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致格·瓦·普列汉诺夫
1901年1月30日
亲爱的格·瓦·:我刚结束了和犹大的“最后”谈判[127]回来,就收到您的来信。事情已经谈妥,不过我非常不满意这样的安排。趁记忆犹新,我赶紧写信给您。
关于“民主反对派”的提法,犹大没有争论;他不是浪漫主义者,用话吓不倒他。至于“第7条”(《火星报》利用《时评》的材料),他却狡猾地欺骗了我们的所有的人,(包括帕·波·在内),他们都起来拥护他,反对我。您要知道,犹大预料《火星报》将会成为销路更广的更加是“工人自己的”报纸;他认为,我们自由利用《时评》的材料会造成和他竞争的局面……他提出,《火星报》必须取得《时评》代表的同意,才能利用它的材料,——只有无法和这位代表取得联系时,才无须征求他的同意,——显然,这种情况是很少有的,因为犹大直率地说过,他主张让代表或者住在国外(“离慕尼黑不超过12小时路程”),或者极准时地通信。他想要每月出版5印张——也就是大约20万个字母,——刚好等于《火星报》2印张的容量。至于他能否提供这么多材料,这点无须怀疑,因为他有充分保障,他写了很多东西,他有广泛的联系。显然,他要竞争的对象与其说是《曙光》杂志,倒不如说是《火星报》,因为《火星报》同样是政治性材料占多数的报纸性质的刊物,刊登时事述评、短文(犹大很知轻重,他认为经常出版载有短文的小册子具有重大意义)。他们将把这类材料压在我们头上,使我们为执行犹大的使命而奔走;犹大将凭他在《时评》中左右一切的地位(显然他将是《时评》的主人、全权的主人,因为他有钱,有99%的材料,而我们只能偶尔提供一点材料)来干他美妙的自由主义的营生,不仅想把有分量的《曙光》杂志排挤掉,而且还想把《火星报》排挤掉。我们东奔西跑,忙忙碌碌,又要校对,又要运送,结果使犹大大人成为最有影响的(在广大的所谓“舆论”界)杂志的总编辑。对这些虔诚的信仰者,可以给予“浪漫主义的”安慰:就让他们把《时评》叫作《社会民主党〈曙光〉杂志附刊》吧,就让他们用一些空话来安慰自己吧,我现在却要把最主要的东西抓到手里。试问,在这种情况下社会民主党的赫赫有名的“领导权”不是完全成了假话了吗?除了《社会民主党杂志附刊》这样一个称号外,“领导权”还体现在什么地方呢?他的材料无疑会把我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使我们连给《曙光》杂志和《火星报》写文章的时间都没有。
二者必居其一:要么是《时评》作为《曙光》杂志的附刊(象谈妥的那样),那么它出版的次数就不应该比《曙光》杂志多,让《火星报》完全自由地选用它的材料;要么就是为了一碗红豆汤而出卖了自己的长子权[128],听任犹大花言巧语的愚弄。
我们只有依靠政治报纸(有学术刊物支持的),才能取得真正的领导权;要是有人蛮横无理地向我们说,我们报纸的政治栏不应同自由派先生们的政治报刊竞争,那么很明显,我们的作用就很微小了。
我把这封信另抄了一份,作为我的抗议和“保留意见”附在今天的会议《记录》上,我希望您也举起义旗[129]。宁肯决裂,也不要一方面高喊反对信条主义,一方面又实际上服从信条纲领。
如果多数人同意,我当然服从,不过要事先声明这件事与我无关。
从慕尼黑发往日内瓦 载于1925年《列宁文集》俄文版第3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6卷第79—81页 |
注释:
[127]指《火星报》编辑部同自由派在慕尼黑举行的关于出版名为《时评》的《曙光》杂志附刊的谈判。谈判是从1900年12月29日开始的。这里说的“最后”谈判在1901年1月底举行,参加者有列宁、维·伊·查苏利奇、亚·尼·波特列索夫、帕·波·阿克雪里罗得和彼·伯·司徒卢威。在拟定协议草案时,司徒卢威拒绝了《火星报》编辑部提出的第7条,即《火星报》编辑部有充分自由利用《时评》获得的一切政治材料。随后,格·瓦·普列汉诺夫代表《火星报》和《曙光》杂志,司徒卢威代表“民主反对派”小组分别草拟了关于出版《时评》的声明。但是由于约·亨·威·狄茨以不符合书报检查制度的要求为由而拒绝刊印这些声明,出版未能实现。《火星报》代表与司徒卢威的进一步谈判以破裂告终,以后也未恢复(参看《列宁全集》第2版第4卷第341—343页和第344—345页,本卷第43、44、47号文献)。——86。
[128]出典于圣经《旧约全书·创世记》第25章。故事说,一天,雅各熬红豆汤,其兄以扫打猎回来,累得昏了,求雅各给他汤喝。雅各说,须把你的长子名分让给我。以扫就起了誓,出卖了自己的长子权。这个典故常被用来比喻因小失大。——88。
[129]格·瓦·普列汉诺夫没有支持列宁。他收到这封信后于2月2日答复说:“亲爱的朋友,明日详谈。现在暂且只把我的一个坚定的信念告诉你,即必须谈妥,但要在《火星报》使用材料问题上讨价还价以后。形势如此,破裂现在会毁掉我们的,以后我们再看。”(见《列宁文集》俄文版第3卷第133页)同一天他在给帕·波·阿克雪里罗得的信里还说:“诚然需要就《火星报》使用材料问题讨价还价,但即使他不同意,也还是不应当破裂的。”(见《格·瓦·普列汉诺夫和帕·波·阿克雪里罗得通信集》1925年俄文版第2卷第144页)——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