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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弗·亚·诺斯科夫
1902年8月4日
亲爱的波·尼·:收到了您的两封来信,从信中我很高兴地知道和看到,假想的“误会”确实是一阵烟,正如我已写信告诉厨师的那样(我向他说,我确信这一点)。
您原来抱怨我们的“代办员”。因此我想和您谈谈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使我非常忧虑。“任用代办员时太轻率了。”……我清楚而且很清楚这一点,从来没有忘记这一点,但是要知道,我们情况的悲剧性(实在是悲剧性,并非夸大其词!)就在于此,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我们无力消除我们工作中的全部紊乱现象。我很清楚,您的那些话不是指责我们。但是您应当竭力充分地了解我们的情况,并且应当要求自己:不要说“你们的代办员”,而要说“我们的代办员”。您可以这样要求自己,而且(我认为)您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产生误会的一切可能性。您应当把第二人称改成第一人称,您应当自己来监督“我们的”代办员,帮助物色、撤换和更换他们,——只有这样,您才不会说我们的代办员令人“讨厌”(这种话只能让人不可理解,因为人们普遍认为这种话是表示疏远,甚至我们那些没有可能同您弄清问题的编辑委员会的成员也这样认为),——而会说这是我们共同事业的缺点。这些缺点很多,这使我愈来愈感到苦恼。现在正是快到直截了当提出问题(我的感觉)的时候了:或者是国内派遣自己的人,选拔那些能帮助我们纠正工作的人,或者是……虽然我知道而且看到,这种人正在不断被选拔出来,他们的数量也正在增多,但是很缓慢,经常中断,就象机器的“轧轧声”使人神经欲裂……有时非常令人难以忍受。
“任用代办员时太轻率了。”是的,但是要知道,我们不能给自己制造“造人的材料”,因此我们使用而且不能不使用现有的人。不然我们就过不下去。有人到俄国去,——他说,我想为《火星报》工作——这是正直的和忠于事业的人。当然他是去了,而且是以“代办员的身分”去的,虽然我们中间任何人都从来没有给过这种称号。我们能用什么方法来检查“代办员”,领导他们,把他们调到别的地方去呢?我们甚至经常收不到信件,——我们这里对“代办员”将来活动的一切设想,十分之九(我是根据经验说的)在越过国境的第二天都成为泡影,而代办员也就只好看情况行事了。请您相信,我对这里的设想、路线、计划等简直失去信心,因为我事先知道,这是毫无用处的。我们“不得不”苦苦挣扎,去做(因为没有别的人)不归自己管的事情。要知道,为了委派代办员,监督他们,对他们负责,切实联合和领导,——为此就需要到处去跑,在实际中即在工作中去观察一切人。为此需要一群实际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要知道我们没有这些人,当然有还是有的,但是很少、很少、很少……
这就是我们的全部苦处。当你看一下我们实际工作中的紊乱现象,你就常常会恼火得干不下去,唯一的安慰是:尽管一切非常混乱,但事情既然在进展并且明显地在进展着,那就是有生命力的事情。就是说,发一下酵,就会有好酒。
您现在是不是明白,为什么单是火星派分子所提的“‘你们’的代办员是些马虎人”这一意见就几乎使我们痛苦万分?我们想说——你们自己可以尽快替换“马虎人”。我们一再反复地说,甚至在书中写道,全部不幸就在于:“人很多,但又没有人”,大家都指责我们这种没有人才的现象。这里只有一条出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条出路是极端必要和刻不容缓的——因为时间不等人,而敌人,无论是《解放》杂志[279]、社会革命党人,还是一切新的社会民主主义小组,从《生活》杂志的轻浮的人直到“斗争”社的阴谋家都在壮大。这条出路就是,国内火星派分子终于集中起来,找到人才,并亲自掌握《火星报》经营管理工作,因为说实在话:我们的土地辽阔富饶,但是很紊乱。应当找到人才,因为人才还是有的,——但是必须象爱护眼珠一样地爱护人才,不仅在直接的意义上要保护他们免受警察的迫害,而且为了这个刻不容缓的事业必须爱护他们,不要使他们热中于其他一般说来是有益的但不适时的任务。如果我们由于没有足够人才而不得不依靠“马虎人”,——那也毫不奇怪,因为我们不能坐视别人把我们的事业“往后”推延。
如果现有的全部火星派分子毫不延缓地立刻负责《火星报》经营管理工作,负责独立安排运送、分发和搜集材料等,——那么我们就会有一个实际的中央了,即事实上领导“代办员”的(因为领导代办员的应当是中央,而不是编辑部)和负责一切实际工作的中央了。
有人说:如果没有人,中央委员会又到哪里去找呢?要知道我们虽然找到的是一些马虎人,但毕竟还是找到了。一个能干的人在十个马虎人中间无足轻重,然而经验是不会没有用的。人们在工作中学习:一些人走了,另外一些人来接替,既然工作开始了,——另外一些人投身于这个已经安排好了的工作就会容易十倍。我们现在成立了中央(非正式的),——这个中央明天就将成为正式的,而且将以比现在大十倍的劲头从每个地方组织中吸取有能力的人。只有“从地方组织中吸取”才能使这些地方组织充分地发挥作用。
正因为如此,我羡慕,非常羡慕谢苗·谢苗内奇[280],并且对于任何“袖手旁观”的观点(甚至是观点)非常激动。我不能采取另外的态度,因为如果火星派分子不说:这是我的事情,不大声地说这一点,不全力以赴地和坚决地担负这个任务,不去责骂其余的人不够坚决您有一次曾对我说:责骂火星派分子吧!而我回答说:这不是我,而是您所应当做的,因为只有实际参加这项工作和知道工作底细的人才有权利责骂别人,如果火星派分子不这样做,那就意味着,他们想把我们“专门同马虎人”留在一起,而这就是结局的开始。
该停笔了。我非常希望您和厨师尽可能具体地了解我们的情况并设身处地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能够不说你们,而说我们。无论如何要使厨师经常给我们写信,并且要直接写来,使我们同谢苗·谢苗内奇和使谢苗·谢苗内奇同我们更紧密地保持联系。
至于您来这里的问题,如果您必须再在苏黎世呆一阵,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什么您感到不舒服?您是否已完全康复?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我时常闹小病,因此根本考虑不到旅行的事。
来信告诉我关于您对捷尔诺娃和萨宁的意见。我从不同的人那里听到过一些关于萨宁的意见,我得到的印象是,他不是个好工作人员,非常粗野(“ ”)。而关于捷尔诺娃,说她是一个不好的wild人,就是说,她不仅喜欢“猎奇”(这一点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而且是一个不可靠的人,对不对?
紧紧握手!
您的 列宁
从伦敦发往苏黎世 载于 1925年《列宁文集》俄文版第4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6卷第212—215页 |
注释:
[279] 《解放》杂志是俄国自由派资产阶级反对派的机关刊物(双周刊),1902年6月18日(7月 1日)—1905年 10月5日(18日)先后在斯图加特和巴黎出版,共出了79期。编辑是彼·伯 ·司徒卢威。该杂志执行反对革命、反对无产阶级的方针,在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地方自治人士中影响很大。1903年到1904年1月,该杂志筹备成立了俄国自由主义君主派的秘密组织解放社。解放派和立宪派地方自治人士一起构成了1905年 10月成立的立宪民主党的核心。——248。
[280] “谢苗 ·谢苗内奇”(“谢苗 ·谢苗诺维奇”)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北方协会(或北方工人协会)的代号。该协会是俄国弗拉基米尔、雅罗斯拉夫尔和科斯特罗马三省的社会民主党地区联合组织。它是根据奥 ·阿·瓦连佐娃和弗 ·亚 ·诺斯科夫的倡议于 1900—1901年在沃罗涅日建立的。参加该协会的有一些是被流放的社会民主党人。协会的中央委员会(在1902年1月代表大会上选出)由瓦连佐娃、米 ·亚·巴加耶夫(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工人)、 H.H.帕宁(普梯洛夫工厂工人,因参加彼得堡工人阶级解放斗争协会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等组成。1901—1905年协会领导了这一工业地区的工人运动。北方协会成立之初就同《火星报》建立了联系,并赞同《火星报》的政治路线和组织计划。协会的代表积极参加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协会出席代表大会的代表是莉 ·米 ·克尼波维奇和亚 ·米·斯托帕尼。
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以后,北方协会改组成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北方委员会。1905年7月,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北方各组织的代表会议上撤销了北方委员会,建立了独立的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委员会、雅罗斯拉夫尔委员会和科斯特罗马委员会。——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