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树会说话

第16版(周末文艺)
专栏：

　　如果树会说话
　　王乙涵
　　前些日子，中央电视台播出了一部叫做《亲情树》的电视剧。之前也没怎么宣传过，在网上转了一圈，发现竟然有很多人像我一样，全家坐在一起被传奇的故事吸引，为人物的命运潸然泪下。
　　《亲情树》讲述了一个女公安收养了三个死囚犯的儿女的故事。女公安去世后，她的亲生女儿发现了三个弟妹的身世，放弃了到北京大学读书的机会，一个人抚养三个弟妹长大成人。没有恢弘的场面，没有巨星级的阵容，不靠强烈的视听冲击，不靠唯美的影象造型。正如它的片名一样，《亲情树》走的是清新质朴的路子，尽管也是世情的虚构，也交织着激烈的戏剧冲突，却显露出与充斥银屏的媚俗电视剧迥然不同的艺术品格。
　　一方面，编导者更多地显示出对叙事效果的追求。“人类天生具有对真实故事或虚假故事的好奇心”。当然，以电视为媒介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和窥视欲并不难；难的是面对当下的文化环境和日渐成熟的电视观众，电视剧不仅要成为人们情感的宣泄管道，还要有力地开掘励志和道德训诫的功能。在这一点上，《亲情树》做得很到位。创作者将传统的戏剧观念与电视特有的叙事手段有机地结合起来，以亲情为主线将两代人，10余对男女的爱恨情仇详略有致地铺陈开来，让观众心甘情愿被剧情牵绊，伤感又脉脉温情地关注着人物的命运。《亲情树》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观众的情感空间，让他们在情节中窥见自己的影子，找寻对应的情感取向，在曲折生动的情节之余体会道德准则对人的约束。
　　另一方面，《亲情树》在浓厚的生活气息下塑造了一个荧屏女性的崭新形象———博大宽容、独立自尊的大姐孙雨欣。纵观全剧，尽管雨欣的经历具有一定的传奇性和假定性，但是雨欣命运的发展有其逻辑和合理性，而不是简单屈服于创作者的权力意志之下的。正是雨欣放弃北大，放弃恋人田风，正是她多年对弟妹的坚持，对朋友对敌人对事业对爱情的坚守，才造就了她的柔美、旷达，于不动声色的坚毅中流露出东方之美，不愧为荧屏完美女性的好读本。
　　另外，《亲情树》的其他剧中人也总是陷入困境，他们在面对复杂现实和克服周围困难的曲折过程中，不断变换着角色位置和相互关系。大暑、田风、雨悦、雨欢、成琳都是那么可亲可爱，在他们的身上无不充满了人类最朴素的情感，最真诚的关怀，最善良的成全。
　　《亲情树》不仅塑造了有瑕疵的好人，还刻画了良知复苏的坏蛋，龙海帆、刘建川，虽然笔墨不多却血肉鲜活。
　　片头有一个镜头令我久久难忘，长大了的弟弟雨乐手捧水杯对着亲情树默默祈祷，神情十分忧伤。雨乐从小养成了对着水杯讲话的习惯，因为他相信用说过话的水浇树，树就会听到他的话。这个细节为《亲情树》戏剧性的设置提供了一种诗意的语境。而雨乐对树说话的镜头也因此成为了剧中最唯美的画面。什么才是完美的一生，如果树会说话，它会告诉你，也许生命中充满爱与背叛、真诚与伪善、宽容与怨怼，但是流泪之后要学会更好地生活，因为在日常生活的庸常无奈中包含着的是美好、崇高以及至深的幸福。（附图片）
　　让亲情树作证。（题图为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