接遣返的战俘,应于停战生效后60日内交给由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瑞士、瑞典、印度五国组成且以印度为主席和执行人的中立国遣返委员会在朝鲜看管,然后由战俘所属国家在中立国遣返委员会接管那一天起90天内,派人向战俘进行解释,以消除他们的疑虑。如果90天后仍有未行使被遣返权利的战俘,则由高一级政治会议在30天内解决。凡在中立国看管后120天内尚未行使其被遣返的权利,又未经政治会议作出处理的战俘,则由中立国遣返委员会宣布解除他们的战俘身份,使之成为平民。这个协定比较合情合理。
至此,阻碍停战谈判的最后一个堡垒被攻克,停战的曙光冉冉升起。
第四项议程达成协议之后,双方即进入校正军事分界线的技术工作。在此前几日,为了在对敌谈判时把握有力证据,杜平与李克农商量,派参谋吴克昌去志愿军司令部,请给前方的指挥员邓华、杨得志组织得力人员作校正军事分界线地图工作。吴克昌临行前,李克农再三交代:“务求准确无误!”
吴克昌走后,两人仍放心不下,联名邓华、杨得志发去一电,提出四个关于军事分界线与非军事区的细节问题,请他们加以研究,并要求他们提出书面意见,交由吴克昌一并带回,以供代表团与敌方谈判时参考。
谈判桌上,双方心照不宣,但心里都有一个大体的停战日期,即在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三周年这一天举行签字,结束战争。鉴于此,李克农电请彭德怀早日来朝。
谁也没料到,就在彭德怀来朝途中,李承晚竟跳出来,制造严重的破坏事件。6月18日凌晨,他下令打开战俘营大门,将2.7万名朝籍被俘人员“就地释放”,又由警察强迫扣留。消息传出,舆论哗然。次日,印度总理尼赫鲁发言人对媒体宣称说:这是一件“很遗憾而极其令人反对的事情。”英国首相丘吉尔在下议院宣读英国致李承晚政府的抗议照会:“女王政府强烈谴责这种……背叛行为。”艾森豪威尔眼看要坏事,也慌了手脚,通过美国务院发给李承晚一份急电:“你目前的命令和根据这个命令所采取的行动……给联合国军司令部造成困境。这种局面如果继续下去,只会牺牲联合国精锐部队用鲜血和勇敢为朝鲜赢得的一切。”
李承晚破坏谈判的消息传出时,彭德怀已到达平壤。他在大使馆给代表团打电话,告诉李克农说:他已向毛主席建议,推迟停战签字,再给李承晚军以严重打击。
6月21日,毛泽东回电彭德怀:“停战签字必须推迟,推迟至何时为适宜,要看情况发展才能作决定。再歼灭伪军万余人,极为必要。”
与此同时,中朝代表团决定,暂缓停战签字时间的谈判,以观对方的动作。
事发第二天,金日成、彭德怀致函克拉克,要求他立即全部追回被李承晚强迫扣留的朝中被俘人员,并且强硬地质问:究竟联合国军司令部能否控制南朝鲜的政府和军队?如果不能,那么朝鲜停战究竟包不包括李承晚集团在内?如果不包括李承晚集团在内,则停战协定在南朝鲜的实施有何保障?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搞得美国佬真是头痛,极力洗刷自己的罪责。在复信中,克拉克承认李承晚的行为是一个“严重事件”,并一再保证:联合国军总部以及有关政府当努力获得李承晚集团合作,“遇有必要之处,联合国军将尽其所能建立军事上的防范措施,以保证停战条款将被遵守”。
毛泽东冷静观察和分析这一事件以及各方反应,认为美国方面急于停战,而李承晚却不甘心就此罢休,野心勃勃梦想当统一朝鲜共和国的创始人和第一任总统,因此一再叫嚷“要单独干下去”,“进军鸭绿江”,有必要给他一些警告,于是打电话对彭德怀说:“看来很有必要在军事上给他吃点清醒剂。”
随后,彭德怀从平壤赶到志愿军总部,同邓华、杨得志等人研究给李承晚吃一副“清醒剂”。经过商量,几人决定在5月份开始的夏季战役第一、二次进攻作战的基础上发起第三次进攻,即金城战役。会议上,彭德怀对几位强将们说:“要捏紧拳头,狠敲李承晚军一家伙,把它彻底打痛。”
金城战役是这样部署的:
由杨勇司令、王平政委指挥的第二十兵团五个军和独立第33师,于金城以南之牙沈里至北汉江间22公里地段实施进攻。第一步拉直金城南战线,以歼灭伪首都师及伪第6、第8、第3师共8个团另一个营为目标;第二步视战况发展有利时,继续向敌纵深作有限度的扩张。为确保第二十兵团右翼安全,第九兵团之第24军同时由阳地至杏亭地段突施突击,阻击金化之敌东援。其他各军在各自正面上积极行动,牵制当面之敌,以配合主攻方面作战。
为了打好这一仗,各军动用万余人力进行准备工作。在敌我接触的中间地带,官兵们秘密构筑了上万个屯兵洞。后方勤务司令部运来了巨量的物资,仅炸药就达12.4万公斤,有10个汽车团专门负责前线的直接运输。
入朝后,在很长时间内,志愿军没能解决好给养问题,转入阵地防御战后,有了坑道工事,可以囤积粮弹,情况才逐渐好转。这次发动金城战役,参战部队达24万人之多,仅消耗弹药一项就近两万吨,等于入朝初期第一至第五次战役总消耗量的2.2倍。令人发愁的给养问题基本解决了。毛泽东为此也很高兴。他在中南海对人说:“这次抗美援朝战争,在我们方面本来存在四个问题:最初是能不能打,后来是能不能守,再后是能不能保证给养,最后是能不能打破细菌战。这四个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解决了。我们的军队是越战越强。”
确实是如此。
预定进攻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金城前线秩序井然地秘密集结着整装待发的队伍。
7月7日,金日成、彭德怀复函克拉克,同意双方代表团定期会晤,商谈有关停战协定实施问题及停战协定签字前的准备工作。这获得了渴望尽快从泥淖中脱身的克拉克的同意。
7月10日,代表团大会复会。
7月12日,汉城传来消息,艾森豪威尔派出的特使罗伯逊与李承晚会谈结束,并发表了联合声明。迫于美国人的压力,李承晚保证不阻碍停战协定的实施,但他没有就这项保证提出时间限制,并且还声称:保留退出和平会议和采取他认为必要的行动的权利。他仍一意孤行,破坏停战之心没死。彭德怀说:“我们不客气了。”
预定的金城反击战役在7月13日夜间开始。晚上9时整,志愿军1000多门各种口径的大炮猛然间在金城前线咆哮起来。二十分钟的火力袭击,把1900余吨炮弹(约需900台次汽车装运来的)倾泻在敌人阵地上。眨眼工夫,东起北汉江,西至下甘岭几十里的敌军阵地,腾起了团团浓烟。炮火把雨夜漆黑的天幕映成一片紫红。这次进攻完全出乎敌人的意料。第二十兵团指挥的第67、第68、第60、第54、第21军及独立第33师,趁炮火延伸之机,同时向对面敌四个师22公里的防御正面展开猛烈突击,一小时内就全线突破,并且活捉伪首都师副师长林益淳等将领。
与此同时,志愿军西线正面之第46、第1、第23、第16军和东线朝鲜人民军均积极出击,进行有力的配合,牵制住敌军的增援。
金城战役,是志愿军转入阵地防御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对敌坚固阵地进攻的战役。战役发起后,各部队一举突破敌防御正面,突入敌防御纵深最远达15公里之远,随即又粉碎克拉克和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泰勒亲飞前线组织的十个师1000多次反扑,总共毙、伤、俘敌7.8万余人。
这一重击不但给李承晚以严重打击,而且拉直了金城以南战线,造成停战后的有利态势,终于促进了停战的实现。
7月24日,双方最后一次校正了军事分界线。这次校正表明:自1951年11月27日双方第一次通过军事分界线以来,我方向南推进了332.6平方公里。
无情的事实证明,朝鲜战争再拖下去,只能为军和李承晚集团带来更为不利和不光彩的结局。谈判桌上,哈里逊不得不耷拉着头,向中朝方做出以下保证:
(1)“我们已从大韩民国政府那里得到了必要的保证,它将不以任何方式阻挠停火的实现。”
(2)“对大韩民国军队违反停战协定的任何侵略性行为,联合国军司令部将不予支持。”
(3)“在共产党方面针对大韩民国的侵略,采取必要的防御性行动时,联合国军司令部将继续遵守停战条款。。
(4)“根据停战条款,联合国军司令部将保证韩国负责监督遣返战俘的中立国代表和共产党代表以及红十字会代表的安全。”
(5)“不再允许扣留战俘。联合国军司令部将尽力找回已被韩国卫兵‘释放’的2.7万名战俘。”
美国人一硬,李承晚又受了惩罚,终于夹起了尾巴。
7月27日,朝鲜停战签字仪式在板门店举行。中朝谈判代表团和志愿军将领都来到了会场。上午10时正,朝鲜南门将军和哈里逊在两张长桌上早已放好的18份用朝、中、英三种文字书写好的停战协定文本签字。在10分钟时间里,他们互相没说一句话,也没看对方一眼,各自签完字便扬长而去。
签字仪式结束后,18份文本于当天分别送双方司令官签字。朝鲜一方在平壤于当日举行隆重的签字仪式,金日成在停战协定上正式签字,并发表重要讲话。中国一方由彭德怀在开城签字。
板门店签字仪式结束后,金日成和彭德怀下达的停火命令随即播发。
当晚,志愿军代表团在开城举行庆祝晚会。
晚上7时,彭德怀和朝鲜人民军副司令员崔庸健走进了会场.会场里顿时沸腾起来,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彭德怀显得异常兴奋,摘下军帽挥动着,向欢呼的人们致意。他即席发表了讲话,激奋地大声说:“全世界人民所渴望的朝鲜停战现在已经实现了。”
确实,历时三年的抗美援朝战争,以美国企图霸占朝鲜全境的野心遭到破产而告结束。对于这一胜利,人们欢欣鼓舞。在北京的毛泽东松了一口气。协定签署当晚,他走出屋门,深深吸口气,然后唱了一嗓子京剧。
对于这场战争,他后来在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上豪迈地总结说:
第三件,朝鲜战争。在开始的时候,美国一个师有800门炮,中国志愿军三个师才有50多门炮。但是一打就像赶鸭子一样,几个星期就把美国人赶了几百公里,从鸭绿江赶到三八线以南去了。后来美国人集中了力量进行反攻,我们和金日成同志退到了三八线相持,构筑阵地。
一打,整个朝鲜战争差不多打了三年。美国的飞机就像黄蜂一样,我们在第一线一架飞机也没有。双方同意讲和。在什么地点?他们说在一条丹麦的船上,我们说在开城,在我们的地方。
他们说:好。因为在我们地方,他们每天开会得打着白旗子来,开完会打着白旗子回去。后来,他们感到不好意思了——天天打白旗子。
说改一个地方吧,改到双方战线的中间,地名叫板门店。我们说也可以。但是又谈了年把,美国总是不甘心签字,拖。最后,在1953年,我们在三八线上突破了21公里的防线,美国人吓倒了,马上签字。那么厉害、有那么多钢的美国人,也只得如此。
毛泽东的话诙谐有趣,生动地道了战争的胜负转变和美国人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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