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格里高利·F·休斯顿：苏联社会主义政权解体背景下的南非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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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社会主义在南非已经存在了100多年，现在依然繁荣，基于与南非执政党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历史关系，以及南非许多民众对社会主义的拥护，南非共产党（SACP）成为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与执政党结盟或执政的社会主义政党之一。在当前的国际背景下，南非共产党将自己的任务定位为促进国际工人阶级的团结，以及促进工人与广大城乡穷苦群众之间的团结。为此南非共产党一直在积极建立必要的国际性联系（包括与中国共产党的联系），以便为社会主义的胜利而斗争。oOs品论天涯网

  ［关键词］ 南非共产党非国大苏联解体oOs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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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社会主义政权解体20多年来，南非共产党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与执政党（与近年来巴西、委内瑞拉、尼泊尔的情况类似）结盟或执政（如中国共产党、古巴共产党）的社会主义政党之一。20世纪90年代，类似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MPLA）和莫桑比克解放阵线（FELIMO）这样的执政党都将意识形态从马列主义转变为了社会民主主义。这种情况与20世纪70~80年代形成鲜明对比，当时世界上有诸多社会主义政党执政。人们广泛认为，正是20世纪90年代初苏联社会主义阵营解体造成国际力量均衡态势的改变，导致社会主义阵营的明显退步。oOs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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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南非共产党的形成oOs品论天涯网

社会主义在南非有着悠久的历史，最初是由来自欧洲、北美洲和澳大利亚的一群白人矿工引入的，这些矿工是在1886年威特沃特斯兰德发现金矿时蜂拥而至的。20世纪南非的第一个社会主义组织是社会民主联盟（SDF），该组织于1904年在开普敦成立。1909年，白人工人建立了南非劳动党（SALP）。随后，1910年，社会劳动党（SLP）在约翰内斯堡成立。1913年，南非劳动党加入第二国际。1915年，社会主义者因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事宜产生分歧，南非劳动党多位领导成员退出该组织，与世界产业工人联盟和社会劳动党的前成员联合创立了国际社会主义联盟（ISL）。1919年，国际社会主义联盟和新组建的以开普敦为总部的产业社会主义联盟成员建立了联系。oOs品论天涯网

产业社会主义联盟于1920年在开普敦和约翰内斯堡筹备组建南非共产党（当时名为Communist Party of South Africa，简称CPSA）。仅仅经过数月的讨论就达成了一致，1921年7月30日，CPSA即宣告成立。CPSA是非洲最早的共产党组织，也是南非共产党（South African Communist Party， SACP）的前身。这个新的组织由国际社会主义联盟的几位成员主导，成立后立即宣布拥护共产国际和马克思主义。国际社会主义联盟在新党（由ISL、开普敦社会民主联盟、开普敦共产党、开普敦犹太社会主义社会党、锡安工人党、德班马克思主义俱乐部合并而成）中的主导地位及其最早就认可苏联，为这个共产主义政党以后的历史发展进程定下了基调。oOs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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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南非共产党与非国大之间的历史关系oOs品论天涯网

CPSA/SACP与非国大（ANC）之间的联姻是有其历史根源的，即基于有关组建“本地人共和国”这一问题的认识。在1928年莫斯科召开的第三届共产国际（Comintern）第六次代表大会中讨论了这一问题，各方达成一致，并于1929年被纳入CPSA计划。詹姆斯·拉·顾玛（James la Guma ）代表CPSA参加了共产国际代表大会，并带着共产国际决议回到南非。该论题指出，作为英国的殖民地，南非的主要特征是对土著人民土地的强占。因此，南非决议的主要内容是要将土地归还土著人民。在国民解放斗争中，主要的革命领导力量是非洲农民和无产阶级的联盟。南非共产党的直接战略任务就是发展共产党与国民解放运动之间的联盟，即ANC。oOs品论天涯网

20世纪20年代末，非国大主席古梅德（Gumede）的思想观点转为左翼，在1930年4月的全国代表大会上，他强烈主张拉近与苏联的关系，这使他在主席选举中败给了AB寒梅（ABSeme），而后者对南非共产党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从而开启了非国大与南非共产党持续20年的不合，即从20世纪30年代初至50年代初整整20年的时间。出现这种不合，不仅仅是因为当时在非国大的领导机构中白人占据了主导地位，更重要的是这些领导人将共产主义视为“异端”意识形态而在非国大占了上风，这也间接为实行种族主义歧视的民族主义党政府推出《反共产主义法》起了推动助澜的作用。该法于1950年通过后，南非共产党（CPSA）被取缔。oOs品论天涯网

然而，正是由于取缔CPSA带来的威胁，该党与非国大之间的关系得以重建。当时非国大对该党做出的支持行动之一便是与南非印度人大会（SAIC）在1950年3月于约翰内斯堡联合提出了《言论自由公约》草案。该公约旨在表达反对《反共产主义法》以及反对取缔多位CPSA领导人。但是，在该法案通过前， CPSA 就解散了。它在1953年被民主大会（COD）所取代，这是由CPSA中白人领导人组建的。正是在此时，地下的CPSA改名为南非共产党（SACP）。后来的联合运动（如1952年反抗运动和1954~1955年的自由宪章运动）进一步巩固了南非共产党和非国大之间的联盟。在多家组织（包括民主大会、COD、SAIC、有色人种大会等）同意将《自由宪章》作为斗争纲领，提出南非民主改革的基本任务和战略目标后，组建大会联盟，非国大最终定型。oOs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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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解放运动与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关系oOs品论天涯网

1960年4月，在3月23日的沙佩维尔大屠杀事件后，非国大被取缔，在这次和平反对当局种族歧视《通行证法》的运动中，有69人被警察杀害。在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后进行的大规模逮捕与镇压行动中，多位大会联盟领导人被流放，其中包括曾在被取缔的地下南非共产党中担任领导的多位人士。在随后几年中，多个组织决定转而采取武装斗争。南非共产党就允许其成员加入非国大组建的军事组织“民族之矛”。oOs品论天涯网

从其1912年成立到1961年，非国大与苏联的接触相对有限。只有几位著名的非国大领导人曾到苏联进行短期访问。而南非共产党则与苏联共产党保持着长期关系，几位著名领导人长期在苏联学习。此举在做出寻求苏联援助的决定后被证明是非常有用的。南非共产党的总书记和主席摩西·考塔尼（Moses Kotane）和优素福·达都（Yusuf Dadoo）于1961年分别出访了苏联。在与苏共领导人进行会晤后，他们探讨了在南非开展武装斗争的可能性。苏联的回应既未暗示支持，也未表示反对。oOs品论天涯网

考塔尼随后陪同非国大副主席奥利弗·坦博（Oliver Tambo）于1963年出访莫斯科，此行最终促成莫斯科和非国大之间建立正常关系。考塔尼作为非国大的财政总长向苏联转达了诸多援助请求。由于这些请求无疑来自南非共产党总书记，因此苏联对其给予了更多重视。请求中包括在苏联为“民族之矛”战士以及非国大和南非共产党高层领导提供专业的游击战培训，这些领导人包括奥利弗·坦博、摩西·考塔尼、乔·斯洛沃（Joe Slo）与乔·莫迪斯（Joe Modise），培训从1964年开始。此外，苏联还为解放运动提供武器与弹药。oOs品论天涯网

初期，非国大领导的联盟与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密切。事实上，最早出国接受培训的六名干部就是由南非共产党于1961年派往中国的。从1961年10月起，安德鲁·穆兰杰尼（Andrew Mlangeni）、乔·基卡比（Joe Gqabi）、斯蒂芬·乃杜（Steven Naidoo）、帕特里克·木桑布（Patrick Mthembu）、威尔顿·马瓦伊（Wilton Mkwayi）和雷蒙德·莫翰拉巴（Raymond Mhlaba）在中国南京的一所院校接受培训。但是，20世纪60年代初，随着南非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之间关系的破裂，非国大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转变。oOs品论天涯网

中国和苏联之间的关系在20世纪50年代晚期出现了一些裂缝。这两个社会主义国家随后在同一国家分别支持不同的解放运动。在非洲，这导致国民解放运动分裂为两个阵营。非国大领导的流亡联盟后来得到苏联的支持。其后，中华人民共和国为另一个解放运动，即阿扎尼亚泛非主义者大会（PAC）提供更多的支持。oOs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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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苏东国家社会主义政权解体对南非共产党的影响oOs品论天涯网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东欧剧变和1989年11月柏林墙的倒塌是导致两年后苏联解体的几个关键因素。这些事件对整个共产主义世界造成了剧烈冲击。oOs品论天涯网

在南非，南非共产党于1990年在国内重新登场后不久就经历了一场危机，当时的情况是，1990年，该党几乎半数的中央委员悄然辞职。在南非共产党的流亡领导者和成员中有这样一种观点，即“在英雄的斗争光环之后，党不能留存太久了”，尤其是在苏联解体的大背景下。但是，该党在非国大领导层中却继续表现出强大的存在感。例如，在1991年7月非国大的全国代表大会进行的全国执行委员会选举中，共产党员的表现非常出色，尽管从比例上讲，他们的人数较大会之前稍有下降。oOs品论天涯网

或许苏联的解体对于南非共产党最显著的影响就是：在此之后，在共产主义者之间存在一种对国际社会主义未来的信任危机。oOs品论天涯网

另外，苏联解体助长了南非和国际反社会主义者的气焰。南非共产党总书记克里斯·哈尼在1992年年初就注意到这种情绪，他表示：“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政权的解体助长了我们敌人的气焰。”尽管面对如此挑战，克里斯·哈尼依然坚信，社会主义在南非和世界上依然起着重大作用。oOs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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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南非共产党自1994年来的历史及对社会主义的未来展望oOs品论天涯网

在1990年2月被解禁后一年，南非共产党经历了一次党员人数的激增。到2015年，南非共产党已经拥有22万名党员。南非共产党能在苏联解体后继续存在是因为其长期投身非国大的工作以及其在武装斗争中所起的作用。但是，在曼德拉时代（1994~1999年），三方联盟突然出现分裂，当时非国大领导的政府采纳了对于市场友好的增长、就业与再分配（GEAR）政策框架。南非共产党和南非工会大会中出现了对这种新自由主义框架的批评，这两个组织认为，该框架将会成为实现《自由宪章》和重建与发展计划理想的绊脚石。由此造成的南非共产党和非国大之间的紧张关系使很多人得出这样的结论，即自此以后，该党在三方联盟中将扮演越来越次要的角色。oOs品论天涯网

尽管如此，该党依然在非国大的全国执行委员会中拥有若干领导人物，其总书记和副总书记都在祖马内阁任职。内阁中还有其他一些著名的共产党员，包括图拉斯·恩谢西（Thulas Nxesi），而共产党员在非国大和地区领导层与省级政府中也都占据着重要位置。oOs品论天涯网

2012年，南非共产党在对国际社会主义的评估中指出，某些国家的共产党已成为宽泛的组织联合，或者在一些国家完全消失。对于南非共产党，“当下进行中的全球化资本主义危机加重了全球规模下不平等的重现”。南非共产党坚决主张，这些发展“更加彰显了国际主义、反帝国主义团结的非同寻常的重要性”。oOs品论天涯网

在这方面，南非共产党是怎么做的呢？oOs品论天涯网

2012年，该党坚称其正在努力与全球各共产主义、工人和左翼政治力量加强友好联系，分享观点，并就重点主题斗争展开合作，以便在破坏性的资本主义积累过程中，实现气候与环境正义；实现世界和平，反对帝国主义军国主义；声援古巴革命，反对美国封锁；声援巴勒斯坦人民反抗犹太复国主义的侵略。另外，在反对全球帝国主义野蛮行径的斗争中，南非共产党将自己的任务定位为促进国际工人阶级的团结，以及工人与广大城乡穷苦群众之间的团结。南非共产党始终坚信：“需要国际性的斗争来建立一个社会主义世界，一个以全人类需求而非极少数人的私人利润为基础的世界。”oOs品论天涯网

南非共产党与苏丹共产党联合发起了非洲左翼网络论坛（ALNEF），该论坛于2008年8月在约翰内斯堡启动。论坛的目的是在非洲建立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网络，其在2010年8月于约翰内斯堡召开的首次大会吸引了多个左翼政党和组织代表的参与。oOs品论天涯网

非洲左翼网络论坛提供了一个促成更广泛的国际化联系的机会，其代表性事件就是委内瑞拉统一社会主义党向出席2011年第三届会议的成员组织发出邀请函，邀请其出席第18届圣保罗论坛，该论坛于2012年7月在委内瑞拉加拉加斯举行。圣保罗论坛于1990年创办，当时来自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政党应巴西工人党（PT Brazil）邀请齐聚一堂，就柏林墙倒塌后的国际形势和该区域大多数政府所采纳的新自由主义政策的后果展开辩论。oOs品论天涯网

南非共产党认为，在构建国际社会主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的社会主义政党就是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从1949年起一直执政。除此之外，中国作为全球经济大国的地位及其在非洲和世界其他国家日益扩大的影响力也是一个因素。其与中国共产党之间的关系在1986年伦敦召开的南非共产党第65届年会后不久便恢复正常。oOs品论天涯网

南非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签订了一份双边协议，根据该协议，双方每年会进行高级代表团交流。自1990年南非共产党被解禁以来的这段时期，南非共产党的多个代表团曾出访中国。除官方代表团外，专家团队也聚集到一起，就与双方共同利益相关的问题展开讨论。党干部小组也会以学习或考察的方式进行交流。oOs品论天涯网

社会主义在南非已经存在了100多年，现在依然繁荣！部分原因是南非共产党与执政党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历史关系，以及很多南非人对社会主义的拥护。这种关系有其根源，即南非共产党早期投身反种族歧视运动的经历，以及早期阶段占压倒性优势的黑人党员人数，其后南非共产党在有关建立“本地人共和国”的联合运动中，在非国大的组建过程中，以及在开展武装斗争中所起的作用，特别是其领导人被流放的历史因素等，也使这种关系得以巩固。oOs品论天涯网

但是，在20世纪60年代初，国际社会主义运动出现分裂，这也导致南非共产党在政策的制定和获取解放斗争支持方面更多依靠苏联。但是，该党被广泛认可为世界上少数的几个党员人数继续增加的共产主义政党之一。其与非国大的关系也为其提供了影响非国大和政府政策的机会。此外，南非共产党一直在积极建立必要的国际性联系（包括与中国共产党的联系），以便为社会主义的胜利而斗争。oOs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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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张福军oOs品论天涯网

来源：《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17年第1期oOs品论天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