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到小汤山

第14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古井贡杯抗击非典英雄之歌

从上海到小汤山
杨敏 德本
　　小汤山的蔷薇红了，洋槐开了，紫丁香也绽放了，夜风拂来，令人沉醉。此时，夜空中正传递着美好的信息、甜蜜的细语：
　　5月7日“今天我们安全到达了小汤山。想你和儿子。”
　　5月8日“这是我第一次进了隔离区，一切都顺利。我很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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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2日“护士节愉快！注意休息和个人防护。想你。”
　　5月15日“安心工作，家里一切都好，不必挂念。等你平安回来。”
　　发上面几段短信息的，一位是第二军医大学附属长征医院妇产科护师高连娣，一位是她的丈夫、武警上海总队机要处参谋翁建国。此刻他们天各一方，一位在抗击非典的前线小汤山救死扶伤，一位在上情下达的三尺机台默默坚守。4月26日，当医院决定高连娣赴北京小汤山医院时，有十年护理经验的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是对她的最大信任，而且，作为一名党员、军人，此刻不去更待何时？可是，转而想到两岁的孩子小渊渊，这时正是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她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丈夫。翁建国非常理解妻子的心情：“你去吧，你应该到一线，家里有我呢。”
　　4月30日，医院举行隆重的欢送仪式，姚明、孙雯、祁宏等体育明星也前来送行，出征的战士们还戴上鲜艳的大红花。站在整齐的队列里，高连娣高举起右手，仰头凝视着鲜红的党旗，不禁热泪盈眶。临行前，他们抽空去了趟苏州老家，把儿子送到爷爷奶奶那里。为了不让老人操心，没有告诉真相，在小渊渊睡午觉时，转身悄悄离去。
　　5月5日，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翁建国到机场为妻子送行，举手复频频，两情相依依，望着妻子缓缓走上舷梯，进入舱内，一直到银鹰腾空而起，没入云霄……
　　她是一名妇产科护士，平日里面对最多的是迎接新生命和希望，而今在小汤山，高连娣面对的不仅是危险，甚至还有可能是死亡。SARS病人就在眼前，刚开始，全副武装的高连娣心里也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紧张，走进更衣室，总要有意识地深呼吸，以平静一下紧张的心情。慢慢地，在经过和病人接触后，看到病人对生命的渴望和充满希冀的眼神，她被深深地触动了。她把“SARS”这4个缩写的字母赋予了新的含义：smile　and　retain　smile（微笑，并保持微笑）。她要用微笑去面对这场战斗，用微笑去对待每一位非典患者。在病房，虽然厚厚的口罩挡住了她微笑的面容，可她依然微笑着用心向每一位患者传递必胜的信心；虽然双层眼罩遮住了她表达鼓励的目光，可她的目光依然关注着每位患者的一举一动。她相信患者能感受到这种心情，体会这种力量，燃起战胜病魔的信心，去迎接smile　for　ever（永远微笑）的那一天。因为她知道，还有亲人们正在等待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现在，翁建国每天和高连娣通过电话和短信互相联系，但由于通电话的时间和条件有限，因此互发短信成了他们之间最多的交流方式。有时手机贮存器满了，他也不舍得删除妻子发来的短信。他告诉妻子，不要挂念家里，儿子在苏州很好，医院、驻地和部队领导都到家里来看望了。部队领导还让他回苏州老家休假，而且不算假期，但他谢绝了，他要与妻子在各自岗位上并肩战斗。工作之余，他最关心的就是电视新闻了，他关注着小汤山，关注着非典疫情，盼望着妻子能早日安全归来。
　　月亮出来了，小汤山无眠，但永远在微笑，其中也有来自上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