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50年代以来，资本主义社会在新兴工业革命的推动下发展出日益自动化的生产体系，生产力获得了空前的发展，创造出大量的物质财富。由此在西方理论界催生出一些观点，认为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已经成为一个物质丰裕的社会，这与马克思主义所批判的贫困的“古典资本主义”有了很大不同，继而一些人声称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所作批判的一些基本原理已经过时。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分析，亟须认清其看似繁荣的背后所隐藏的社会矛盾及贫困问题，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重新思考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必然为社会主义所取代的论断，已经成为研究当代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关键问题。
一、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贫困问题的诊断
“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然而资本主义并没有解决贯穿人类历史的贫困问题，反而使社会贫困问题越加严重。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及交换关系的研究，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的一般规律及其内在矛盾，指出只有超越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狭隘外壳，才能使被束缚的生产力获得进一步发展，才能使贫困问题得到真正解决。
（一）资本主义社会贫困问题的内生
资本主义生产是以获取剩余价值为唯一目的的特殊生产，在剩余劳动和必要劳动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斗争。资本家越是想要获取更多剩余价值，越是要想尽办法改变剩余劳动和必要劳动之间的比例。在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上，资本家出于对剩余价值的无限贪欲总是想法设法地改进生产工艺和水平来提高生产的效率和规模，以图通过压缩必要劳动时间在工作日中所占的比例来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受限于资本主义无限制扩大生产的趋向和人民群众有限的消费之间的矛盾，在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过程中，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的总趋向使资本主义越是发展越是造成更多的过剩及贫困人口。
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工人的劳动使资本发酵并成为资本增殖过程的必要部分。工人和资本家的交换关系使工人获得一定量的货币，这些货币构成了工人的工资。如果说工人抱有和资本家同样的致富欲的话，工人的普遍工资不再是作为转瞬即逝的交换手段，而是作为财富的一般形式并由工人把这些货币储存起来，把货币从流通中抽出。工人要把这部分交换价值变为独属于他自己的产物，他为了财富的欲望而必须克制自己的消费欲望，通过禁欲、节约、紧缩自己的消费来保持自己所存有的货币量，而且也使工人要依靠自己的勤劳来获得更多的交换价值。这些行为的原因只在于当工人发生疾病、年老，或发生危机的时候，使工人不至于成为国家、资本家阶级的负担，这种负担落在了工人阶级自己的身上。所以，工人所做的一切节约也是在为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生产，为整个资本家阶级的节约。然而，工人为了求生存或改善生活作出的一切努力，最终只能为资本主义残酷而无情的生产体系所摧毁。原因在于如果单个的工人通过自己超过一般水平的勤劳，可以获得超过维持一个工人生活所必需的程度，但如果全体或多数工人的过度勤劳会产生普遍性积蓄，那么社会性的普遍工资又会退回到原来的或应有的水平，仅仅是因为工人阶级普遍勤劳使他们的工资超过了他们维持一般生活所需的物质资料商品。因此，对于整个工人阶级生存状况的改善而言，如果工人不把使用价值或对生活资料的必要消费当作自己的目的，而是把财富当作了自己的劳动目的，那么最终的结果是工人“不仅得不到任何财富，而且除此之外还会失去使用价值”。
（二）资本主义贫困加深的历史趋向
资本主义贫困问题的根源在于其特殊生产方式的矛盾，表现为庞大社会财富的商品生产本身就是以广大劳动人民的被剥夺和贫困化为基础的。因此，尽管资本主义创造了比以往一切世代还要多的生产力，但并没有解决贯穿人类历史的贫困问题，随着资本主义的不断发展反而产生了更为严重的剥削和贫困问题，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尖锐的对抗关系逐渐发展起来了。
资本主义发展的早期阶段要求消灭掉以往的小农私有制形式来为自己的发展开辟道路，它把大量的人口转变为一无所有的自由民，使他们除了自己可怜的劳动力可以出卖之外一无所有。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过程使大量小农生产者从封建关系的农奴地位中获得解放，但这些刚被解放的生产者在被剥夺了一切生产资料和旧封建制度所给予他们的生存保障后很快便被抛入只能依靠出卖廉价劳动力才能得以生存的艰难局面，这促使原来以耕作为生的农民直接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无产者，他们被“游离”出来投向了工业生产领域，这些农民的工资最多只能够满足他们必要的生活所需。在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的这个历史阶段，已经逐渐使人们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国民财富和人民贫穷是一回事”。
随着资本主义逐渐发展到大工业生产时期，工人的处境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进一步恶化。在资本主义进入大工业生产时期后，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的历史趋向使机器这种劳动资料一出现，就立刻剥夺了工人饭碗并成为工人阶级的对立面，机器成为工人本身的竞争者。工人这种特殊商品像其他一切供给过剩的商品一样最终被抛弃在资本主义市场，一部分工人的劳动力像停止流通的纸币一样面临着再也无法被出卖的局面。在过剩人口的压力下工人为求生存成为彼此的竞争者，使资本家可以更进一步地压低工人工资，劳动力的价格降到它的价值以下。机器在某一生产领域的广泛使用，直接造成了这一生产领域的工人普遍性的慢性贫困，一部分工人由于无法出卖自己的廉价劳动力而饿死，另一些工人则因为就业紧张而长期依靠最低工资来维系一家人的生活。
当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逐渐走向资本集中和规模扩大的垄断阶段，工人贫困的范围和程度也在不断地扩大和加深。资本主义积累绝对的、一般的规律使社会财富被作为执行职能的资本变得越来越大，资本增长的规模和能力也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大，资本主义社会的过剩人口却变得越来越多。在资本的规模和集中不断发展的过程中，被剥夺对象也不再限于以往的小生产者，资本家与资本家之间的敌对和战争已经开始。在资本主义生产本身的内在规律作用下，资本的集中过程必然表现为一个资本家打倒许多资本家，“随着那些掠夺和垄断这一转化过程的全部利益的资本巨头不断减少，贫困、压迫、奴役、退化和剥削的程度不断加深”。
从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进程可以看出，资本主义为追逐更多剩余价值而力图发展起来的生产力并没有成为解放人的力量，反而日益成为广大工人阶级的对立面，使整个社会性的贫困问题更为突出，这也充分表明资本主义制度的内在缺陷必然引起工人阶级的日益贫困。
（三）社会主义阶段贫困问题的化解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资本主义在人类历史的舞台上创造出巨大的生产力，出现了发达的工业和商业，然而周期性的商业危机却使整个社会陷入混乱并不得不消灭大量的社会财富，这充分表明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狭隘性质。不仅如此，与资本主义社会所生产出的庞大财富相矛盾的是那些一无所有的无产阶级。广大的工人阶级不仅无法享用资本主义社会那些已然过剩的生活资料，而且还被卷入资本主义的周期性商业危机中，其生活变得更为艰难。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频发也表明资本主义制度由于无法克服的内部缺陷已无法容纳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曾用来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现在已经对准了自己。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要解放被资本主义所束缚的生产力必然要求过渡到社会主义阶段，只有废除了资本主义制度下现存的占有方式才能实现更为发达的社会生产力，使社会财富的生产不再是为少数人谋利益而是来满足绝大多数人的需要。
社会主义是同资本主义所有制关系的彻底决裂，彻底解放被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所束缚的生产力。历史进程中的资本主义社会虽然催生了巨大的生产力，但随着资本主义一同发展起来的生产资料却并没有用作发展人的手段，反而造成了更严重的“异化”问题。资本主义为获取更多剩余价值所作的一切努力，使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不可避免地受到其自身的限制，资本主义制度的矛盾越是发展，越是表现出生产力的增长再也不能被占有他人的剩余劳动所束缚，“工人群众自己应当占有自己的剩余劳动”。只有在超越了资本主义狭隘生产关系的社会主义阶段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使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不再是为资本服务，而是为社会创造出更多自由支配时间，这些可自由支配时间也将不再是资本增殖的手段，而是真正用于人的自由发展，整个社会财富的生产与人的需要达成一致关系，为满足人的需要而进行的社会生产无疑将为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打开新的局面。到“那时，一方面，社会的个人的需要将成为必要劳动时间的尺度，另一方面，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将如此迅速，以致尽管生产将以所有的人富裕为目的，所有的人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还是会增加”。
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贫困程度的缓解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发生了以电子技术为基础的新兴工业革命，生产力因此得到极大提高，但这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的剥削属性，也没有改变工人被奴役的处境。
（一）“丰裕社会”生产了大量物质财富
由新兴科学技术革命带来的生产力的极大发展为西方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满足了大多数人在物质方面的需要，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物质生产和消费水平不断提高。对于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中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加尔布雷思（John Kenneth Galbraith）在其代表作《丰裕社会》中指出，当今的美国已经进入“丰裕社会”的时代，整个社会富裕程度已经到了“死于食物太多的人比饿死的还要多”，与以往贯穿人类全部历史的贫困情况不同，“在这里，特别是美国，才有巨大而十分空前的丰裕”。面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所创造出的巨大物质财富，西方马克思主义者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也指认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物质生活上的丰裕，而且这种丰裕的状态使一般平民百姓的物质需求也得到了基本满足，这使得“工人和他的老板享受同样的电视节目并漫游同样的游乐胜地”“黑人也拥有凯迪拉克牌高级轿车”。
新兴科技革命使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力得到极大发展，由此带来了大量物质财富，当代资本主义不仅没有迎来其历史性的灭亡，反而继续成为一种“营业发达的商行”。资本主义社会的再度繁荣不仅使资本家获得了源源不断的财富，而且也在其发展的上升阶段短暂地提高了工人阶级的生活水平。
（二）阶级结构变化引发社会矛盾缓和
自20世纪50年代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科技和经济迅速发展，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的劳动力构成和职业结构已与传统资本主义社会有了较大不同，工人阶级的生活水平、生产条件、知识文化和思想意识等方面已然发生较大变化。在马克思所处的时代，工人所从事的还只是一般性无差别的繁重体力生产劳动，工人的生活状况较为穷窘，而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中生产力的发展似乎为工人阶级摆脱濒临饿死的“绝对贫困”状态提供了基础，社会阶级结构上出现了许多不同于以往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单纯体力劳动者的劳动工人，他们大多是专业技术人员以及管理人员。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这种变化，一方面使大多数工作岗位的劳动形式不再是以往资本主义社会当中令人不堪忍受的繁重的体力劳动，另一方面还意味着从蓝领向白领的转变过程使工人的工资水平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工人的贫困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
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在新兴科技革命的带动下创造出巨大生产力，这不仅意味着可以满足人的更多需求，而且也直接或间接地创造出许多新的就业岗位，劳动力构成和职业结构都发生了许多变化。古典资本主义社会工人的劳动还只是限于体力繁重的物质劳动，而在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中更多的工人开始从事非物质劳动，劳动的形式和内容已然发生巨大变化，整个劳动过程看起来不再是那么的难以让人忍受。在这种条件下，曾经被资本家像使用牲畜一般剥削工人劳动力的情况已有了很大改善，资本主义社会阶级结构的变化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其社会内部激烈的阶级对抗。
（三）福利制度改善了工人的穷困局面
在资本主义的历史上，资本家竭力压低工人的生活工资，这对当时工人阶级的生命健康造成了严重损害。为应对过度剥削而导致工人大量死亡带来的无足够再生劳力可用的局面，也为缓解日益发展起来的阶级斗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出现了福利社会的萌芽。这种福利社会的萌芽虽然在资本主义历史上早有出现，但最终能够成为一个较为完整的机制和体系却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历经两次世界大战的创痛以及资本主义周期性经济危机越发严重的爆发，资本主义国家不得不开始反思社会发展前途和命运。随后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福利经济学和福利政策也开始大行其道，由此逐渐发展出了一套普及化、全民化的社会福利制度。当时西方福利制度的指导思想普遍认为，应保障社会居民应有的维持生存所必要的生活资料，强调社会保障的普遍性，通过税收的调节实现一定程度的收入再分配，改善国内人民的贫困处境，提高国民生活水平。
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福利制度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工人的贫困处境，但这种改善只是在资本主义狭隘生产关系允许的一定范围内的调整，并没有触及资本主义社会私有制的根本，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社会的剥削性质，更没有改变工人被剥削和奴役的地位。随着当代资本主义国家普遍性的经济增速放缓，其福利支出也越发的难以维持，许多工人又被迫卷入失业和贫困的状态。
三、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贫困的内外表现
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尽管创造了比以往规模更大的物质财富，但并没有解决其内在的贫困问题，只是在其发展的一定阶段内短暂地掩盖了这一问题。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在不断消耗着新兴工业革命带来的阶段性福利之后又不可避免地走向没落，曾被“丰裕社会”所掩盖的贫困问题不仅再度凸显，而且使贫困问题在资本主义世界范围变得尤为普遍。
（一）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的贫富分化
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过程总是不可避免地导致资本规模的扩大与集中，整个社会的剥削程度和对抗性矛盾不断加深，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在表面繁荣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贫困危机。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收入不平等程度都开始加深。以当代资本主义最繁荣的美国为例，过去50年来美国的基尼系数一直稳步上升。1970年美国的基尼系数为0.41—0.45左右，到2019年5月，美国的基尼系数已达0.482，远超0.4的国际“警戒线”。资本主义国家发展过程中造成的贫富两极分化，导致财富越来越多地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越来越多的人民群众被迫失业，成为贫困人口。尤其是在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美国的贫困人口和失业人数正在变得越来越多，美国的贫富差距在进一步拉大。
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尽管创造出巨大的物质财富，但同时又不断生产出更多的贫困人口，使贫困问题在数量和范围上都变得更为严重。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到最后总是不可避免地造成社会内部的贫富差距不断扩大，进而造成越来越严重的贫困和失业问题。虽然当代资本主义一直力图通过一定程度的分配政策来缓和社会矛盾，但是贫困问题始终是资本主义制度无法愈合的伤口，而且愈加发展到更加难以调节和解决的地步。
（二）资本主义酿成世界性贫富差距问题
发展中国家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间存在着严重的经济不平等关系。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依靠先进的科学技术手段以及资本输出实现对发展中国家的资源掠夺和剥削。一方面，由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科学技术上的领先优势，发达国家在生产上更具有效率，而且凭借科学技术优势更是形成了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高科技领域的垄断地位，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通过高科技产品的输出获得了大量的高额垄断利润或超额利润。另一方面，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也可以凭借着对外投资并打着帮助发展中国家发展的幌子实现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掠夺，通过对发展中国家的廉价劳动力和资源的使用进一步加剧财富上的不平等。通过资本的大规模投资，发展中国家消耗了大量资源和人口劳动力所生产出来的财富被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不断通过“割息票”的形式拿走。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2018国民财富变化》报告数据，从1995—2014年，包括自然资本、人力资本、生产资本和外国净资产在内的全球国民财富增长了66％，达到1143万亿美元。然而低收入国家与中高收入国家的贫富差距问题也在进一步凸显，低收入国家的财富占比仍不到1%。进入21世纪后，全球性的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最富的0.1%人群大约拥有全球财富总额的20%，最富的1%拥有全球财富总额的约50%，而最富的10%则拥有全球财富总额的80%—90%。
资本主义出于扩大销路和争夺原料市场的需要“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同时资本主义也把自身的缺陷和矛盾扩展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使贫困问题越来越成为一个世界性的棘手问题。尤其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资本的全球流动以及国际分工体系的建立使大批的发展中国家沦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附庸，许多发展中国家在寻求摆脱贫困走上富强之路的问题上一直难以找到科学方法与正确途径，不仅在经济上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差距越来越大，而且债务问题越加沉重。
四、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总趋向
尽管当代资本主义为避免周期性经济危机的重现而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进行一定程度的改良，但这始终是在资产阶级可允许的范围内所作的狭隘调整，并没有触及资本主义制度的根本。人类社会贫困问题在资本主义狭隘的生产关系内根本无从解决，只有过渡到社会主义阶段才能最终消解。在消解贫困道路上的中国之治为全球贫困治理提供了强有力的科学方法和实践依据。
（一）资本主义分配调整是否意味着会自行长入社会主义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许多资本主义国家企图通过一些政策上的分配调整来挽救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命运，资产阶级的激进分子面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这种新变化指斥这是在搞社会主义。但是，从根本上讲，资本主义国家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并没有触动其筋骨，主要目的也仅是为了在资产阶级生产关系允许的范围内实行一定程度的改良来弥补资本主义的缺陷。
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是以攫取更多剩余价值为唯一目的的特殊生产，“它的直接目的是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在资本主义所创造的日益庞大的生产力面前，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的历史趋向以及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缩小，使资本主义生产力越是发展越是受到它自身固有的限制，最终不可避免地使其尝到生产过剩的苦头。资本的增殖过程一旦中断便陷入无法实现自身的困境，资本的停滞带来过剩的危机，并进而造成更严重的失业问题。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分配政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资本主义社会内部矛盾的紧张程度，为资本主义的生产保留一定的余地和缓冲空间，但总体而言当代资本主义所采取的调整生产关系及缓和阶级矛盾的努力与尝试并没有触及资本主义制度的根本矛盾，这就注定无法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贫困问题和经济危机，而且日益使矛盾发展到更广阔的领域，资本主义社会将不得不准备面临更全面更猛烈的社会危机。
（二）社会主义对消解贫困问题具有制度上的根本优越性
贯穿人类历史过程中的贫困问题只有建立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基础上才能够得以解决，马克思认为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是绝对必需的实际前提”，如果没有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只能是贫穷的普遍化，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
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优越性就在于能够不断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而且使社会的发展与人的发展相统一。资本主义尽管创造出了巨大的生产力，但其狭隘的生产关系却阻碍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而且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也并不是用作发展人的手段，机器大工业体系的进步反而剥夺工人的就业机会并成为工人阶级的对立面。对财富的贪欲驱使资本把一切都作为实现自身增殖的手段，作为资本人格化的资本家只考虑自己手中资本的增殖，只考虑生产的扩大，而根本不去考虑消费的限制。资本主义的矛盾越发展，越是表明生产力的增长已经不能再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所束缚了，工人应该从资本的奴役下解放出来，直接占有自己的剩余劳动。资本主义固有矛盾的解决必然要突破资本主义狭隘的生产关系才能为生产力进一步发展开辟新的道路，也必然只有过渡到社会主义阶段才能使生产力发展的庞大成果为广大劳动人民群众享用，在进一步激发历史主体创造财富的积极性和活力的基础上，“真正的财富就是所有个人的发达的生产力”。资本主义不断追逐剩余价值的这种特殊生产方式使得生产力越是发展越是会造成更为普遍、更为严重的贫困问题，社会主义则彻底突破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历史狭隘性。社会主义将摆脱生产的无政府混乱状态，把整个社会生产置于集体的有意识的控制之下，使整个社会生产和财富创造能够更好地为人的发展服务，这不仅消除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束缚，而且真正把人的发展作为生产力发展的根本目的，形成生产力的发展和人的发展的高度统一关系。
（三）社会主义将为解决世界贫困问题不断提供更多证明
纵观资本主义的发展历程，尽管资本主义在一定历史阶段或一定程度上改善了部分工人阶级的贫困状况，但资本主义显然并没有消除贫困问题。与资本主义的内生狭隘性不同，社会主义从根本上克服了资本主义内在的固有矛盾与弊端，在发展生产力与消解贫困等问题上明显具有无比的优越性。社会主义建设更是要求根植于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在不断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基础上把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国情相结合来发展出适合本民族和国家的社会主义。对马克思主义这个看家本领活学活用，既不拘泥于教条，又不偏离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向，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开创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奇迹迭现之路。纵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波澜壮阔的历程，中国从起初的贫困国家已经成为世界历史上的发展奇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贫困治理上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根据国家统计局官网最新发布的《中国统计年鉴2020》的数据，依照1978年的贫困标准，我国的贫困人口高达25000万人，贫困发生率为30.7%。到了2020年底，我国的脱贫攻坚战取得决定性成就，据《中华人民共和国202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按照每人每年生活水平2300元（2010年不变价）的现行农村贫困标准计算，551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实现脱贫。经过几代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的不懈努力奋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了辉煌成就。这其中发生的巨大变化更是被国际社会称为“中国奇迹”。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贫困治理上创造的伟大奇迹，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科学性、先进性、优越性。在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过程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披荆斩棘，中国共产党带领广大人民群众为摆脱贫困实现富强不断努力奋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用实践“证明社会主义制度优于资本主义制度，让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认识到，社会主义确实比资本主义好”。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哲学院2018级博士研究生）
网络编辑：同心
来源：《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2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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