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和哈卜根小镇 摘译自“美国真貌”

第3版()
专栏：本报特稿

纽约和哈卜根小镇
摘译自“美国真貌”
Ａ·拉碧斯基
纽约游览指南详尽地告诉来客们关于自由神之像，关于建筑可庆贺的摩天楼费了多少百万。在那本小书里你将看到“公园大街”的画片，“百老汇大街”白天和黑夜里的景致。但你将找不到关于这个庞大城市底普通市民的生活条件的任何报导。
然而这个城市大部分地区和从说明的指南中凝视着你的纽约，的确是不啻天渊之别。拿人口五十万的黑人区哈尔利姆或是“第三街”附近的唐人街，或劳动群众居住的“城东区”（曼哈顿区东部）来说吧。和公园大街的富裕住宅区相去不到十—十五分钟的汽车路程，排着长长的一排排凄凉的灰色房舍。它们早该拆掉了的。成百成千的人民就住居在这个污秽地区，没有光也没有空气。肺结核病在工人阶级区中的百分比比全市的平均数高出好几倍。婴孩死亡率比美好住宅区高出三倍。
谁要是到过工人们居住的地方，那末在听到一千六百万美国人正住在，据官方材料说，未具备人类居住的基本卫生条件和其他需要的房屋时，他将不会觉得惊奇。纽约市长奥·狄威尔承认四十五万个纽约家庭正住在不是人住的房屋内。
房子在纽约早就成为牟利的对象。不动产公司获得庞大的利润。自从战争以来，这些公司在国会里运动议员者已胜利地阻止通过房屋计划。经过他们的努力，拨作房屋建筑用的三千五百万元信用贷款未获通过，生产预造房屋（即先将房屋各部分在厂制就，然后运到当地配合的房屋——译者）的工业瘫痪了，建筑器材的价格已不在限价之列。
房东们利用一切技俩来骗过限价的房租。这儿就是一个急着找房子的房客，很久以后终于找到一间空房或一所房舍时的际遇。指着角落里的一张破安乐椅，经纪人说：
“椅子要一千元”。
“是这样吗？我不需要它”。
“这样的话，你也许也不需要这间房子了。假如你要这个房子你将必须也留下那张椅子”。
这在纽约是很通常的。
这儿有一个有趣的间接说明。国会曾给房东们做了不少好事，帮助他们从千百万房客身上榨取昂贵的租金，并保持华盛顿的房租在稳定的水平上。其次，原来有一些国会人士和参议员，他们自己就从华盛顿的房屋危机中谋利，这个危机曾因战时政府人员的增加而加深了。前参议员奥·狄尼尔（得萨克斯州民主党人）在华盛顿买了一座四层楼的公寓，然后着手逐出所有住在其中的家庭。当询以他为何需要四十个房间时，这位南方贵族的高贵代表回答说：“我们在得萨克斯一贯是不与人同居的”。于逐出所有的房客以后，他把所有房间以高利价格卖出去，他自己则搬到一座小房里。美国报章很赞赏这个参议员的“生意眼”。
去夏，纽约以盛大的繁华与仪式庆祝其“黄金的周年纪念”。在第五街举行了喧闹的游行。报章在讴歌城市的美观和进展，它的一百五十七家银行和九十四家保险公司的权势，以及那些“决定百万妇女用哪种面膏敷润她们的脸孔”的“化妆皇后”的影响。的确，在美国用在化妆品的钱是用在教育上的三倍。但在庆祝纽约的周年纪念中，美国报纸却不谈该市以及全国在教育、保健和艺术上的忽视状态。
他们肯以亿万元花在军备上、干涉希腊和中国及支持全世界的反动政权上，却不肯改善人民卫生需要。
在给纽约市长奥·狄威尔的公开信中，医院政府专员爱华德·Ｍ·贝尔涅克尔声称：各医院的情况正日益“更加绝望”，旧的医院已颓颓欲倒，而新的又没有建筑起来。
根据诊疗统计，美国人口有六分之一（二千五百万）是各种痼疾病患者。然而犹有四千万美国人住在没有满意的医药设备的地区。
“纽约时报”引列这些数字写道：“我们的孩子们的情况，在许多方面，是很怕人的”。
于指出甚至在有适当医药设备的地区，医药费用之昂贵也为大部分居民不堪负担，该报对此评称：
“千百个家庭通常只有在急病时才请得起医生。入院，甚至是一个短时期，就使得家庭的开支陷入绝对混乱中。”
在忙碌的哈得逊（横穿纽约的河流——译者）彼岸，曼哈顿的摩天楼对过，有一个哈卜根小镇。它和纽约有轮渡与隧道相通。它是一个人口五万的、有电气、粮食、化学及其他企业的港口。意外的，它的人口在退减：自一九三○年以来已减少了三分之一以上。它的建筑正颓坍到不堪修缮，它的街道没有人照管，苍白的孩童在垃圾堆中嬉戏。
二十五年来，哈卜根是由市长麦克费利大亨领导的当地民主党部管理。穷陋的哈卜根愈加成为麦克费利及其一伙的发家地。麦克费利实施一种制度，从而所有市政公务员，从警察、消防队到教师，都迫着拿出薪俸的一定的百分比贡献给他的竞选基金。这样搜集起来的基金，实际只有一小部分用到竞选中。余款就径直落到麦克费利及其徒众的口袋里。每周官薪七十一元，麦克费利却攒聚下一笔三百万元的财产。
在麦克费利治理哈卜根的市府大楼隔壁，就是麦克费利通用包工公司的汽车库和办事处。市长底入息的重要来源之一是市镇垃圾清除合同。以市长资格，他和自己的公司订了一个承办全市垃圾的合同，需费比一般的高出三倍。在哈卜根，建筑许可证只发给与麦克费利公司订立的合同。
市长已是这样惯于视哈卜根为其私产，于是就把自己的远亲近戚统统安插到市政府各机关来。他的兄弟被委为哈卜根警察局长，他的儿子副局长，如此类推。麦克费利的五十多个亲戚，都是市政官员。（炳辉译自苏联新时代杂志一九四九年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