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水渔歌
第6版()专栏:
妫水渔歌
孙曦
傍晚,妫[guī]水河上响起一阵阵渔歌。在燕然山脚下,流动着清澄澄[chéng]的河水,小舟,缓缓地在河心游荡,晚风微微,把渔歌吹送到远方。……
我爱这平静欢快的妫水河,更爱这辛勤舒畅的渔人生活,还有那优美动心的渔歌!在华灯初上、万家炊烟缕缕[lǚ]升起的黄昏,站在宽阔平坦的沙滩上,老冀给我们讲述了很多动听的渔家故事。他生长在妫水河旁,渔网在他的手里拿了四十多年,可以说是妫水河上的打鱼能手了。他吃妫水河水长大,妫水河里流动着他的辛酸、欢乐的泪水!
在日本鬼子侵占的年月里,渔人们受尽苦难。那时候,妫水河是条小河,又干又瘦,天旱时,妫水河就像干瘪的老人,宽大的河床上极目荒凉;雨涝时,山洪泄下,犹如万马奔腾呼号。渔人们为了生活,要向洪水搏斗,要向烈日夺食,还要向鬼子抗争。鬼子啥时候想吃鱼,就逼着渔人下河,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渔人们忍饥受辱地放船下河。无力的双手撒下鱼网。一网一网的鱼,从河里打上来;一筐一筐的鱼,送上强盗们的嘴边。渔人们劳累了整天,勒紧饥饿的肚子,提溜着沉重的鱼网,两手空空地走回家去。银白银白的鱼没有给渔人带来丰美的晚餐,带来的是一张张要命的“鱼税”票子。鬼子吃鱼,不给钱,还要鱼税!这真是没法过日子啦!后来,大伙齐心,就不下河打鱼,展开了抗税斗争!
妫水河在这多难的日子里,有时充满悲愤而默默无声,有时奔腾呼啸波涛汹涌,有时还静静地流动,唱着想望自由幸福的渔歌!
一谈起这会子妫水河上渔人的生活,老冀豁然开朗,兴致勃勃。他的话像滔滔不尽的河水,像叮叮当当的铃声,像动人的渔歌。他颇为感慨地自语道:“老了老了还过上好日子喽!……”
河水冲走了辛酸悲痛的泪水,碧绿欢快的清水流满宽敞的河床,又宽又深又长。……自打修起官厅水库,妫水河改变了容貌,增添了姿色。1955年的时候,政府派人从遥远的江南运来数万尾鱼苗,撒到湖里,这才几年呀!妫水河游满了肥大的白鱼、鲤鱼、鲫鱼……
老冀在花园公社当上捕鱼队长,领导着一大帮年青力壮的小伙子,经管着十几条崭新的鱼船。他家八口人,大大小小勤劳节俭,朝出晚归,真是丰衣足食,过着舒舒坦坦的日子。在渔汛期,老冀领导的捕鱼队,白日黑夜里忙活,船不离河,人不离船,网不离手。渔人们整天游荡在欢腾的妫水河上。天暖了,冰化了,大鱼要甩子。一伙伙一帮帮银白闪亮的鱼群漂游在河面水皮上。社里的捕鱼队下河喽!一条条轻快的小舟排成大长串,在慢悠悠的橹桨声中撒下闪光的渔网。看吧!当渔船调转头来向回划行,渔人们小心翼翼地提起渔网,耀眼的银光闪亮。真是网网有鱼,船船满载,船儿载满了鱼,载满了歌,载满欢乐……
“有一回呀!”老冀高兴地述说:“八条渔船连成长串,顺着妫水河向上游去;返航回来,每条船装着三百多斤大鱼,还都是鲤鱼。这回就打了两千多斤,你说有多么高兴吧!”
老冀笑着,面前的妫水河也正欢乐地激起银白的浪花,向前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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