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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本身就是一件展品——贝聿铭与德国历史博物馆新馆

字号+作者:人民日报 来源:人民日报 2003-06-20 00:00 评论(创建话题)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它本身就是一件展品——贝聿铭与德国历史博物馆新馆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它本身就是一件展品 ——贝聿铭与德国历史博物馆新馆 江建国  '...

它本身就是一件展品——贝聿铭与德国历史博物馆新馆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它本身就是一件展品
——贝聿铭与德国历史博物馆新馆
江建国
  当柏林成为重新统一了的德国首都之后,它变成欧洲最大的工地。无数起重机直刺柏林的天空,一个又一个新建筑像竞赛似地填补着老城区的空白,一座又一座老建筑被装扮一新,重新焕发出昔日的风采。国会大厦现代化的圆顶、波茨坦广场仿曼哈顿摩天大楼风格的新建筑群、总理府、犹太博物馆……竞相以其独特的构思吸引着柏林人和游客的目光。今年2月的最后一天,又一个世界级大师的作品交付使用,这就是美籍华裔建筑师贝聿铭设计的德国历史博物馆新馆。当它向公众开放参观后,成千上万的人在早春的寒风中排起长队,以先睹这位大师的最新作品为快。
  在柏林建一处公用建筑而能被行家和公众认可不容易。历史上著名的建筑师,如卡尔·弗罗德利希·辛克尔、格奥尔格·文采斯劳斯·克诺伯斯多夫、卡尔·戈特哈德·朗汉斯、瓦尔特、格罗皮乌斯等给柏林留下了太多的建筑纪念碑;当代的著名建筑师又先后在柏林一显身手,如英国的福斯特爵士、德国的里伯斯金德等等。而要想在从亚历山大广场到勃兰登堡门之间的菩提树下大街上建一座建筑物,简直是难上加难。没有出奇制胜之处是站不住脚的。贝聿铭的新建筑正是在这块难上加难的地段上,以巧妙的设计既兼顾了其周围古典建筑群的风貌,又别出心裁地吸引人。最令人赞叹的是,在周围环境并没有给贝聿铭留出多少创作空间,相反却有许多限制的条件下,他能拿出这件作品贡献给新柏林。
  德国历史博物馆是1987年10月,即德国统一前夕由当时的西德总理科尔和西柏林市长迪普根共同决定兴修的。当时选定的地点是国会大厦对面、濒临施普雷河边的一块空地。次年在公开设计竞赛中,意大利米兰的阿尔多·罗西获得一等奖。德国统一进程超乎预料的发展,把这项计划推翻了。由于德国决定迁都,原定的博物馆地点改为新总理府地点,而把菩提树下大街上最古老的、建于1695年的巴罗克风格的普鲁士王国军械局的建筑交给拟议中的历史博物馆。在民主德国时代,这里是历史博物馆。但这座建筑物面积与其功能相比不够,而周围的建筑物密布,且是列入文物保护范围的,拆迁完全不可能。因此就剩下军械局后院的仓库楼脚下的一小块地。这就是建筑师施展其才能的全部空间。
  1994年,当时的总理科尔亲自拍板,决定这项工程不按一般常规实行招标设计,就交给贝聿铭。这位德国建筑色豪斯学派鼻祖格罗皮乌斯的学生不孚厚望,以这个设计堵住了所有内行和外行挑剔的嘴。
  1997年方案公布,1998年8月奠基动工,科尔总理亲临出席。历经4年多的建设,这个耗资4700万欧元、展览厅面积为2740平方米的新建筑于今年2月28日交付使用。走进这座建筑,人们不能不佩服当时已80高龄的贝聿铭思维的活跃。在新老建筑之间,尽管地面本来已经很狭小,他却适当拓宽了距离。从两座建筑之间,人们的目光自然地投向了东面的柏林大教堂。在面对军械局老建筑的一面,他建了一面弧形的玻璃外墙,使军械局背街一面的巴罗克风格的外墙突出起来。走进以这个玻璃为墙、为顶的前厅,顿觉空间宽阔,一道自动扶梯如同凝固的瀑布,通向作为存衣处、商店和进入连接两个主建筑地下通道入口的地下一层,向上进入展览厅一层和二层则有入口处的一道螺旋楼梯引路,而这个螺旋楼梯间则通体以玻璃作为外墙。正是这个楼梯间最为舆论界和行家们称道。它从外观看好似一座蜡烛形的玻璃塔,里面人物的活动一览无余。对于菩提树下大街的行人来说,虽然它不面临这条主道,但是只要一走过军械局大楼——历史博物馆主楼,准会从侧街的街口一眼望见这个透明、与周围建筑形成强烈对比的玻璃螺旋塔,吸引着你去观赏一番。军械局大楼和附近的建筑都具有古典建筑的凝重线条,而贝聿铭在这座新建筑的外表上有意使用了许多斜线,玻璃主墙是倾斜的,玻璃螺旋楼梯间基座形同圆锥,运动感跃然而出。正如德国舆论所称赞的那样,这个建筑“把轻盈与博大、石质的外表和运动性的空间、自然与表现”独一无二地融为一体。
  贝聿铭是注重细节的大师和材料使用的魔术师。在内部他使用法国的石灰岩为墙面、美国的花岗岩为地面,颜色柔和。楼梯的扶手不是镶在墙面上,而是用在墙上挖出槽沟来解决,构思新颖。在参观时,笔者听到前后的人们对此啧啧称赞不已。当然,从接待厅走廊上的那个巨大的圆形结构上,人们也看出东方人的和谐观念。
  贝聿铭自从1990年退出他的公司以后,很少再接受订单。从他的年龄上看,这可能会是他的“收山之作”。而这个作品,他完成在柏林。他以其东方人的智慧和西方建筑艺术教育的共同背景,给德国留下了一座建筑杰作。这是惟一一座注入了东方文化背景的重要建筑。正如洪堡大学艺术史教授霍尔斯特·布雷德康普在《柏林日报》上撰文评论所说的那样,贝聿铭的新作品超越了博物馆的功能,因为它本身就是这个博物馆的主要展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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