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是一种美,尤其是当其中包含着发自生命本真的想象,未曾被世俗功利污染过的心灵——幼稚之美
第9版(文化新闻)专栏:
幼稚是一种美,尤其是当其中包含着发自生命本真的想象,未曾被世俗功利污染过的心灵——
幼稚之美
王英
当儿童写文学这一现象刚有些气候时,很多人便理所当然地把它和儿童文学联在了一起,其实儿童文学与文学儿童并不是一个概念,这里存在着被传播者与传播者的明显差异,但就这两者而言,不能不看到其中尚存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冰心在进行儿童文学创作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若不是在童心来复的一刹那间拿起笔来,我绝不敢以成人的繁杂之心来写。”儿童文学作家秦文君认为儿童文学的作者应该有一种从心灵中焕发出来的香味。通过这些论述我们不难发现,儿童文学作家所追求的是一种特殊的美,我们今天在分析文学儿童现象的时候恰恰可以找到它与儿童文学之间的一个共同的核心——幼稚之美。
文学创作不应该也不仅仅是成熟社会人的专利,低龄化写作自古有之。骆宾王7岁创作了至今仍脍炙人口的诗歌《咏鹅》,这首描写鹅儿在春天浮游水上的诗歌,因其清新的审美品格而被人们广泛传诵。
近段时间以来,低龄化写作现象不仅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也逐渐引起了文学界乃至社会各界的关注。小至五六岁的儿童,大至中学生的作品已经比比皆是——如《窦蔻流浪记》的作者窦蔻当时只有6岁,写了《正在成长》的蒋方舟当时也只有10岁,最近更有9岁男孩边金阳写出20万字长篇小说《时光魔琴》,据说在此之前他就写过一部长篇《秦人部落》。对于少儿写作这一现象,专家意见褒贬不一,其中的不同看法主要表现为这类写作的文学价值并非像人们所称赞的那样,作品没有跳出自己的局限,过于粗糙,离真正的文学还有相当的距离。当然,仅从文学角度去分析和评价,这类作品不一定存在人们司空见惯的文学价值,但由于能反映儿童的心声,哪怕是他们的审丑能力超过审美,文学含量不是很够,也无论作品是直接还是间接地反映少儿写手的所思所想所感,都有其独特的认识作用和不修边饰的自然美。
一位老画家在参观一个少儿画展时曾不无感慨地认为,虽然这些儿童作品笔法稚嫩,但在这些作品当中体现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是值得推崇的。老画家的感叹使人领悟到这样一个真理:在人的社会化进程当中,或许能够得到很多宝贵的东西,但同时,也许一些更宝贵的东西将永远地丧失了。在少儿的心灵世界当中,会有很多成人无法想象和难以发现的思维空间,我们没有理由不对此进行开发和采掘。
幼稚是一种美,尤其是当其中包含着发自生命本真的想象,未曾被世俗功利污染过的心灵,特别是幼稚只是没有成熟而不是浅薄的时候。我们应重视人类在社会化进程中的每个阶段,更要尊重人们在每一个阶段的能力和价值。所以,针对低龄化写作这种现象,在可能的条件下,我们应该加以支持和扶助。
正如黑格尔在《美学讲演录》中谈到康德曾举过的一个例子:“我们对于摹仿夜莺的歌声完全逼真的人——确有这样的人——很快地就感到腻味,因为一发现唱的是人,这种歌声马上就显得讨厌。我们在里面所认识到的既不是自然的自由流露,又不是艺术作品,而只是一种巧戏法……这种音乐,例如夜莺的歌声,只有在从夜莺自己的生命源泉中不经意地自然流露出来,而同时又酷似人的情感的声音时,才能使人感到兴趣。”我觉得,少年写手的写作恰如夜莺的歌声,其中体现出的幼稚之美,不是技巧,而是生活的本源,对于成人世界来说,具有积极的认识作用和欣赏潜能,甚至可以说,它更像人类发展进程中的一面镜子,给成人世界认识和审视自己的机会。同时,它还能够展现在人的成长过程当中稍纵即逝的人类童年时代的创造能量和特有的美。尽管认识了解少儿的途径有很多种,但是通过少儿写手的作品,应该是较有意味的一种,当然,如果对于写作者来说不是一种负担并且有趣的话。
如果说儿童写作为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提供了一双翅膀的话,那就让我们提供广阔的蓝天,让世界和生活由于这双翅膀的翱翔,而增加更多的色彩和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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