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分外灿烂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
专栏：

山花分外灿烂
杨润身
　　羊年阳春三月，最美好的阳光里最美好的季节，我的故乡——革命老区平山县温塘镇。桃花在山间盛开，杏花在沟里吐香，民间花会拥上街头，彩旗招展，锣鼓喧天。来自首都武警总政歌舞团的演员，在文化广场面向万余父老激情放歌。他们无偿义演，说在革命老区脚踏红色土地把歌声献给父老乡亲是他们莫大的幸福。父老乡亲把他们的歌当作春天的歌，报以滚雷般的掌声。我在故乡红色土地上穿越过枪林弹雨，我紧紧地拥抱令我振奋的春天的歌。我想献给无私奉献者一束灿烂的山花。
　　然而，我却将山花献给了另一名歌手。
　　天有不测风云，非典疫情蔓延京津冀地区。中国人民经受着一场未曾遇到过的灾难。
　　故乡红色的土地上如革命战争中硝烟即将弥漫的时刻一样，没有“敌人”期盼的恐惧，没有“敌人”欢迎的懦弱，也没有麻痹。老区平山县委领导及全体干部，日夜兼程、忘饥忘渴，走向村村户户，把机警、沉着、科学防“敌”送进每一个门槛，与乡亲们共同筑起一道铁的长城。
　　5月6日，阳光明媚。二十八位在一线与“敌”顽强拼搏十七个日日夜夜的白衣战士，从一线撤退下来，到我的故乡温塘镇休整，准备再度一线出征，他们人人带来对党、对祖国、对人民如董存瑞和雷锋般的忠诚。
　　领队的是河北省胸科医院的张玲。张玲已过而立之年，是主任医师，已在医务战线尽职尽责十七个春秋。
　　令人恐惧的非典侵入日新月异的石家庄市，张玲不顾瘫痪在床的老人和需要母亲关爱的儿子，毅然率先进入病区。石家庄市第一例非典病人就是经她确诊的。这个病人在某医院接受治疗，医师拿着有疑问的胸片请她过目，她很快判断是非典。医师问：“你有把握？”“有把握。立即隔离！”她答得很果断。她深知病区的危险，怕别人对险情认识不足，或者没有经验，疏忽大意，受到病毒侵害。她叫别人离开，独自给病人按摩、注射……接送病人的大、小便这样危险和辛苦的事她也全包了。她脚步无声，心中有主张：自己是主任，自己不上叫谁上？她连续两天不下阵地，不顾危险，一天拼搏十二个小时。她忘记了疲乏，心里只有病人，忙得汗流浃背，一口水也不能喝，怕去厕所误时误事。病人开始稳定，她开始发烧。院长怕她感染，要她立即隔离，但是她心中有数，连续喝了七瓶水，睡了两个小时，体温恢复正常，又迎险而上进入抢救病房。同时，她无微不至地关心战友们的情绪，想尽办法消除战友们的疲劳。不能回家过生日的战友，让他们感受生日的快乐：闻到鲜花的芳香，看到蜡烛的亮光，吃到生日蛋糕，在电话里向老人问一声安，听儿女问一声好。为了松弛战友们的神经，增强战斗力，更快地消灭“敌人”，她还不时地为战友们唱几首歌。她的歌声能与专业歌手媲美，音色清脆甜美，音域清纯厚重，悦耳动听，令人振奋。
　　张玲等二十八位白衣战士如董存瑞、雷锋式的忠诚，使乡亲们人人心动。县委书记代表四十五万乡亲，衷心地向他们致敬。张玲代表二十八位白衣战士，热忱地感谢老区乡亲们的关爱。我行动不便，请我的老乡、温泉宾馆经理采到一束山花献给张玲。
　　张玲主任亲切地告诉我说：“老杨同志，你是《红旗谱》作者梁斌的好友，我是梁斌的老乡，说实话，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迎险而上，救死扶伤，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当然的职责。中国人不论谁穿起白衣，都会像我们一样的。”话如一池春水，平平淡淡，却字字有声，在红色的土地上传播得很远很远。
　　故乡，工厂里的机器隆隆地旋转，伸延公路的压路机滚滚向前，田里的小麦绿意盎然，商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山上的枣花、柿花、杏扁花、板栗花及无际的山花分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